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老朽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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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䜩，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幽幽青山之上，青衫绿酒，舞剑笑歌，峰峦叠嶂，群山之巅，莲池峰上，两个人作势手谈，席地而坐。
“公秀，我的时日不多了！”从棋盒中捏起一颗黑子的迟暮老人言道：声音苍老浑厚，无喜无悲无波澜。
“啪，棋子落下，落子中腹，先手天元！”从古至今，落子天元者，无一人胜出。
与老人对弈的中年男人轻轻落下一子并无言语，只是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舍。
“哈哈，公秀，说说在你眼中的年轻一辈吧！我这苟且偷生至今日的老头子倒是很想知道天下哪些出色小辈可入你的法眼”老人爽朗笑道，轻捏棋子重重落下。
中年男人紧随其后落下一子道
“长生，扶苏，冬爻三人是我玉凰山人，无需多言。
武当山牛鼻子的亲传弟子共有两人，其中一个已经不知去向，另一个也是这次劫难的化劫人之一的姜黎”
“哦？姜黎？说说看”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道：“道家素有寂然不动，感而禭通的说法，牛鼻子这辈子是做不到了，但是他这个徒弟却很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道心坚毅，如若没有半途夭折，可证道！”
“嗯”
“龙虎山天师府新晋小天师陶息，心境纯澈，在符篆上的造诣隐隐有直逼张天师的迹象，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那个丫头现在已经当得起这句话了，单就天资而论，十分！”
天山剑宗，施奉孝，戾气极重，亦正亦邪，以杀入道，剑术卓绝，剑意凌厉。不输长生，剑宗镇宗之剑巨阙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鬼谷一脉，一代只收两人，只传一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规矩该破的也就破了，早年老宁头在秦岭寻到一对颇有灵气的双胞胎，老宁头遮遮掩掩藏了二十年，但，毕竟是鬼谷一脉，不出世则以，一出必一鸣惊人。”
“儒释道，三家自古修行优于其他，只是，花花世界终究冲破了禁锢，儒佛盛景已不在，陷入泥沼中的两家需要出一个圣人，可惜了，如今的天道气运已经不足以让世间出圣人了。”
“阴阳家如今是否还有传人都未知，农家，从清以来，损失惨重，历场大战，死的最多的可不就是农家吗”中年男人捻起一枚棋子继续道
“大宗门派的情况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以上八人至少有五人在未来达到先辈们都未必到达的高度，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三国归晋之后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文胜武衰已千年！纵然每隔一定时间便会有应运而生之人，但，这片土地的天地灵气太少了，少到无法支撑起一个旷世武修的崛起，少到无法孕育出一个佛门真佛，世间千年无圣人！”中年男人落子如飞，纵横捭阖间，落子之处，硝烟四起。
年迈的老人轻轻落下一子，随后笑道：收官了。
老人缓缓起身，背对着中年男人，举目望向青蓝的苍穹。悠悠道：
“世间分为九重天，一二相连九断隔，三四亲人阻邪祟，五七恶念胆边生，欲夺幽冥过奈何，六重巨人两不帮，无战无危自悠然，八重最是得意间，千万年来无人知，四重五人入我界，以待灵尽取忘川，我辈先贤局已定，笑问瓮鳖何处去！”
中年男人面对着棋盘露出沉思状，捻着棋子思索着下一步落往何处
老人回过身来，手中捻着一子，两指发力，向前一抛，啪！清脆的落子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沉思，面露苦色的男人默默起身，走向老人，唱喏叹道，看来此生是无法赢过先生了。
“无妨，以后来一重天了我们依旧可以下棋嘛，”老人挥了挥手示意男人可以离开了。
“”男人面露悲伤的看向老人，沉默良久，突然曲膝跪地向老人稽首拜谢之后豁然起身，走下峰去，背对着老人的男人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轻轻滑下，努动着嘴唇，压抑道：恭送老祖。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待到中年男人离开之后，老人盘腿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懒散散自言自语道：
“天命玄鸟，商始，天命商亡，姜至，九天玄女，诞炎帝，尊姜姓，帝辛啊帝辛，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呢，九重天宫，仙佛遍地，那个时候的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吾随周王灭商，却是屠戮我界子民，吾怎会不痛心疾首，武王即位，灵秀之辈皆前往九重天，同时为防纣王之事重现，二重天灵气倒灌进一重天，至此以后，纵然有能人异士横空出世，却再也不现修士遍地走的景象，王朝的越发稳固，武道越发的式微，任人宰割的时日终究会到来。我界若无力，要如何抵抗呢？天道，老朽问你，你当真没有怨言？当真甘做九重天的奴隶？
天道，可还记得那句苍天已死！”
盘腿而坐的老人这一刻扬起头颅，向天威严道，浑厚沧桑的声音穿透层层云雾。两鬓虽已苍白，但双眼中流露出的光彩却宣召着他的老而弥坚。
仿佛苍天似在回应老人，呼啸的山风袭虐着峰下的树木，万里晴空也开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雷电齐齐卷向年迈的老人。
面对意料之中的攻击老人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拂袖，一切消散。
峰上的老人缓缓起身，挺直腰杆，抬起左臂掌心朝上继续言：“老朽知道你心有不甘，天地灵气倒灌也并非你之过错，老朽只想问一句，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今时今日，由历代圣贤不断完善的棋局已经开始收官，作为天道，二重天为何能孕育出不下十位天资卓绝之辈，想来你也能察觉出来，老朽作为最后的下棋人，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而我要的，很简单，只不过是提前了百年而已，如何！天道？”
青雷滚滚，雷鸣响彻整座山谷，良久，风消雷散，阳光穿透云层照映在老人身上，金色光芒布满在老人身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对金色凤凰围绕在老人身旁轻声鸣叫。
沐浴在金光中的老人嚅动嘴唇，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一旁凤凰的脑袋，浑厚苍劲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无力：“老朽历经七世，有圣人周游列国，宣扬仁义礼智信，有文人联六国抵一国，有君主一统山河，铁蹄所至，群雄跪拜，有道士开山立派，济世救人，有和尚舍生取义，立地成佛，有忠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乱世谋士联手布局，三分天下，有武人七进七出，护佑幼主，有白袍儒将，连克五十二城，有巾帼女子擂鼓领军细细数去，我华夏多俊彦，何需我多此一举，天道，东方执牛耳，这笔买卖，老朽似乎亏了，罢了罢了，老朽这一次要真的离开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言不语，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容慈善，闭合着双眼，嘴角似有一抹微笑，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两只凤凰收起翅膀围住老人，凤头触碰着老人，似乎想唤他醒来，良久无果，凤鸣声响起，似在悲伤。
山风呼啸，郁郁葱葱的青山峻岭之间有云雾升起，缭绕着整座山脉，在很久以前，有人说，这座山里栖息着一对凤凰，住着一位老神仙。后来，流言传开了，这座本无名的山峰也有了名字，它叫玉凰山，山上住着神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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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青山之上，青衫绿酒，舞剑笑歌，峰峦叠嶂，群山之巅，莲池峰上，两个人作势手谈，席地而坐。
“公秀，我的时日不多了！”从棋盒中捏起一颗黑子的迟暮老人言道：声音苍老浑厚，无喜无悲无波澜。
“啪，棋子落下，落子中腹，先手天元！”从古至今，落子天元者，无一人胜出。
与老人对弈的中年男人轻轻落下一子并无言语，只是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舍。
“哈哈，公秀，说说在你眼中的年轻一辈吧！我这苟且偷生至今日的老头子倒是很想知道天下哪些出色小辈可入你的法眼”老人爽朗笑道，轻捏棋子重重落下。
中年男人紧随其后落下一子道
“长生，扶苏，冬爻三人是我玉凰山人，无需多言。
武当山牛鼻子的亲传弟子共有两人，其中一个已经不知去向，另一个也是这次劫难的化劫人之一的姜黎”
“哦？姜黎？说说看”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中年男人不紧不慢道：“道家素有寂然不动，感而禭通的说法，牛鼻子这辈子是做不到了，但是他这个徒弟却很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道心坚毅，如若没有半途夭折，可证道！”
“嗯”
“龙虎山天师府新晋小天师陶息，心境纯澈，在符篆上的造诣隐隐有直逼张天师的迹象，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那个丫头现在已经当得起这句话了，单就天资而论，十分！”
天山剑宗，施奉孝，戾气极重，亦正亦邪，以杀入道，剑术卓绝，剑意凌厉。不输长生，剑宗镇宗之剑巨阙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鬼谷一脉，一代只收两人，只传一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规矩该破的也就破了，早年老宁头在秦岭寻到一对颇有灵气的双胞胎，老宁头遮遮掩掩藏了二十年，但，毕竟是鬼谷一脉，不出世则以，一出必一鸣惊人。”
“儒释道，三家自古修行优于其他，只是，花花世界终究冲破了禁锢，儒佛盛景已不在，陷入泥沼中的两家需要出一个圣人，可惜了，如今的天道气运已经不足以让世间出圣人了。”
“阴阳家如今是否还有传人都未知，农家，从清以来，损失惨重，历场大战，死的最多的可不就是农家吗”中年男人捻起一枚棋子继续道
“大宗门派的情况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以上八人至少有五人在未来达到先辈们都未必到达的高度，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三国归晋之后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文胜武衰已千年！纵然每隔一定时间便会有应运而生之人，但，这片土地的天地灵气太少了，少到无法支撑起一个旷世武修的崛起，少到无法孕育出一个佛门真佛，世间千年无圣人！”中年男人落子如飞，纵横捭阖间，落子之处，硝烟四起。
年迈的老人轻轻落下一子，随后笑道：收官了。
老人缓缓起身，背对着中年男人，举目望向青蓝的苍穹。悠悠道：
“世间分为九重天，一二相连九断隔，三四亲人阻邪祟，五七恶念胆边生，欲夺幽冥过奈何，六重巨人两不帮，无战无危自悠然，八重最是得意间，千万年来无人知，四重五人入我界，以待灵尽取忘川，我辈先贤局已定，笑问瓮鳖何处去！”
中年男人面对着棋盘露出沉思状，捻着棋子思索着下一步落往何处
老人回过身来，手中捻着一子，两指发力，向前一抛，啪！清脆的落子声打断了中年男人的沉思，面露苦色的男人默默起身，走向老人，唱喏叹道，看来此生是无法赢过先生了。
“无妨，以后来一重天了我们依旧可以下棋嘛，”老人挥了挥手示意男人可以离开了。
“”男人面露悲伤的看向老人，沉默良久，突然曲膝跪地向老人稽首拜谢之后豁然起身，走下峰去，背对着老人的男人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轻轻滑下，努动着嘴唇，压抑道：恭送老祖。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待到中年男人离开之后，老人盘腿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懒散散自言自语道：
“天命玄鸟，商始，天命商亡，姜至，九天玄女，诞炎帝，尊姜姓，帝辛啊帝辛，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呢，九重天宫，仙佛遍地，那个时候的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吾随周王灭商，却是屠戮我界子民，吾怎会不痛心疾首，武王即位，灵秀之辈皆前往九重天，同时为防纣王之事重现，二重天灵气倒灌进一重天，至此以后，纵然有能人异士横空出世，却再也不现修士遍地走的景象，王朝的越发稳固，武道越发的式微，任人宰割的时日终究会到来。我界若无力，要如何抵抗呢？天道，老朽问你，你当真没有怨言？当真甘做九重天的奴隶？
天道，可还记得那句苍天已死！”
盘腿而坐的老人这一刻扬起头颅，向天威严道，浑厚沧桑的声音穿透层层云雾。两鬓虽已苍白，但双眼中流露出的光彩却宣召着他的老而弥坚。
仿佛苍天似在回应老人，呼啸的山风袭虐着峰下的树木，万里晴空也开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雷电齐齐卷向年迈的老人。
面对意料之中的攻击老人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拂袖，一切消散。
峰上的老人缓缓起身，挺直腰杆，抬起左臂掌心朝上继续言：“老朽知道你心有不甘，天地灵气倒灌也并非你之过错，老朽只想问一句，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今时今日，由历代圣贤不断完善的棋局已经开始收官，作为天道，二重天为何能孕育出不下十位天资卓绝之辈，想来你也能察觉出来，老朽作为最后的下棋人，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而我要的，很简单，只不过是提前了百年而已，如何！天道？”
青雷滚滚，雷鸣响彻整座山谷，良久，风消雷散，阳光穿透云层照映在老人身上，金色光芒布满在老人身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对金色凤凰围绕在老人身旁轻声鸣叫。
沐浴在金光中的老人嚅动嘴唇，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一旁凤凰的脑袋，浑厚苍劲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无力：“老朽历经七世，有圣人周游列国，宣扬仁义礼智信，有文人联六国抵一国，有君主一统山河，铁蹄所至，群雄跪拜，有道士开山立派，济世救人，有和尚舍生取义，立地成佛，有忠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乱世谋士联手布局，三分天下，有武人七进七出，护佑幼主，有白袍儒将，连克五十二城，有巾帼女子擂鼓领军细细数去，我华夏多俊彦，何需我多此一举，天道，东方执牛耳，这笔买卖，老朽似乎亏了，罢了罢了，老朽这一次要真的离开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言不语，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容慈善，闭合着双眼，嘴角似有一抹微笑，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两只凤凰收起翅膀围住老人，凤头触碰着老人，似乎想唤他醒来，良久无果，凤鸣声响起，似在悲伤。
山风呼啸，郁郁葱葱的青山峻岭之间有云雾升起，缭绕着整座山脉，在很久以前，有人说，这座山里栖息着一对凤凰，住着一位老神仙。后来，流言传开了，这座本无名的山峰也有了名字，它叫玉凰山，山上住着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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