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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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基地建于群山之中，虽是数九寒天，微弱的阳光之下，依然有着一丝暖意。
石门之后，一夜之间搭起了一座三丈高的木台，木台后方立着一块大匾，“论战台”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左右两侧各有一块小匾，也有半丈高下，上书“敬天明鬼”和“求一求同”。
大匾之下，五个席位，中间是巨子，另有四人屈膝高坐，紧挨巨子的竟然是一位少女，一袭白衣，不施粉黛，恬静淡雅。三百多位墨家子弟，黑白之袄，执剑而立。大匾正对面三个个席位，空无一人，显然是留给张回等人的。
肃杀、庄重之气，扑面而来。
邱辉引着张回王猛赵宝三人到场，就座之后，退回弟子席位。
“并州张回，欲邀我墨家襄助，扫清胡虏，再造华夏。然祖宗血誓在上，墨家不敢违背。特开论战台，对天论政，明是非，求一统，决墨家未来。张回，你等可任意争辩，墨家自有公论。”巨子威严之声在山谷回荡，很难想象这么一位高龄老者，居然有如此浑厚的中气。
“在下王猛，忝任并州汉家军军师。欲与墨家众贤一辨，请！”王猛起身一礼，而后坐下，微微笑着。
“在下墨家司马南，你并州汉家军拯救汉人，我等钦佩。然，我墨家祖训不可违，出山襄助，实难执行。”左侧第一位墨家之人发言。
“墨家虽隐居深山，但仍然是华夏一脉，若天下汉人皆被胡虏杀害，墨家仍能在这恶世求存？邀请墨家襄助并州，其实就是墨家在襄助自己。既是襄助自己，谈何违背祖训？”王猛笑道。
“汉人是汉人，墨家是墨家。当年我墨家为民请命，却仍遭到天下汉人唾弃，墨家早已心寒。”司马南厉声道。
“人生天地间，孝道当先。这天下汉民就是墨家的父母，如无天下汉民，墨家从何而来？难道因为父母骂错了自己，就不再认父母，此非人子也。墨家当年的遭遇，确实是天下汉民之错，但仅仅因为天下汉人错过一次，就任其惨遭屠戮，是否有亏孝道，请阁下自思。”王猛从容不迫。
是啊，难道因为父母有错，就不认父母，就任由父母被人杀戮？！侍立的墨家子弟，大多面有愧意。
“足下好辩才！在下张曲，敢问足下，胡人百万包围并州，而大晋朝廷又远在江南，以汉家军之三十多万将士，即使有我墨家襄助，也难成大事。如不幸败北，则我墨家尽为陪葬，彻底断送我墨家一脉，如此我等都将成为墨家罪人。出山，无致胜把握，却有灭族之患，如足下是墨家之人，当做何决定？”左侧第二人起身发言。
“千古艰难，唯一死。当年强楚出兵三十万欲攻宋城，墨子前辈只领着三百墨家子弟，就敢去协助守城。敢问，墨子前辈难道就不怕墨家子弟折损？以墨家一脉，对抗天下强国，墨子前辈就不怕墨家灭绝？义之所在，虽死无惧也！”王猛高声说道。
听到王猛讲述墨家老祖的光辉往事，墨家弟子无不高昂头颅，与有荣焉。
“足下知我先祖事迹，赵宇感佩。我墨家秉承兼爱、非攻，如出山助你等征战，必增杀戮，确实违背先祖的兼爱、非攻之念。”又一墨家首脑发言。
“兼爱者，爱天下之人，更爱我汉人，难道连那些食人的禽兽，墨家也要兼爱吗？禽**食人肉，难道墨家子弟就束手待命、引颈就戮吗？非攻者，止非义之战，而保万民，今日我汉家军所征之人，皆人面禽兽尔，自古正义之战，有几人可过我等？杀戮禽兽，而救万民，墨子前辈若得复生，必然死不旋踵！”王猛厉声喝道。
听到“死不旋踵”这句墨家格言，墨家子弟尽皆俯首，高居中央的巨子，更是遥施一礼。
“王军师，如我墨家出山襄助，贵军如何安排我墨家子弟？”巨子开口问道。
“巨子！汉家军虽然军士不多，但也有三十多万，我并州、河套更有三百多万汉匈子民，如能得墨家襄助，他们就有更多的战场活命机会。墨家子弟，皆是我汉人智慧之身，张回虽然不才，但也绝不会让墨家子弟去沙场征战。对墨家的饱学之士，我等会在并州各地为墨家兴办学堂，或者让墨家直接进入并州官办学堂，正式在并州开学授徒，光大墨子前辈的兼爱非攻；对墨家的能工巧匠，我等会开设专门的工匠基地，或研发新物，或制造武器农具；对墨家侠客，我等可纳入并州御史队伍，专一监督各级官吏，为百姓请命谋福！”张回站起，代表着汉家军和并州，把与王猛商议的墨家子弟使用之道，简要介绍。
“感谢张将军和王军师，请回去歇息，日落之前，墨家必有定论。”巨子起身离去，邱辉上前深施一礼，带着张回等人返回山洞。
墨家尚未有结论，众人心思重重，无意交谈，各自闷坐，就连赵宝都不言语。
一个时辰后，邱辉再来，满脸笑容。
“巨子有请众位！我墨家今日开论学宴席，款待众位！”
“先生，是不是巨子老爷爷答应出山了？是不是？”赵宝一把拉住邱辉，连声问道。
“将军，等到了论学宴席，众位自然就知道了。”邱辉笑着，领着众人下山。
还是论战台的地方，只是“论战台”已经换成了“论学”两个大字，左右两边的牌匾也换成了“修学修身”和“躬行致用”。
墨家子弟席地而坐，围城一圈，每人都是两个陶碗，一碗饭，一碗茶。
待张回等人就坐，巨子站起。
“诸位贵客光临墨家，一场论战，深合我墨家求一之道，更得我墨家兼爱非攻之念，可喜可贺！墨家弟子听着：自今日之后，我墨家正式出山，融入并州，协同汉家军，拯救天下。来，为墨家重生，为高朋远来，粗茶一碗，干！”
“干！”墨家子弟齐声大喊，赵宝更是打雷一般。
一碗淡茶，透着几丝清凉、香甜之味，饮后满嘴舒坦。
“巨子高义，张回拜谢！”放下碗，张回向着巨子，屈膝跪倒。
“这是天下汉人，感谢墨家！”张回激动得泪花四转。
再怎么说，墨家也是汉人啊，巨子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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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之后，一夜之间搭起了一座三丈高的木台，木台后方立着一块大匾，“论战台”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左右两侧各有一块小匾，也有半丈高下，上书“敬天明鬼”和“求一求同”。
大匾之下，五个席位，中间是巨子，另有四人屈膝高坐，紧挨巨子的竟然是一位少女，一袭白衣，不施粉黛，恬静淡雅。三百多位墨家子弟，黑白之袄，执剑而立。大匾正对面三个个席位，空无一人，显然是留给张回等人的。
肃杀、庄重之气，扑面而来。
邱辉引着张回王猛赵宝三人到场，就座之后，退回弟子席位。
“并州张回，欲邀我墨家襄助，扫清胡虏，再造华夏。然祖宗血誓在上，墨家不敢违背。特开论战台，对天论政，明是非，求一统，决墨家未来。张回，你等可任意争辩，墨家自有公论。”巨子威严之声在山谷回荡，很难想象这么一位高龄老者，居然有如此浑厚的中气。
“在下王猛，忝任并州汉家军军师。欲与墨家众贤一辨，请！”王猛起身一礼，而后坐下，微微笑着。
“在下墨家司马南，你并州汉家军拯救汉人，我等钦佩。然，我墨家祖训不可违，出山襄助，实难执行。”左侧第一位墨家之人发言。
“墨家虽隐居深山，但仍然是华夏一脉，若天下汉人皆被胡虏杀害，墨家仍能在这恶世求存？邀请墨家襄助并州，其实就是墨家在襄助自己。既是襄助自己，谈何违背祖训？”王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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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子有请众位！我墨家今日开论学宴席，款待众位！”
“先生，是不是巨子老爷爷答应出山了？是不是？”赵宝一把拉住邱辉，连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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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论战台的地方，只是“论战台”已经换成了“论学”两个大字，左右两边的牌匾也换成了“修学修身”和“躬行致用”。
墨家子弟席地而坐，围城一圈，每人都是两个陶碗，一碗饭，一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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