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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物伤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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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尘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位!危机临头,他顾不得擦拭满脸的鲜血,强压住满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催动莲子从无形的墙里退出来,然后立马埋头飞射而去,唯恐惊醒了威压的主人。直到逃到了极远的距离,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一点威压,柳尘才浑身冷汗地停下来,一直紧绷的精神瞬间垮塌,无尽的后怕这才汹涌而至,侵占住柳尘的整个心灵。柳尘元神中的神念之力已经耗尽,极度疲惫的精神使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这一觉柳尘睡得很不踏实,极致的恐惧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噩梦连连。睡醒过后,柳尘终于寻回了一丝平静,大脑才又重新恢复思考能力。

    那无边无际,如汪洋大海般的威压,灭顶似的压向柳尘的元神和身体,每次回想,柳尘都止不住心底的颤栗,恐惧到想要停止思考。但是,柳尘不想认输,如果他被这种无可抗拒伟力蒙蔽心灵,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进步的可能,等待他的将会是在不久的将来的某个时间,无声无息地消亡在混沌中。柳尘努力寻回自己的理智,一遍一遍地回想那恐怖的经历,竭力抵住内心的颤抖来对那威压进行分析,哪怕拼着元神崩溃,柳尘也一定要战胜自身的恐惧。终于,经过长期反复的折磨,柳尘慢慢适应了那威压和恐惧,开始认真分析自己究竟遇到的是什么。

    经过分析,柳尘得出了几个结论。第一点,柳尘肯定自己遇到的肯定是一尊浩瀚的生灵,牠的力量肯定庞大到不可思议,除了浩瀚,柳尘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牠;第二点,这尊浩瀚生灵肯定与这片平静的混沌大有关联,甚至可能是源头;第三点,牠的威压中有一种气息,柳尘非常熟悉,却不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接触过;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牠很可能对柳尘没什么恶意,不然柳尘早就化作灰灰了。有了这四点分析,特别是最后一点,柳尘终于真正地克服了心底的恐惧,才有胆子继续对牠进行查探。毕竟,柳尘如果知道了自己触碰到的是一尊心怀善意(就算只是可能的善意)的强大无边的生灵,对他来说也是种莫大的安慰,足以治愈他心底的裂痕。过了这一关,柳尘感觉自己不管是力量,还是元神,都凭空又强了一大截,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心怀着敬畏,柳尘战战兢兢地回到“巨墙”附近,伸出神念稍微一探即行收回。这次柳尘确定了,那巨墙长和宽都是无边无际,里面是由无尽的神念之力组成,因为神念的力量太强,所以化作了实质存在,外围则成了一座范围广袤无边的无形巨墙;至于威压中的气息他也十分熟悉,因为他每时每刻都生存在这气息之中,这种气息充斥着整片平静的混沌,也是因为太过常见,柳尘才下意识忽略了它的存在。由此可见,这片混沌真的是因为这尊浩瀚生灵而存在,由于这尊生灵实在太过强大,牠只用自己外溢的些许气息就使得整片混沌都平静下来,镇压住混沌的混乱与狂暴。柳尘震撼了,也放心了,这尊生灵果然是大大的善良,就算是不善良,柳尘这种小不点也不可能引起牠的注意,让牠看上一眼的。

    柳尘再次开始在混沌中游荡,不过这一次他收敛到了极致,再没有之前的嚣张。他稍稍远离无形巨墙,顺着巨墙向前进,他收回了大部分神念,气息也不再外放,看起来像极了一颗普通的莲子。不过,这次柳尘不惹事,混沌中却出事了——混沌潮汐开始了。柳尘清楚的感知到,那潮汐是从巨墙内部传播出来的,潮汐一出来就卷起柳尘向远离巨墙的方向翻滚而去,柳尘没有接受冲击的准备,当即被打翻了好几个跟头,就连莲壳上那道早已自我修复好的旧裂缝,都有重新裂开的趋势,吓得柳尘急忙加大力量护住裂缝,然后挣扎着从潮汐中冲了出去,这才转危为安。

    经过巨墙的经历,柳尘开始留意起这片混沌中的一切动静。果然,柳尘惊恐地发现,这片混沌中居然还隐藏着许多非常强横的存在,只是牠们都悄悄地潜伏着,尽量不引起别的生灵的注意。这些存在虽然比不上那尊浩瀚生灵,却比柳尘强出不知凡几。更加可怖的是,有一次柳尘随着潮汐来到这片混沌的边缘,发现那里还有比里面的混沌生灵强大得多的生灵在外面守着,牠们只是摄于那尊浩瀚生灵的威压,才不敢进入这片平静的混沌。柳尘想想自己以前嚣张的时候,不由得汗出如浆。

    在这片混沌中呆的时间越长,柳尘了解到的信息就越多。经历了几次潮汐之后,柳尘隐隐猜到,潮汐恐怕只是那尊浩瀚生灵沉睡时的呼吸引起的。牠的身体不知有多大,力量也不知有多强,牠每一呼每一吸所用的时间都超过柳尘的想象,以至于让柳尘在起初的时候,以为这片混沌会永远平静!如果牠的呼吸能引起混沌潮汐,那牠稍微翻下身子,那这片混沌还不沸腾起来?每每想到这里,柳尘心里就忍不住生出要逃离这里的想法。可是,柳尘是遵循着心底对生存的渴望,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的;那道玄奥的指引以及许许多多的细节都表明,这个地方恐怕是混沌中唯一的避风港,不然也不会有无数的混沌生灵聚集在这里。更何况,混沌中就算还有其他的避风港,柳尘真的可以再次冒着无数艰难险阻找到么?柳尘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选择留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尘遇到越来越多的强大生灵,牠们不是隐藏在这片平静的混沌中,就是潜伏在这片混沌的附近。牠们好像在都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出现,柳尘无从知晓。他只是猜测,那件事可能与那尊浩瀚生灵有关。而且,元神中的警示也告诉柳尘,那一定是震动整个混沌的大事,最后的生机就蕴藏在其中,最终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过得了那一关!

    柳尘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混沌中游荡了多久,只是当某个时候他感觉到一个久违熟悉的气息时,才发觉自己已经绕着那尊浩瀚生灵走了一圈。这个熟悉的气息就是柳尘在这片混沌中遇到的第一个生灵,柳尘的老朋友石头。老友就别重逢,柳尘心中欣喜不已,急忙加快速度往石头那里飘去。

    柳尘快速靠近石头,离得老远就用神念打招呼,石头也欣喜地回应,还催促柳尘快点过去和他汇合。柳尘很快来到石头身边,不过石头的状态却让柳尘的欢喜迅速被冲淡,悲伤随即弥漫心底。石头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相比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石头不仅小了十倍以上,更是变得千疮百孔,无助地任由混沌从他的身体里穿梭进出,情形真是惨不忍睹。不过石头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他只是单纯地对老朋友的再次光临感到高兴,兴致勃勃地询问柳尘离别后的见闻,并埋怨自己不会游动,只能被潮汐随随便便地推来推去。柳尘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强忍着悲伤用神念和生之力量帮石头把混沌驱逐出身体,再把他包裹保护起来。石头一边表示满意,一边还是催着柳尘讲故事——他虽然没有五感,但身体一点一点被混沌侵蚀的感觉,还是怪难受的。柳尘发现石头的元神不仅变得非常衰弱,而且苍老了许多。而由于他的身体实在残破得厉害,元神因此正在自行消散之中,就算柳尘将他包裹得再严实也没有用。

    柳尘开始给石头“讲”自己的经历。他“讲”中央的浩瀚生灵c内部隐藏的强者和外部窥伺的魔神,引得石头惊叹连连;他“讲”这片混沌平静的原因和潮汐的由来,使得石头既惊佩那尊生灵的强大又埋怨牠不厚道,总是推着他到处跑;他“讲”自己的嚣张和受到的惊吓,让石头对他嘲笑不已;他“讲”自己遇到的每一个生灵,经历的每一件事情。石头对柳尘所“讲”的一切都兴趣盎然,但他最喜欢的却是给每一个生灵取名字。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一个柳尘给他取的名字“石头”,而其他生灵却没有名字,太可怜了,所以他要为每一个听到的生灵取名字。他自己不会取,就央求柳尘帮忙取。柳尘以每个生灵的气息特征为依据,再结合前世的神话传说,一一为牠们取名。给浩瀚生灵取名“盘古”,给想吃他的生灵取名“饕餮”,给内部隐藏的生灵取名“文殊”“普贤”之类的名字,给外面的窥伺者取名“罗睺”“撒旦”这样的名字,还有许多取名小花c小草c小树c狮子c老虎等等随便来。

    柳尘不知道自己“讲”了有多久,正当他讲到又有一只凶猛的混沌恶兽追着要吃他的时候,石头的灵魂波动突然彻底消散了。柳尘稍稍顿了顿,接下去继续把故事讲完。

    “那个家伙笨的死,就这样被我甩掉了!”柳尘用神念把石头留下的残躯和莲子绑在一起,继续说道:“石头,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什么,我臭屁?我本来就很厉害好吗!”

    “如果不是我在莲子里面出不来,我早就把它打得屁滚尿流了!”

    “你要相信我,我从不吹牛的!”

    “真的!下次我证明给你看!”

    “”

    一个熟悉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柳尘有些难以接受。他甚至一度以为石头只是沉睡了,并没有死去。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哭,但眼泪却自行从眼角溢出来,一种不知为什么会出现的难过充斥心中,柳尘只能更加用力地把石头的身躯很莲子绑在一起。

    朋友去世让柳尘体会了之前不曾有过的孤独,一个熟悉生命消逝的触动让柳尘彷徨和害怕。石头死去以后,柳尘再也没有到处游荡,就呆在石头原来的地方,与混沌同波共流。他呆在封闭的莲子里,开始了重生以来最刻苦的修炼时期。柳尘几乎告别了睡眠。他把每一种提升力量的方法都进行了最大化地利用,把每一个清醒的时刻都压榨得十分彻底。他开始有意识的锻炼自身的肉体强度,以前柳尘都把自身吸收不了的力量,以及与生之力量有冲突的力量,全部释放到混沌中去。现在就不一样,他选择把这些力量都用在肉身的打磨上,虽然效果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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