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震·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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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位于武汉市长江南岸的蛇山之巅，相传此地原是辛氏开设的酒店，一位散修道人为感谢辛氏千杯之恩，在墙壁上画了一只闻歌起舞的仙鹤，十年后道士复来，吹笛架鹤仙去。
狂风在半空中呼啸着，黑云在夜幕上翻滚着，在风云激荡下，一道闪电狰狞地冒了出来，亮了半边天。
李茹萱端着热水杯在窗前吐着哈气，黄鹤楼的轮廓才浮现出来，就被炸响的雷声吓了一跳，滚烫的水珠犹如跳动的蝌蚪跃出渐冷的水塘。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可她顾不上手上的灼烫，拽了纸巾拭干桌上的文稿——黄鹤楼述异奇闻，这是几个月的努力，刚刚截稿。
窗子又结出一层水雾，她回到窗前用纸巾擦了几下，打在窗上的雨滴似乎小了许多，风也弱了下去。
李茹萱的视线越过黄鹤楼，向远处的江面望去，江水搅动起来，像是个高速旋转的磨盘。
她觉得是眼花了，空中的雨滴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样，飞快地向着磨盘飞去。整个视野因之大变，触目所及悖逆重力，就好像重力的来源不在地心引力，而凝集在江面高速旋转的磨盘里。
那种悖逆感尚未消失，空气猛然一震，武汉长江大桥以西几公里处的空间凝滞收缩，蓦然爆发出色彩斑斓的光，眨眼间归于黑寂。
李茹萱的手悬在空中，错愕地望着江心，她的鼻尖几乎贴在了窗子上。眩光让李茹萱眼花缭乱，高强度的光电脉冲在李茹萱闭眼时仍形成无数光斑在脑海盘旋。随之而来的，是她对黑暗的适应，视野中的光，一下子全消失了。
猛地，拳头大的雨水逆向飞射出来，砸在窗子上，砰砰作响，吓的她跌坐在地。紧接着是怒号而至的风，带着更多的雨水，折弯了楼下的树，涨高了路上的水。
除了风雨声，只剩下黑暗。
江南岸，人影绰绰。
“龙卷风！！！”
“接近不了！”
“邮轮沉了！！”
高耸入天的山峰孤零的伫立在苍茫地大地上，两颗黑色的巨型太阳相互追逐盘旋在高空上，地上烟熏般闪烁的雾气在不知名的兽吼禽鸣中缭绕蒸腾。
这是哪里？
李茹萱环顾四周，近处人高的红叶草随风轻舞，远处高耸的山体压迫而来，压得人几乎窒息。
有人吗？
李茹萱压抑心中的恐惧，高喊了几声，却听身后细细嗦嗦。她猛地转身，却见青面獠牙的兽脸怪物夹着腥臭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个激灵，李茹萱从床上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依然是一片黑暗，除了心跳声，四周是那样安静，安静到毫无生气。
不知何时，雨停了，楼上怎么似乎有动静。李茹萱向后缩了缩身子，紧靠在墙上，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似乎是积水滴落声，或者是风吹树叶响。
她重新躺下，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仔细打听着黑暗的氛围，在半睡半醒中度过了难熬的夜晚。
闹钟响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除了路面的积水和一片歪七扭八的树，云淡风轻。
李茹萱坐在窗前发了会呆，小心翼翼地上了阁楼。文稿静静地躺在书桌上，水痕在柔和的阳光下依稀可见。她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取了文稿放进皮包里出门了。
楼下就是热干面馆，李茹萱点了一碗细粉，壁挂电视里正播报早间新闻：
“今天凌晨，武汉长江江面突发龙卷风，导致一客船在武汉长江大桥附近水域发生翻沉。有关部门和地方人民政府组成联合小组，搜救工作已于凌晨4时展开”
听到新闻，面馆伙计一边烫着面，一边说：“船都没找到，怎么搜救撒？”
一红鼻子老头撕了一嘟噜纸巾，擦着嘴接话说：“那阵风邪乎，大桥都差点垮了，上面可有几百辆车，一旦坍塌可不得了！”
李茹萱卷起裤腿，端着面才要出门，电话响了，马楠说不用去她办公室，直接来黄鹤楼。
黄鹤楼共有九层，外有五层鹤翼檐，内藏四层跑马廊，楼层内外主绘仙鹤云雾，衬以龙凤花纹。
李茹萱爬上九楼已是气喘吁吁，马楠向北而望，飞架大江的长江大桥就横在面前，隔江相望的则是高耸的晴川饭店，江水滚滚东逝去，薄雾缭绕却挡不住晨光粼粼。
“马总，文稿我带来了。”
马楠挥了挥手，指着江上说：“十几个专家花了近十个小时也无法定位沉船，沉船去哪了，失踪的人去哪了？”
十几艘航标艇、冲锋舟、公安艇、地方海事艇、工程船在江水上缓慢行驶着；2架直升飞机在江面上空盘旋，发出“突突”的声音；千余名预备人员、武警、公安干警、群众在长江两侧岸边展开巡查，配合水面搜救。
“客船在大桥西侧沉没，如果顺流而下就会经过大桥，如果因为泥沙作用逆流而上，移动距离不会远，目前的情况是沉船不见了，船上144人全部失踪，江上甚至找不到任何与沉船有关的东西。”
马楠转过身，与李茹萱四目相望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茹萱想了一下，微皱眉头说：“是有些奇怪，也许搜救工作还没有完全展开，或是已经找到了沉船但还未对外公布。”
马楠露出神秘的表情，凑到李茹萱耳前，小声说：“我宁愿相信这是灵异事件，那么大的龙卷风来去无踪，你觉得是巧合吗？”
没等回答，马楠拍了下李茹萱滑嫩的肩又说：“把它写进你的述异奇闻里，一定会大卖的，你可以先去吉祥钟那看看，昨晚龙卷风过后，那口钟敲不响了。”
黄鹤楼千年吉祥钟位于黄鹤楼前的钟亭内，于1999年所铸，寓意岁次已卯，千载重周。
太阳升至半空，阳光铺洒而至，将钟亭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地面上，植物的清新在空气中荡漾，书画着一个明媚的清晨。
公园里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一男一女两个人在钟亭前观望。李茹萱走过去，听见老太太说：“钟的声响怎么没有之前脆亮了？”
中年男子答说：“早上过来就这样了，昨天风大，指不定被什么砸到了。”
李茹萱走进钟亭，这口20吨重的大钟上绘刻了抽象的纹饰和一段千余字的铭文，透露出古朴的气息。
铭文所刻：“江汉朝宗，其流汤汤。天地交泰，四海同光。钟鸣盛世，福泽家邦。中华崛起，祖国永昌。”
李茹萱拉起鼓槌向前荡出，砸在大钟身上，吉祥钟发出“嗡”的短促声响。李茹萱连撞几次皆是如此。
中年人在一旁喊：“姑娘，钟坏了，敲不响了。”
李茹萱应了一声，钻到钟下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眼前忽地暗了下去，四周静地出奇。
李茹萱感觉那股热浪正在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向下延伸，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前胸，呼吸因之一滞，恐惧涌上心头，急忙退了出去，出了钟亭往园外去了。
公园门口，宁静的氛围随之而去，北边就是长江大桥引桥，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却听钟亭处钟声忽然响起，似缥缈，又似荒凉，悠长不息，在李茹萱的脑海中回荡盘旋，勾勒出一幅苍茫的画卷。
李茹萱惊愕地遥望钟亭方向，心里涌出一阵恐惧。
此时，联合营救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一位身穿白衬衣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说：“根据目前已掌握的信息，客船翻沉是遭遇了下击暴流的袭击，瞬时极大风力达到13级，持续时间约3分钟。”
他对面坐着一个男子，穿着一件灰色格网的衬衣，后者的脸犹如一张老树皮，布满坑洼，不带丝毫表情，可他的目光灼热，仿若燃火的深渊，深不见底，这让白衬衣男子十分难受。
“客船，找到了？”灰衬衣男子的语调缓慢，声音显得有些阴沉。
“武警湖北总队后续派出600余名官兵、34艘救援船，上午10时可以到位，届时在事发地两岸同时搜救。”
“搜救的事你负责，我只想知道客船去哪了？”
白衬衣额头溢出豆大的汗珠，他用白手帕擦了一下，说：“联合小组已启动一级应急响应，协调人员、船舶、直升机到位，目前航道局在事发区域扫测，暂未发现沉船。待人员、设备到位后，将扩大搜寻区域。”
白衬衣男子出去后，灰衬衣左手侧一个带着金色嵌边眼镜的年轻人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向右侧微微侧身，小声说：“昨晚长江上空云雾太重，卫星视野受阻，但凌晨3时2分捕捉到能量爆炸，持续5秒钟，范围不大，强度很猛烈。”
“能量爆炸？”灰衬衣露出疑惑的表情。
“堪比小型太阳黑子爆发产生的电磁场的强度。”年轻男子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说：“这种强度可以瞬间毁灭整个大江南北，但结果是只是让武汉三镇的电网崩溃。这让我很困惑，直到我发现长江水位下降，我才意识到事态的复杂。”
“你认为长江水位下降与能量爆炸有必然联系？”灰衣人显得很感兴趣，他又强调道：“不要对我隐瞒，要知无不言！”
年轻男子看着那对深如渊的眸子，郑重地说：“王处长，我认为能量爆炸非常蹊跷，假设是空中核爆，也会有强烈明亮的闪光，但是后续会形成不断增大的火球、冲击波巨响、温度持续升高和气压增大，这与凌晨能量爆炸的特征不符。”
王处长打断年轻男子说：“也就是说这不是核爆！”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初步可以排除。”
“你认为能量爆炸是什么？军事袭击，自然现象，还是超自然现象？”见年轻男子沉默不答，王处长的目光愈发深沉：“军事冲突我不管，超自然现象，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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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半空中呼啸着，黑云在夜幕上翻滚着，在风云激荡下，一道闪电狰狞地冒了出来，亮了半边天。
李茹萱端着热水杯在窗前吐着哈气，黄鹤楼的轮廓才浮现出来，就被炸响的雷声吓了一跳，滚烫的水珠犹如跳动的蝌蚪跃出渐冷的水塘。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可她顾不上手上的灼烫，拽了纸巾拭干桌上的文稿——黄鹤楼述异奇闻，这是几个月的努力，刚刚截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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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萱的视线越过黄鹤楼，向远处的江面望去，江水搅动起来，像是个高速旋转的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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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拳头大的雨水逆向飞射出来，砸在窗子上，砰砰作响，吓的她跌坐在地。紧接着是怒号而至的风，带着更多的雨水，折弯了楼下的树，涨高了路上的水。
除了风雨声，只剩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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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
“接近不了！”
“邮轮沉了！！”
高耸入天的山峰孤零的伫立在苍茫地大地上，两颗黑色的巨型太阳相互追逐盘旋在高空上，地上烟熏般闪烁的雾气在不知名的兽吼禽鸣中缭绕蒸腾。
这是哪里？
李茹萱环顾四周，近处人高的红叶草随风轻舞，远处高耸的山体压迫而来，压得人几乎窒息。
有人吗？
李茹萱压抑心中的恐惧，高喊了几声，却听身后细细嗦嗦。她猛地转身，却见青面獠牙的兽脸怪物夹着腥臭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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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的事你负责，我只想知道客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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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衣男子出去后，灰衬衣左手侧一个带着金色嵌边眼镜的年轻人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向右侧微微侧身，小声说：“昨晚长江上空云雾太重，卫星视野受阻，但凌晨3时2分捕捉到能量爆炸，持续5秒钟，范围不大，强度很猛烈。”
“能量爆炸？”灰衬衣露出疑惑的表情。
“堪比小型太阳黑子爆发产生的电磁场的强度。”年轻男子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说：“这种强度可以瞬间毁灭整个大江南北，但结果是只是让武汉三镇的电网崩溃。这让我很困惑，直到我发现长江水位下降，我才意识到事态的复杂。”
“你认为长江水位下降与能量爆炸有必然联系？”灰衣人显得很感兴趣，他又强调道：“不要对我隐瞒，要知无不言！”
年轻男子看着那对深如渊的眸子，郑重地说：“王处长，我认为能量爆炸非常蹊跷，假设是空中核爆，也会有强烈明亮的闪光，但是后续会形成不断增大的火球、冲击波巨响、温度持续升高和气压增大，这与凌晨能量爆炸的特征不符。”
王处长打断年轻男子说：“也就是说这不是核爆！”
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初步可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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