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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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返回江陵。
桓冲帅荆州文武出城迎接，场面热闹非凡。
桓玄脸色极为难看。上位以来的两次用兵，先后失败，一次比一次惨，白帝城虽败，但与荆州也只是些钱粮的损失，但讨伐张回，却让荆州伤筋动骨了。不提被赵宝和杨开歼灭的六七万军队，光是宛城储存的物资和钱粮，就足以让桓家呕血泣零了。
桓玄脸色非常难看，桓冲如此兴师动众的欢迎，就好像在打他的脸一样。
“符融二十万大军偷袭汉中，全军覆没，就连符融自己都是生死不知；建康朝廷二十万大军北伐，一样的全军覆没，我桓家独自面对汉家军三十万豫州军，更和汉家军的绝世天骄赵宝交手，却能全师而退。主公，年纪虽轻，却已经有了盖世名将的气度，自我大哥桓温之后，我桓家终于有了能够一力擎天的栋梁！桓冲帅荆州文武，为主公贺！”桓冲大声说道。
众人一听桓冲的话，顿时明白不少。
桓玄北伐是失利，但主力尚存，与符融相比，无疑可称难能可贵，可以说是虽败犹荣。
桓玄一愣，随即轻笑。
“叔父谬奖了！符融情报有误，正当我们围攻许昌之时，汉家军赵宝突然率领十万精骑杀到，我军且战且退，这才包住了我桓家的主力。桓玄兵败，不敢劳叔父和众位大人迎接，惭愧！”
桓玄一番话，说得桓冲不住的点头。这等应变之才，确实是成长了不少，一两次的败战，桓家不在乎；无非是钱粮损失而已，只要桓玄能够再有长进，来日定能方长。
桓玄上前，扶着桓冲，返回江陵的刺使府邸。
接风洗尘之后，桓玄和桓冲密谈。
“多谢叔父周全！为侄儿挽回一点颜面！”桓玄亲手给桓冲倒茶。
“你是我桓家家主，维护你，就是维护我桓家！但是，叔父说的不都是客套话，此战你虽败犹荣，不可妄自菲薄。面对赵宝的铁骑，能够带回十多万人，确实不容易。至于江北之地，丢就丢了，我荆州九郡，还有八郡之地可以维持。我想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桓冲轻声说道。
“撤退的路上，侄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桓家的未来该如何走。符融策划的这次旷世大战，非但没有打垮张回，反而让张回更加强大。如今，能跟张回交战的也就是我们、氐秦和建康朝廷了。氐秦有关山阻隔，从剑阁到cd要连续攻克葭萌关、沛水关和绵竹关，面对吕光的十万大军，没有十五万人的损失，万难到cd，所以氐秦暂时无忧。我们和建康朝廷都一样，都是依仗长江天堑。如今，长江之上，只有周望的水师在纵横，我们和朝廷的水军都损失惨重。我们如今面对张回，只有防守，而且防守难度非常大。我桓家的处境，非常不妙。”桓玄低声道，声音中透出的苦涩清晰可见。
“是啊，成也萧何败萧何。我们最大依仗是长江，如今最大的破绽也是长江。周望的水军足有十万之众，已经可以封锁整条长江，我们短时间内再没有北伐的可能了。但是，汉家军却可以随时随地突袭我沿江防线，偌大一条长江，几乎是防不胜防，处处设防就等于处处不防！”桓冲叹道。
“叔父，丢失江北之地，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失去了宛城，尤其是宛城积累多年的钱粮和辎重，那些可是我荆州两年赋税的总和啊，足够我们二十万大军征战五年的！如今这批物资落到张回手上，他随时都可以跟我们开战的。我们虽然还有八郡之地，但长江天堑被其掌握，张回若是愿意，随时可在我们后方，比如长沙、武陵登陆，那样一来，南部的四郡随时都会失去，我们的纵深还是太浅薄了。”桓玄深深的忧虑挥之不去。
荆州之地，没有了强大的水军，就等于没有防务，倘若汉家军封锁了洞庭湖，随时可夺取江南四郡，如此桓家的末日就到了。
“氐秦如今确实是三家之中最弱的，但是如今汉家军已经在剑阁和吕光对峙，若是我们取西川，即便可全胜，也将马上和汉家军交战，加上还有蛮人作乱，所以取西川不仅不能拓展我们的纵深，反而会更分散我们的力量，不能取。而建康则不一样。司马家族本就是丧家之犬，不得人心，如今谢玄又率领谢家投靠了张回，建康如今的实力是最薄弱的，以我桓家在扬州境内的威望，夺取建康，没有多少后顾之忧，还能迅速增强我桓家的实力，所以，叔父，我想夺取建康，改朝换代！”桓玄坚定说道。
桓冲一愣，沉吟良久，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西征、北伐相继失利，我就知道你会再打建康的主意。司马家族的实力确实不强，但是他们是君，我们是臣，以臣伐君，必遭世人唾骂啊！”桓冲摇头说道。
“叔父，这是我桓家的唯一出路，再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上天照应，我桓家可与张回划江而治；倘若天不从人愿，我们就等于是帮助张回了，我们帮助张回消除了改朝换代的最大障碍，希望张回念及此事，将来能为我桓家留下一线生机！”桓玄惨笑道。
“想不到你竟能谋划的如此深远！张回已经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甚至他现在也有了改朝换代的借口，毕竟朝廷背约主动攻击，已经给了张回最好的借口。但是，谢玄如今只是陈兵江北，并没有挥师南下，显然张回还有顾忌。我桓家代替张回，为他清理司马家族，确实是一份人情，而且是天大的人情。主公，你终于成熟了，叔父为你高兴！”桓冲欣慰的笑道。
“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侄儿很不想给张回做嫁衣，但形式比人强啊，为了我桓家，哪怕是骂名，桓玄也只能接受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桓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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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返回江陵。
桓冲帅荆州文武出城迎接，场面热闹非凡。
桓玄脸色极为难看。上位以来的两次用兵，先后失败，一次比一次惨，白帝城虽败，但与荆州也只是些钱粮的损失，但讨伐张回，却让荆州伤筋动骨了。不提被赵宝和杨开歼灭的六七万军队，光是宛城储存的物资和钱粮，就足以让桓家呕血泣零了。
桓玄脸色非常难看，桓冲如此兴师动众的欢迎，就好像在打他的脸一样。
“符融二十万大军偷袭汉中，全军覆没，就连符融自己都是生死不知；建康朝廷二十万大军北伐，一样的全军覆没，我桓家独自面对汉家军三十万豫州军，更和汉家军的绝世天骄赵宝交手，却能全师而退。主公，年纪虽轻，却已经有了盖世名将的气度，自我大哥桓温之后，我桓家终于有了能够一力擎天的栋梁！桓冲帅荆州文武，为主公贺！”桓冲大声说道。
众人一听桓冲的话，顿时明白不少。
桓玄北伐是失利，但主力尚存，与符融相比，无疑可称难能可贵，可以说是虽败犹荣。
桓玄一愣，随即轻笑。
“叔父谬奖了！符融情报有误，正当我们围攻许昌之时，汉家军赵宝突然率领十万精骑杀到，我军且战且退，这才包住了我桓家的主力。桓玄兵败，不敢劳叔父和众位大人迎接，惭愧！”
桓玄一番话，说得桓冲不住的点头。这等应变之才，确实是成长了不少，一两次的败战，桓家不在乎；无非是钱粮损失而已，只要桓玄能够再有长进，来日定能方长。
桓玄上前，扶着桓冲，返回江陵的刺使府邸。
接风洗尘之后，桓玄和桓冲密谈。
“多谢叔父周全！为侄儿挽回一点颜面！”桓玄亲手给桓冲倒茶。
“你是我桓家家主，维护你，就是维护我桓家！但是，叔父说的不都是客套话，此战你虽败犹荣，不可妄自菲薄。面对赵宝的铁骑，能够带回十多万人，确实不容易。至于江北之地，丢就丢了，我荆州九郡，还有八郡之地可以维持。我想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桓冲轻声说道。
“撤退的路上，侄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桓家的未来该如何走。符融策划的这次旷世大战，非但没有打垮张回，反而让张回更加强大。如今，能跟张回交战的也就是我们、氐秦和建康朝廷了。氐秦有关山阻隔，从剑阁到cd要连续攻克葭萌关、沛水关和绵竹关，面对吕光的十万大军，没有十五万人的损失，万难到cd，所以氐秦暂时无忧。我们和建康朝廷都一样，都是依仗长江天堑。如今，长江之上，只有周望的水师在纵横，我们和朝廷的水军都损失惨重。我们如今面对张回，只有防守，而且防守难度非常大。我桓家的处境，非常不妙。”桓玄低声道，声音中透出的苦涩清晰可见。
“是啊，成也萧何败萧何。我们最大依仗是长江，如今最大的破绽也是长江。周望的水军足有十万之众，已经可以封锁整条长江，我们短时间内再没有北伐的可能了。但是，汉家军却可以随时随地突袭我沿江防线，偌大一条长江，几乎是防不胜防，处处设防就等于处处不防！”桓冲叹道。
“叔父，丢失江北之地，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失去了宛城，尤其是宛城积累多年的钱粮和辎重，那些可是我荆州两年赋税的总和啊，足够我们二十万大军征战五年的！如今这批物资落到张回手上，他随时都可以跟我们开战的。我们虽然还有八郡之地，但长江天堑被其掌握，张回若是愿意，随时可在我们后方，比如长沙、武陵登陆，那样一来，南部的四郡随时都会失去，我们的纵深还是太浅薄了。”桓玄深深的忧虑挥之不去。
荆州之地，没有了强大的水军，就等于没有防务，倘若汉家军封锁了洞庭湖，随时可夺取江南四郡，如此桓家的末日就到了。
“氐秦如今确实是三家之中最弱的，但是如今汉家军已经在剑阁和吕光对峙，若是我们取西川，即便可全胜，也将马上和汉家军交战，加上还有蛮人作乱，所以取西川不仅不能拓展我们的纵深，反而会更分散我们的力量，不能取。而建康则不一样。司马家族本就是丧家之犬，不得人心，如今谢玄又率领谢家投靠了张回，建康如今的实力是最薄弱的，以我桓家在扬州境内的威望，夺取建康，没有多少后顾之忧，还能迅速增强我桓家的实力，所以，叔父，我想夺取建康，改朝换代！”桓玄坚定说道。
桓冲一愣，沉吟良久，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西征、北伐相继失利，我就知道你会再打建康的主意。司马家族的实力确实不强，但是他们是君，我们是臣，以臣伐君，必遭世人唾骂啊！”桓冲摇头说道。
“叔父，这是我桓家的唯一出路，再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上天照应，我桓家可与张回划江而治；倘若天不从人愿，我们就等于是帮助张回了，我们帮助张回消除了改朝换代的最大障碍，希望张回念及此事，将来能为我桓家留下一线生机！”桓玄惨笑道。
“想不到你竟能谋划的如此深远！张回已经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甚至他现在也有了改朝换代的借口，毕竟朝廷背约主动攻击，已经给了张回最好的借口。但是，谢玄如今只是陈兵江北，并没有挥师南下，显然张回还有顾忌。我桓家代替张回，为他清理司马家族，确实是一份人情，而且是天大的人情。主公，你终于成熟了，叔父为你高兴！”桓冲欣慰的笑道。
“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侄儿很不想给张回做嫁衣，但形式比人强啊，为了我桓家，哪怕是骂名，桓玄也只能接受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桓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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