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震·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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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被称作小罗的瘦个男子堵住狭窄的入口通道，侧头露出倨傲的神色，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这里不能进！”
“这里是公共通道，为什么不能进？”说话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男子，看年龄也就三十出头，可那副颓废的模样加上衣着搭配，更像是一个老男人。
小罗舔着上嘴角，扭了俩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里面在办案！不能进！”
“哪个部门在办案？有没有办案通告，或者证件？”颓废男子不依不饶。“占用、堵塞、封闭疏散通道、安全出口或者有其他妨碍安全疏散行为的，涉嫌违反消防法、民法通则、物权法。”
小罗抬头望天，神色倨傲：“我当然有证件，但凭什么给你看？法制社会当然守法，可我凭什么跟你讲法！”
“呐！”颓废男子掏出警官证让男子看清楚，眼神一变，说：“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看清楚了。”
“警察又怎样？”小罗双手环抱着胸，无动于衷。
“江面上的龙卷风是自然灾害，自然灾害发生时，你堵塞逃生通道，要加重处罚！你继续这个违法行为，那我呼叫支援了！”
“警官，您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含笑的青年男子从两名黑衣人之间走出来，说：“请问你有事情吗？”
“他堵塞了安全通道！”
金丝眼镜拍了拍两名黑衣男子的肩膀，那俩人侧过身，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金丝眼镜看着颓废男子，笑容不减，摊手说：“这位警官，可以了？”
颓废男子怒火两人留下的间隙太窄，搭手在“小罗”的肩膀上向后推开，从两名黑衣男子中间走过。因为有金丝眼镜在场，小罗不好发作，但当着众人的面丢丑，即使双眼隐藏在墨镜后面，依然喷出愤怒的火焰。
颓废男子也不多言，越过金丝眼镜，径直向不远处的航拍操作台走过去。金丝眼镜从前者的颓废中感受到了一股不相符的气场，追上去，笑意渐浓。“易警官，您到底有什么事呢？”
易经暗惊，停下脚步，侧身与金丝眼镜对视，后者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却透着凌厉，气场很强，却找不到源点，可又感觉无处不在。
易经如枯木逢春般从颓废中挤出一丝笑容，伸出右手，问：“怎么称呼？”
“费解！”金丝眼镜交握住易经生出老茧的手，说：“易警官，叫我小费就行。”
易经惊叹于费解的洞察力，只一眼就识别出警官证的信息。“今年5月16日，民航局下发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实名制登记管理规定，最大起飞重量为 250 克以上的民用无人机的拥有者必须进行实名登记。”
易经望向江面上空向龙卷风靠近的航拍器说：“这种规模的无人机重量超过了250g。”
“这些应该由航空局航空器适航审定司负责，跟公安机关没有关系吧。”费解瞄了两眼易经脸面的伤痕，嘴角的笑意延伸到眼角，露出淡淡的皱纹。“何况，东西分局的民警怎么跑到江上区执法？”
“身为人民警察，我必须履行警察职责，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也有义务同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行为作斗争，发挥自己的作用为社会做贡献。”易经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颓废的神色一扫而空。“我们应当自觉遵守纪律，维护法律，规范和约束自己的言行。费先生，不对吗？”
“对！”费解笑了，纯真浪漫。“我是守法公民，当然遵守法律。但易警官怎么知道我没有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没有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呢？恰恰相反，我正在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易经知道他啰里八嗦说这么多是在拖延时间，经过不到2分钟的接触，他判断这个戴着金丝眼镜、名叫“费解”的年轻人，看似人畜无害、笑意满盈，实则是一个笑里藏刀、危险至极的人物。费解的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可有点到即止。这是一种试探，想要摸清他的底细，他甚至已经察觉到费解隐藏着的巨大杀伤力的后手。尤其是费解谜一般的笑容，是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又像是一览众山的高傲，或是笑里藏刀的欺诈
如果不是岚橙可能处在危险中，或者说那些航拍器可能增加岚橙的危险，易经绝不会贸然地趟进来。他亮出了警官证，表明了身份，却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尤其望见远处的四架无人机在龙卷风附近徘徊，他必须阻止。
当易经近距离观看精密的仪器，看清楚显示屏上复杂的图形和数据后，他感觉闯进了虎穴，做出了误判。这些人不仅是航拍这么简单，而是有明确的目的。
“你们必须立即停止航拍！”易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有底气。
“为什么？”费解挂着笑意反问。“我们已经在无人机实名登记系统中实名登记过，符合航飞手续。”
易经不假思索地说：“龙卷风距离长江一桥很近，一旦无人机被龙卷风卷进去，或者偏离航线，有撞击大桥上汽车的风险，就会危害公共安全。你必须让全部无人机远离龙卷风。”
易经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岚橙的原态被航拍器拍下，而且还是四台高级航拍无人机。一旦暴露，会引发非常严重的不可控制的事件。
“我们所做的都是符合法律程序的，请易警官不要为难。”费解的语气不卑不亢。
“那里发生了灾害，引发了公共恐慌！立即让你们的无人机返航！”易经提高了声调，变得暴戾起来，此时除了破釜沉舟别无他法。“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否则后果自负！”
“承担？自负？”费解浅笑出声，带着玩味的表情说：“易警官，您对这个龙卷风了解有多少呢？您自信能承担的起吗？”
易经冷冷地与费解对视，眼神如泛着寒光的剑锋直指费解。他的内心波澜起伏，费解刚才提到了我们，说明费解的背后不是个人行为，而是有严密的组织结构。易经形单影只，无处着力，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措辞，都能被费解找到破绽。可奇怪的是，费解如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自己如同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费解纯粹是为了乐趣，还是另有目的？还是说，费解从一开始就在试探，试探他的底细！费解专门提到了龙卷风，难道他们背后的组织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岚橙的同类吸引来更多的猎食者
或者，费解是岚橙的同类，他是人类吗？
易经的眼神变了几次，面色闪过一丝暴戾之色，加重语气说：“立即撤回你的无人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科长！”矮个男子忽然嚷了起来，费解眼神一变，急忙跑过去。矮个男子小声说：“四号机的动力出了问题，从龙卷风内部弹射出许多冰雹，击中了四号机，请求返航！”
东北角的悬浮在空中的航拍器忽然斜向下飞，而后不规律地盘旋起来，在空中翻滚着坠入江水里，淹没在东流的水花中，没泛起丝毫涟漪。
变故还没有结束，高个男子抑制不住惊诧高声道：“科长，龙卷风附近有高磁场波动，通讯服务异常！三、四号机通讯服务中断！”
费解用凌厉的眼神瞟了眼高个男子，低声说：“数据！数据”
龙卷风抖动起来，犹如婀娜多姿的舞者，扭动着诱人的蛮腰忽然一甩，形成强劲的吸聚之力，把失去连接西北的三号机和西南的二号机吞入腹中，音讯全无。
高个男子面露难色，说：“时间太短没有数据反馈！”
费解不去理他，来到矮个男子旁边，看着易经露出春水消融的笑意来，一扫脸上的阴霾，隔空对易经说：“易警官，我现在就让无人机返航！可以了吗？”
在费解笑的一瞬间，易经感受到巨大的危机降临，但那种可怕的压迫感转瞬即逝，忽然又消失不见了。“谢谢费先生的配合！”
望着易经离开的背影，矮个男子感受着费解的怒火，说：“一个小民警，给他点阳光还灿烂起来了！”
费解望着那个消失在人群里的颓废的背影，面色阴沉地说：“他在明，我们在暗，他自然要灿烂。等到明暗颠倒的时候自然让他知道厉害。”
龙卷风消失在大气中，人群渐散，从护坡上跑下来一名记者和摄像师，两人呼哧带喘。他们一接到消息，就从武昌赶了过来，长江一桥上面堵车严重，只能从大智路的过江隧道而来。
没有亲眼目睹龙卷风肆虐的场景是一个遗憾的事情，不过采摘熟透的果实也不算无功而返。他们逆着散场的人流，挑选采访的目标。女记者专挑拿着手机的青年人访问，并希望对方能提供手机拍摄的视频资料。
人流渐稀，他们恰好来到了易经和李茹萱的附近，摄影师便把镜头转向了这对望江的“情侣”。
“这位帅哥，打扰一下，我是奇趣新闻号的记者，您看见刚才江面上的龙卷风了吗？”女记者捻着无线领夹采访话筒，没有铺垫，直奔主题。
易经与李茹萱对视一眼，说：“我们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女记者穿着绿灰色裙装，化了一点淡妆，加上姣好的模样，显得典雅秀丽。她露出尴尬的表情，正要离开，却见易经遥指观江平台下方守住小道的一瘦一胖的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说：“他们是玩航拍的，龙卷风起来的时候，他们恰好有四架无人机在空中，应该有清楚的画面。”
女记者礼貌地道谢，唤着摄像师向西南的观江平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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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抬头望天，神色倨傲：“我当然有证件，但凭什么给你看？法制社会当然守法，可我凭什么跟你讲法！”
“呐！”颓废男子掏出警官证让男子看清楚，眼神一变，说：“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看清楚了。”
“警察又怎样？”小罗双手环抱着胸，无动于衷。
“江面上的龙卷风是自然灾害，自然灾害发生时，你堵塞逃生通道，要加重处罚！你继续这个违法行为，那我呼叫支援了！”
“警官，您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含笑的青年男子从两名黑衣人之间走出来，说：“请问你有事情吗？”
“他堵塞了安全通道！”
金丝眼镜拍了拍两名黑衣男子的肩膀，那俩人侧过身，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金丝眼镜看着颓废男子，笑容不减，摊手说：“这位警官，可以了？”
颓废男子怒火两人留下的间隙太窄，搭手在“小罗”的肩膀上向后推开，从两名黑衣男子中间走过。因为有金丝眼镜在场，小罗不好发作，但当着众人的面丢丑，即使双眼隐藏在墨镜后面，依然喷出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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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如枯木逢春般从颓废中挤出一丝笑容，伸出右手，问：“怎么称呼？”
“费解！”金丝眼镜交握住易经生出老茧的手，说：“易警官，叫我小费就行。”
易经惊叹于费解的洞察力，只一眼就识别出警官证的信息。“今年5月16日，民航局下发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实名制登记管理规定，最大起飞重量为 250 克以上的民用无人机的拥有者必须进行实名登记。”
易经望向江面上空向龙卷风靠近的航拍器说：“这种规模的无人机重量超过了250g。”
“这些应该由航空局航空器适航审定司负责，跟公安机关没有关系吧。”费解瞄了两眼易经脸面的伤痕，嘴角的笑意延伸到眼角，露出淡淡的皱纹。“何况，东西分局的民警怎么跑到江上区执法？”
“身为人民警察，我必须履行警察职责，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也有义务同危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行为作斗争，发挥自己的作用为社会做贡献。”易经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颓废的神色一扫而空。“我们应当自觉遵守纪律，维护法律，规范和约束自己的言行。费先生，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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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岚橙可能处在危险中，或者说那些航拍器可能增加岚橙的危险，易经绝不会贸然地趟进来。他亮出了警官证，表明了身份，却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尤其望见远处的四架无人机在龙卷风附近徘徊，他必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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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费解挂着笑意反问。“我们已经在无人机实名登记系统中实名登记过，符合航飞手续。”
易经不假思索地说：“龙卷风距离长江一桥很近，一旦无人机被龙卷风卷进去，或者偏离航线，有撞击大桥上汽车的风险，就会危害公共安全。你必须让全部无人机远离龙卷风。”
易经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岚橙的原态被航拍器拍下，而且还是四台高级航拍无人机。一旦暴露，会引发非常严重的不可控制的事件。
“我们所做的都是符合法律程序的，请易警官不要为难。”费解的语气不卑不亢。
“那里发生了灾害，引发了公共恐慌！立即让你们的无人机返航！”易经提高了声调，变得暴戾起来，此时除了破釜沉舟别无他法。“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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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费解是岚橙的同类，他是人类吗？
易经的眼神变了几次，面色闪过一丝暴戾之色，加重语气说：“立即撤回你的无人机，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科长！”矮个男子忽然嚷了起来，费解眼神一变，急忙跑过去。矮个男子小声说：“四号机的动力出了问题，从龙卷风内部弹射出许多冰雹，击中了四号机，请求返航！”
东北角的悬浮在空中的航拍器忽然斜向下飞，而后不规律地盘旋起来，在空中翻滚着坠入江水里，淹没在东流的水花中，没泛起丝毫涟漪。
变故还没有结束，高个男子抑制不住惊诧高声道：“科长，龙卷风附近有高磁场波动，通讯服务异常！三、四号机通讯服务中断！”
费解用凌厉的眼神瞟了眼高个男子，低声说：“数据！数据”
龙卷风抖动起来，犹如婀娜多姿的舞者，扭动着诱人的蛮腰忽然一甩，形成强劲的吸聚之力，把失去连接西北的三号机和西南的二号机吞入腹中，音讯全无。
高个男子面露难色，说：“时间太短没有数据反馈！”
费解不去理他，来到矮个男子旁边，看着易经露出春水消融的笑意来，一扫脸上的阴霾，隔空对易经说：“易警官，我现在就让无人机返航！可以了吗？”
在费解笑的一瞬间，易经感受到巨大的危机降临，但那种可怕的压迫感转瞬即逝，忽然又消失不见了。“谢谢费先生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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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解望着那个消失在人群里的颓废的背影，面色阴沉地说：“他在明，我们在暗，他自然要灿烂。等到明暗颠倒的时候自然让他知道厉害。”
龙卷风消失在大气中，人群渐散，从护坡上跑下来一名记者和摄像师，两人呼哧带喘。他们一接到消息，就从武昌赶了过来，长江一桥上面堵车严重，只能从大智路的过江隧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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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渐稀，他们恰好来到了易经和李茹萱的附近，摄影师便把镜头转向了这对望江的“情侣”。
“这位帅哥，打扰一下，我是奇趣新闻号的记者，您看见刚才江面上的龙卷风了吗？”女记者捻着无线领夹采访话筒，没有铺垫，直奔主题。
易经与李茹萱对视一眼，说：“我们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女记者穿着绿灰色裙装，化了一点淡妆，加上姣好的模样，显得典雅秀丽。她露出尴尬的表情，正要离开，却见易经遥指观江平台下方守住小道的一瘦一胖的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说：“他们是玩航拍的，龙卷风起来的时候，他们恰好有四架无人机在空中，应该有清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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