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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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8月初的一天，小峰和东哥唱着张雨生的大海就回到店里，因为这天的大雨来势凶猛气势磅礴，果真就把石家庄这个内陆城市的大街小巷变成了一片汪洋。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小峰把三轮停在渔具店门外一回头，东哥从他们骑的三轮车上不见了，只剩下车后的一片汪洋，“东哥！哎？东哥你在哪里”，不一会三轮车侧面，东哥从没膝深的水里爬起来，“噗噗噗，呸，这泥马谁这么缺德！把下水道井盖给打开了，我一下车整落里面！”看见东哥一身泥水黄汤，小峰赶紧过去扶他，我也急忙从渔具店跑出来。“哎呦，东哥，这都回来了，临了还是晚节不保湿了身了！”小峰突然说，“去去，什么失身，赶紧把猪给我抱屋里去！”东哥说完紧接着打了个喷嚏。我向三轮车后斗看去，真有一只白白的半大猪崽，后蹄被绳子绑了，正歪着身子支着前蹄看着我们，“哎！买这这猪崽仔干啥？”小峰此时抱起那小猪仔说：“买啥呀！这是东哥在河里捞的！”然后他淌水急忙走进屋里，东哥早就跑进渔具店里脱的只剩小内裤，露出他那一身的排骨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小峰把小猪放到地上，我跟进来疑惑地说：“你俩不是去滹沱河捞鱼了吗！咋捞头猪啊？你就跟东哥学点好吧！”东哥一甩他那圈秀发，“哎！亮子，你还别不信，这鱼咱没捞着，可就真捞了头猪！这猪就是我拿抄网捞的，呵呵！这辈子我也是头次在河里捞猪！”“我靠，别说捞我是闻所未闻！”我很吃惊说。“这尼玛街道下边的排水道就像我的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就吐，还尼玛比我能吐！我估计门口那井盖子也是下水道反水给顶开的！中午我和小峰趟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滹沱河边上，哎就那严打时枪毙人那块儿，我去！那水大的！不能说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吧，也差不多了，黄黄的泥汤子上漂着无数的东西向东滚滚逝去。那河岸边上一群人，什么捞冰箱的捞彩电的还有捞洗衣机的”我一听东哥是不是刚刚掉下水道里着凉发烧说胡话呢！打断他说：“打住啊！打住！咱们就说捞猪的事儿，你要说商场发水了，捞点家电三大件我还信！”躺在躺椅上的小峰突然说：“亮，东哥说的还都是真的，我也看见了，估计是从滹沱河上游冲下来的。”东哥在一旁更来劲了，“哎呦我说，亮子！你是没去，那场面宏大！有的人为了捞点不要钱的东西，都被大水冲走了如果当时没人拉他一把那是死定了，我一看啊，这冰箱彩电捞上来也没用啊，肯定是泡坏了，烧给阴间都烧不动！冒着风险捞点没用的东西再丢了命！这没脑子的事儿咱不干！我就带着小峰顺着岸边往河道宽水浅的地方去，就发现了一头小猪，正卡在岸边一棵树上，我得救它啊！就用抄网给它捞回来了，我这亲手做的大抄网还真给劲儿，稳稳地拿下！咱不说捞鱼值还是捞猪值，反正这河里捞猪的经历我是有了，一般人他做梦也赶不上！”
我一听，还真挺后悔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哎，百年不遇啊！东哥威武，滹沱河中力抄肥猪！咱这抄网有噱头了！”东哥一听说：“好啊！咱这抄网不涨价，但是谁也别跟我还价！谁要这抄网，我给他一讲这段故事，我看他还好意思跟我还价！”小峰依然躺在躺椅上，“东哥！这三轮在水里骑起来是真沉，这猪可得多分我点！你想要左半扇还是右半扇？”东哥一瞪眼“你就知道吃！我救它我可不为了吃！这么小个猪崽儿，先养着吧。”小峰在躺椅上一挺尸晕过去了“累个臭死还不让吃点肉！哎呀这趟水车是白骑了”
傍晚渔具店关门时，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马路上的积水依然汪洋一片，踏板摩托车一定是骑不了，我把它推进了渔具店里。和小峰一起淌着水向家走去。“要不咱就在渔具店凑合一宿算了！这回趟家还要游泳回去。”小峰好像是下午给累毁了。“回去吧，咱俩这三十大几依然光棍儿，每天气着爹娘不说，再总是夜不归宿，还不把爹娘给活活气死！”我推着小峰向前继续淌着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还真不想回家听我妈叨叨，整天要死要活的，我是真受不了，回头去东街找个也爱叨叨的花钱包个月，放回家哄她老人家高兴一下。”小峰又突发奇想，我赶紧说“你也不怕把你妈给带坏了！再说了高兴不高兴的，让你妈知道了内幕还不真给气死喽！”小峰又叹道：“当初真应该把小小从公安局尸检科的冰柜里背出来放我屋里，让我妈也明白明白，我的心都死了！这辈子我不会再有喜欢的女人了。”我一听故意逗小峰，“你这么说我肯定是脱不开干系，要不你把我娶回去得了，我欠你一个小小。”小峰突然扭头看着我，做出想吐的样子：“回家回家，你比我妈可怕多了！”小峰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
走了很久，经过东明桥边上时，看到桥下的水都溢出到马路边上。我和小峰站在桥头向河中看去，这河水虽然比当年的臭水沟暴涨了许多，可看上去并没有当年那么可怕了。长安东路东明桥南北一段几年前治理过一次，全部水泥石块铺底修了堤岸，只是污水照排，依然臭气熏天。但毕竟知道这现在这水再浑河底也没有像当年臭水沟底部一人多厚的淤泥！
我俩走累了，就站在东明桥头看着桥下滚滚南去的河水。“亮，你还记得那个为了扑蝴蝶掉进臭水沟的人吗？”小峰对我说，“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他跳下去的样子！一丝犹豫也没有！太可怕了！”我回忆着当年的情形，特别是那蝴蝶诡异的飞行突然身边真的出现了许多蝴蝶在向河中慌乱的飞去，还有许多的蜻蜓、苍蝇、马蜂、蛾子、蚊子、甲虫几乎是这周围能飞的昆虫都向河中飞去汇集在河面上越来越多，直到在河面上形成了一个球体，那球体随着水流渐渐远去，可那昆虫的球体还在随着昆虫的不断汇集越来越大
我和小峰看着河面上飘远的昆虫球愣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似乎是那“魇鼠”回来了，我急忙顺着河道西侧的花园土路向南追去，河岸西侧本来也修成了花园，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可一边终究还是臭水沟，慢慢的便无人管理了。花死了一大半儿，道路泥泞一片，我走了一会儿就陷入泥沼，小峰跟在后边凄惨的喊，“等等我！我鞋跑丢了”小峰刚把鞋陷入泥里，我的鞋也陷进泥里拔不出来了。
就这样，等我们跑了还不到二百米，走到河边一看，那河面上的昆虫球早已不知去向了！“算了！那魇鼠生性也不坏，没人惹它也不会做啥坏事，即使追上咱俩这水性也不一定能抓住它。”看着滚滚南去的河水我一边甩着脚上的泥一边说，小峰也累的气喘吁吁，“哎呦呵累死朕了，朕身体可不如以前了”“知足吧！不是我救你！你恐怕还没有这身子骨呢！走了，回马路上游个泳，涮涮鞋！”我俩跑回长安路上的积水里涮鞋，小峰此时还在路边草地里捞了个大西瓜，“哎呀！可惜啊！身子虚！吃不了凉东西啊！”“我靠，得便宜卖乖！凉水都淌了一下午，装什么装！”“唉！这片大海啥时候能下去啊！”
过了几天，我正在渔具店里和东哥聊天，呼机嘀嘀的响起来，我一看显示屏上一溜儿的“111111”，是小峰呼的，我一看就明白今晚上老地方燕凤楼聚会。心情突然愉悦很多这老光棍越老就越喜欢这老友聚会！心里跟小时候盼到过年一样。
下午时我给东哥告了假，提前骑着踏板摩托飞奔到秀山，我想接大鹏哥一起去燕凤楼参加聚会。大鹏哥穿上一件新披风，脚踩一双黑色高帮军靴扎了一个马尾，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就和我杀进市区。大鹏哥在这一路上回头率很高，还好现在已经是九六年了，人们虽然很稀罕大鹏哥这身打扮，但也都表现的很淡定。
一到燕凤楼，我们在门口礼仪小姐惊奇的注视下进入楼中，走上二楼进入那个熟悉的雅间，突然发现圆桌边上除了永利和小峰、小新之外还多了一张熟悉的脸！“老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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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小峰把三轮停在渔具店门外一回头，东哥从他们骑的三轮车上不见了，只剩下车后的一片汪洋，“东哥！哎？东哥你在哪里”，不一会三轮车侧面，东哥从没膝深的水里爬起来，“噗噗噗，呸，这泥马谁这么缺德！把下水道井盖给打开了，我一下车整落里面！”看见东哥一身泥水黄汤，小峰赶紧过去扶他，我也急忙从渔具店跑出来。“哎呦，东哥，这都回来了，临了还是晚节不保湿了身了！”小峰突然说，“去去，什么失身，赶紧把猪给我抱屋里去！”东哥说完紧接着打了个喷嚏。我向三轮车后斗看去，真有一只白白的半大猪崽，后蹄被绳子绑了，正歪着身子支着前蹄看着我们，“哎！买这这猪崽仔干啥？”小峰此时抱起那小猪仔说：“买啥呀！这是东哥在河里捞的！”然后他淌水急忙走进屋里，东哥早就跑进渔具店里脱的只剩小内裤，露出他那一身的排骨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小峰把小猪放到地上，我跟进来疑惑地说：“你俩不是去滹沱河捞鱼了吗！咋捞头猪啊？你就跟东哥学点好吧！”东哥一甩他那圈秀发，“哎！亮子，你还别不信，这鱼咱没捞着，可就真捞了头猪！这猪就是我拿抄网捞的，呵呵！这辈子我也是头次在河里捞猪！”“我靠，别说捞我是闻所未闻！”我很吃惊说。“这尼玛街道下边的排水道就像我的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就吐，还尼玛比我能吐！我估计门口那井盖子也是下水道反水给顶开的！中午我和小峰趟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滹沱河边上，哎就那严打时枪毙人那块儿，我去！那水大的！不能说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吧，也差不多了，黄黄的泥汤子上漂着无数的东西向东滚滚逝去。那河岸边上一群人，什么捞冰箱的捞彩电的还有捞洗衣机的”我一听东哥是不是刚刚掉下水道里着凉发烧说胡话呢！打断他说：“打住啊！打住！咱们就说捞猪的事儿，你要说商场发水了，捞点家电三大件我还信！”躺在躺椅上的小峰突然说：“亮，东哥说的还都是真的，我也看见了，估计是从滹沱河上游冲下来的。”东哥在一旁更来劲了，“哎呦我说，亮子！你是没去，那场面宏大！有的人为了捞点不要钱的东西，都被大水冲走了如果当时没人拉他一把那是死定了，我一看啊，这冰箱彩电捞上来也没用啊，肯定是泡坏了，烧给阴间都烧不动！冒着风险捞点没用的东西再丢了命！这没脑子的事儿咱不干！我就带着小峰顺着岸边往河道宽水浅的地方去，就发现了一头小猪，正卡在岸边一棵树上，我得救它啊！就用抄网给它捞回来了，我这亲手做的大抄网还真给劲儿，稳稳地拿下！咱不说捞鱼值还是捞猪值，反正这河里捞猪的经历我是有了，一般人他做梦也赶不上！”
我一听，还真挺后悔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哎，百年不遇啊！东哥威武，滹沱河中力抄肥猪！咱这抄网有噱头了！”东哥一听说：“好啊！咱这抄网不涨价，但是谁也别跟我还价！谁要这抄网，我给他一讲这段故事，我看他还好意思跟我还价！”小峰依然躺在躺椅上，“东哥！这三轮在水里骑起来是真沉，这猪可得多分我点！你想要左半扇还是右半扇？”东哥一瞪眼“你就知道吃！我救它我可不为了吃！这么小个猪崽儿，先养着吧。”小峰在躺椅上一挺尸晕过去了“累个臭死还不让吃点肉！哎呀这趟水车是白骑了”
傍晚渔具店关门时，天空依然阴沉沉的，马路上的积水依然汪洋一片，踏板摩托车一定是骑不了，我把它推进了渔具店里。和小峰一起淌着水向家走去。“要不咱就在渔具店凑合一宿算了！这回趟家还要游泳回去。”小峰好像是下午给累毁了。“回去吧，咱俩这三十大几依然光棍儿，每天气着爹娘不说，再总是夜不归宿，还不把爹娘给活活气死！”我推着小峰向前继续淌着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还真不想回家听我妈叨叨，整天要死要活的，我是真受不了，回头去东街找个也爱叨叨的花钱包个月，放回家哄她老人家高兴一下。”小峰又突发奇想，我赶紧说“你也不怕把你妈给带坏了！再说了高兴不高兴的，让你妈知道了内幕还不真给气死喽！”小峰又叹道：“当初真应该把小小从公安局尸检科的冰柜里背出来放我屋里，让我妈也明白明白，我的心都死了！这辈子我不会再有喜欢的女人了。”我一听故意逗小峰，“你这么说我肯定是脱不开干系，要不你把我娶回去得了，我欠你一个小小。”小峰突然扭头看着我，做出想吐的样子：“回家回家，你比我妈可怕多了！”小峰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
走了很久，经过东明桥边上时，看到桥下的水都溢出到马路边上。我和小峰站在桥头向河中看去，这河水虽然比当年的臭水沟暴涨了许多，可看上去并没有当年那么可怕了。长安东路东明桥南北一段几年前治理过一次，全部水泥石块铺底修了堤岸，只是污水照排，依然臭气熏天。但毕竟知道这现在这水再浑河底也没有像当年臭水沟底部一人多厚的淤泥！
我俩走累了，就站在东明桥头看着桥下滚滚南去的河水。“亮，你还记得那个为了扑蝴蝶掉进臭水沟的人吗？”小峰对我说，“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他跳下去的样子！一丝犹豫也没有！太可怕了！”我回忆着当年的情形，特别是那蝴蝶诡异的飞行突然身边真的出现了许多蝴蝶在向河中慌乱的飞去，还有许多的蜻蜓、苍蝇、马蜂、蛾子、蚊子、甲虫几乎是这周围能飞的昆虫都向河中飞去汇集在河面上越来越多，直到在河面上形成了一个球体，那球体随着水流渐渐远去，可那昆虫的球体还在随着昆虫的不断汇集越来越大
我和小峰看着河面上飘远的昆虫球愣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似乎是那“魇鼠”回来了，我急忙顺着河道西侧的花园土路向南追去，河岸西侧本来也修成了花园，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可一边终究还是臭水沟，慢慢的便无人管理了。花死了一大半儿，道路泥泞一片，我走了一会儿就陷入泥沼，小峰跟在后边凄惨的喊，“等等我！我鞋跑丢了”小峰刚把鞋陷入泥里，我的鞋也陷进泥里拔不出来了。
就这样，等我们跑了还不到二百米，走到河边一看，那河面上的昆虫球早已不知去向了！“算了！那魇鼠生性也不坏，没人惹它也不会做啥坏事，即使追上咱俩这水性也不一定能抓住它。”看着滚滚南去的河水我一边甩着脚上的泥一边说，小峰也累的气喘吁吁，“哎呦呵累死朕了，朕身体可不如以前了”“知足吧！不是我救你！你恐怕还没有这身子骨呢！走了，回马路上游个泳，涮涮鞋！”我俩跑回长安路上的积水里涮鞋，小峰此时还在路边草地里捞了个大西瓜，“哎呀！可惜啊！身子虚！吃不了凉东西啊！”“我靠，得便宜卖乖！凉水都淌了一下午，装什么装！”“唉！这片大海啥时候能下去啊！”
过了几天，我正在渔具店里和东哥聊天，呼机嘀嘀的响起来，我一看显示屏上一溜儿的“111111”，是小峰呼的，我一看就明白今晚上老地方燕凤楼聚会。心情突然愉悦很多这老光棍越老就越喜欢这老友聚会！心里跟小时候盼到过年一样。
下午时我给东哥告了假，提前骑着踏板摩托飞奔到秀山，我想接大鹏哥一起去燕凤楼参加聚会。大鹏哥穿上一件新披风，脚踩一双黑色高帮军靴扎了一个马尾，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就和我杀进市区。大鹏哥在这一路上回头率很高，还好现在已经是九六年了，人们虽然很稀罕大鹏哥这身打扮，但也都表现的很淡定。
一到燕凤楼，我们在门口礼仪小姐惊奇的注视下进入楼中，走上二楼进入那个熟悉的雅间，突然发现圆桌边上除了永利和小峰、小新之外还多了一张熟悉的脸！“老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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