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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纵使经年不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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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都城丞相府邸内,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在后院的回廊里奔跑,他从正门一路跑到这里,额头和鼻尖早已布满了汗珠,可他顾不上抹掉,仍在飞奔,两年间他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平日里总觉得用不了多少时间,可今天却觉得格外耗时。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东厢院落里,里面传来的声音令他分外惊心。

    “小美人,来,让老爷好好疼疼你!”

    “讨厌啦——”

    “别跑啊,小美人!”

    “要人家不跑也行,只要啊——”

    “你要什么都行,我的小宝贝!”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行,依你,都依你!”

    “人家不想再当奴婢了!”

    “这”

    “怎么,你不是说什么都答应人家嘛,这么快就变卦,讨厌——”

    “好,我答应你!小宝贝,可以让我香一个了吧?”

    “好嘛!”

    小厮从院门外跑进来,听着这一串对话,还有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脸都红了。

    “老,老爷!”他鼓起勇气喊了声。

    “干甚?”里面的人明显不耐,气急败坏的吼道。

    小厮被吼得心惊肉跳,知道搅了老爷的好事,惹恼了老爷,但比起这个,外面那件事更棘手,只得实情相告,“丞相,丞相回来了!”

    “什么?”里面的人尖叫道,继而床板的嘎吱声伴着衣服的摩擦声,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个衣衫不整婢女模样的人撞开了门,匆匆扯住腰间的带子,一面跑着一面扎好,可还没跑到院门,月牙白衣衫的青年人已然迈步而入。

    婢女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青年人不住的磕头,全然顾不得散落的衣衫和头发。“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她的声音抖得厉害,额头已经见血,却不敢停下来。

    青年人看都未看她一眼,绕过她走到房门外。

    “出来!”他低声说道。

    片刻后,内衫刚穿了一半,裤带还没来得系的中年人悻悻的从屋里走出来,他垂着头,偷偷的抬起眼角瞄了眼青年人,发现他面色清冷,顿时心虚的垂落眼角。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身后的婢女苦苦哀嚎,中年人于心不忍的看了她一眼,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了青年人的视线。

    “浩文啊,我,我好歹也是你爹”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

    “我”中年人缩了缩脖子,“我凄苦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找个伴儿”

    “你当真想娶这婢女为妻?”

    话落,中年人和婢女皆是一惊。

    “浩文,你,你同意?”中年人忙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算上这个,”青年人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这两年你一共找过七名婢女与之厮混。”

    中年人小声嘀咕着,“谁叫你不许我去妓馆。”

    青年人哼了声,“你想娶她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娶妻之后就不可再沾花惹草,毕竟按辈分上,我该是唤她一声姨娘,倘若你沾花惹草惹她不快,她寻我来主持公道,我自然是要支持她的。”

    婢女止住了哭泣,脸上由惊转喜,且喜色越来越浓,本是想着当个妾室填房脱了奴籍,没成想竟能得了丞相的支持。

    然而中年人却犯难了,他不过是想找个丫鬟婢子玩玩,毕竟他现在可是丞相的父亲,不再是偏远渔村的穷苦渔夫,何该群美环绕,怎能守着一个低贱的丫鬟婢子过完后半生。“那,总可以纳妾吧?”他满怀希望的看向青年人。

    “你得问她!”青年人看向身后的婢女。见此情景,婢女犹如得了主心骨,神情也高傲了起来。

    看着婢女母老虎般的模样,中年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那还是不娶了。”

    青年人点了点头,走向婢女,话语柔和的问道:“还记得入丞相府时我说过的话吗?”

    婢女早就因为中年人一句不娶了吓傻在地,此时听见青年人开口,惨白的脸上滚下了冷汗,“记,记得”她结结巴巴的答道。

    “每个婢女入府的时候我都说过,要谨记自己的本分,不可有非分之想,更不可同主子有任何牵扯,前面六个你应该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大,大人饶命——”婢女抖成一团,疯狂的要去扯青年人的衣摆。

    青年人淡淡的说了句,“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家丁应声上前,有些同情的看着疯癫的婢女,但同情归同情,主子的命令和奴才的命,这本就是不能比的,几个家丁合力将婢女拖走,许久后还能听见婢女痛叫哀嚎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浩,浩文”中年人僵在原地,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才能出声。

    青年人转身就要出院落,临行前,他吩咐道:“将老爷看好,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出来,另外,老爷受了惊吓,近日不可食荤食,将老爷的饮食一律换做粗粮青菜。”

    “浩文,浩文,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中年人在身后高声求饶,然而青年人却像没听见一样,阔步离去。

    此时的陈浩云早已摆脱了丞相府的侍卫,一个人在都城的路上漫无目的游走着,一别八年,都城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不过街边的树长粗了,街头的人也老了。脚下鬼使神差的将他带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他抬头看去,额上的门匾早已被更换,不再是豫王府,而是都统府。

    正驻足之时,有两驾马车齐驱而来,陈浩云忙躲到不远处大树的阴影之下。

    两驾马车在门前一并停住,其中一架上走下一名武官服饰的年轻人,陈浩云定睛细看,竟是同榜的李兆衡。但见他客气的冲另一架马车内掀起门帘的人笑道:“豫王爷难得回京,可要入内一叙?”

    “呵呵,不必了,我啊闲云野鹤惯了,刚刚在朝堂上已经憋得浑身难受了,这会儿非得找个酒馆好生吃喝一番去。”

    李兆衡故作恍然,“也对,此处原本是豫王爷的宅邸,想必豫王爷再熟悉不过,不过豫王爷离开多年,这么好的宅子空着也是可惜,严将军不忍这府宅落败,便向皇上进言改为都统府,陛下觉得将军言之甚是有理,非要将此宅赏与兆衡,兆衡自然推拖不得,若是王爷入内触景伤情,岂不是兆衡之过,既是如此还是不看的好。”

    车内之人爽朗一笑,“宅邸不过是死物,我一向潇洒,跟死物计较什么,就此别过了!”

    李兆衡被死物二字噎得一滞,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甩了袖子,羞窘难堪的转身入内。

    那豫王爷似笑非笑的将门帘放下,然在门帘落下前的一瞬间,他不意瞥见树荫下的人,整个人如同雷劈。“楷书——”他低声唤道。

    驾车的年轻人忙回过身,“主子,有什么吩咐?”

    豫王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树荫处说道:“这日头太烈,将马车赶到树荫下,我要乘会凉。”

    “是。”楷书得令,扬起了马鞭。

    马蹄踢踢踏踏,马车内的人心中越来越紧,直到吁一声响起,一个人影飞快的窜进马车,楷书只觉得一团黑影从身后一闪而过,他警觉的掀起门帘,在看清时嘴巴张得巨大。

    “走吧,去驿馆。”豫王爷冷静的吩咐道。

    后知后觉的楷书忙点了点头,“是,主子!”

    马车内,两人相视了许久,豫王爷的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才发出低哑的声音,“你回来了!”这是肯定句。

    陈浩云嘴角微动,“是,我回来了!”

    豫王爷拼命的攥着拳,眼里似有泪光。

    夜深之时,驿馆最僻静的房间里烛火飘摇,两个人正把酒言欢。

    宫玉给陈浩云斟满酒,“没想到你我二人还能有再相见的一天!”

    “殿下说话什么时候如此老气了?”

    “呵呵,我啊早不是殿下了,我现在是豫王爷,那位——”宫玉伸出右手食指比了比半空,“可不是我老子!”

    “是了,一别八年,很多事早已变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宫玉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还是宫玉,而你——”他又指了指陈浩云,“还是我的好兄弟!”

    “承蒙王爷看得起,不过你老子不是我老子,我可不敢同你论兄弟!”

    宫玉将酒一饮而尽,饶有兴味的看着陈浩云,“没想到你跑了这么多年,古板的脑子也跟着开窍了。”

    陈浩云长叹气道:“死过一回,再活过来总归是不一样的。”

    宫玉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这八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浩云垂下眉头,自嘲的笑道:“酗酒,纵酒,终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你,你师弟他们不是将你救了出去?”

    “他们虽救到了我,但还是没能逃过严震的追兵,我师弟魏名他被一箭穿心,当场身亡,而赵建泽,也为了护着我不幸滚落悬崖!”陈浩云将酒杯死死的攥在手心里,说到最后,只听砰地一声,手中的酒杯已然成了一滩齑粉。

    宫玉将酒杯放在桌上,叹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殿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我的两位师弟会寻到地牢?我打听过,地牢里仍锁着陈浩云,那个陈浩云又是谁,究竟是谁在替我受过?还有如今的尹丞相,他——他是浩文吗?”

    宫玉敛了敛睫毛,望着眼前的一碟碟小菜,“当年,你的两位师弟找到我,希望我能助他们混入将军府。我自知即便能将你解救出来,倘若人不见了,严震必是大肆搜捕,所以为了一劳永逸,我寻人去顶替你。说来也巧,当时卢家倒了,卢渊流落街头,讨饭讨到我门前,我念着他往日为人和善,将他收留在府中。岂知他并非真的疯了,而是为了保下一命装疯卖傻。我和你二位师弟的谈话又碰巧被他听了去,他当即破门而入自告奋勇要去替你,我劝过他几次,可他对严震恨意深重,又十分赏识你的学识,言明自己一生已是废人,不如将你换出来。故此一心要救出你,让你有朝一日再寻严震复仇。我劝不动他,只得应允了。他们三人混入将军府,趁乱将你换了出来,而卢渊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人被掉了包,他——甘愿自毁容貌,所以至今也没人知道,地牢里那个是卢渊,而不是你!”

    “卢渊”陈浩云的手微微颤抖。“我欠他良多”

    宫玉继续说道:“至于那位尹丞相,正是你的兄弟尹浩文。自那日将军府变故后,他父子二人便跟在严震身侧,可以说尹浩文是严震一手调教出来的,听说两年前,严震扶植他为丞相。”

    “听说?”

    “是啊,你被救走后,严震只手遮天,我不愿对着新帝那副懦弱相,也不愿对着满朝谄媚的脸,就跑去边关寻我二哥,后来索性游山玩水当个闲散王爷,不再回来。这是八年来我头一遭回来,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让你我重逢!”

    “浩云能重获新生,得赖殿下鼎力相助,大恩大德浩云谨记于心!”他抓过另一只酒杯斟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刚说完你脑子开窍,又变回老古板了,真是不禁夸!”

    “也许有些人永远不会变。”

    宫玉则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我以为你那个兄弟,却是变了很多。”

    “浩文他”

    “你想啊,严震一手教出来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我今天下朝时听几位大臣议论,说他老子和府内的婢子私通,他竟将人活活打死,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你若是见了他,还是小心提防的好。”

    “多谢殿下提点。”

    “陈浩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是王爷,那位不是我老子!”宫玉不满的叫着。

    隔天,陈浩云在街上一边留意观察一边想着如何营救卢渊,他于卢渊无恩,而卢渊竟以性命保他,此恩不报,他怎能为人。

    “让让,让让!”一辆马车踢踏而至,赶车人一脸鄙夷的俯视着路上众人,“丞相府的车架你们也敢挡?”

    丞相府?陈浩云退入人群中,牢牢的盯着那架马车。

    车里传来中年男人懒洋洋的声音,“阿华,赶快点!”

    “是,老爷!”赶车人狗腿似的讨好道。

    “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敢出来现眼!”陈浩云身边一中年男子小声嘀咕道。

    他身旁的中年妇人忙掐了他一把,“你个夭寿的,胡说什么,得罪了丞相的父亲,咱家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填!”

    “我又没说错!”中年男子不服气的继续嘀咕,“勾引丫鬟的老色鬼——哎吆,你别拧我耳朵啊!”

    此时,坐在车内的尹叔飘飘然幻想着,如何让将军帮儿子求娶玲珑公主。说起那位公主,他数月前曾在皇帝的宴席上远远见过一面,那身段,那脸蛋,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可儿子对此的态度却让他灰心,他向尹浩文提过让他求娶玲珑公主,但尹浩文的说法是,驸马不能担任要职,是要娶公主还是当丞相,两者只能选其一。可尹叔不信邪,那皇帝老儿不过是个傀儡,这天下说白了就是严将军的,只要严将军开口,皇帝还不得乖乖把女儿献出来,到时候公主嫁过来,浩文若是不喜,他就正好——

    尹叔越想越激动,恨不能立刻将公主抓进房里,享受温香软玉。到了将军府,尹叔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下来,腆着一张谄媚脸向严震进言。

    “将军,你看,若是皇上同意此事,不就表示他对将军无二心吗?”

    “呵呵,皇上乃是天子,我等臣子才该无二心。”严震不漏破绽的回道,他心中想着,这个尹叔,越来越不知收敛了,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皇上连一个公主都舍不得,怎么可能还会乖乖听他的,而如果想要尹浩文坐稳丞相之位,娶个公主还是很有好处的。

    “是,是,将军教训的是。”尹叔抹了把脸忙换了策略,“只不过跟浩文年纪相仿的都已经儿女成群了,我一把年纪,就盼着进棺材前能抱上孙子,前些日子,他见到公主后茶不思饭不想,又不好意思自己提出来,我瞧着心急,就跑来将军这里,盼将军能帮帮忙,我嘴笨,一着急就乱说,将军莫怪,莫怪!”

    严震呵呵一笑,“你关心儿女,何错之有呢。”他假意沉思片刻,“丞相确实年纪不小,也该成家了,总该有个人照顾他,这件事就由我去提吧,你回去好好准备着,公主毕竟是皇室中人,这礼数最是缺不得。”

    见严震答应下来,尹叔大喜,“多谢将军,我这就回去准备,保证把里里外外都布置得妥妥当当,将礼备足!小儿大婚之日,必奉将军为大媒!”

    “好,好,哈哈!”

    却说严震入宫向皇上提及此事,虽然君臣礼数周全,可皇上明白,严震这是来给自己下命令的,他本是一百个不愿,却不料玲珑公主知晓此事,欣喜万分。原来数月前宴席上,年方十八的玲珑公主对尹浩文一见倾心。

    数日后,尹浩文被当堂赐婚,这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在私底下做了什么。

    丞相娶公主,而且是严震最欣赏的尹丞相娶皇上最喜爱的玲珑公主,这在都城是近几十年来最盛大的一桩事了。届时满朝数得上官职的朝臣必会携礼前往,陈浩云和宫玉以为,这是营救卢渊最好的机会。

    为防止皇上反悔,尹叔挑了个最近的日子——半月后,其实他更怕的是尹浩文反悔,毕竟尹浩文对此兴致缺缺,更是在收到消息后,对他颇有怨言。

    大婚当夜,众大臣都已入了丞相的宅邸,陈浩云换了夜行衣直奔将军府。他先是潜伏在四周,趁侍卫换班之际越上墙头。八年前,将军府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心,此刻故地重游,比旁人更为得心应手。他一路潜行,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地牢。大概是因为‘陈浩云’已在此被关押了八年,期间只发生了一次营救事件,而且并未‘成功’,所以守卫并不是很多。陈浩云隐在暗处,一经有守卫路过,便从后方出其不意的一把捂住对方口鼻,一剑抹脖,而后拖进暗处,随后继续向前。如此,地牢中仅有的几个守卫都被他除掉了。

    地牢里还关了其他人,但基本也只剩一口气了,唯有一个面容损毁的,还能勉强发出声音。陈浩云见到此人时心中一动,鼻尖不由得发酸,卢家三公子卢渊,曾是东屿国名震一时的美男子,可眼前的人容貌尽毁,手脚生疮,身体流脓,头上顶着像是一团枯卷稻草般的头发,满身脏污泛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衣服更是破烂的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陈浩云虽心中翻涌,可脚下却不敢耽搁,转身看到其他被囚之人时,他心生一计,飞快的将一名已经断了气的拖进了卢渊的牢笼,口中念了几句抱歉,跟着抽出宝剑将那人脸上划烂,随后扶起卢渊将他背在身上,并迅速的用布带将二人绑在一起。

    “唔——唔——”被囚多年的卢渊早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呜呜啊啊的发着怪异的声音,身子也不断扭动着。

    陈浩云托着身后几乎没什么重量的人,鼻子越发酸楚,他低声说道:“你换了我的命,如今我回来了,自当救你出去,你放心,今日我是有备而来。”

    “啊哦——”背上的人似乎听见了,他渐渐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声音里隐隐含着哭泣,“啊哦——呜——”

    陈浩云一路快跑,出了地牢一跃上墙,身后的卢渊吹了些夜风,虚弱的身子一时受不住,脆脆的打了个喷嚏。

    身后风声一动,蓦地跳出两个人来。

    “来者何人?”其中一人高喝一声。

    陈浩云寻声看去,赫然是煜良山见过的阴阳判。

    “蒙着面的,做的必定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软绵绵的黑阴从黑暗中走出来,依旧阴阳怪气。“何必同他费口舌,解决了便是!”

    白阳长啸一声,手中已多了个九节鞭,黑阴也亮出武器,竟是一对细长的双刺,两人一左一右冲向陈浩云。陈浩云一剑挡住白阳袭来的九节鞭,那九节鞭顺势绕了起来,将陈浩云的剑捆成了粽子,陈浩云借势扯住宝剑,脚下腾空,躲过了黑阴的双刺,用力一扯再一松,借回力连剑带人猛地向回冲,刺向白阳,白阳忙收了九节鞭迅速后移,两手一横,将九节鞭拦在身前。陈浩云的剑竖着劈去,白阳则猛力一弹,剑锋落在九节鞭上,被弹了出去,陈浩云也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转,双脚稳稳落在身后黑阴双刺的尖峰上,本欲偷袭的黑阴只觉得素来轻巧的双刺此刻有千万斤重,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动惮不得,然而他更惊恐于陈浩云的内力,竟能站在如此尖锐的双刺上。

    白阳借机挥动九节鞭,直攻陈浩云脚下。陈浩云左脚一抬,黑阴只觉左手上的力道消失,立刻挥手刺去,岂料陈浩云左腿向后一弹,轻松的躲开了黑阴的攻击,同时也一脚踹中黑阴的脸,右脚则借力一勾,将黑阴右手的刺踢飞了出去,直冲对面而来的白阳。白阳一个回转,将刺打飞,上前一把将黑阴提起。黑阴顶着脸上的大红脚印气愤的捡回双刺,红着眼一跃飞上半空,武器直指陈浩云身后的卢渊。虽说阴阳判只习得福灵洞中半数武学,可他二人毕竟练了二十年有余,若是真要较劲,两相比较之下,陈浩云还是略占下风。

    陈浩云暗叫不妙,回手一挡,可那厢白阳九节鞭动,砰地一声砸中他左肩,他不由得吃痛,急忙腕上发力将黑阴震开,岂料此时的白阳已经将力道对准了他的头颅,他忙将身子向后一仰,只听身后传来虚弱的呢喃声,虽躲过了白阳的九节鞭,可黑阴的双刺又一次从后偷袭,陈浩云只得左手着地,用力一撑,将整个人向左连翻数圈,这才险险落地。

    眼看阴阳判就要再一次发动攻击,墙头上突然跃上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哎呀呀,两个打一个,真是不要脸!”少年的嗓音从墙头上飘来。

    院内三人忙扭头看去,黑阴喊道:“你们是何人?”

    矮个的飞身落地,昏暗的光很快让周遭的人看清了他,四尺半的身高配着一张故作成熟的脸,何其好笑。

    黑阴见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本是紧绷的情绪全都放松了,不由戏谑道:“哪来的奶娃子?”

    少年哼了声,“小爷我今天是来讨人的,识相的都给小爷滚远点!”

    “嘿嘿,你个奶娃子,莫非是来找娘的?莫急莫急,叫声爹来听听,我便告诉你你娘在哪?”

    “我呸,你给小爷我做孙子我都嫌!”少年气结,一甩手从腰间抽出软鞭,黑阴没得防备,顷刻间脸上又多出一记鞭痕,和原本的脚印重叠在一起,甚是滑稽。少年下手不轻,疼的黑阴直龇牙。

    那少年挥手再来,阴阳判这才不敢轻敌,一同迎战。

    “喂,大胡子,你还不来帮忙?”少年挡了两下,似乎并不愿恋战,寻了空子冲墙头上的高个子喊道。

    大胡子哈哈一笑,身子一跃,一柄长枪破空而出,挑住了白阳的九节鞭用力一甩,白阳只觉得双手被震得发麻,一个不稳,九节鞭呼啦啦的飞了出去,砰然落地。猝不及防的黑阴被少年两鞭打掉了手中的双刺,紧跟着是一枚蹦起的烟雾弹,待到烟雾散尽,他们要抓的人早就跑远了。

    远处的山涧里,少年撇着嘴瞪着大胡子,“你说什么,让我把他带回去?你找我帮忙救人,还让我带人回去?你以为小爷我是开善堂的啊?”他不满的指了指已经被平放在地的卢渊。

    大胡子为难的挠了挠头,尽管大半张脸都被络腮胡子挡住,可露出来的地方依旧能看出他的脸红,“你也知道,你姑姑不好说话,我要是亲自去送人,别说她不肯收留,就是我,都得被打出来。”他的脸越发的红了,粗狂的声音也被刻意压低下来,“三年前我去求你姑姑帮忙,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把我胡子都削掉了一半,还一脚把我踹了出来,我可不敢去了!”

    “谁叫你当面说她脾气古怪的,她不打你才怪!”

    “还不是因为她不肯帮忙救我那位朋友!”

    “你以为我们家是做善事的?我们霜落堂上下一百多口都是要吃饭的,难不成你随便带个人来我们都要救?那样要不了多久,我们只能出去讨饭了!”

    陈浩云静静的看着程潇吹胡子瞪眼的同大胡子辩驳,虽然他还没有胡子,但架势十足。

    “你,”程潇突然将矛头转向了陈浩云。“你给我们评评理,你说我们俩谁说的有道理?”

    陈浩云叹了口气,扯下面罩,“潇少爷,你们霜落堂出来的人有不占理的时候吗?”

    程潇一愣,旋即高兴的大叫,“喂,大胡子,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程隍,从煜良山那帮不要脸的老东西手里把我救出来的人!程隍,我就知道你没事!”说着还扑了上去。

    陈浩云忙一闪身,受伤的左肩被牵动,让他嘴角一抽。

    “程隍,你什么意思,见了我还龇牙咧嘴的?”程潇不乐意的说道,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他不由纷说的冲上去扯开了陈浩云的衣襟,看到左肩上早已淤黑的痕迹,程潇皱了皱眉。“你中毒了!”

    陈浩云没想到自己居然中了毒,看来即便严震不在府中,这将军府依旧是蛇蝎遍布,不过好在卢渊已经救了出来,不枉他前去一场。

    大胡子也跟着凑了过来,看了眼后说道:“那阴阳判下手甚是狠毒,没想到武器都是喂过毒的!”

    “不得了,不得了,你快跟小爷我回苗疆去!”程潇七手八脚将陈浩云的衣襟扯回去,一把拉住他就要走。

    “那正好,也带着他一块上路!”大胡子忙指向卢渊。

    “开什么玩笑,他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哪经得起折腾,万一路上就蹬腿了,你还不找小爷我拼命啊!”

    “你不是有续命丹吗?”大胡子讨好般的放低了声音。

    程潇不情愿的哼哼两声,

    大胡子又道:“天下谁人不知霜落堂的续命丹一颗能起死回生,两颗能延年益寿,三颗能长生不老。还是说这续命丹根本是徒有虚名——”

    “我呸,谁敢说我们霜落堂的续命丹徒有虚名!”

    大胡子连连摆手,“没,没,我可没说,只不过你不敢给他吃,八成自己心底犯嘀咕!”

    程潇哪经得起如此激将,转身走了几步蹲在卢渊身旁,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小心的取了一粒丸药硬塞进卢渊口中。

    陈浩云看着好笑,程潇的性子和他认识的一个人真的很像,想着,他的笑容慢慢退去,那个人,她早已不在了。

    “喂,大胡子,要我带他回去不难!”

    “你肯答应了?”大胡子喜出望外。

    “只要你肯护送我们回苗疆,一切都好说!”

    “那可不行,被你姑姑瞧见说不定要怎么修理我呢!”

    程潇不高兴的哼了声,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大胡子护送他们,毕竟陈浩云中毒,卢渊虽不至于死,但和半个废人没什么区别,让他一个人带回去,岂不是要累掉他半条命!

    “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自己送他去吧!”他转身拉住陈浩云,“程隍,我们走!”

    “唉,你别走啊,我,我答应就是!”大胡子见两人越走越远,忙将卢渊背在身后,跟着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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