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册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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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裘从真亦假出来，登上那辆马车，刚上去的时候忽然回头看颜阳秋，沉默了一下：“今天的事儿，是我不顾虑你的感受了。”
见他说出这话，颜阳秋那张俏脸愣了一下：“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就算是吧。”明裘说罢便钻进了马车。
颜阳秋破声而笑，但看着这辆普通的马车离开后，她的脸颊上充满这满足，嘴里哼着一些曲儿便回了屋。
明裘坐在马车里，他还真没有想出来这位三公子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那位老庄更是一问三不知，只有沉默，仿佛是个哑巴一样。
当这辆马车走进僻静的街巷内，万家灯火都黯淡了下来，那热闹无比的街市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最后这辆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的后门。
老庄下了车，打开了门。明裘下来后，眼神很是平淡便走了进去。
由老庄带着，明裘一路上左右看了看布置，最后被带进了一间大厅内。
屋里点着百根烛火，将屋里照的通明。
三公子坐在那椅子上，身边放着火炉，手里拿着热茶，一手拿着一本书看着，见到明裘后，便笑了一声将书放了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请阁下前来。”三公子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明裘行了礼，平静应道：“既然打算辅佐三公子，有用到我的地方，多晚我都会来。”
“坐。”三公子挥袖指向了他身边的椅子。
明裘思虑了一下最后坐了下来，老庄在这时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旁边，明裘看了他一眼说道：“刚才在真亦假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老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面容普通，他普通到就算站在谁身边不会有有人注意到他，真的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老庄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三公子看了他一眼：“老庄在我身边已经十年了，如今也是跟我最亲近的人。平日里出去没人会注意到他，更不会那个人会亲自跟他说出歉意。你倒是第一个。”
明裘坐的端正，屁股也坐在了椅子的三分之一，他微笑一声：“今日在真亦假里语气有些冲撞，本来就是做的不对，那就应该道歉，这个跟是什么人没关系。而且，我不觉得能在三公子身边十年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人。”
此话说罢，三公子高看了他一样，点了点头：“你这话证明我没有找错人。”
“那不知，三公子找我来...”明裘那双桃花眼里透着不解。
三公子叹了一声：“恩候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如今的局势已经要崩塌，就如你所说，此时的我实在难以让人满意。朝堂之上有内阁，万安城里有禁卫军，八位王爷有八枚兵符，其主要力量是护卫万安城的大军。”
“但可惜的是，这些地方没有我一个人，没有人支持我。”三公子看着他，淡声说道：“我想问问，这样的我还如何与别人争？”
明裘听到他的话，便沉默了，拿过那盏茶喝了几口。整个房间都平静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三公子又说了一句：“我深陷局中，有些东西已经被遮住了双眼，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
“三公子，我想知道一件事。”明裘打断了他的话。
“何事？”三公子真诚问道。
“三公子确定这皇位就在三位之内诞生吗？”明裘抬起眼神看着他。
三公子面色疑容：“如今帝无子嗣，必然从同血脉的族内选人，如今说来，皇位必定在我家出现。”
明裘抿了一口茶，对于三公子的身份他已经猜出了大概，就像三公子所言，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皇位从来不在于你手里有多少人支持，也不在于你自己有多大的力量。”
“哦？此话何解？”三公子不解问道。对于明裘的话他还是需要认真思考几次的。
明裘叹了一声：“也许真的是站的角度不一样吧。所有的王爷和大臣都在选择追随谁，从而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这皇位从来都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而是陛下。”
三公子听见这话，脸色一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就算所有人都争的头破血流，到最后胜利的那个也不一定是皇帝。这立帝诏书只有陛下能写得，我们争还有什么用！”
明裘这话让三公子这些年为难的事情大彻大悟，他看向明裘：“公子的一番话真的是醍醐灌顶啊。”
明裘摇了摇头，淡声说道：“这样的事情三公子早晚会明白的。我也不是那么聪慧的人，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样，如果将这个问题交给一个敢说的人，他们都会这样说的。”
三公子开怀笑了几声：“你过谦了，单凭你敢坐在这里对我说这话，你已经远超常人。”
明裘在这件事儿没有再说，好话说个一遍二遍的就得，推辞也是如此，如果次数多了，好话也变成了脏话。
三公子感慨一声：“今日本来想问一个问题而已，刚才的事情也是我牢骚几句罢了。”
“那不知三公子所问何事？”明裘轻声问道。
屋中的火苗抖得像是妙曼的女子，很容易将目光陷入进去。
抖抖的在角落里，晃得三公子五官有些深邃，他抿了一口茶，顺便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面提了提，缓声说道：“已经入秋，再有三个多月便是年底了，祭祀大典，庆年大典现在就要准备，但父王给我送来一份名单让我决策，你觉得这件事儿如何？”
明裘愣了一下，不解问道：“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这么快就准备吗？”
“你不明白，这种事儿都是需要推敲多次，虽然每年都一样，但一样不能马虎。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礼部主办然后交到内阁审核，最后确定。名单这件事儿本应该是陛下决定，然后分发下去。”
“可是今年名单却到了父王手里。我觉得这是陛下特意在试探父王。”三公子声音缓慢，像是夜色下的静水。
他的语速减慢，也是给明裘一个理解的时间。
明裘仔细想了一下：“王爷将这件事送到你手里，不过，应该不只是送到你手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公子望着他说道：“但应该怎么办？”
名单送到他手里，无论是怎么回复这都是一件麻烦事儿。王爷这一招明显测试三公子敢不敢插手。
但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王爷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审查了一下符合他的心意，还是不审查推辞一番符合心意？
这就是最难的事情，也是三公子想不明白的事情。
明裘对这样的事情也为难，便站了起来缓慢走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思绪许久缓声说道：“依我之见，这名单不审批。”
“为何？”三公子好奇问道。
明裘挠了挠头轻声说道：“一件事儿如果猜不到利弊，那只能做对错。”
“对错？”三公子嘴里捉摸了一下，眼神顿时一亮：“你的意思不做便是无过。”
“差不多吧，依三公子如今的局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最好的。而且，我觉得您应该将目光多放在陛下身上，这样的你的机会会越来越大。”明裘抓过身来望着他：“三公子...有多久没有去宫里请安了？”
三公子感觉自己越来越明了，神情也不再萎靡而是看见了出路一样的光彩。
笑了一声：“感谢公子。”
“事在人为，只是一些拙劣的建议，决事之人还是三公子。”明裘微微低头算是把自己拉低了一些。
三公子满意的笑了笑：“不过就算我有陛下的支持，但六部和内阁我还是要找人支持啊。”
明裘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明了三公子在想什么。
“这件事儿，交给我和吕恩候吧。”明裘应了下来，虽然三公子还未说什么，不过聪明人之间谈话总是能省下一些废话。
三公子重重点了点头：“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正事儿算是谈完了，三公子整个人轻松了几分，随意问道：“以你的才智先在万安城里开店，后找机会接近高位之人。我以为你是一个喜好官场之人，但最近来的信息表现你并不像。这就有些猜不透了，吕恩候跟我说你是一个有求的人，不知道求的是什么？”
这话吕恩候问过，颜阳秋也问过，这次轮到三公子所问，明裘沉默了许久：“不敢隐瞒三公子，我来此只是要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三公子好奇问道。
明裘摇了摇头：“这件事儿不能说。”这话他说的很坚定，三公子笑了笑，也就没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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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出这话，颜阳秋那张俏脸愣了一下：“你这是在跟我道歉吗？”
“就算是吧。”明裘说罢便钻进了马车。
颜阳秋破声而笑，但看着这辆普通的马车离开后，她的脸颊上充满这满足，嘴里哼着一些曲儿便回了屋。
明裘坐在马车里，他还真没有想出来这位三公子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那位老庄更是一问三不知，只有沉默，仿佛是个哑巴一样。
当这辆马车走进僻静的街巷内，万家灯火都黯淡了下来，那热闹无比的街市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最后这辆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的后门。
老庄下了车，打开了门。明裘下来后，眼神很是平淡便走了进去。
由老庄带着，明裘一路上左右看了看布置，最后被带进了一间大厅内。
屋里点着百根烛火，将屋里照的通明。
三公子坐在那椅子上，身边放着火炉，手里拿着热茶，一手拿着一本书看着，见到明裘后，便笑了一声将书放了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请阁下前来。”三公子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明裘行了礼，平静应道：“既然打算辅佐三公子，有用到我的地方，多晚我都会来。”
“坐。”三公子挥袖指向了他身边的椅子。
明裘思虑了一下最后坐了下来，老庄在这时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旁边，明裘看了他一眼说道：“刚才在真亦假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老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面容普通，他普通到就算站在谁身边不会有有人注意到他，真的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老庄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三公子看了他一眼：“老庄在我身边已经十年了，如今也是跟我最亲近的人。平日里出去没人会注意到他，更不会那个人会亲自跟他说出歉意。你倒是第一个。”
明裘坐的端正，屁股也坐在了椅子的三分之一，他微笑一声：“今日在真亦假里语气有些冲撞，本来就是做的不对，那就应该道歉，这个跟是什么人没关系。而且，我不觉得能在三公子身边十年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人。”
此话说罢，三公子高看了他一样，点了点头：“你这话证明我没有找错人。”
“那不知，三公子找我来...”明裘那双桃花眼里透着不解。
三公子叹了一声：“恩候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如今的局势已经要崩塌，就如你所说，此时的我实在难以让人满意。朝堂之上有内阁，万安城里有禁卫军，八位王爷有八枚兵符，其主要力量是护卫万安城的大军。”
“但可惜的是，这些地方没有我一个人，没有人支持我。”三公子看着他，淡声说道：“我想问问，这样的我还如何与别人争？”
明裘听到他的话，便沉默了，拿过那盏茶喝了几口。整个房间都平静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三公子又说了一句：“我深陷局中，有些东西已经被遮住了双眼，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
“三公子，我想知道一件事。”明裘打断了他的话。
“何事？”三公子真诚问道。
“三公子确定这皇位就在三位之内诞生吗？”明裘抬起眼神看着他。
三公子面色疑容：“如今帝无子嗣，必然从同血脉的族内选人，如今说来，皇位必定在我家出现。”
明裘抿了一口茶，对于三公子的身份他已经猜出了大概，就像三公子所言，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皇位从来不在于你手里有多少人支持，也不在于你自己有多大的力量。”
“哦？此话何解？”三公子不解问道。对于明裘的话他还是需要认真思考几次的。
明裘叹了一声：“也许真的是站的角度不一样吧。所有的王爷和大臣都在选择追随谁，从而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这皇位从来都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而是陛下。”
三公子听见这话，脸色一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就算所有人都争的头破血流，到最后胜利的那个也不一定是皇帝。这立帝诏书只有陛下能写得，我们争还有什么用！”
明裘这话让三公子这些年为难的事情大彻大悟，他看向明裘：“公子的一番话真的是醍醐灌顶啊。”
明裘摇了摇头，淡声说道：“这样的事情三公子早晚会明白的。我也不是那么聪慧的人，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样，如果将这个问题交给一个敢说的人，他们都会这样说的。”
三公子开怀笑了几声：“你过谦了，单凭你敢坐在这里对我说这话，你已经远超常人。”
明裘在这件事儿没有再说，好话说个一遍二遍的就得，推辞也是如此，如果次数多了，好话也变成了脏话。
三公子感慨一声：“今日本来想问一个问题而已，刚才的事情也是我牢骚几句罢了。”
“那不知三公子所问何事？”明裘轻声问道。
屋中的火苗抖得像是妙曼的女子，很容易将目光陷入进去。
抖抖的在角落里，晃得三公子五官有些深邃，他抿了一口茶，顺便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面提了提，缓声说道：“已经入秋，再有三个多月便是年底了，祭祀大典，庆年大典现在就要准备，但父王给我送来一份名单让我决策，你觉得这件事儿如何？”
明裘愣了一下，不解问道：“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这么快就准备吗？”
“你不明白，这种事儿都是需要推敲多次，虽然每年都一样，但一样不能马虎。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礼部主办然后交到内阁审核，最后确定。名单这件事儿本应该是陛下决定，然后分发下去。”
“可是今年名单却到了父王手里。我觉得这是陛下特意在试探父王。”三公子声音缓慢，像是夜色下的静水。
他的语速减慢，也是给明裘一个理解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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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送到他手里，无论是怎么回复这都是一件麻烦事儿。王爷这一招明显测试三公子敢不敢插手。
但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王爷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审查了一下符合他的心意，还是不审查推辞一番符合心意？
这就是最难的事情，也是三公子想不明白的事情。
明裘对这样的事情也为难，便站了起来缓慢走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思绪许久缓声说道：“依我之见，这名单不审批。”
“为何？”三公子好奇问道。
明裘挠了挠头轻声说道：“一件事儿如果猜不到利弊，那只能做对错。”
“对错？”三公子嘴里捉摸了一下，眼神顿时一亮：“你的意思不做便是无过。”
“差不多吧，依三公子如今的局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最好的。而且，我觉得您应该将目光多放在陛下身上，这样的你的机会会越来越大。”明裘抓过身来望着他：“三公子...有多久没有去宫里请安了？”
三公子感觉自己越来越明了，神情也不再萎靡而是看见了出路一样的光彩。
笑了一声：“感谢公子。”
“事在人为，只是一些拙劣的建议，决事之人还是三公子。”明裘微微低头算是把自己拉低了一些。
三公子满意的笑了笑：“不过就算我有陛下的支持，但六部和内阁我还是要找人支持啊。”
明裘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明了三公子在想什么。
“这件事儿，交给我和吕恩候吧。”明裘应了下来，虽然三公子还未说什么，不过聪明人之间谈话总是能省下一些废话。
三公子重重点了点头：“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正事儿算是谈完了，三公子整个人轻松了几分，随意问道：“以你的才智先在万安城里开店，后找机会接近高位之人。我以为你是一个喜好官场之人，但最近来的信息表现你并不像。这就有些猜不透了，吕恩候跟我说你是一个有求的人，不知道求的是什么？”
这话吕恩候问过，颜阳秋也问过，这次轮到三公子所问，明裘沉默了许久：“不敢隐瞒三公子，我来此只是要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三公子好奇问道。
明裘摇了摇头：“这件事儿不能说。”这话他说的很坚定，三公子笑了笑，也就没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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