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震·追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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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些，李茹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但见岚橙有惊无险，依然为他高兴。“你重新幻化了躯体吗？”
岚橙露出和煦的笑容说：“是的。这副躯体更加协调，看起来也比较真实。”
“不过——”岚橙语气一转：“幻化新躯是有很大风险的。”
“裸露的器官，尤其是神魂，会与这个世界发生排斥，承受巨大的痛苦，躯体四分五裂时痛不欲生的记忆铭刻在神魂上，如果韵阳完全暴露，会因散射的光芒穿透而停止勃发，法神因此衰弱；如果华阴完全裸露，会被云气的精象撕扯而四分五裂，象魂因此陨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了吗？”李茹萱把湿纸巾揉成团，攥在掌心里，揉压出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既然岚橙能从死亡中挺过来，就能适应地球的生活，为什么还具有危险，还活得这样痛苦。
“我不属于这里！”岚橙用六个发音略显生硬的汉字击中了问题的本质。他发出的波纹荡漾的声音听上去很忧伤，指着自己的额头，回忆初临灾难时的一幕说：“如果不是躲在这颗紫魂石里面的法神、象魂在一瞬间分别把韵阳和华阴拉进镇守封印中，我已经死去了。”
“我曾打算苦守在紫魂石中，依靠镇守封印随遇而安，但我发现没有了韵阳和华阴的生克，神魂迅速衰弱，力量也随之被镇守封印蚕食。”劫后重生并没有让岚橙有更多的喜悦，反而令他更加悲伤。
“我不想苟活，要么壮烈地生，或者惨烈地死。”
所以，以性命为代价，岚橙要拼一次。
“当韵阳从封印里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像从石屋中走进疯狂残暴的飓风中，凌乱无序的气韵冲撞压缩着韵阳，如同恒星群相互蚕食，毫无生机蓬勃。”
“当华阴从封印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像从平地上跌进深不见底的天坑里，惨淡无光的精象虹吸鲸吞着华阴，就像陨石流彼此坠撞，尽是死亡弥漫。”
岚橙做出一个惊悚的表情，额上的紫莲纹韵恰到好处地闪烁三下，表达出当时的恐惧。“后来才想明白，并不是地球的法象暴虐无道，而是此处的法象与彼处的法象不尽相同。”
他扭动一下新幻化的躯体，水膜状的皮肤略有膨胀，透出冰晶的人类骨骼，被保护在骨骼内部的是闪烁着绿光的韵阳。“这个世界的气韵容不下我的气韵，这个世界的精华亦容不下我的精华，所以我的躯体分崩离析。”
“既然地球的光与你的气韵发生了排斥，为什么你还如此迫切地需要阳光补给韵阳？”易经问。
“光与水是我在这里仅有的两种勉强可以接受并赖以生存的东西。”如果仔细凝视着岚橙，会发现他的五官布局有些奇怪，拟人化的表情并不自然。“这里的光与风大陆的气韵有很大不同，会伤害韵阳。只能把强光引入紫魂石，再以紫魂石转炼适合的气韵注入韵阳。”
“你既然用长江水幻化了躯体，为什么连水都不敢喝？”对人类而言，地外生命蕴藏着很多秘密，一些勉强能够理解，另一些尚需时日，或永难解答。对易经而言，岚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承载着地外文明的形成、发展、衍化的浓缩样本。通过与岚橙接触，易经对这个地外生物的了解逐渐深刻，可随着了解的深入，谜题也随之增多，他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些疑团。
“我只能接受纯净的水，因为纯净水的在相变的时候最稳定，但凡掺杂一些杂质，都会引起无法预料到变化，让华阴不舒服，甚至与华阴发生作用而损伤华阴。”幻化是很复杂的过程，岚橙尽量说得通俗易懂。“我曾对茹萱说过，你们的家园”
“我们的家园？“易经问：“指的是地球吗？”
“是的。”岚橙肯定地回答说：“与风大陆相比，地球上的气法、精象都很稳定，但地球的气法要强于风大陆，而精象却弱于风大陆。”
“等等”易经打断岚橙，整理一下思路说：“我知道问题所在了，我指的是我想清楚为什么难以理解你表达的意思，因为有几个名词总是听你说，却没有理解它们确切的含义。”
易经变动了坐姿，从沙发背上坐起。李茹萱瞥见他的深蓝色t恤衫的背部有些浮灰，伸手掸了几下，一个黑色指甲大小的“纸片”随之掉落，因为它太不起眼了，李茹萱和易经都没有注意。
～～～～～～～～～～～～～～～～
费解黑着脸推开门，强光从房间里涌了出来，晃得他摘下眼镜，用力地揉了两下眼睛。
自从长江客船失踪事件以来，他带领技术组大规模勘测了八次，小范围调研数十次，取得一定成果。可所有的这些都是铺垫，为的就是寻找客船失踪与超自然现象之间的联系。如果今天这次勘测没有出现龙卷风，它也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铺垫，但这次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与超自然现象极具相关性的龙卷风，令第八次勘测具有重要意义，可他却没能把握住机会。
内心中，他承认自己的失职，有些过于急功近利，没有听从更好的建议，让无人机越过了安全距离。可对外，他咬住勤务组筛选仪器中的失误，把技术组的过失撇的一干二净。
在费解的认知中，这就是一场赌局，不拼一次，怎么赚得盆满钵满！只要取得突破，就算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他也会毫不犹豫。但如果没有建树，那些人还会对他慈眉善目吗？
他年纪轻，有大把时间慢慢玩，但问题是王处长现在没有时间。上面关切地询问长江客船失踪的成因，如果只是普通翻沉，就可以鸣金收兵了，没必要在过气的事件上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
刚才，王处长找他谈话的主要目的是确认长江客船失踪事件的性质。如果费解收集到龙卷风的重要数据，对长江客船失踪事件的分析和定性会有很大底气。但他没有收集到龙卷风的数据，因此陷入尴尬的境地：如果说长江客船失踪事件属于超自然现象，手里却没有过硬的依据；可如果说该事件中不存在超自然现象，依据现有掌握的情况又让他心生不甘。
在王处长面前，费解不敢模棱两可，只能实话实说，于是前者便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假设王处长拍屁股走人，他便没了靠山，人力、物力、财力也会被釜底抽薪。那些早对他担任技术组组长颇有微词的元老们，就会趁机发难，毫无建树又年纪轻轻的他，如何抵住众口铄金？
幸好，他还有彩头！
十张桌子围成一个圆圈，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仪器，九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组员穿梭在仪器之间。
费解径直走到窗前的座位上坐下，向不远处的矮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从被纸张、数据线等占据的桌面上找出一个封口的档案袋，向费解走过来。
“有数据反馈吗？”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费解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矮个男人很老成，后者不求功，但求无过，虽然给人不求上进的印象，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合理的建议。
费解很好奇，如果采纳后者的建议，及时调整航拍无人机安全距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费解有一点后悔，虽然代价有些昂贵，却发现了后者的价值，如果在后续行动中，后者依然能提出成熟的建议，也许还不算亏。
“组长，uti300235有数据反馈。”矮个男人呈上档案袋。
费解撕开封条，绕开线圈，问：“说！”
“介子指数很高，提示反物质存在。”
“数据没有偏差吗？”费解豁然站起身，调整一下眼镜，盯着数据表从头到尾看了两遍，问：“数据的反馈怎么忽然终止了？”
“有可能与身体剥离，或是被屏蔽信号。”矮个男人回答说：“虽然终止了数据反馈，但已经获得有价值的结果。”
费解侧着头，一副怒火欲起的克制。“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供能系统就这么难研发吗？”
矮个男子犹豫一下，解释说：“组长，微型uti追踪检测仪采用最前沿的供给能源技术，依靠人体热辐射供能。如果采取其它供给方式，会大幅增加其体积，就无法达到微型追踪的需求。”
微型uti追踪检测仪是中国自主研发的微型反物质追踪检测仪，具有供给持续性、宿主专一性和数据保密性等特征。“微反追检仪”依靠人体热辐射供能，理论上只要宿主不死，能源供给就不会枯竭，具有超长的待机时间；其次，“微反追检仪”在首次启动时，会分析宿主的热辐射特征，自动形成密钥，专门追踪和收集该宿主的信息数据，而对其它热辐射进行过滤和屏蔽；另外，“微反追检仪”在脱离宿主热辐射的范围后会自动锁定，理论上，除了远端接收器可以访问数据外，无法被其它的反侦查设备检测或截获。
“你们这些人呐，在实验室呆久了，太缺少实战经验！”费解摇头说：“光一个介子指数有什么用？我需要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实时监控他的位置！”
“额——那需要mini-puo监控器。”矮个男人额头渗出汗珠，惶恐地说：“不过，微反追检仪自行锁定前发回了宿主最后的位置，在江汉路的汉乐餐厅附近。”
费解摩挲着光溜的下巴，重新坐在舒软的椅子上，琢磨着问：“刚才行动的几个人，uti检测结果怎么样？”
“包括组长在内的五个人，uti检测数据正常！”矮个男人回答。
“我们距离龙卷风比他要近，可他是异常的，而我们是正常的。”费解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双手搓脸，自语说：“是龙卷风出了问题，还是他出了问题？如果龙卷风没有问题，为什么他肯露面？”
费解缓缓地把手从脸上拿开，露出精光闪烁的眼睛，一种推测在他心里形成：难道他和龙卷风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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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橙露出和煦的笑容说：“是的。这副躯体更加协调，看起来也比较真实。”
“不过——”岚橙语气一转：“幻化新躯是有很大风险的。”
“裸露的器官，尤其是神魂，会与这个世界发生排斥，承受巨大的痛苦，躯体四分五裂时痛不欲生的记忆铭刻在神魂上，如果韵阳完全暴露，会因散射的光芒穿透而停止勃发，法神因此衰弱；如果华阴完全裸露，会被云气的精象撕扯而四分五裂，象魂因此陨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了吗？”李茹萱把湿纸巾揉成团，攥在掌心里，揉压出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既然岚橙能从死亡中挺过来，就能适应地球的生活，为什么还具有危险，还活得这样痛苦。
“我不属于这里！”岚橙用六个发音略显生硬的汉字击中了问题的本质。他发出的波纹荡漾的声音听上去很忧伤，指着自己的额头，回忆初临灾难时的一幕说：“如果不是躲在这颗紫魂石里面的法神、象魂在一瞬间分别把韵阳和华阴拉进镇守封印中，我已经死去了。”
“我曾打算苦守在紫魂石中，依靠镇守封印随遇而安，但我发现没有了韵阳和华阴的生克，神魂迅速衰弱，力量也随之被镇守封印蚕食。”劫后重生并没有让岚橙有更多的喜悦，反而令他更加悲伤。
“我不想苟活，要么壮烈地生，或者惨烈地死。”
所以，以性命为代价，岚橙要拼一次。
“当韵阳从封印里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像从石屋中走进疯狂残暴的飓风中，凌乱无序的气韵冲撞压缩着韵阳，如同恒星群相互蚕食，毫无生机蓬勃。”
“当华阴从封印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就像从平地上跌进深不见底的天坑里，惨淡无光的精象虹吸鲸吞着华阴，就像陨石流彼此坠撞，尽是死亡弥漫。”
岚橙做出一个惊悚的表情，额上的紫莲纹韵恰到好处地闪烁三下，表达出当时的恐惧。“后来才想明白，并不是地球的法象暴虐无道，而是此处的法象与彼处的法象不尽相同。”
他扭动一下新幻化的躯体，水膜状的皮肤略有膨胀，透出冰晶的人类骨骼，被保护在骨骼内部的是闪烁着绿光的韵阳。“这个世界的气韵容不下我的气韵，这个世界的精华亦容不下我的精华，所以我的躯体分崩离析。”
“既然地球的光与你的气韵发生了排斥，为什么你还如此迫切地需要阳光补给韵阳？”易经问。
“光与水是我在这里仅有的两种勉强可以接受并赖以生存的东西。”如果仔细凝视着岚橙，会发现他的五官布局有些奇怪，拟人化的表情并不自然。“这里的光与风大陆的气韵有很大不同，会伤害韵阳。只能把强光引入紫魂石，再以紫魂石转炼适合的气韵注入韵阳。”
“你既然用长江水幻化了躯体，为什么连水都不敢喝？”对人类而言，地外生命蕴藏着很多秘密，一些勉强能够理解，另一些尚需时日，或永难解答。对易经而言，岚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承载着地外文明的形成、发展、衍化的浓缩样本。通过与岚橙接触，易经对这个地外生物的了解逐渐深刻，可随着了解的深入，谜题也随之增多，他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些疑团。
“我只能接受纯净的水，因为纯净水的在相变的时候最稳定，但凡掺杂一些杂质，都会引起无法预料到变化，让华阴不舒服，甚至与华阴发生作用而损伤华阴。”幻化是很复杂的过程，岚橙尽量说得通俗易懂。“我曾对茹萱说过，你们的家园”
“我们的家园？“易经问：“指的是地球吗？”
“是的。”岚橙肯定地回答说：“与风大陆相比，地球上的气法、精象都很稳定，但地球的气法要强于风大陆，而精象却弱于风大陆。”
“等等”易经打断岚橙，整理一下思路说：“我知道问题所在了，我指的是我想清楚为什么难以理解你表达的意思，因为有几个名词总是听你说，却没有理解它们确切的含义。”
易经变动了坐姿，从沙发背上坐起。李茹萱瞥见他的深蓝色t恤衫的背部有些浮灰，伸手掸了几下，一个黑色指甲大小的“纸片”随之掉落，因为它太不起眼了，李茹萱和易经都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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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长江客船失踪事件以来，他带领技术组大规模勘测了八次，小范围调研数十次，取得一定成果。可所有的这些都是铺垫，为的就是寻找客船失踪与超自然现象之间的联系。如果今天这次勘测没有出现龙卷风，它也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铺垫，但这次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与超自然现象极具相关性的龙卷风，令第八次勘测具有重要意义，可他却没能把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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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数据反馈吗？”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费解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矮个男人很老成，后者不求功，但求无过，虽然给人不求上进的印象，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合理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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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解撕开封条，绕开线圈，问：“说！”
“介子指数很高，提示反物质存在。”
“数据没有偏差吗？”费解豁然站起身，调整一下眼镜，盯着数据表从头到尾看了两遍，问：“数据的反馈怎么忽然终止了？”
“有可能与身体剥离，或是被屏蔽信号。”矮个男人回答说：“虽然终止了数据反馈，但已经获得有价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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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男子犹豫一下，解释说：“组长，微型uti追踪检测仪采用最前沿的供给能源技术，依靠人体热辐射供能。如果采取其它供给方式，会大幅增加其体积，就无法达到微型追踪的需求。”
微型uti追踪检测仪是中国自主研发的微型反物质追踪检测仪，具有供给持续性、宿主专一性和数据保密性等特征。“微反追检仪”依靠人体热辐射供能，理论上只要宿主不死，能源供给就不会枯竭，具有超长的待机时间；其次，“微反追检仪”在首次启动时，会分析宿主的热辐射特征，自动形成密钥，专门追踪和收集该宿主的信息数据，而对其它热辐射进行过滤和屏蔽；另外，“微反追检仪”在脱离宿主热辐射的范围后会自动锁定，理论上，除了远端接收器可以访问数据外，无法被其它的反侦查设备检测或截获。
“你们这些人呐，在实验室呆久了，太缺少实战经验！”费解摇头说：“光一个介子指数有什么用？我需要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实时监控他的位置！”
“额——那需要mini-puo监控器。”矮个男人额头渗出汗珠，惶恐地说：“不过，微反追检仪自行锁定前发回了宿主最后的位置，在江汉路的汉乐餐厅附近。”
费解摩挲着光溜的下巴，重新坐在舒软的椅子上，琢磨着问：“刚才行动的几个人，uti检测结果怎么样？”
“包括组长在内的五个人，uti检测数据正常！”矮个男人回答。
“我们距离龙卷风比他要近，可他是异常的，而我们是正常的。”费解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双手搓脸，自语说：“是龙卷风出了问题，还是他出了问题？如果龙卷风没有问题，为什么他肯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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