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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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来只有新人笑
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
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
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癫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渔具店里，小峰霸占了东哥的躺椅依然还是唱着那首歌“新鸳鸯蝴蝶梦”。东哥无奈的坐在他边上叼着烟看着他，“我说，小峰，咱能不能换一首唱唱，我这耳朵都有些审美疲劳了。”小峰就好没听见继续单曲循环着东哥摇摇头，“这几年，你也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这小小突然就不见了。别看你一来就装作不在乎跟没事儿人一样，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可我真不知道！”
我在柜台上正裁着橡胶手套上的皮筋，突然听到东哥的话，急忙放下手里的裁皮刀说：“东哥，咱聊点别的，聊点别的”。我话还没说完，小峰那唱歌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八度，简直就是干嚎。我看看东哥冲他一撇嘴，我那意思是“你没事招惹小峰干啥！”东哥一看也摇摇头苦笑了。
“这渔具店改卖磁带啦？”这时一个光头光膀小眯眯眼儿，穿着大花裤衩子，踏拉着拖鞋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渔具店，东哥一看急忙说：“是渔店渔店不卖磁带，我这小兄弟正准备报考音乐学院呢！”那男人一挺胸脯故意露出胸前的纹身说：“哎！哥们儿有志向，我支持你！我当年还没入道儿的时候也最喜欢唱歌了，”我们一听，这肯定又是一大白呼蛋，一定是武打片看多了跟我们冒充江湖大哥。在渔店里我们见多了这号人，都是随他尽情表演，只要掏钱就行。只是我一直盯着他那胸前的纹身怎么看怎么看不明白，当他转到摆弹弓的柜台前，我仔细看去，忍不住心里嘀咕，“老鹰捉小鸡”？可这展开双翅的老鹰怎么看怎么像张着翅膀的老母鸡，那短粗短粗的翅膀，肥胖的身躯，还有那直直的鸡爪子，可这老母鸡嘴里还似乎叼着什么东西，还有就是老母鸡的身后还纹有几团东西，“哦，是不是护着身后一群小鸡的老母鸡？”可这谁会在自己身上纹这些！我随即摇摇头，“老母鸡拉粑粑？”我终于忍不住了，说：“这位大哥的纹身好威猛！”那人一听又挺挺胸脯说，眉头高挑说：“怎么样！威猛吧！这叫大鹏展翅”小峰在边上刚刚喝了一口茶水想润润干嚎累了的喉咙，一听他说那纹身是“大鹏展翅”，“噗噗噗”一口茶从嘴里鼻孔里飞喷而出，呛的咳嗽起来。我急忙又问那人，“这大鹏展翅不错！可这大鹏身后这几团东西是什么？”那人低头一看笑道：“小兄弟，你这就不懂了，这大鹏展翅恨天低，它飞的高啊！都飞到云彩上面去了，它身后这纹的正是天空的翔云！”那人边说着还用手在那纹身上抚了抚。“那这鹰嘴里叼的又是何物？”我真心是想彻底把这纹身图案搞清楚，因为我已被这富有冲击力的纹身图案深深的吸引了。那人被我一问突然更得意了，“你说的是这儿么！”他没低头，顺手在纹身上一摸一指，居然精准的指向那鹰嘴，我点点头。那人把大拇指一挑指向后脑勺，“想当年！差不多十年了！为救我兄弟，我一人手拿宝剑独闯红星街机械厂家属院，几十号人手持大刀围住我，我面不改色心不慌，一招亢龙有悔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救了我兄弟跑了出来，谁知出来以后，发现胸前这鹰头被人砍了一刀，一点也不痛！后来我急中生智，找人给我在这伤疤上又纹了一只小鸡，哈哈，这老鹰替我挡了一刀，我不能亏了它，我给它一只鸡吃！”这时东哥和小峰被他的传奇故事都吸引了过来，都仔细的看着那纹身，小峰心直口快，“这尼玛绝了！能吃能拉的！这要让大鹏哥知道一定气死！”那人突然一愣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小峰，“啥大鹏哥”东哥一看笑道：“这位兄弟混那片儿的，怎么越看越有些面熟呢！”
那人一听东哥盘道突然一抱拳说：“哥们儿我是休门赵老六，他们都叫我六哥！”东哥也一抱拳，“原来是休门大家赵氏宗人，老石家庄了！失敬失敬！我今年四十五了，棉三的，他们客气叫我一声东哥！”那人一听急忙叫：“东哥东哥”突然又觉得刚刚吹得那么响，现在又低头叫哥有点露怯，又挺挺胸脯说，“想当年，棉二白鞋队的老虎还送了我一顶将军呢军帽，我俩关系老铁了。”
“哦！我只听说有个叫虎头的赵兄弟来渔店是想买点什么呢？我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东哥一看这赵老六聊起来怕是没个头儿了索性直接问，赵老六突然一眯眼睛龇着牙说：“我老婆小小在我家二楼顶上晾衣服，谁知那衣服晾干后飘到邻居家的院里，我邻居一家子去南方旅游去了家里没人，没法子，我想在您这儿买根长点的鱼竿鱼线回家把衣服钓上来。”东哥一听：“哎！这好办啊，我给你拿副结实点的鱼竿鱼线！”小峰凑到赵老六面前说，“你老婆叫小小？”那赵老六笑嘻嘻的说，“是啊，我老婆小小可漂亮了，白白的脸蛋，那屁股横轴纵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立刻住了嘴。小峰突然愣在那里
东哥给他拿了一根六米五的大长竿子，一卷子粗鱼线带一组大鱼钩，狠狠敲了他一笔，可赵老六却爽快的交了钱，抓了鱼竿扭头要走。“哎！六哥！”小峰突然把他叫住，装着不好意思的说，“六哥我能不能问问您那纹身是在哪儿纹的？我也想”赵老六一听又来了精神，转身走回来说：“我们胡同口修鞋的武师傅那手艺绝对牛！”可说到这突然一捂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让修鞋的给纹身那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他不干了，不干了，我有事儿先走了啊。”他说罢灰溜溜逃出了渔具店。
“亮，走，陪我出去一趟。”小峰急匆匆的说，“现在？”我知道小峰要去做什么，可又不想让他去，谁知道赵老六嘴里说的那个小小是不是渔具店原来的小小，就算是，那也已为人妻了。何必又让小峰再痛苦一次呢。小峰突然眼圈一红，一伸手“把摩托钥匙给我”“我说小峰啊，那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小小！”东哥劝小峰说。“那一定是小小！亮，快点把钥匙给我。”小峰的眼圈越来越红，红的有些让我心疼，可我真是怕他“亮子，你陪小峰去一趟，快去吧！”东哥在一旁说，自从小小突然不告而别后，东哥这几年一直没有再雇人，虽然店里越来越忙，可他似乎是为了照顾小峰的感受一直把自己当俩人用。
我掏出摩托车的钥匙，小峰一把抓过去跑出门外，我紧跟出去小峰疯狂的驾驶着摩托车追逐着前方的赵老六，坐在摩托车后边的我，眼泪不自觉被迎面的风吹了出来，小峰开的太快了，马路上的汽车就好像停在路中间一样一辆辆被甩在我俩身后小峰虽然平时对女人嘻嘻哈哈，可他对小小的感情我们都知道，他是认真的，就连他中间突然追求的胡倩妹妹，我看到后也非常惊奇，因为胡倩和小小的长相实在太相似了，只是胡倩是四川来石家庄在一个歌厅打工的服务员。也许这世界上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岁月流逝，小峰对小小的感情一丝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深，特别是狗狐被消灭以后
“小峰，这也看不到赵老六的影子啊！是不是追差路了？”我们都已经进到休门村里了，依然看不到赵老六的影子，小峰把摩托停在了花市街上，他突然沉默的低下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小峰如此伤感，小峰一直是快乐的，哪怕是我们遇到最犯愁最伤心的事，他也是恢复期最短的人。“小峰，别急，赵老六不是说他们胡同口有个修鞋的武师傅吗？我们找找看。”我赶紧劝着小峰，“对呀！”小峰一把油门又向休门村中冲去，我们开始四处打听起修鞋摊的踪迹。
休门村非常的大，胡同街道错综复杂，打听来打听去，终于在棋盘胡同口找到了一个姓武的修鞋匠。
“师傅，给鞋加个掌多少钱？”小峰坐在武师傅修鞋摊前的小马扎上，我也找了个马扎子坐下。“就你穿的这皮鞋吗？”武师傅一指小峰那皮鞋，我突然看到抬起的有些粗糙干巴的右手小臂上画着一些什么，他一直在干活，那胳膊老是动，我也看不清楚。“对，就这鞋。”小峰说，“来来，你脱下一只鞋来，我看看。”武师傅说，小峰脱了一只鞋递给他，他把鞋反过来看了看，捏了捏，“两块。”小峰说：“好吧，那麻烦您给我加个掌儿。”武师傅一听利落的拎过那铁制的鞋锭架子把皮鞋放进鞋锭上，开始忙碌起来。“哎？师傅！您这胳膊上纹的什么啊？”小峰问，“是一只鹰爪吗？很避邪啊！”我诧异的看看小峰，心里嘀咕，“小峰真会夸人，我咋看咋像一只鸡爪子。”武师傅突然停下来笑笑说，“不是不是，不是鹰爪，这是为了纪念年轻时的爱情，自己给自己纹了一支玫瑰花！”“玫瑰花哎呀！师傅好罗曼蒂克啊！哈哈”小峰笑道，“哎！小伙子，如果你也想纹身，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在这胡同口待了十几年了，我的手艺不敢说在这休门村首屈一指，至少在这棋盘胡同里是家喻户晓，那胡同最西头赵家老六胸前一只雄鹰即是出自我手。”小峰一听，赶紧说“赵家老六，是赵老六吗？我认识啊。”武师傅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哎呀！你们认识啊！那如果你现在就纹我可以给你打五折！”小峰睁大了那双小眼睛盯着武师傅说：“现在？在这里纹身吗？不不，师傅，你先把鞋给我钉好，然后咱们再聊好吧。”“哎，这离我住的地方不远的，好吧好吧，咱们先钉鞋”武师傅忙碌起来，“师傅，虽然赵老六人长得不强，可听说他娶的媳妇儿挺漂亮的，对吧？好像叫小小。”小峰终于忍不住了，可武师傅摇摇头说，“听谁说的，老六那臭小子跟我这孤老头一样，到现在还一直打着光棍那！哪来的漂亮媳妇儿？莫不是听他瞎吹牛？”小峰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哦可能是。”这时武师傅把一只钉好的皮鞋递给小峰，“好了，两块。”“这才钉一只鞋啊？”小峰说，“对啊！钉一只鞋两块，两只四块。要不这样吧，你要今天在我这纹身的话，不仅打五折，另一只鞋我免费给你钉。你看怎么样”还没等武师傅说完，我俩已经被惊吓的骑上摩托向胡同西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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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听东哥盘道突然一抱拳说：“哥们儿我是休门赵老六，他们都叫我六哥！”东哥也一抱拳，“原来是休门大家赵氏宗人，老石家庄了！失敬失敬！我今年四十五了，棉三的，他们客气叫我一声东哥！”那人一听急忙叫：“东哥东哥”突然又觉得刚刚吹得那么响，现在又低头叫哥有点露怯，又挺挺胸脯说，“想当年，棉二白鞋队的老虎还送了我一顶将军呢军帽，我俩关系老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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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这也看不到赵老六的影子啊！是不是追差路了？”我们都已经进到休门村里了，依然看不到赵老六的影子，小峰把摩托停在了花市街上，他突然沉默的低下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小峰如此伤感，小峰一直是快乐的，哪怕是我们遇到最犯愁最伤心的事，他也是恢复期最短的人。“小峰，别急，赵老六不是说他们胡同口有个修鞋的武师傅吗？我们找找看。”我赶紧劝着小峰，“对呀！”小峰一把油门又向休门村中冲去，我们开始四处打听起修鞋摊的踪迹。
休门村非常的大，胡同街道错综复杂，打听来打听去，终于在棋盘胡同口找到了一个姓武的修鞋匠。
“师傅，给鞋加个掌多少钱？”小峰坐在武师傅修鞋摊前的小马扎上，我也找了个马扎子坐下。“就你穿的这皮鞋吗？”武师傅一指小峰那皮鞋，我突然看到抬起的有些粗糙干巴的右手小臂上画着一些什么，他一直在干活，那胳膊老是动，我也看不清楚。“对，就这鞋。”小峰说，“来来，你脱下一只鞋来，我看看。”武师傅说，小峰脱了一只鞋递给他，他把鞋反过来看了看，捏了捏，“两块。”小峰说：“好吧，那麻烦您给我加个掌儿。”武师傅一听利落的拎过那铁制的鞋锭架子把皮鞋放进鞋锭上，开始忙碌起来。“哎？师傅！您这胳膊上纹的什么啊？”小峰问，“是一只鹰爪吗？很避邪啊！”我诧异的看看小峰，心里嘀咕，“小峰真会夸人，我咋看咋像一只鸡爪子。”武师傅突然停下来笑笑说，“不是不是，不是鹰爪，这是为了纪念年轻时的爱情，自己给自己纹了一支玫瑰花！”“玫瑰花哎呀！师傅好罗曼蒂克啊！哈哈”小峰笑道，“哎！小伙子，如果你也想纹身，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在这胡同口待了十几年了，我的手艺不敢说在这休门村首屈一指，至少在这棋盘胡同里是家喻户晓，那胡同最西头赵家老六胸前一只雄鹰即是出自我手。”小峰一听，赶紧说“赵家老六，是赵老六吗？我认识啊。”武师傅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哎呀！你们认识啊！那如果你现在就纹我可以给你打五折！”小峰睁大了那双小眼睛盯着武师傅说：“现在？在这里纹身吗？不不，师傅，你先把鞋给我钉好，然后咱们再聊好吧。”“哎，这离我住的地方不远的，好吧好吧，咱们先钉鞋”武师傅忙碌起来，“师傅，虽然赵老六人长得不强，可听说他娶的媳妇儿挺漂亮的，对吧？好像叫小小。”小峰终于忍不住了，可武师傅摇摇头说，“听谁说的，老六那臭小子跟我这孤老头一样，到现在还一直打着光棍那！哪来的漂亮媳妇儿？莫不是听他瞎吹牛？”小峰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哦可能是。”这时武师傅把一只钉好的皮鞋递给小峰，“好了，两块。”“这才钉一只鞋啊？”小峰说，“对啊！钉一只鞋两块，两只四块。要不这样吧，你要今天在我这纹身的话，不仅打五折，另一只鞋我免费给你钉。你看怎么样”还没等武师傅说完，我俩已经被惊吓的骑上摩托向胡同西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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