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6章 一百七十六、往事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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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岳望着厚重的门自动关上，将目光放回了监控面板。
参谋长与岑主任刚刚离去，之前他们二人不仅来为冯岳开门，还同桑夫人寒暄了一阵。
现在是距今3天前，南亚，某秘密军事基地，反抗军据点，地下25层“02”号门后的房间内，桑夫人的“卧室”。
冯岳走到监控面板前，调出了菜单，然后暂停了被开启的监听功能。
“桑夫人。”这是冯岳回来后在只有两人独处时的第一句话。
桑夫人察觉到了舱内监听提示灯灭掉了。
“我儿子怎么样？”这句话好像问的是评价，而不是状况如何。
“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少年，心智成熟。”冯岳是这么评价的。
“这孩子跟着我们夫妇俩吃了不少苦，相比这样，让他在北欧那边待一段时日也算是享福了。”谈起孩子，桑夫人本就看起来带笑的眼眸更是增添了一丝笑意。
“我对于联盟不敢动他的事实感到很意外，我指的是他被抓走的那段时间内。”
“他们不敢动是因为忌惮我丈夫，在保密局丢失了那份绝密情报后，他们更忌惮了。塞巴斯蒂安也许猜到我丈夫不会轻易把情报公开出来，但他深知亲人的可贵，如果动了桑宁，不仅威胁不到我们，还会引火烧身。”
“……”
冯岳本来想问桑夫人难道就不怕出意外么，一旦委员长真的一冲动或有什么把握而去……但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些问题也许桑氏夫妇早就已经自问过了。
“谢谢你及时发现了桑宁中毒的情况。”桑夫人之前已经听参谋长向她讲述过从冯岳口中得到的过程信息了。
“是我运气好，也是我的部下聪明。我也要感谢桑宁没有亲自将自己可能吃了毒药的情况告诉北欧组织，否则我的部下可能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孩子，性格还是很谨慎的，他应该能想到如果自己承认被投毒，车上的两人都脱不了干系。”
“只有您和您先生这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如果我有孩子的话，应该不是一名好父亲。”
“那种事，等你有孩子的时候，想法和做法就都会变得不同，现在你还没有这个意识。冯少校，你今年有33了么？”
“有了，过一段时间我应该就34岁了，这在非势力区的无国籍人民那里或者联盟中，孩子都应该有7、8岁了吧。”冯岳摇头笑道。
“艾米利亚-贝鲁奇应该比你小1岁吧？”
“桑夫人，尽管反抗军中不禁止成员结婚，但我应该不可能和那个家伙擦出什么火花，那个女人对谁都是一副看似热情的冷淡态度，我更喜欢表里如一。”
冯岳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自己和自己所在的部门成员都不是表里如一的人，做的事也都是在联盟面前表里不一。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她的哥哥是你的死对头才觉得不可能的。”桑夫人的表情略显诧异。
“她的哥哥？死对头？”冯岳摸不清头脑。
艾米利亚-贝鲁奇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件事，反抗军是不知道的，联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文字记录档案在“文化打击”前还是存在的，但联盟组建不久、中森翼进入肃清局后，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找机会抹掉了。而更多关于亲缘关系的资料则存在全球性战争时某一方政权的政府“数据柜”中，随着“文化打击”降临而与“载体”一起消失于世间。
“这件事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是我失言了。”桑夫人摇头道。
“那——”冯岳干脆换了个话题，“您对‘万用能源’有了解么？”
桑夫人笑了起来。
“你这种话题转变直指正题的方式，和参谋长如出一辙。”
“参谋长也问过？”
“当然，在你来这里之前，大约是3天前吧，他和岑主任下来打开了门，但只有他一人进来找我谈话。”
“对了……当时的监听记录系统是开启的么？”
桑夫人一副“你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答道：“是的，当时是开启着的。”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参谋长想要监听到我们其他人同您的谈话内容，为什么他还要记录下自己的谈话内容呢，他不怕其他人在他删除这段内容前听到么？”
“你应该关注的是，他为什么不担心我会直接告诉你这些内容。”
“为什么？”
“因为不管监听的把戏是不是他搞出来的，至少他不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好，我们之间，你和我们夫妇之间，应该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的。”
“为什么会有不共戴天的——”
“你还记得你的双亲是怎么去世的么？”
冯岳的父母是在“文化打击”后去世的。在自己加入反抗军后，家人就搬到了南亚的一座无国籍人民聚居处，相当于一个小镇，那里距离亚洲的联盟边境更近，而距离“达卡”据点更远。
“‘艾瓦’毒气。”
“是的，‘艾瓦’毒气其实是一种不致命的毒气，中毒者只会因为强烈的致幻作用而精神恍惚并失去中毒期间的记忆，毒气消散后中毒者可以完全由自身代谢系统排出剩余毒素。”
“而我的父母在我因辐射变异的时候，也患上了慢性肾功能不全，杀死他们的不是毒气，也是毒气……他们的肾脏不能排出剩余毒素，并且引发了急性肾衰竭。”冯岳神色黯淡，这是令他最为难过的事了。
当冯岳当年赶到现场时，双亲已经因为聚居处方圆几公里都没有足够先进的医疗手段而濒危，他是看着他们死去的。
“当时，”桑夫人叹了口气，“我们夫妇就在那片地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晓此事的联盟因为不完全确定位置也不想直接杀死我们，并且又不想让我们逃走，大范围地散播了‘艾瓦’毒气。”
望着得知真相的冯岳，桑夫人缓缓道：“你父母终究是因为毒气去世的，毒气是联盟散播的，而他们散播毒气的动机是因为我们在那片区域，所以，也算是我们夫妇害死了你父母。”
“……”
“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我申请加入了调查队，但我当时，”冯岳将脸埋在手中看不见表情，话语有些颤抖，“当时的结果确定了是联盟投放的毒气，但后续的调查我因为安葬他们而没有参与。”
“一年后，还是两年后，潜入联盟探查的特务查清了原委（当时冯岳还不是特工二部的军官），上级特地将部分可以让我知晓的信息发了一份给我，但……我当时只想着怎样在反抗军中努力工作、努力抗争，既然知晓了是联盟干的没错，那什么原因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我很害怕再次翻开往事，揭开伤疤，信息中只有联盟的行动目的，但我清楚结果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当时我是那样认为的。”冯岳像是在回忆，不得不去回忆。
“所以你当时的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都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原委，知道了联盟是凶手，我们夫妇，也是凶手。”桑夫人轻声道。
“所以参谋长才丝毫不担心……我会和您关系很融洽，我们之间应该是隔着很厚的一堵墙才对，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尽管连我们夫妇也是在后来才听说了连累人命的结果，但愧疚是无法让人死而复生的。”
冯岳将话题转回了最初的问题上，但心中怎么也无法用理智和道理说服自己、安慰自己。间接害死双亲的人竟然是桑氏夫妇，自己一直以来都丝毫不知地与桑夫人相处、相谈了这么久，虽然这段时间的融洽关系是参谋长他们并不知情的，但自己却庆幸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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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与岑主任刚刚离去，之前他们二人不仅来为冯岳开门，还同桑夫人寒暄了一阵。
现在是距今3天前，南亚，某秘密军事基地，反抗军据点，地下25层“02”号门后的房间内，桑夫人的“卧室”。
冯岳走到监控面板前，调出了菜单，然后暂停了被开启的监听功能。
“桑夫人。”这是冯岳回来后在只有两人独处时的第一句话。
桑夫人察觉到了舱内监听提示灯灭掉了。
“我儿子怎么样？”这句话好像问的是评价，而不是状况如何。
“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少年，心智成熟。”冯岳是这么评价的。
“这孩子跟着我们夫妇俩吃了不少苦，相比这样，让他在北欧那边待一段时日也算是享福了。”谈起孩子，桑夫人本就看起来带笑的眼眸更是增添了一丝笑意。
“我对于联盟不敢动他的事实感到很意外，我指的是他被抓走的那段时间内。”
“他们不敢动是因为忌惮我丈夫，在保密局丢失了那份绝密情报后，他们更忌惮了。塞巴斯蒂安也许猜到我丈夫不会轻易把情报公开出来，但他深知亲人的可贵，如果动了桑宁，不仅威胁不到我们，还会引火烧身。”
“……”
冯岳本来想问桑夫人难道就不怕出意外么，一旦委员长真的一冲动或有什么把握而去……但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些问题也许桑氏夫妇早就已经自问过了。
“谢谢你及时发现了桑宁中毒的情况。”桑夫人之前已经听参谋长向她讲述过从冯岳口中得到的过程信息了。
“是我运气好，也是我的部下聪明。我也要感谢桑宁没有亲自将自己可能吃了毒药的情况告诉北欧组织，否则我的部下可能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孩子，性格还是很谨慎的，他应该能想到如果自己承认被投毒，车上的两人都脱不了干系。”
“只有您和您先生这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如果我有孩子的话，应该不是一名好父亲。”
“那种事，等你有孩子的时候，想法和做法就都会变得不同，现在你还没有这个意识。冯少校，你今年有33了么？”
“有了，过一段时间我应该就34岁了，这在非势力区的无国籍人民那里或者联盟中，孩子都应该有7、8岁了吧。”冯岳摇头笑道。
“艾米利亚-贝鲁奇应该比你小1岁吧？”
“桑夫人，尽管反抗军中不禁止成员结婚，但我应该不可能和那个家伙擦出什么火花，那个女人对谁都是一副看似热情的冷淡态度，我更喜欢表里如一。”
冯岳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自己和自己所在的部门成员都不是表里如一的人，做的事也都是在联盟面前表里不一。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她的哥哥是你的死对头才觉得不可能的。”桑夫人的表情略显诧异。
“她的哥哥？死对头？”冯岳摸不清头脑。
艾米利亚-贝鲁奇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件事，反抗军是不知道的，联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文字记录档案在“文化打击”前还是存在的，但联盟组建不久、中森翼进入肃清局后，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找机会抹掉了。而更多关于亲缘关系的资料则存在全球性战争时某一方政权的政府“数据柜”中，随着“文化打击”降临而与“载体”一起消失于世间。
“这件事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是我失言了。”桑夫人摇头道。
“那——”冯岳干脆换了个话题，“您对‘万用能源’有了解么？”
桑夫人笑了起来。
“你这种话题转变直指正题的方式，和参谋长如出一辙。”
“参谋长也问过？”
“当然，在你来这里之前，大约是3天前吧，他和岑主任下来打开了门，但只有他一人进来找我谈话。”
“对了……当时的监听记录系统是开启的么？”
桑夫人一副“你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答道：“是的，当时是开启着的。”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参谋长想要监听到我们其他人同您的谈话内容，为什么他还要记录下自己的谈话内容呢，他不怕其他人在他删除这段内容前听到么？”
“你应该关注的是，他为什么不担心我会直接告诉你这些内容。”
“为什么？”
“因为不管监听的把戏是不是他搞出来的，至少他不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好，我们之间，你和我们夫妇之间，应该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的。”
“为什么会有不共戴天的——”
“你还记得你的双亲是怎么去世的么？”
冯岳的父母是在“文化打击”后去世的。在自己加入反抗军后，家人就搬到了南亚的一座无国籍人民聚居处，相当于一个小镇，那里距离亚洲的联盟边境更近，而距离“达卡”据点更远。
“‘艾瓦’毒气。”
“是的，‘艾瓦’毒气其实是一种不致命的毒气，中毒者只会因为强烈的致幻作用而精神恍惚并失去中毒期间的记忆，毒气消散后中毒者可以完全由自身代谢系统排出剩余毒素。”
“而我的父母在我因辐射变异的时候，也患上了慢性肾功能不全，杀死他们的不是毒气，也是毒气……他们的肾脏不能排出剩余毒素，并且引发了急性肾衰竭。”冯岳神色黯淡，这是令他最为难过的事了。
当冯岳当年赶到现场时，双亲已经因为聚居处方圆几公里都没有足够先进的医疗手段而濒危，他是看着他们死去的。
“当时，”桑夫人叹了口气，“我们夫妇就在那片地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晓此事的联盟因为不完全确定位置也不想直接杀死我们，并且又不想让我们逃走，大范围地散播了‘艾瓦’毒气。”
望着得知真相的冯岳，桑夫人缓缓道：“你父母终究是因为毒气去世的，毒气是联盟散播的，而他们散播毒气的动机是因为我们在那片区域，所以，也算是我们夫妇害死了你父母。”
“……”
“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我申请加入了调查队，但我当时，”冯岳将脸埋在手中看不见表情，话语有些颤抖，“当时的结果确定了是联盟投放的毒气，但后续的调查我因为安葬他们而没有参与。”
“一年后，还是两年后，潜入联盟探查的特务查清了原委（当时冯岳还不是特工二部的军官），上级特地将部分可以让我知晓的信息发了一份给我，但……我当时只想着怎样在反抗军中努力工作、努力抗争，既然知晓了是联盟干的没错，那什么原因就没那么重要了。况且……我很害怕再次翻开往事，揭开伤疤，信息中只有联盟的行动目的，但我清楚结果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当时我是那样认为的。”冯岳像是在回忆，不得不去回忆。
“所以你当时的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都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原委，知道了联盟是凶手，我们夫妇，也是凶手。”桑夫人轻声道。
“所以参谋长才丝毫不担心……我会和您关系很融洽，我们之间应该是隔着很厚的一堵墙才对，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尽管连我们夫妇也是在后来才听说了连累人命的结果，但愧疚是无法让人死而复生的。”
冯岳将话题转回了最初的问题上，但心中怎么也无法用理智和道理说服自己、安慰自己。间接害死双亲的人竟然是桑氏夫妇，自己一直以来都丝毫不知地与桑夫人相处、相谈了这么久，虽然这段时间的融洽关系是参谋长他们并不知情的，但自己却庆幸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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