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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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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簇簇,照得那人满脸通红,众人这才看清那人面容,慈颜黑须,一双凌厉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刺刀一般,摄人心魄。突然间那人微微一笑,众人见他脸色温和,略觉惊异。曾晓龙站起来,笑道:“来者若是客,自然便有待客之道,若是豺狼,有钢刀就够了!”

    那人哈哈一笑,神色甚为恭敬,说道:“这就是了,赵前辈身旁能人无数,我杨不敌今天单人而至,自然是想来与各位做朋友,岂能与豺狼相提并论的。”曾晓龙嘴一歪,正要出口讥讽,赵庆逵伸手让曾晓龙坐下,冷笑道:“杨兄弟敢独自一个人前来,视我这么多兄弟如无物,这胆量也算豪气!”随即眉头一皱,讥讽道:“怪不得众人都言,进了两江地,就找杨不敌。这气魄谁人能及啊。”

    杨不敌躬身答道:“不敢,我就是好交朋友,这是众朋友抬爱,若非如此,哪里还有我立锥之地啊,不敌不敌啊”杨不敌边说边摇头,叹道:“赵大哥豪气干云,这才是我辈楷模。”

    赵庆逵很是受用,见面前之人年纪轻轻,说话还是谦逊有礼,招手点头道:“很好,坐下吧。”

    当下便有小厮端过一个圆椅子,杨不敌向四方作揖行了一遍礼,这才依言坐下,赵庆逵问道:“你来我这里所谓何事?莫不成是看我赚了一点,想要分一杯羹吗。”说着嘿嘿一笑,冷然道:“若是如此,你得先问过你周围弟兄们是否同意了。”

    众人当即面露凶相,恶狠狠的盯着杨不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心想你杨不敌算什么人,这条大鱼被我们大哥看上了,你说不动就不动,当真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郭静眉头一皱,心道原来这不过是你们帮派争斗之事,我一个无名小辈,跑到这里来瞎捣乱什么。心中倒是有些忧伤,随即脸色一喜,只觉得杨无敌面色平和,初始还不以为意,现在看得仔细了,依稀觉得好生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免大吃一惊,那人外表虽粗狂,竟然与杨云飞相似,心下讶然,想到杨云飞久在江湖行走,当年自己年少,仇人是谁也不清楚,杨云飞当年不辞辛苦,前来搭救自己一家,报仇之事可以向杨云飞探听。

    郭静心中想及此事,不由心下稍宽心,只见得船厅中杨云飞大大咧咧的端坐一旁,笑道:“赵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们怎敢来打这主意,说出来也不怕大哥笑话,你们打劫的这艘船的主人叫吴歩祖,在此乱世之际,还胆敢中饱私囊,我帮中还有兄弟被此人所害,没有想到今日借了赵大哥之手,报了兄弟之仇,杨某特来感谢。”

    赵庆逵“哦”了一声,叹道:“原来是这样,我赵某也不是一个不讲理之人,杨兄弟亲来,我本该将你说的这吴步祖交给你发落才是,只是弟兄下手失了分寸,也不知道这吴步祖还在不在?”

    杨无敌双手作揖,正要出言相询,曾晓龙冷哼道:“我看你这小子说的冠冕堂皇,表面是来道谢,是不是过来探听什么消息的吧?”眼见杨无敌露出疑惑的表情,当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叫嚷道:“杨兄弟,兄弟学了一些粗浅功夫,听说杨兄弟武艺不凡,只是无缘讨教,今日借此机会倒要向杨兄弟请教了。”

    众人一见杨不敌一来就使了一个下马威,都觉脸上无光,心想你孤身一人前来,还这般大摇大摆,若就这么光明正大,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岂非让别人笑话我三江门无人不成。适宜众人都憋了一口恶气,见赵庆逵一言不发,早已谋许了此事,当下曾晓龙跳到杨无敌身旁,做了一个请的之势,口中叫道:“请了。”双掌呼呼两拳,就往杨不敌胸口击去。

    杨无敌身子一矮,让过两拳,双臂环抱,说道:“曾兄弟且先住手,这样比试,难免伤了和气,所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若是兄弟不慎,伤在曾兄弟手中,这事传出去,自己兄弟也还罢了,外人定会以为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岂不让大家伙笑话?”

    曾晓龙一听此话,自觉有理,站在一旁,不在出拳相击,只是望着赵庆逵,喃喃道:“那你想要怎样,我们不在拳脚上比试,难道还要比画画,写字不成。我大老粗一人,可比不得你这书呆子。”

    众人轰然大笑,有人心道,你不比武,跑到这里来逞什么能。又有的人暗叹,看来这小子也是徒有虚名,看起来孔武有力,原来是一个怂蛋。更多人却是诧异不解,你还想自己走路不成。

    只听得杨无敌“哈哈”一笑,道:“早就听说三江门的兄弟,水上功夫了得,我们要比自然就比水上功夫可好。”

    曾晓龙笑道:“这个可以,我们就比谁在水中待得久,你若输了,以后见着我三江门的人,都要躲着走。”杨无敌点点头,接着道:“可以,但你我比潜水,势必要好些时日,这比武是你想出来的,潜水是我想出来的,不然我们就在水中过招,你们来几个我就接几个,你看可好。”

    众人一听,皆是心中欣喜,赵庆逵站起身来,说道:“这样正好,杨兄弟,赵某技痒,先在江水中等你。”说毕走到船尾,噗通一声跳下江水中,杨无敌与曾晓龙二人当即争先恐后跳入江水中。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三人说动手就动手。江水滔滔,凉风拂面,异常寒冷,偶尔几声呜呜号子叫声,才打破夜晚宁静。

    这般过了半盏茶时分,忽听得“啪隆”一声,一人从水中窜出,放眼望去,竟然是曾晓龙破水而出,口中骂骂咧咧的,一个劲的嚷道:“直娘贼,他奶奶的。”众人心知曾晓龙脾气火爆,有人要扶他起来,都被他一把推开,叫骂道:“我还没有死呢?他奶奶的。”有人想要一探究竟,都被他一眼瞪回。

    众人想到江水平静,下面却是滔滔涌涌,平常人想要待一会,都异常难受。更何况两人还待了这么长时日,若是一个闪失,九死也难得一生。不由心中担忧,却无人再敢下水,只能静盼二人无事。这番再等了一会,忽见的江水咕咕,“啪隆”两声,从水中唰的飞出两个身影,一人举止洒脱,人在空中伸手一拦,将另一人拉住,跟着脚尖在船桅上一点,却是赵庆奎携着杨无敌,早已平平稳稳落在船头,众人皆是心中好奇,茫然不解。

    杨无敌双手抱拳,作揖道:“赵大哥果然厉害,若不是你,我恐怕要落在江中,做了鱼食,喂了鱼了。这回杨某输得心服口服,佩服之极。”赵庆逵冷哼一声,道:“杨无敌,你也不必买好,我二人斗你一人,本就占了便宜,水中相斗,若非你手中留情面,恐怕我早就被你击伤了,若要论输赢,我们三江门早就该认输了。”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心中诧异,天色黑暗,江水中的情况谁都不知晓,没有想到赵庆逵心直口快,没有半点心机,在自己众兄弟面前,自认自己不敌。杨无敌心中想到此,不由心下更是佩服,哪知赵庆逵话锋一转,叹道:“想你也算磊落,打伤我兄弟之事,先不与你计较,你我二人相斗,各邀好友助拳无可厚非,没有想到你,竟然与那姓张的老小子勾结,这老小子在江面上做了多少坏事,人人尽知。没有想到你这般下作,自己走吧,不然怪不得我赵某不领你的情了。”

    众人都想要劝谏一番,想道这杨无敌也算一个人物,若将他放走,岂非可惜。赵庆逵扬手阻止,就欲转身往船舱走去。

    杨无敌身子一晃,站在了赵庆逵面前,双手作揖,歉意道:“赵大哥误会了,我杨某岂会与张瑭一伙的,兄弟得知这赵瑭收了狗官的钱银,说要保他平安,这张瑭武艺不凡,做事狠辣无情。这番前来,便是提醒赵大哥,小心防患。”

    赵庆逵这才转身,叹道:“原来如此,差点误怪好人了。我们探知前方,有船只开过来,我还道是你与那张瑭勾结一起呢?今天倒要杨小弟勿怪。”几人正说着话,远处“呜呜”之声传来,早有人奔到赵庆逵面前,焦急道:“大哥,大大哥。不好了,那些人突然就向我们这里杀过来了。”赵庆逵道:“来得好快,可探听对方来了多少人手?”

    那人道:“有两百多人,吆吆喝喝,看样子都是江湖好手。”

    赵庆逵哈哈大笑,叫道:“来得甚好,早就听说这姓张的老小子本事不小,不过都是乌合之众,杨小弟,你可同我一起,斗他一斗啊。”见杨无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嘿嘿,这水上战斗可不比路上相斗,曾兄弟,你先带十条小船,打先锋,另外让水性好的兄弟,绕到一旁,趁敌不备,凿穿船底。”曾晓龙得令出船,赵庆逵跟做分派何人打先锋,何人诱敌,何人打支援。眼见众人都接令而去,杨无敌心下更是佩服。

    郭静心下诧异,没有想到这人模样普通,做事这般干脆。想到师傅说江湖能人辈出,心下还不服,暗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强过师傅不成。未成想到这一下山,光是那柳生剑,自己就远远不及,心下不由暗自惆怅。

    东方甚急,船借风势,如箭般向前疾驰。郭静藏身在船仓内,只见江面上轻舟快艇,一艘艘抢到大船之前,直往前赶,声势极大。这般行走了约莫半顿饭功夫,天色渐亮,只听得海螺齐鸣,数艘小舟已经缠斗在一起,赵庆逵与杨无敌站在船首,叫道:“好。”大手一挥,船首便有一人,手中红旗招展,大呼道:“进攻。”边上便有一艘小艇驶出,噗通跃入江水中,郭静纵目眺望,只见得前方的船队一艘艘的沉下,想是被那几人凿穿船底,过不多久,小舟已将来的敌船团团围住。

    过不多久,便将来敌击溃,曾晓龙一马当先,将带头之人及一干随从押上大船,杨无敌见几人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双眼紧闭,早已不醒人世,只是胸口起伏不断,晕了过去。

    赵庆奎欣喜异常,笑道:“今天收获颇丰,大家先赴三江门庄,我们喝酒吃肉,在论功赏钱。“众人大声欢呼,当下船只一字排开,分散而去,渐渐隐入浓雾之中。

    船队一路向前,在江面上行了数里,来到一个码头前,但见前面阁楼连连,是一个富人大庄子。过了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来到一座庄前,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四个仆人,杨无敌见这人穿做长袍精锻,不由心中暗叹,这三江门果然不俗。

    赵庆逵当下就往庄内走去,余人跟随而入,进入议事厅。各人分宾客坐在一旁,赵庆逵向边上一人笑道:“陆管家,你先让人置办酒宴,今天可是一个高兴日子。”那管家当下便出厅后,自忙自去了。

    赵庆逵这才向边上的曾晓龙道:“去将那张瑭带上来,今天当作大伙的面,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当下便有人大吼,过不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几人将一个粗眉壮汉解到庄前。

    那人怒瞪双目,向赵庆逵骂道:“赵庆逵你这混蛋,用卑鄙手段,将我船底凿穿,这也是好汉行径吗?”赵庆逵若无其事端坐一旁,曾晓龙哈哈一笑,说道:“张瑭,就你这老小子,也敢自称好汉,岂不是人人都是好人了!”

    张瑭恼羞成怒,嗔道:“刮糙,你小子除了口舌厉害,手脚上的功夫马马虎虎,也敢在你张爷爷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害臊。”

    “你这个老不死的,看掌!”曾晓龙见张瑭已成阶下囚,还这般嚣张,早就心中不爽。心知这老家伙吃得几口水,即便有些本事,此时也发挥不出几分,有心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这一下出手迅捷,伸掌就往他胸口拍去,张瑭双脚一撑,已跳开一旁,冷笑道:“就你这小子,让你师娘再教你十年,你也未必能是我的对手!”

    曾晓龙一击不成,大吼一声,双掌横扫,斜的里一把抓住张瑭衣襟,正要暗使劲力,把他甩出去,哪知手刚一接触张瑭肚腹,就觉一股劲力吸住了自己,大骇之下,就要往后退。此时张瑭趁势已合身压向曾晓龙,当即将曾晓龙压倒在地。

    曾晓龙身材瘦小,张瑭十足一个大胖子,却是一副慈眉善目,此时压在曾晓龙的身上,活脱脱一个老人教训孙子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众人谁都笑不出来。想到曾晓龙在门中也算一个好手,虽有些轻敌,然则张瑭双手都被缚,还可以这般戏弄曾晓龙,可想而知这人有些本事,众人相互对视,眼中说不出来的诧异。

    张瑭冷笑道:“我久闻三江门的豪客,只道都是磊落的汉子,哼哼,今日一见,嘿嘿嘿,不过是。。。。。。。”“不过是什么?”赵庆逵站起身来,双手抱臂。张瑭不答,大吼一声,暗运内劲,“嘣”的一声,那缚住张瑭的绳索已被扯断,身子一晃,已经退后一旁,两只眼睛注视着赵庆逵,答道:“不过是以多欺少,徒有虚名罢了,你们谁能单打独斗胜了我,我便服了你赵庆逵,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只怕你们外强中干,不敢应战,嘿嘿!”

    一言方毕,早就惹恼了群盗,只是赵庆逵没有发言,众人都不敢太放肆,只得怒目而视。曾晓龙挣扎站起身来,就欲出口回骂几句。赵庆逵忙将曾晓龙扶在一旁,冷笑道:“我三江门高手如云,张帮主要考究我们手下功夫,怎么也不能丢了这个脸面。”原来赵庆逵见他出手迅捷,已知门中没有几人是其敌手,不由心中暗惊,叫道:“张帮主好功夫,让我来讨教几招吧。”

    张瑭双手负在背后,傲然道:“讨教几招可以,多了可就不划算了,若是你也来讨教,他也来讨教,老夫一把年纪,岂不活活被你们几个小辈累死,嘿嘿!”赵庆逵明知张瑭这话是激将之计,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如此放肆,哪里能忍得了,何况边上还有杨无敌,当即冷冷道:“好,好,好!”抢步上前,双拳就往张瑭脑袋打去,张瑭身子微侧,闪过两拳,跟着右手探出,已抓住赵庆奎手腕,暗中忽使内劲,想把他甩出厅中。

    哪知须臾间,张瑭忽觉手中一滑,赵庆逵身子如同游鱼一般,已从张瑭手中窜出,这一下突变,张瑭不由连呼“可惜”,心中却是暗赞对方了得,不敢再有小觑之心?

    张瑭招式大开大合,步步抢先,将赵庆逵周身罩住,或抓,或挑,或撩,或击,双掌呼呼生风,将赵庆逵周身罩住,舞得密不透风。哪知赵庆逵身法迅捷,招招剑走偏锋,左闪右避,总是在危急时刻一闪而过。

    两人身形奇快,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妙,一个步伐鬼魅,闪躲精妙。二人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众人瞧得无不目瞪口呆,眼见张瑭招招都往赵庆逵要害出招呼,俱都凝神观战,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惊扰赵庆逵。

    杨不敌却是咋舌连连,心想:“张瑭功夫这般厉害,招式凌厉如剑,表面看来赵庆逵招招都被压制,实则却是暗藏杀机,若是张瑭招式缓得两下,赵庆逵的反击之力便如排山倒海般压将过来,一发不可收拾。”

    曾晓龙大声叫道:“张瑭老儿,我们老大好心饶你,你本就是我们阶下囚,没有想到一点感恩之心都无,下手还这般狠毒,枉你也有点名声,也不过如此罢了。”

    张瑭久战不胜,早就恼怒起来,转眼间两人相互拆斗五十余招,赵庆逵步伐斗变,身法灵动之极,张瑭武功本就比赵庆逵高明甚多,只是他不习水性,呛了好些江水,这才侃侃打了一个平手。杨不敌暗叫:“好!”赵庆逵半掌半拳,左手向里钩拿,右手斜推一掌,张瑭未了得赵庆逵还能反击,只听得风声骤紧,忙侧身避过,正要向后退之际,赵庆逵眼明手快,一把就将张瑭肩头抓住,右手巨力亦然送出,啪啪就将张瑭身子推送出去。

    群盗又惊又喜,哄然叫好,眼见赵庆逵不乘势相攻,一跃而起,高声叫道:“赵庆逵,若凭真本事比武,我不能胜你,早就应该认输,只是我不服,若不是我呛了江水,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不然你怎么能是我的对手。”

    赵庆逵冷然道:“哪你想要怎样,今日可非比武,你在三江面上,到处打劫作恶,连老幼都不放过,败坏我三江面的名声,今天非废了你不可!”一言方毕,劲透双臂,呼呼两掌同时推出,就向张瑭击去,只听得张瑭大喝一声,忽地往地下一滚,躲过赵庆逵击来的双掌,跟着左腿横扫,右足飞起,就往他胸口击去。

    霎时间赵庆逵连遇险招,忙向后跃,身子凌空飞起,忽听得唰唰之声,在耳旁响起,寒光一闪,赵庆逵暗叫:“不妙!”人在半空想要闪躲却无处借力,只得伸手向前抓去,入手冰冷,正诧异之时,全身酸麻难当,人已摔落在地。

    赵庆逵摊手细看,才见得是黑幽幽,细如毛发的暗针,即便是平时,一个不慎,想要躲避都不容易,更何况昏黑之中。冷然道:“好歹毒。”不待张瑭回答,人已纵身扑了上来,心想只有将他击退,自己才能得到解药。那张瑭早已察觉赵庆逵掌风力道甚强,人早已闪开一旁,在大厅中四处游走。

    这时天已慢慢明亮起来,众人方一定神,只见赵张二人又斗在一起,掌风拳风呼啸,两人都是以快打快。初始赵庆逵步步被逼退,现下却是张瑭不敢撩其锋,然则只有赵庆逵有苦难言,心知这般运功,气血加快,定然持之不久。

    二人相互在拆斗十几招,赵庆逵身子一晃,眼前一阵发黑,只得提声叫道:“罢了,罢了,技不如人,今日倒要输在你这无耻老儿手里了!”群盗心下大惊,忙抢步向前,张瑭怒睁双目,一掌搭在赵庆逵的肩上,虚空呼呼两掌,逼退围来的几人,冷冷道:“狗贼人,你身上的毒可不轻啊,在耽搁一会儿,我可保证不了你能活命。”

    杨不敌初始想到两人比试,旁观之人怎能插手,更何况还是在庄中,岂非是打主人的脸面,不曾想这张瑭手下功夫厉害,还能留得这一手,怪不得人人谈起张瑭,都是一阵后怕,与他交手之人,能在手中活命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己这一迟疑,竟然着了他的道。

    张瑭喝退众群盗,眼见敌寇甚多,心下盘横此地多留不易。一手挟持着赵庆逵,环目四顾,见众群盗怒目而视,冷喝一声,左拳呼呼连挥,当即便将离得近的盗人击飞,跟着双脚一点,抢步就往庄外走去。

    杨不敌当下跟做众人追去庄外,脚尖一点,飞身一跃,纵身到门口,叹道:“张帮主,现下这么多兄弟,你想要逃,千难万难吧!”

    张瑭眉头紧皱,道:“我不能活命,难道这赵兄还能独活不成?”

    群盗大声吆喝,都生怕张瑭突使毒手,向曾晓龙瞧去,却不知他此刻也是暗暗叫苦,见赵庆逵中毒甚深,非他独门解药不可。愤然道:“张老大,你若不放了我大哥,今天休想走!”提起边上一人单刀,嗤嗤就往张瑭砍去。群盗一见,当即围攻而上,齐力往张瑭周身招呼而去。

    张瑭运劲于臂,将赵庆逵甩向曾晓龙,单掌就冲向众人,掌风呼呼,击退两人,跟做抬腿一扫,便听得咔嚓一声,有人摔落一旁。

    杨不敌见赵庆逵昏沉不醒,忙伸指一探,止住毒素往心脏流去,叹道:“张老大,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如留下解药,大家还是好朋友,何必这般动气?”

    张瑭一边迎敌,一边只是冷笑,道:“这赵小子已经受伤了,这梁子可解不开了!”转头见杨不敌只是站在一旁,甚是好奇,道:“你这臭小子,什么道儿的,不似三江门人吧。”

    杨不敌道:“张帮主客气了,在下杨不敌,赵兄乃我好友,阁下若不留下解药,可怪不得我不讲江湖规矩了!”

    张瑭跳开战圈,大声叫道:“原来是杨兄弟,给你解药也无不可。”群盗听得张瑭这般说,忙住手跃开一旁,曾晓龙扶起赵庆逵,放在一旁,道:“拿来!”

    张瑭微微一笑,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笑吟吟的道:“原来是杨兄弟啊,幸会。”伸手抢步到赵庆逵身旁,掌心向下,道:“今天也算我张老儿交你这个朋友了。”

    群盗万料不到张瑭会这般干脆,随即便明了。这杨不敌也算一个后起之秀,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三点水帮会,这些年好生兴旺,一提到三点水的帮主杨云飞,没有人不佩服的,这杨不敌乃是他兄弟都这般声望,更何况是祸海龙!心中想及此,众人俱感脸上无光,没有想到大好的局面,到得最后还得靠他人?

    杨不敌没有想到张瑭这般好说话,也伸出手来,接过小瓶。两人这一搭手,杨不敌突感手上一紧,心下暗自戒备,冷哼道:“好啊,张兄要考究我的功力来啦。”正要运劲之时,忽觉手中疼痛,急忙撒手,那张瑭早已倒跃出去,哈哈大笑,杨不敌提掌看时,手心中刺了一个小孔,汩汩黑血从中流出。

    原来那白瓷小瓶是张瑭独门武器,用铁矿打造而成,瓶口倒生悬刺,若不细看,一眼瞧去,和普通小瓶一般。张瑭趁杨不敌大意之下,暗使内劲,将毒**将出来,沾在了杨不敌手心,那毒粉见血伤肉,更是霸道无比,若不得解药,几个时辰便会送命,这手段乃是张瑭遇到高手不敌之时,故意示弱,教人轻敌之时,一击必中,这法子不知让多少好汉含恨,百试不爽。杨不敌大意之下,哪里能料得他有此独照,待得反应过来,张瑭早已跃开一旁了。

    曾晓龙见杨不敌脸色突变,忙问:“怎么了?”杨不敌骂道:“这老不死的,用毒害我。”说毕就要扑上去,只是还没有奔的两步,便感脚步虚晃,头昏脑胀,不安道:“这,你是毒宗之人?”

    只听得张瑭嬉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夫早就叛逃出毒宗了!”众人一听,心头都是一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曾晓龙冷冷道:“原来是毒宗之人,怪不得这般狠毒。”

    张瑭只是不理,道:“呵呵,你们谁能打赢我,我留下解药又何妨,我要走,你们也拦不住我。”群盗知晓这才知晓他是毒宗之人,虽然恼恨,却又有谁敢阻挠呢?

    张瑭说毕,眼中满是不屑,其实心中也是后怕不已,眼见群盗人数众多,若是一哄而上,即便自己再有本事,也逃不了。当即大摇大摆往庄外走去,边走边嘲讽,才走得两步,便觉眼前寒光一闪,大惊之下,哪里还敢往前走?脚尖一点,已经退后数丈,回头看时,面前尽然站了一个少年,不由眉头紧皱,这三江门何时有这等少年高手了?

    那少年也不多话,提剑就往张瑭刺来,剑锋一抖,唰唰唰三剑分刺张瑭肩,胸,腿,又快又恨,张瑭不及细想,捡起边上单刀,架开两剑,四下游走。不料那少年长剑挥动,早已窜到张瑭面前,反手就是一剑,张瑭只觉这少年剑法出众,没有几个回合,连遇险招。当即单刀一横,猛往那少年周身砍去。

    张瑭走得路子乃是刚猛势重,大开大合,威力极大,心想这一顿猛砍,势必能将这人击退,哪知单刀与长剑相击,刀锋竟然顺势往别的方向击去,大骇之下,那少年长剑一转,斜刺而来,张瑭忙回刀一挡,只觉手臂疼痛,没有想到这一剑竟然威力奇大,竟有千斤巨力一般。

    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头上缠着歪头巾,活脱脱一副江洋盗贼打扮,只是脸上黑黝黝,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不由眉头一皱,心下:“这少年是谁?看这身手也非平常之人,何意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那少年长剑一挺,唰的一声,就往张瑭后心刺去,数招一过,张瑭便发觉这人剑法了得,有心以快打快,哪知他刀法变得一变,那少年长剑便跟着刺来,不容张瑭细想,只得挥刀避剑,东纵西跃,身法灵动之极,绕着客厅四下游走,片刻之间,张瑭连遇险招,刀法变了数次,都离不开长剑攻击范围,被逼得退到一旁。

    众人忽见一少年突然跳出,都心下诧异,看这人打扮,好似自家人一番,怎么从未见过?好在这人身手不凡,竟然能死死压制张瑭,不由赞道:“好!”

    两人又斗了数招,酣战中张瑭侧身避开刺来长剑,呼呼呼连劈三刀,那少年身子一缩,长剑回转,连削带转,啷啷啷接连三刀都劈了一个空,连叫:“可惜,可惜!”

    张瑭抢攻数次,无论如何变招,总是被那少年毫不费力的挡住,自己却连他的路数都看不明白,只觉他翻来覆去都是那三招,有心逼他再多使一招,没有想到那少年剑法厉害,怎么也讨不了好,忙一跃跳开,笑道:“果然少年英雄,你这剑法是谁教你的。”

    那少年道:“依你的本事,怕是说了也不知晓。”张瑭虽知他不肯说,但也暗自吃惊,也不知是谁能教会这般厉害之人,内劲不在自己之下,剑法更是了得,留在此间也讨不了好,当即哈哈大笑,闪身出门,那少年哪能让张瑭这般容易脱身,右手一扬,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就往张瑭背心穿去。

    张瑭见长剑飞来,心中好笑,没有想到这少年准头这么低劣,转身伸手一搭,便将长剑握在手中,突然间啪的一声,背后风声响动,那少年一掌啪了过来,这掌暗含内劲,张瑭立受内伤,身子当即被拍飞出去,撞到边上围墙,跟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少年恼恨张瑭装糊涂,这一掌用了全身之力,岂非小可。张瑭纵有神力,也难爬起来,只听得那少年冷冷道:“拿出来!”

    张瑭不答,反问道:“这小兄弟,你是谁的弟子,剑法这么出众,到真少见!”那少年冷哼一声,在他周身搜索一遍,摸出两包药丸,张瑭哈哈大笑,叹道:“这可是我毒门之药,你们即便有解药,若不得食用之法,嘿嘿,可会毒上加毒!”

    那少年只是不理,冷笑道:“这点微末小计,也好自称毒宗之人,当真以为就你会,怎知他人不会。”回头向边上一人笑道:“这药末你一分为二,先合水口服,待一个时辰以后,将这药末涂抹在伤口便可。”

    群盗心下迟疑,张瑭却惊道:“你,你这么知道这解法?”

    那少年冷哼道:“不过是蛇毒之药罢了,用三种蛇毒合着三种剧毒之草参合而成,你当着宝,在我看来,不过一般而已。”群盗听得两人对话,已知这少年所言不假,当下依言行事。过不多久,赵庆逵便悠悠醒转,只是头脑一阵发黑,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张瑭只得无奈叹口气,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忽地哈哈大笑,喜道:“你是毒宗之人?”随即“啊”了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身子瑟瑟发抖,眼露惧色,直言自语道:“怎么会?毒宗之人怎么会到这里。”

    那少年见了他这副颓废模样,心头气恼,道:“你也好歹算半个毒宗之人,没有想到这般丢脸。”张瑭勉力站起身,向那少年作了一揖,说道:“技不如人,在下甘拜下风。你要怎样,都随你!”

    那少年只是不理,张瑭当即从人丛中跃起,他身材肥大,落入人堆中,当即砸晕好些盗人,另外有几个盗人挺刀就往张瑭砍去,张瑭抢步向前,手一扬,架开两人刀剑,正要反击之时,边上群盗忽地散开了渔网,将张瑭罩住。张瑭想要使劲挣开,不想那网越挣越紧,心下惊呼,暗道这番若被擒,想要活命恐怕万难

    群盗大声吆喝,有几人跳将过去,一把提起张瑭,哪知手上忽被一人拉住,回头只见得一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那人也不答话,手一扬,当下几人就被拍飞,众人惊叫声中,那人一把提起张瑭,大踏步就往庄外走去。

    众人看到这精心一幕,无不神驰目眩,半响说不出话来。曾晓龙见有人想要追击,忙伸手一拦,道:“穷寇莫追!”心下暗自盘桓,这人武功奇高,我等都非对手,莫不是毒宗之人。

    待得杨不敌二人醒转,天已大亮,曾晓龙将发生事情一五一十说与赵庆逵二人一听,俱都诧异不已。眼见面前站的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那张瑭还是毒宗之人,到得最后都被这少年打败,看向那少年的眼色都是一怔。

    赵庆逵站起身来,见这少年虽穿的朴素,却不掩绰约之势。向那少年作揖道:“少侠看起来非我三江门之人,这次若非能得少侠相助,我三江门此次丢脸到家了,也不知道高姓?日后也好相报。”那少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姓郭,叫我郭小子便好了。前辈本领高强,豪气直爽。那张瑭竟使用卑鄙手段,不然怎会是前辈对手,晚辈只是凑巧罢了!”

    赵庆逵心下欢喜,皱眉道:“少侠严重了,只是可惜我许多兄弟,遭了这张老儿的毒手。老朽有一事,还想请少侠相助。”哪知那少年轻笑一声,道:“前辈可是担心受伤之人伤势,晚辈也知晓一些医理,早已察看各人受伤情况,也写好了方子,照此抓药,不须一月便可痊愈。”赵庆逵见这少年说的轻松,更是好奇,正要作揖答谢,那少年忙扶住,笑道:“这等小事,前辈无须这般。”

    赵庆逵此时心情轻快,笑道:“这事与少侠是小事,于我等可是大事。”赵庆逵见这少年只字不吐露自己家事也不好强求,只得无奈摇头。好在这少年一点也不倨傲,几人也相谈甚欢,当下开办了酒宴,又备了几坛好酒。赵庆逵坐了首席,杨不敌与那少年坐了次席,曾晓龙在下首相陪。

    赵庆逵敬了酒后,劝勉了少年几句,只是说些不相干的闲话。

    酒过三巡,杨不敌道:“郭少侠好本领,不知道这番要去何处?”那少年不答,反问道:“杨叔叔,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这话一出,曾晓龙与赵庆逵两人对方一眼,满是疑惑,杨不敌细瞧那少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郭少侠可爱开玩笑了。”那少年见杨不敌不似装假,眼神一柔,道:“杨叔叔,我是郭静啊!”

    杨不敌大声道:“郭静,你是郭静,你是恩公的女儿郭静。”曾晓龙见杨不敌忽地惊慌失措,心下怪异,抬头见赵庆逵双眉紧邹,更是好奇,抬眼见这少年眉梢眼角藏秀气,心道:“原来她是女扮男装,怪不得不肯示人。”

    那少年忙点头,道:“杨叔叔,我是郭静。”说毕用清水洗面,露出本来面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群盗看着这少年变成女子,还这般貌美,都是惊异的长大了嘴,好些人都想要上前敬酒答谢,此时驻足不前,哪敢在往前。

    赵庆逵道:“杨兄弟,你说的恩公是谁,这郭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杨不敌忙笑道:“太好了,赵大哥,此事说来话长,我恩公姓郭,名文理,当年我大哥受迫害之时,若非郭恩公,我们两兄弟早就死了。”说着简单讲事情一笔带过,向郭静问道:“郭侄女,你怎么会这样打扮啊,听大哥说你在道门,怎么下山来啦?”

    原来郭静下山后,处处不便,初时还不以为意,到得最后好些人不怀好意,暗道自己孤身一人,还是一个女子,实在太招摇,莫不如扮做男儿身。心中想到此,便趁一农夫家中无人,偷了些粗布麻衣,将自己打扮成普通少年模样,这番躲在船仓后,眼见张瑭与几人相斗,心道看看也是好的,师傅常言,与敌相斗,经验最是重要。眼见赵庆逵有好几次都可以打败张瑭,只是招式粗陋,每招递到张瑭周身数寸,便不敢冒进,转头看张瑭招式大开大合,每招每势都是力道十足,只需一招拍在身上,定会受重伤。不由暗自嘀咕,若是我与之相斗,只须他收招之时,再突使奇招,定能击败张瑭,却不知人力有尽,外人观之,终是自觉以是。

    郭静将自己在道门学艺,后来如何下山之事一笔带过,群盗都是欢呼,这几年听得道门名声多了,只是无缘得见,多半是夸大其词之言,这次见一个弟子都这般厉害,心下向往,都觉这道门果然厉害。

    杨不敌道:“郭侄女,你这次下山,莫不是有什么事情?”郭静皱眉道:“杨叔叔,我在道门学艺多年,就是为了报家仇,当年杨云飞杨叔叔定然自晓仇人是谁,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杨不敌道:“要见大哥,此事何难,只是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先在这里歇息好了再说吧!”

    宴会尽欢散后,赵庆逵给郭静安排了房间休息,郭静这几日奔波,只感身疲体倦,当即在屋中沉沉睡去。

    到得醒转,已是晌午,赵庆逵在客厅中招待郭静杨不敌,待二人用过饭后,屏退众人。神神秘秘的道:“杨兄弟,郭侠女的仇人是谁?为何你不肯说?兄弟我说不得还可以帮点忙!”

    杨不敌只是拱拱手,叹道:“赵大哥能帮忙,再好不过,只是郭恩公的仇人非同一般,我大哥当年也因此事,受得重伤,至今不见好。”

    郭静不悦道:“就算仇人再厉害,我也不能偷生,杨叔叔,你也不瞒我。”

    杨不敌只是摇头,赵庆逵见此,哈哈大笑,忽地跪在郭静面前,叫道:“见过郭少主。”

    郭静与杨不敌对望一眼,满脸疑惑,不明所以。赵庆逵将身上衣服扯开,赫然一个铁牌印子,醒目狰狞,想狼眼又似虎牙,让人心下赫然,只听得赵庆逵大声道:“郭少主,我乃是郭家军七十二煞后人。当年朝廷昏暗,郭家先祖让我们分散在各地,便是为了不让我们参合政事。”说着回头对着杨不敌道:“杨兄弟,你可知江湖有三宝?”

    杨不敌点点头,叹道:“小弟倒是知晓,这第一便是毒经,据说藏在毒宗之地,龙潭虎穴,谁敢去抢夺。这第二便是武典,也不知道是谁所创,听说江洋大盗花刀客,原本只是无名小辈,也不知道哪里得到一张残页,竟然也能兴风作浪。江湖武人都想做捉拿他,都被他跑了,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了这张秘籍罢。”

    赵庆逵笑道:“杨兄弟说得没错,却是这般,你怎么没有说第三宝呢?”杨不敌疑惑道:“这第三宝,便是山河社稷图,相传乃是郭家先主费了很大力气,上面记载了各地的地势,谁能得到它,这个天下都是他的。”

    赵庆逵哈哈大笑,叹道:“天下岂是这般容易得到的,这山河社稷图本是绝密之事,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年闹的人尽皆知了。”

    三人正交谈之间,一个小厮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赵庆逵不悦道“没看见我正忙吗?什么事情这么慌了神。”

    那小厮道:“赵大哥,外面有一个粗眉大汉,说有要事来找大哥。”赵庆逵怒道:“什么人?”那小厮满脸愁容,道:“那人不说,只让我把这个交给大哥,说大哥一看便知!”说着递上了一个木盒。

    赵庆逵虽恼恨,也将那木盒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叫道:“快,快让那人进来,这里不要人了,我没有叫你们进来,谁都不许进来,知道吗?”

    那小厮当即点点头,退出客厅,郭静与杨不敌二人都是大惊,抬眼见得赵庆逵手中拿着一个木牌,在客厅中渡来渡去,不由眉头一皱,自己虽没有见过几面,但心知这赵庆逵乃是沉稳之人,怎么会这般心慌。

    只见一个大汉,走进厅来,郭静斗然见到那人,大喜过往,抢步上前,欲言欲至,最后颤声道:“梁伯伯,你来了,那真是太好了。”那人突见到郭静,也是心头一喜,原来的心忧也消了大半,急道:“郭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些日子。”

    郭静道:“梁伯伯,这些年可苦了你,为了照顾我,要让你在道门中做一个苦杂役。”那汉子只是亲叹道:“这些事慢慢再说。”

    赵庆逵眼见几人都是相识,当即宽心,那汉子转头向赵庆逵笑道:“赵老弟,好久不见了。”

    赵庆逵忙作揖,拱手道:“梁师傅,你是梁赞梁师傅。”那汉子哈哈大笑,叹道:“好些年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赵庆逵大喜道:“梁师傅,当你若非你提携,我怎么会有这般本事呢?”

    梁赞摆摆手,道:“本来我这次前来,便要拜托你一事,现在看来倒是省去了。”赵庆逵道:“梁师傅是为了找寻少主,才来这里的吧。”

    梁赞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杨不敌,叹道:“没有想到这里也能遇到好朋友。”杨不敌见梁赞问话,忙道:“梁师傅,许久不见,倒是有些想念。”

    赵庆逵冷哼一声,道:“大伙都是熟人,梁师傅你在这里更好,少主如今学艺有成,这番下山,想必大伙都知道,我赵某虽不才,只要少主有需要,赵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豁出命,也在所不辞。”

    梁赞点点头,道:“赵兄,倒也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嘿嘿,想必大伙都知道郭家遇害真相,都是为了山河社稷图了吧。”

    几人都是暗自点点头,郭静咬牙切齿道:“梁伯伯,当年的那些人害我们一家人,竟然就是为了这个什么图吗?”梁赞冷冷道:“没错,这些人做得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哼哼,他们以为这东西就这么能得到的吗?”说毕四下一望,道:“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必多隐瞒了,杨老弟,你猜猜这山河社稷图是个什么东西吗?”

    杨不敌摇摇头,还是说道:“有人说是一张图,上面记载了宝藏,得之能得到天下。也有人说是武功秘籍,得之能称霸武林,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却从来没有谁见过。”

    梁赞道:“没有谁见过山河社稷图,也可以说这世上就不存在山河社稷图。”郭静道:“梁伯伯,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赞点点头,道:“少主,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无须瞒着你,这山河社稷图只有郭家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其他的人,只够资格做看客,因为这山河社稷图就是人,七十二地煞就是山河社稷图。”

    赵庆逵“啊”了一声,杨不敌却是愣的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叹道:“怎么会,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竟然是七十二个人。”

    梁赞不理会众人,接做道:“没错,郭家军本就是精锐,而这七十二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当年郭家先祖心知世道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只是当朝者不知罢了,最后才在军中选了这七十二人,分散各地。”

    杨不敌“哦”了一声,最后叹道:“怪不地有人说这山河社稷图上面描写了各地山川,草木,还有各地的奇险,看来都是这七十二人所做的。”

    梁赞点点头,道:“没错,这七十二人分散各地之后,若不得命令,谁都不敢回来,没有想到这一别,便是数十载。”

    赵庆逵黯然神伤,一句话都不说。郭静道:“原来这样,我第一次见赵庄主的胸口符号,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梁赞道:“七十二人都非常人,所做之事也非常人能做,如今他们要么是一方富豪乡绅,要么便如赵兄一般,偏安一方做老大。少主你想要报仇,只要打起郭家旗号,到时候必定人人响应,到时候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了,管他仇人多大势力。”

    赵庆逵叹道:“如今郭家遭难,我们作为郭家人,岂能袖手罢休。”郭静转头向杨不敌道:“杨叔叔,你一直不愿告诉我仇人是谁,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怕我去送死,可我爹我娘的冤仇不能抱,如今我学艺下山,却不知道找谁报仇。”说着眼含泪水,越说越伤心。众人无不动容,都默不作声。

    杨不敌忽的行跪拜之礼,道:“郭家对我们有恩,郭姑娘的事也是我们杨家的事情,虽万死不能抱其一。若是大哥在此便好了,当年我年纪甚小,大哥对我只字不提此事,郭姑娘,我现在就回去,问明此事原委,到时候我兄弟齐来,已助郭姑娘一臂之力。”

    郭静忙一把将他扶起来,道:“能有杨叔叔相助,此事再好不过了。”梁赞道:“此事人多知道,倒非好事。只需要悄悄联络,免得惊动了不相干的人。”杨不敌点头称是。当下几人一阵商议,郭静带做梁赞,杨不敌三人上路,因为赵庆逵身有伤,谢青渺虽传授了一些医理与郭静,然则时日不长,自己所学有限,好在张瑭毒药不甚厉害,郭静也勉强能应付,只是害怕有人再来闹事,只得留下赵庆逵坐镇庄中,次晨三人扬鞭并骑西去。

    郭静心中感慨不已,数月来都是独自一人,还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说不出来的落寞。现下却是满怀喜悦,想到自己家仇能报,又有亲人相伴,一路上的愁绪也消散些许。

    中午时分,三人在一个饭店打尖,杨无敌想要叫几个好菜,然则乡野之地,人烟稀少,除了些野菜,也难找到下咽之物。郭静一笑,随意吃了些,抬头望着天空,此时天明气清,一片祥和。

    郭静不由自顾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不由叹气道:“梁伯伯,杨叔叔,现下我们该当何如?”

    杨不敌向梁赞望去,只听得梁赞叹道:“少主,有一事我一直瞒了许久,未成告诉你,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说了也不打紧。”

    郭静忙道:“梁伯伯,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不辞幸苦,照料我。我早就将你当成我亲人,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梁赞点点头,道:“少主,你父亲离去之时,说的什么话你可记得?”郭静“啊”了一声,一阵惊异,道:“梁伯伯何意?”

    梁赞道:“郭老爷舞文弄磨,不喜打打杀杀,虽有一腔热血,奈何人心背驰,有心无力,最后为情所困,也不了了之。然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争,不代表别人认为你不争。”郭静道:“我只盼能报得家仇,到时候自缚双手,上道门请罪,其余的什么都不想,也不想争。”

    梁赞无奈摇摇头,怒道:“少主,若是这般,那你将我等置于何地?”郭静半天没有回过头来,听梁赞说起这话,不由暗道:“仇人势大,我为了抱自己的家仇,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若是大仇不能抱,岂非将他们都害死了。若是大仇能报,最后我却只顾自己,岂不是我的不是。”心头暗伤,道:“梁伯伯,我从未想过这事。我只盼杨伯伯能告诉我仇人是谁,到时候我在做打算。”

    杨不敌劝道:“郭侄女,也是难为你了。”郭静忽的眉头一皱,道:“有人往这边来。”梁赞与杨不敌二人对望一眼,心头都是骇然,四周静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人影?心道这莫不是郭静转移话题,故意编撰事情。心中想及此,当下也闭口不谈之事。

    几人吃过饭,正要往前赶路,只听得远处“踏踏”马蹄声响起,未过片刻,一骑轻骑向这边赶来,一人高呼道:“前方可是杨不敌,杨兄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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