第五十六章 命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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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内，只有铁窗还投入一丝微光。
躺在床上的王艾尔，此刻正梦呓般念着那个名字。
“塞维斯”
是一个铁匠，相较于王艾尔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其他人，这个名叫塞维斯的男人实在是平平无奇。
“他就躺在那里，不过你也最好不要乱动，说真的，你这条命能够保住实属不易了。”
“塞维斯的命运，已经得到改变了么？”
只听尤利斯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知道，他和你一样，在我的眼里都陷入了混沌，我甚至连他的起源都看不见”
“你那双眼睛，原来还有看不清的东西啊，不过他如今还活着，就证明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对吧？”
尤利斯没有回应，王艾尔甚至都听不见房间内除了自己与塞维斯之外，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怎么了？”
调侃之后，接继的是良久沉默，这令无法动弹的王艾尔生出了一丝恐惧。比起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他更担心尤利斯转身离去，抛下他一个在这间如同牢房一样的屋子里。
这种如同死一样的寂寞，他已经不愿再去忍受了。
“没什么，说起来，莉雅殿下早上被他们带走，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似乎交涉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了。”
尤利斯巧妙地避开了话题，正如王艾尔前两日旁敲侧击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样，尽管尤利斯表示他没有办法看见自己的命运不像是在说谎，但是王艾尔却还是感觉到了尤利斯对他隐瞒了什么。
若尤利斯之眼果真如凯因师父和尤利斯本人所说得那样强大，自己身为穿越者的真正身份，只怕也根本隐瞒不住了吧？若是有尤利斯为自己作证，或许也能够对大家解释清楚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能够逃脱眼下这一劫才是最紧要的。
“那些人为什么还留着我们的性命？他们是逃兵团伙吧？如果莉雅报出自己的身份，咱们只怕会死得更快吧？”
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王艾尔那一时涌上心头的气血已经消散，他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普通人会有的恐惧。
那是对于，接下来未知命运的恐惧。
尤利斯看着王艾尔，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正如我不知道你的潜力到底有多少，你大概也不了解那位公主殿下究竟有多少急智吧？在那个时候，选择亮明身份，现在想来的确是极佳的选择。”
“为什么？他们不是罪犯吗？如果被他们得知公主殿下的身份，他们怕是会拼一个鱼死网破吧？”
“他们不仅仅是罪犯而已，说起来，这些逃兵的统帅艾尔你并没有见过，所以会这样猜想也很正常。这伙逃兵的头目并不是逃兵，而是那些在魔兽入侵前就落草为寇的绿林好汉，莉雅或许就是瞧出了这一点，所以才鼓起勇气去赌一赌吧？”
绿林好汉统率的逃兵部队的确，眼下这一带出现许多魔兽，泰瑞尔城一带乃是枫之大陆中裂上最富庶的地区之一，各村镇在灾难之前可谓仓禀充实，这些贼人盯上这块大肥肉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公主殿下准备让这群人联系军队吗？可是，军队如今不是已经被魔鬼们控制了么？”
“是啊，所以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至少能够拖延一到两天等到凯因先生来到普拉茨镇，咱们也就能得救了，至少，我猜想那位公主殿下是这样想的。”
“是吗，那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那位便宜师父身上了啊”
王艾尔不由得想起了他那位便宜师父，倒不知，如今他身在何方还有羽依也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精灵少女，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话痨先生的唠叨呢？
这间普拉茨镇上最瞩目的豪宅中，有一处最干净整洁的小会议室，与其它房间的“装饰”不同，这间小会议室中，并没有残破的灯罩、被肆意拉开的橱柜，所有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凌乱得满地都是。
若不是淡淡的血腥味，莉雅甚至都不会去猜想，自己脚下或许就踏着某个人曾经留下，如今已经被擦干净的血迹。
“公主殿下，您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吗？”首座上，一个三十余岁，衣着相貌都十分得体的中年男人，正摇晃着杯中的红葡萄酒。
那一副令人作呕的贵族派头，让见过无数真正贵族的莉雅实在不忍直视。
但不去看他，语气却也不能强硬。
“未来的伯爵大人，您即便想要狮子大开口，也应该先让人通知军方吧？如今泰瑞尔城已经乱作一团，我被人掳走的事情，恐怕也已经在附近传遍了吧？您麾下那些曾经为帝国效力部下们，应该也略有耳闻才是。”
“公主殿下，我们可不是傻子，若是就这样向军队通报，只怕在将您交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也就会人头落地了。”
“人质交换地点任由你们决定，更何况，比起在乱世中虚无缥缈的爵位，我向你提供的武器、盔甲、战马等军用物资，才是未来的伯爵大人真心想要的吧？我这条小命，如果不能在你手中卖个好价钱，还劳烦给个痛快，我可不愿继续等待下去了。”
莉雅的声音十分镇定，但在桌案下的双脚，却开始瑟瑟发抖。
若是自己面前这个贼头果真生出杀心，那么自己与王艾尔等人，必然是难逃此劫了。
不过，看见这个贼头朝自己露出和蔼的微笑，莉雅便也松了口气。
至少，他没有动杀心。
“公主殿下，您知道吗，我之所以会在昨夜就认出您的身份，可并不仅仅是因为您手中的令牌，亦或是我那些新部下的指认。是您腰间那把匕首，让我能够肯定您高贵的身份，不过却没有想到，您居然会是公主殿下。”
“是吗？我倒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它救了我一命。”
莉雅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把削铁如泥，却一直想要将其丢弃的东西。
这柄匕首，实在承载了许多不愿会想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想将其丢弃。
那个贼头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够再一次与它重逢。”
“怎么？莫非未来的伯爵大人曾经见过这把匕首？”
莉雅真有几分好奇，这柄匕首乃是陛下御赐之物，为何一个贼头也能认得出来？若说它无比华贵，令人见到后就能够猜出持有者身份，这倒不足为奇，但很显然，这个贼头并非第一次见到它，否则就不会说出“再一次与它重逢”这样的话。
“是啊，我与它之间，倒还真有几分渊源，”贼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开始徐徐陈述着一些过往。
“在密林之中，本来有这么一位国王，虽然他没有领土，也没有农奴，但是他却统治着一个庞大的林中王国。没有人能够料到，就在帝都方圆百里之内，居然会潜藏着一个上千人的匪盗集团，而这些匪盗集团的得力骨干，则是那些从战场上逃跑，没有勇气赴死的懦夫。这个匪盗集团”
“帝都附近的森林中，某一天有两个男人死了，其中一个叫罗宾，另一个，则叫做约翰。”
冗长的故事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事实上，这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故事，哪怕与自己无关，莉雅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公主殿下还真聪明，顺便一说，我虽然被他们称为殿下，但实际上我也有名字索兰夫罗斯，诺拉德克斯罗斯的嫡长子，不知道诺拉德克斯这个名字，公主殿下听说过么？”
看见莉雅警觉着摇摇头的模样，索兰夫摇摇头，看起来十分失望。
“是吗？这个名字果然没有被铭记啊，哦，对了，若是‘帝国之刃’，想必七公主殿下，应该也略有耳闻吧？”
“‘帝国之刃’共有七人，里面可没有叫诺拉德克斯的。”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再没有绅士的做派，莉雅登时心急如焚。
自己，果然又一次的自作聪明了啊。
冒充某人的身份这种事，果然如同尤利斯所说得那样愚蠢愚蠢至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自以为能够替代某个人的身份，酿成的恶果，莉雅已经不想再品尝那种痛苦的滋味了。
“艾尔”
当初救下自己的男人，如今已经浑身筋骨尽断，虽然保住了生命，但极有可能终身瘫痪
“这就是代价，改变命运的代价。”
昨夜，铁窗外投入清澈的月光，因为尤利斯的声音很轻，又或许是伤势实在太重，王艾尔熟睡着，像个孩子。
在冰冷的囚室之中，因为自己的身份，莉雅还能勉强睡得上木板床，但是却根本无法安歇。
于是，莉雅向另一个尚未安眠之人问道：“那么，关于人类的未来呢？”
“你倒真喜欢给我出难题啊，莉雅殿下。”
“看来，你也不知道答案啊，你果然只能看得见，个体的命运吧。”
“我这双眼睛看见的不是寓言，而是既定事实，是不容更改的”尤利斯重申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连他自己此刻都没有太多自信。
“不，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可信度了吧？这都怪这个家伙啊。”
尤利斯说的，自然是二人面前的王艾尔。
“果然是他吧？如果想要改变我的命运，不，或者说如果想要改变人类的命运，果然只能是他吧？”
莉雅看着躺在那里，如同尸体一样的男人。
“子时已到，公主殿下，你想要知道结果吗？”
“怎么？我还以为你偷偷瞄了那个家伙一眼呢。”
“那个家伙”指得是二人身后躺着的，名为塞维斯的粗壮男子。
尤利斯微微转过头，又转了回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看向王艾尔的目光也如同刚才一样复杂。
“他只是延迟了死期吗？”莉雅的声音中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混沌，和艾尔一样的混沌，我开始怀疑，艾尔会不会也是被影响到的家伙。不过，眼下我也不得不承认，命运这种东西啊果然是能够被改变的，他，大约就是一切的关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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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王艾尔，此刻正梦呓般念着那个名字。
“塞维斯”
是一个铁匠，相较于王艾尔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其他人，这个名叫塞维斯的男人实在是平平无奇。
“他就躺在那里，不过你也最好不要乱动，说真的，你这条命能够保住实属不易了。”
“塞维斯的命运，已经得到改变了么？”
只听尤利斯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知道，他和你一样，在我的眼里都陷入了混沌，我甚至连他的起源都看不见”
“你那双眼睛，原来还有看不清的东西啊，不过他如今还活着，就证明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对吧？”
尤利斯没有回应，王艾尔甚至都听不见房间内除了自己与塞维斯之外，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怎么了？”
调侃之后，接继的是良久沉默，这令无法动弹的王艾尔生出了一丝恐惧。比起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他更担心尤利斯转身离去，抛下他一个在这间如同牢房一样的屋子里。
这种如同死一样的寂寞，他已经不愿再去忍受了。
“没什么，说起来，莉雅殿下早上被他们带走，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似乎交涉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了。”
尤利斯巧妙地避开了话题，正如王艾尔前两日旁敲侧击自己未来的命运一样，尽管尤利斯表示他没有办法看见自己的命运不像是在说谎，但是王艾尔却还是感觉到了尤利斯对他隐瞒了什么。
若尤利斯之眼果真如凯因师父和尤利斯本人所说得那样强大，自己身为穿越者的真正身份，只怕也根本隐瞒不住了吧？若是有尤利斯为自己作证，或许也能够对大家解释清楚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能够逃脱眼下这一劫才是最紧要的。
“那些人为什么还留着我们的性命？他们是逃兵团伙吧？如果莉雅报出自己的身份，咱们只怕会死得更快吧？”
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王艾尔那一时涌上心头的气血已经消散，他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普通人会有的恐惧。
那是对于，接下来未知命运的恐惧。
尤利斯看着王艾尔，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正如我不知道你的潜力到底有多少，你大概也不了解那位公主殿下究竟有多少急智吧？在那个时候，选择亮明身份，现在想来的确是极佳的选择。”
“为什么？他们不是罪犯吗？如果被他们得知公主殿下的身份，他们怕是会拼一个鱼死网破吧？”
“他们不仅仅是罪犯而已，说起来，这些逃兵的统帅艾尔你并没有见过，所以会这样猜想也很正常。这伙逃兵的头目并不是逃兵，而是那些在魔兽入侵前就落草为寇的绿林好汉，莉雅或许就是瞧出了这一点，所以才鼓起勇气去赌一赌吧？”
绿林好汉统率的逃兵部队的确，眼下这一带出现许多魔兽，泰瑞尔城一带乃是枫之大陆中裂上最富庶的地区之一，各村镇在灾难之前可谓仓禀充实，这些贼人盯上这块大肥肉也在情理之中。
“也就是说，公主殿下准备让这群人联系军队吗？可是，军队如今不是已经被魔鬼们控制了么？”
“是啊，所以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至少能够拖延一到两天等到凯因先生来到普拉茨镇，咱们也就能得救了，至少，我猜想那位公主殿下是这样想的。”
“是吗，那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那位便宜师父身上了啊”
王艾尔不由得想起了他那位便宜师父，倒不知，如今他身在何方还有羽依也是，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精灵少女，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话痨先生的唠叨呢？
这间普拉茨镇上最瞩目的豪宅中，有一处最干净整洁的小会议室，与其它房间的“装饰”不同，这间小会议室中，并没有残破的灯罩、被肆意拉开的橱柜，所有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凌乱得满地都是。
若不是淡淡的血腥味，莉雅甚至都不会去猜想，自己脚下或许就踏着某个人曾经留下，如今已经被擦干净的血迹。
“公主殿下，您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吗？”首座上，一个三十余岁，衣着相貌都十分得体的中年男人，正摇晃着杯中的红葡萄酒。
那一副令人作呕的贵族派头，让见过无数真正贵族的莉雅实在不忍直视。
但不去看他，语气却也不能强硬。
“未来的伯爵大人，您即便想要狮子大开口，也应该先让人通知军方吧？如今泰瑞尔城已经乱作一团，我被人掳走的事情，恐怕也已经在附近传遍了吧？您麾下那些曾经为帝国效力部下们，应该也略有耳闻才是。”
“公主殿下，我们可不是傻子，若是就这样向军队通报，只怕在将您交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也就会人头落地了。”
“人质交换地点任由你们决定，更何况，比起在乱世中虚无缥缈的爵位，我向你提供的武器、盔甲、战马等军用物资，才是未来的伯爵大人真心想要的吧？我这条小命，如果不能在你手中卖个好价钱，还劳烦给个痛快，我可不愿继续等待下去了。”
莉雅的声音十分镇定，但在桌案下的双脚，却开始瑟瑟发抖。
若是自己面前这个贼头果真生出杀心，那么自己与王艾尔等人，必然是难逃此劫了。
不过，看见这个贼头朝自己露出和蔼的微笑，莉雅便也松了口气。
至少，他没有动杀心。
“公主殿下，您知道吗，我之所以会在昨夜就认出您的身份，可并不仅仅是因为您手中的令牌，亦或是我那些新部下的指认。是您腰间那把匕首，让我能够肯定您高贵的身份，不过却没有想到，您居然会是公主殿下。”
“是吗？我倒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它救了我一命。”
莉雅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把削铁如泥，却一直想要将其丢弃的东西。
这柄匕首，实在承载了许多不愿会想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想将其丢弃。
那个贼头也笑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够再一次与它重逢。”
“怎么？莫非未来的伯爵大人曾经见过这把匕首？”
莉雅真有几分好奇，这柄匕首乃是陛下御赐之物，为何一个贼头也能认得出来？若说它无比华贵，令人见到后就能够猜出持有者身份，这倒不足为奇，但很显然，这个贼头并非第一次见到它，否则就不会说出“再一次与它重逢”这样的话。
“是啊，我与它之间，倒还真有几分渊源，”贼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开始徐徐陈述着一些过往。
“在密林之中，本来有这么一位国王，虽然他没有领土，也没有农奴，但是他却统治着一个庞大的林中王国。没有人能够料到，就在帝都方圆百里之内，居然会潜藏着一个上千人的匪盗集团，而这些匪盗集团的得力骨干，则是那些从战场上逃跑，没有勇气赴死的懦夫。这个匪盗集团”
“帝都附近的森林中，某一天有两个男人死了，其中一个叫罗宾，另一个，则叫做约翰。”
冗长的故事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事实上，这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故事，哪怕与自己无关，莉雅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公主殿下还真聪明，顺便一说，我虽然被他们称为殿下，但实际上我也有名字索兰夫罗斯，诺拉德克斯罗斯的嫡长子，不知道诺拉德克斯这个名字，公主殿下听说过么？”
看见莉雅警觉着摇摇头的模样，索兰夫摇摇头，看起来十分失望。
“是吗？这个名字果然没有被铭记啊，哦，对了，若是‘帝国之刃’，想必七公主殿下，应该也略有耳闻吧？”
“‘帝国之刃’共有七人，里面可没有叫诺拉德克斯的。”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再没有绅士的做派，莉雅登时心急如焚。
自己，果然又一次的自作聪明了啊。
冒充某人的身份这种事，果然如同尤利斯所说得那样愚蠢愚蠢至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自以为能够替代某个人的身份，酿成的恶果，莉雅已经不想再品尝那种痛苦的滋味了。
“艾尔”
当初救下自己的男人，如今已经浑身筋骨尽断，虽然保住了生命，但极有可能终身瘫痪
“这就是代价，改变命运的代价。”
昨夜，铁窗外投入清澈的月光，因为尤利斯的声音很轻，又或许是伤势实在太重，王艾尔熟睡着，像个孩子。
在冰冷的囚室之中，因为自己的身份，莉雅还能勉强睡得上木板床，但是却根本无法安歇。
于是，莉雅向另一个尚未安眠之人问道：“那么，关于人类的未来呢？”
“你倒真喜欢给我出难题啊，莉雅殿下。”
“看来，你也不知道答案啊，你果然只能看得见，个体的命运吧。”
“我这双眼睛看见的不是寓言，而是既定事实，是不容更改的”尤利斯重申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连他自己此刻都没有太多自信。
“不，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可信度了吧？这都怪这个家伙啊。”
尤利斯说的，自然是二人面前的王艾尔。
“果然是他吧？如果想要改变我的命运，不，或者说如果想要改变人类的命运，果然只能是他吧？”
莉雅看着躺在那里，如同尸体一样的男人。
“子时已到，公主殿下，你想要知道结果吗？”
“怎么？我还以为你偷偷瞄了那个家伙一眼呢。”
“那个家伙”指得是二人身后躺着的，名为塞维斯的粗壮男子。
尤利斯微微转过头，又转了回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看向王艾尔的目光也如同刚才一样复杂。
“他只是延迟了死期吗？”莉雅的声音中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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