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横渡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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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横渡虚空
山涧下。
夜色凉薄，冷雾氤氲。
陈谷生一行三人在一泊幽潭旁，幽潭在瀑布旁。
潭如镜，瀑如绸。
九幽道骨一指潭水，道：“空间裂缝就在那里。”
风习习而过，水潺潺而流，月光下，粼粼的水波显得益发清冽、美丽、娴静。陈谷生望着垂落的瀑布发怔。
金色猿猴挠头道：“我怎么只看到了一滩水？”
还不待九幽道骨出声，陈谷生轻轻道：“我知道了。”
九幽道骨眼窝中流露出一丝晦涩的赞叹，而金色猿猴睁开金瞳，瞳光直射斗牛，眼睛快要瞪开了，却仍旧一无所获，一边四处瞅，一边忍不住问：“哪儿呢？”
陈谷生手指伸向幽潭，转身向九幽道骨笑道：“那道裂缝不在天上而在水下。”
金色猿猴一愣，瞳光射向潭心。果然，幽潭深深处，水草无踪，游鱼无影，有的只是长满青苔的碎石块，碎石中央，是一道黝黑深邃、极其细狭的空间裂缝。裂缝仿佛某种史前怪兽的竖瞳，正眯着眼，射出惊心动魄的神秘与恐怖。
九幽道骨拊掌作笑，道：“不愧是猴子的弟子，果然聪颖毓秀。”
此话中揶揄之意很明显，金色猿猴不悦道：“肯定是你这死老头悄悄串通我徒弟，合伙作弄于我。”
陈谷生却不买账了，道：“九幽前辈没和我说过，这都是我推断的。”
金色猿猴满脸狐疑，问：“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推演的本事？”
陈谷生嘘口气，一手指瀑布，一手指幽潭，道：“师父你看，这潭乃涧中一死潭，没有溪河流经；可这水，乃瀑布之活水，源源不绝。试问，如果潭中无古怪，区区一小潭，又怎能有不满溢之理？”
金色猿猴一拍脑袋，眼睛轱辘一转，道：“哎呀呀，几千年不动脑子，脑子都生锈了，这不能怪我。”
九幽与陈谷生俱默默撇嘴。
金色猿猴突然神情一敛，踏步凌空，跃至幽潭上方。只见它清喝一声，并指如剑，猛然作上挑状，一瞬间，一股强横的力量贯穿整片山涧。紧接着，全部的潭水都仿佛受到控制一般，轰隆一声雷鸣巨响，一下子脱离大地，飞到了空中！
金色猿猴另一只手轻轻一抹，金光化作屏障，像篓子一样，把潭水兜在空中！
九幽与陈谷生会意，掠至那空间裂缝旁。
金色猿猴立在裂缝旁，向九幽道骨道：“把要去的地点的虚空坐标传给我。”
九幽目中一点蓝光飘到金色猿猴眉间，猴子淡淡扫了一眼，问道：“你确定要横渡这么远吗？”
九幽悠悠道：“那里是唯一我敢确保，在我恢复巅峰修为之前，独眼不敢找上门的地方。”
金色猿猴点头：“的确，世人都说西方无定风海是世上最危险神秘的海域，而你的家族、祖地又都在那里，天时地利人和，的确是不二选择可这距离”它顿了顿，瞧着那道细微如许的虚空裂缝，接着徐徐道：“不知道这道裂缝够不够坚固。”
陈谷生道：“如果距离遥远，为何不多横渡几次呢？”
金色猿猴面容严峻，道：“拔剑山处于一片人造空间内，如果要到达外界，便是两个世界在相连，势必造成浩荡声势，极其容易被有心者发现，到时候，面临的就是被追杀的局面，九死一生。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一次横渡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九幽缓缓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金色猿猴摆手，臭屁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修筑虚空栈道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插手，容易拉低我的水准。”
九幽苦笑一声，他因为在地宫中接连损失两重道骨——杀戮之骨、无相仙骨，所以此时修为锐减，大抵仅仅相当于巅峰辉煌之时的两成。而他心里明镜般透亮，金色猿猴没有吹牛皮，当今九洲之内，修为胜过猴子的大有人在，然而虚空之道上的造诣能够与猴子相提并论的，恐怕不超过三个，而且还都是半条腿踏进坟冢的老家伙。
回忆涌来——当年要不是金色猿猴在走火入魔前，心中一丝罪恶感未泯，大战中自己主动放水，否则，单单靠它那一手横移虚空的无上大能，九幽就算手眼通天、功参造化，也不可能将其顺利封印在古剑之中。
突然，金色猿猴示意陈谷生与九幽后退，而他，掣古剑上前，周身罡风冲霄，怒喝一声，古剑剑尖变得像墨一般漆黑，插入虚空裂缝时，没有一丝阻力，光滑如切豆腐。
嗤！
那道裂缝被陡然撕开，原本尺许的裂缝直径扩大了三倍不止，其内虚空乱流切割着虚无，仿佛在说生人勿如，黑洞洞得十分瘆人。
突然，就在虚空裂缝已经成型，金色猿猴三人刚要松口气时，头顶苍穹上方，一声沙哑的冷笑声隆隆传来，仿佛雷鸣！
三人神情剧变，抬头间，只见夜空中，月色突然消失，好像被人一刀斩断一般，连同星辰都摇摇欲坠。
月色是光，光不可能斩断，只能被遮挡；
星辰是影，恒久地困于宇宙，不可能摇动；
光消失，影颤抖，只因弥漫无尽青空的那一片万里剑芒！
剑芒如乌云，浩荡三万里。寒意透九霄，杀气慑黄泉！
一个浑身包裹在烈烈苍黑风袍中的人影，从滚滚剑芒中独步走出！陈谷生暗运元圣三花瞳，只见那人影头戴斗笠，斗笠下，右眼缠着一条绣着盘龙的眼带，整张脸都发青，好像某种古老的青铜器的颜色，衬得左眼异常锐利、冰寒、阴鸷，宛如索命的厉鬼！
任谁骤然看到这样可怕阴森的脸，都难免心惊肉跳，陈谷生也不例外。
九幽道骨突然厉声道：“不好！是独眼！快走！”
金色猿猴收起古剑，脸色凝重如霜，一把将听到“独眼”二字后如遭雷击的陈谷生推进虚空裂缝！
天空中的那个人影，手已经扬起，并指如剑，指尖剑气涌动，一柄无形的利剑很快凝聚而成。
刹那间，剑已飞出，看起来平平无奇，好像俗世武林人士的御气招数，但那无形剑锋偏偏将虚空划出深刻的伤痕，无数虚空碎片斑驳，山河在一瞬间为之失色！
独眼之名，一剑称圣！
金色猿猴故技重施，趁九幽道骨不注意，一把将它推进正在缓缓愈合的虚空裂缝，而他则掣古剑，瞳中金光照彻万里乾坤，手起剑落，一道无比磅礴的剑气划破天际，与独眼的剑气相碰撞。
天地寂静了一刹那，下一瞬，空气沸腾，虚空崩塌，无尽山峰成为齑粉，汪洋掀起滔天巨浪！
仅仅一击，整座拔剑山似乎都在摇晃！
金色猿猴被残余的剑气震伤，嘴角溢出金色液体，却死死撑着，寻找机会。终于，就在独眼再次扬起手的一瞬间，金色猿猴猛然纵身跳进虚空裂缝，并催动灵气用最快的速度愈合虚空。
独眼指尖的剑气还是落下了。
无孔不入的剑气，强行将虚空裂缝震偏，而其内的金色猿猴自然首当其冲，被纵横的剑光斩飞，气息一下子萎靡。
陈谷生和九幽合力接住重伤的金色猿猴，这时，那虚空裂缝终于完全愈合，独眼凌人的威压顿时消失。
陈谷生三人站在金色猿猴构建的虚空栈道上，栈道外，虚空乱流如同混沌般肆虐。
金色猿猴面笼寒霜，道：“独眼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九幽道：“这次来的尚且不是本尊，只是独眼传送来的一尊傀儡灵体。”
陈谷生在旁面色微白。
金色猿猴啐了一口鲜血，皱眉道：“虚空裂缝被震偏了，这下子，我也不知道它会通向哪里了。”
就在三人沉默之时，突然，虚空栈道尽头簌簌震动，神秘圣洁璀璨的金光骤然大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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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下。
夜色凉薄，冷雾氤氲。
陈谷生一行三人在一泊幽潭旁，幽潭在瀑布旁。
潭如镜，瀑如绸。
九幽道骨一指潭水，道：“空间裂缝就在那里。”
风习习而过，水潺潺而流，月光下，粼粼的水波显得益发清冽、美丽、娴静。陈谷生望着垂落的瀑布发怔。
金色猿猴挠头道：“我怎么只看到了一滩水？”
还不待九幽道骨出声，陈谷生轻轻道：“我知道了。”
九幽道骨眼窝中流露出一丝晦涩的赞叹，而金色猿猴睁开金瞳，瞳光直射斗牛，眼睛快要瞪开了，却仍旧一无所获，一边四处瞅，一边忍不住问：“哪儿呢？”
陈谷生手指伸向幽潭，转身向九幽道骨笑道：“那道裂缝不在天上而在水下。”
金色猿猴一愣，瞳光射向潭心。果然，幽潭深深处，水草无踪，游鱼无影，有的只是长满青苔的碎石块，碎石中央，是一道黝黑深邃、极其细狭的空间裂缝。裂缝仿佛某种史前怪兽的竖瞳，正眯着眼，射出惊心动魄的神秘与恐怖。
九幽道骨拊掌作笑，道：“不愧是猴子的弟子，果然聪颖毓秀。”
此话中揶揄之意很明显，金色猿猴不悦道：“肯定是你这死老头悄悄串通我徒弟，合伙作弄于我。”
陈谷生却不买账了，道：“九幽前辈没和我说过，这都是我推断的。”
金色猿猴满脸狐疑，问：“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推演的本事？”
陈谷生嘘口气，一手指瀑布，一手指幽潭，道：“师父你看，这潭乃涧中一死潭，没有溪河流经；可这水，乃瀑布之活水，源源不绝。试问，如果潭中无古怪，区区一小潭，又怎能有不满溢之理？”
金色猿猴一拍脑袋，眼睛轱辘一转，道：“哎呀呀，几千年不动脑子，脑子都生锈了，这不能怪我。”
九幽与陈谷生俱默默撇嘴。
金色猿猴突然神情一敛，踏步凌空，跃至幽潭上方。只见它清喝一声，并指如剑，猛然作上挑状，一瞬间，一股强横的力量贯穿整片山涧。紧接着，全部的潭水都仿佛受到控制一般，轰隆一声雷鸣巨响，一下子脱离大地，飞到了空中！
金色猿猴另一只手轻轻一抹，金光化作屏障，像篓子一样，把潭水兜在空中！
九幽与陈谷生会意，掠至那空间裂缝旁。
金色猿猴立在裂缝旁，向九幽道骨道：“把要去的地点的虚空坐标传给我。”
九幽目中一点蓝光飘到金色猿猴眉间，猴子淡淡扫了一眼，问道：“你确定要横渡这么远吗？”
九幽悠悠道：“那里是唯一我敢确保，在我恢复巅峰修为之前，独眼不敢找上门的地方。”
金色猿猴点头：“的确，世人都说西方无定风海是世上最危险神秘的海域，而你的家族、祖地又都在那里，天时地利人和，的确是不二选择可这距离”它顿了顿，瞧着那道细微如许的虚空裂缝，接着徐徐道：“不知道这道裂缝够不够坚固。”
陈谷生道：“如果距离遥远，为何不多横渡几次呢？”
金色猿猴面容严峻，道：“拔剑山处于一片人造空间内，如果要到达外界，便是两个世界在相连，势必造成浩荡声势，极其容易被有心者发现，到时候，面临的就是被追杀的局面，九死一生。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一次横渡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九幽缓缓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金色猿猴摆手，臭屁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修筑虚空栈道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插手，容易拉低我的水准。”
九幽苦笑一声，他因为在地宫中接连损失两重道骨——杀戮之骨、无相仙骨，所以此时修为锐减，大抵仅仅相当于巅峰辉煌之时的两成。而他心里明镜般透亮，金色猿猴没有吹牛皮，当今九洲之内，修为胜过猴子的大有人在，然而虚空之道上的造诣能够与猴子相提并论的，恐怕不超过三个，而且还都是半条腿踏进坟冢的老家伙。
回忆涌来——当年要不是金色猿猴在走火入魔前，心中一丝罪恶感未泯，大战中自己主动放水，否则，单单靠它那一手横移虚空的无上大能，九幽就算手眼通天、功参造化，也不可能将其顺利封印在古剑之中。
突然，金色猿猴示意陈谷生与九幽后退，而他，掣古剑上前，周身罡风冲霄，怒喝一声，古剑剑尖变得像墨一般漆黑，插入虚空裂缝时，没有一丝阻力，光滑如切豆腐。
嗤！
那道裂缝被陡然撕开，原本尺许的裂缝直径扩大了三倍不止，其内虚空乱流切割着虚无，仿佛在说生人勿如，黑洞洞得十分瘆人。
突然，就在虚空裂缝已经成型，金色猿猴三人刚要松口气时，头顶苍穹上方，一声沙哑的冷笑声隆隆传来，仿佛雷鸣！
三人神情剧变，抬头间，只见夜空中，月色突然消失，好像被人一刀斩断一般，连同星辰都摇摇欲坠。
月色是光，光不可能斩断，只能被遮挡；
星辰是影，恒久地困于宇宙，不可能摇动；
光消失，影颤抖，只因弥漫无尽青空的那一片万里剑芒！
剑芒如乌云，浩荡三万里。寒意透九霄，杀气慑黄泉！
一个浑身包裹在烈烈苍黑风袍中的人影，从滚滚剑芒中独步走出！陈谷生暗运元圣三花瞳，只见那人影头戴斗笠，斗笠下，右眼缠着一条绣着盘龙的眼带，整张脸都发青，好像某种古老的青铜器的颜色，衬得左眼异常锐利、冰寒、阴鸷，宛如索命的厉鬼！
任谁骤然看到这样可怕阴森的脸，都难免心惊肉跳，陈谷生也不例外。
九幽道骨突然厉声道：“不好！是独眼！快走！”
金色猿猴收起古剑，脸色凝重如霜，一把将听到“独眼”二字后如遭雷击的陈谷生推进虚空裂缝！
天空中的那个人影，手已经扬起，并指如剑，指尖剑气涌动，一柄无形的利剑很快凝聚而成。
刹那间，剑已飞出，看起来平平无奇，好像俗世武林人士的御气招数，但那无形剑锋偏偏将虚空划出深刻的伤痕，无数虚空碎片斑驳，山河在一瞬间为之失色！
独眼之名，一剑称圣！
金色猿猴故技重施，趁九幽道骨不注意，一把将它推进正在缓缓愈合的虚空裂缝，而他则掣古剑，瞳中金光照彻万里乾坤，手起剑落，一道无比磅礴的剑气划破天际，与独眼的剑气相碰撞。
天地寂静了一刹那，下一瞬，空气沸腾，虚空崩塌，无尽山峰成为齑粉，汪洋掀起滔天巨浪！
仅仅一击，整座拔剑山似乎都在摇晃！
金色猿猴被残余的剑气震伤，嘴角溢出金色液体，却死死撑着，寻找机会。终于，就在独眼再次扬起手的一瞬间，金色猿猴猛然纵身跳进虚空裂缝，并催动灵气用最快的速度愈合虚空。
独眼指尖的剑气还是落下了。
无孔不入的剑气，强行将虚空裂缝震偏，而其内的金色猿猴自然首当其冲，被纵横的剑光斩飞，气息一下子萎靡。
陈谷生和九幽合力接住重伤的金色猿猴，这时，那虚空裂缝终于完全愈合，独眼凌人的威压顿时消失。
陈谷生三人站在金色猿猴构建的虚空栈道上，栈道外，虚空乱流如同混沌般肆虐。
金色猿猴面笼寒霜，道：“独眼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九幽道：“这次来的尚且不是本尊，只是独眼传送来的一尊傀儡灵体。”
陈谷生在旁面色微白。
金色猿猴啐了一口鲜血，皱眉道：“虚空裂缝被震偏了，这下子，我也不知道它会通向哪里了。”
就在三人沉默之时，突然，虚空栈道尽头簌簌震动，神秘圣洁璀璨的金光骤然大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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