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拿什么证明你是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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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西县的县衙，分为前后院落。百里洪的县衙是前院，是升堂议事用的，正门有专人把守，门前场地开阔，种着一排粗壮的银杏树。而后院也就是后园，是县令及家人的生活居所，有一处偏门和一处后角门可以出入。上次我们一行人是从偏门直接进入的后园。不过这次，我被县衙的差役领着，出了偏门绕路到县衙正门，而没有直接穿堂而入前院去。
迈步进入县衙大堂，竟看到百里洪高高在上坐着，两边是威武的衙役，各个手拿杀威棒，像是在升堂审案。
我心中一惊，这个百里洪是搞什么？把我请到此处，难不成还要审讯一番？他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走到堂下，我对着百里洪微仰着头，不满地问：“百里县令，这是何意啊？”
百里洪看着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开口道：“我是端溪县令百里洪不假，可大人怎么能证明你就是朝廷派出的钦差谭锦心大人呢？我堂堂朝廷命官，身系着辖内百姓数十万人口，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的。上次在聚贤山庄闻听大人身份时，我就心有疑惑。先不说大人微服住到了山庄于礼不合，若大人果有政事与百里下达，公文肯定要提前送达的，怎么之前却毫无动静？再者，恕我直言，我观你并不似一朝太傅，言行举止皆为刻意，疑点甚多。况且，大人身边除了那个做师爷的郎兴略带有官身气质，其他人毫无朝廷命官之气派。”
我定睛地听着、瞧着，心道：看不出这个百里洪还挺多疑的。但他到底是真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故意为难我，借机要把我撵走？
“百里大人，你这番话倒叫我如何作答呢？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把郎师爷和我的护卫长宣来，一问便知。纵使我们没带钦差的印信和圣旨，但靑虚县的印信，我们是随身带着的。”我说的没错，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这里，很适合打消百里洪的质疑。
“我自然是要派人去查问。但，想不到的是，大人的随从和下属居然不听我的安排，已经离开了聚贤山庄——这两日，我遍寻各处都没有找到他们。这如何解释？”百里洪灼灼逼人地瞪着我问。
百里洪要想找到司马晦他们，的确有些难度。
我不慌不忙，“大人，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考虑不周。我的护卫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你半夜三更突然带走我，却没通知我的手下——还让他们听从你的安排——若你是他们，你会怎么想？”
百里洪拧着一对浓密的剑字眉，正要开口，忽然身后有人急促地敲着后面的木板，“笃笃”声非常清晰。百里洪急忙欠身离座，扭身进了后面。不多时，却黑着脸出来。
“你——大胆狂徒，竟然冒充钦差绑架我的女儿！”百里洪声音中带着愤怒，一只手直指着我。
我觉得好笑，“百里洪，你是瞎子还是聋子？我一直住在你府上，现在就在你的大堂上，还被你无端审讯，我什么时候绑架你女儿了？”
“你们——不是你，就是你那帮手下。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匪盗！”百里洪十分武断。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儿被绑架的消息，让他乱了分寸。
我心想，与一个不怎么聪明的武将实在不能讲什么章法了。于是，冲着旁边的衙役大声吼：“快给本大人搬把椅子来——我跟百里大人好好唠唠！”
旁边的衙役大眼瞪小眼，没人动。
这时候，我也不能再隐藏什么，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我在靑虚县治水、遭遇决堤，并奉命彻查赈灾银款被贪墨的事情讲了出来，之后又明明白白地解释本次来靑虚是希望与百里洪一同商讨如何把上游水道拓宽、筑坝蓄水，或改道别处，免除靑虚县的百姓年年遭遇水患之苦。
我所谈到的前后事情不差分毫，连圣旨都能背的丝毫不差，若百里洪再怀疑我的身份，要我证明自己是钦差，那就分明是要故意要对我不利了。
听着我一五一十地叙说完，百里洪脸上的疑惑逐渐消退，他挥手朝两边的衙役道：“都退下去！”
于是，大堂上威武的衙役们“呼噜噜”地都撤走了，只剩下我和百里洪两个人。他焦急地走下来，“这么说，你果然是朝廷派到靑虚赈灾的谭锦心大人？”
我苦笑着回答，“如假包换！”
百里洪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大人，请原谅百里刚才的莽撞！因——只因——我是一介武夫，不瞒大人说，大人如此年轻，又没有丝毫的官场做派，我本是不相信的。但刚才听大人一番言辞句句属实，毫无夸张虚妄，又不得不信了。”
原来如此。百里洪并非故意这么对我——
“可是，我方才听禀报说，是大人的护卫队长掳走了我的女儿呢？！”百里洪对着我，毫不掩饰地表示不满，“这可怎么解释？”
我摇头浅笑，“不必解释。的确是我的护卫队长把百里小姐请走的。若问原因，当问大人自己了——大人不是也一声不响地把我请走了吗？我的护卫队长只不过是为确保我的安全，才出此下策。百里大人放心好了，我保证今日若我和大人谈笑风生地从大堂走出去，小姐必然毫发无损地回府。”
百里洪愣了愣，有些不理解。
“我在大人这里被待若上宾，百里小姐必然也不会出差错。大人，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水灾的事情吧！”
我拉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百里洪，对他解释了靑虚县形成水患的地理因素，然后，又讲出了两套解决方案，一是把端西的水道拓宽，上游再修建两座大型水库蓄水，夏天水量大时减缓河道水量，冬季枯水期还可以放水保墒；二是，另修一条河道，把端溪南部的滦河上游的水引一部分到其他河流，而不是全部放入靑虚县境内——而我在靑虚境内修筑出一条牢固的滦河水道来，让河水不再泛滥成灾。
百里洪听完，末尾问了一句：“大人说的这些自然是好，但耗费银工甚多，大人可以向朝廷申请到银款吗？”
对申请银款，我自然是必须申请的，但能够申请到多少，我却不知道。想了片刻，我对百里洪说，“这件事除了朝廷拨款，我们还需多方筹资才行。目前，朝廷的国库并不充盈，大人也知道，北陈的边疆还有战事。”
百里洪想了想，这才点头。“既然大人对此事有把握，治理水患也确实是为百姓谋福，我自当全力协助。我们端西县出工出人是可以的，但钱财上却很难。”
我心里暗道：这个百里洪，生怕我派捐派到他头上。不过，他的态度也还不错，痛快地答应协助我了。若是其他官员，只怕看不到皇上的圣旨下达，是不会点头的。
“我会尽快申请圣旨！”
我和百里洪愉快地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是最大的收获，也比我预想的顺利了许多。
当天，百里洪郑重设宴在县衙的正厅款待我。
和我预料的一样，司马晦、郎兴带着百里画及时赶了回来，不过，百里画对司马晦在短短的几日内暗生情愫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迈步进入县衙大堂，竟看到百里洪高高在上坐着，两边是威武的衙役，各个手拿杀威棒，像是在升堂审案。
我心中一惊，这个百里洪是搞什么？把我请到此处，难不成还要审讯一番？他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走到堂下，我对着百里洪微仰着头，不满地问：“百里县令，这是何意啊？”
百里洪看着我，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开口道：“我是端溪县令百里洪不假，可大人怎么能证明你就是朝廷派出的钦差谭锦心大人呢？我堂堂朝廷命官，身系着辖内百姓数十万人口，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的。上次在聚贤山庄闻听大人身份时，我就心有疑惑。先不说大人微服住到了山庄于礼不合，若大人果有政事与百里下达，公文肯定要提前送达的，怎么之前却毫无动静？再者，恕我直言，我观你并不似一朝太傅，言行举止皆为刻意，疑点甚多。况且，大人身边除了那个做师爷的郎兴略带有官身气质，其他人毫无朝廷命官之气派。”
我定睛地听着、瞧着，心道：看不出这个百里洪还挺多疑的。但他到底是真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故意为难我，借机要把我撵走？
“百里大人，你这番话倒叫我如何作答呢？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把郎师爷和我的护卫长宣来，一问便知。纵使我们没带钦差的印信和圣旨，但靑虚县的印信，我们是随身带着的。”我说的没错，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放在这里，很适合打消百里洪的质疑。
“我自然是要派人去查问。但，想不到的是，大人的随从和下属居然不听我的安排，已经离开了聚贤山庄——这两日，我遍寻各处都没有找到他们。这如何解释？”百里洪灼灼逼人地瞪着我问。
百里洪要想找到司马晦他们，的确有些难度。
我不慌不忙，“大人，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考虑不周。我的护卫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你半夜三更突然带走我，却没通知我的手下——还让他们听从你的安排——若你是他们，你会怎么想？”
百里洪拧着一对浓密的剑字眉，正要开口，忽然身后有人急促地敲着后面的木板，“笃笃”声非常清晰。百里洪急忙欠身离座，扭身进了后面。不多时，却黑着脸出来。
“你——大胆狂徒，竟然冒充钦差绑架我的女儿！”百里洪声音中带着愤怒，一只手直指着我。
我觉得好笑，“百里洪，你是瞎子还是聋子？我一直住在你府上，现在就在你的大堂上，还被你无端审讯，我什么时候绑架你女儿了？”
“你们——不是你，就是你那帮手下。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匪盗！”百里洪十分武断。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儿被绑架的消息，让他乱了分寸。
我心想，与一个不怎么聪明的武将实在不能讲什么章法了。于是，冲着旁边的衙役大声吼：“快给本大人搬把椅子来——我跟百里大人好好唠唠！”
旁边的衙役大眼瞪小眼，没人动。
这时候，我也不能再隐藏什么，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将我在靑虚县治水、遭遇决堤，并奉命彻查赈灾银款被贪墨的事情讲了出来，之后又明明白白地解释本次来靑虚是希望与百里洪一同商讨如何把上游水道拓宽、筑坝蓄水，或改道别处，免除靑虚县的百姓年年遭遇水患之苦。
我所谈到的前后事情不差分毫，连圣旨都能背的丝毫不差，若百里洪再怀疑我的身份，要我证明自己是钦差，那就分明是要故意要对我不利了。
听着我一五一十地叙说完，百里洪脸上的疑惑逐渐消退，他挥手朝两边的衙役道：“都退下去！”
于是，大堂上威武的衙役们“呼噜噜”地都撤走了，只剩下我和百里洪两个人。他焦急地走下来，“这么说，你果然是朝廷派到靑虚赈灾的谭锦心大人？”
我苦笑着回答，“如假包换！”
百里洪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大人，请原谅百里刚才的莽撞！因——只因——我是一介武夫，不瞒大人说，大人如此年轻，又没有丝毫的官场做派，我本是不相信的。但刚才听大人一番言辞句句属实，毫无夸张虚妄，又不得不信了。”
原来如此。百里洪并非故意这么对我——
“可是，我方才听禀报说，是大人的护卫队长掳走了我的女儿呢？！”百里洪对着我，毫不掩饰地表示不满，“这可怎么解释？”
我摇头浅笑，“不必解释。的确是我的护卫队长把百里小姐请走的。若问原因，当问大人自己了——大人不是也一声不响地把我请走了吗？我的护卫队长只不过是为确保我的安全，才出此下策。百里大人放心好了，我保证今日若我和大人谈笑风生地从大堂走出去，小姐必然毫发无损地回府。”
百里洪愣了愣，有些不理解。
“我在大人这里被待若上宾，百里小姐必然也不会出差错。大人，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水灾的事情吧！”
我拉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百里洪，对他解释了靑虚县形成水患的地理因素，然后，又讲出了两套解决方案，一是把端西的水道拓宽，上游再修建两座大型水库蓄水，夏天水量大时减缓河道水量，冬季枯水期还可以放水保墒；二是，另修一条河道，把端溪南部的滦河上游的水引一部分到其他河流，而不是全部放入靑虚县境内——而我在靑虚境内修筑出一条牢固的滦河水道来，让河水不再泛滥成灾。
百里洪听完，末尾问了一句：“大人说的这些自然是好，但耗费银工甚多，大人可以向朝廷申请到银款吗？”
对申请银款，我自然是必须申请的，但能够申请到多少，我却不知道。想了片刻，我对百里洪说，“这件事除了朝廷拨款，我们还需多方筹资才行。目前，朝廷的国库并不充盈，大人也知道，北陈的边疆还有战事。”
百里洪想了想，这才点头。“既然大人对此事有把握，治理水患也确实是为百姓谋福，我自当全力协助。我们端西县出工出人是可以的，但钱财上却很难。”
我心里暗道：这个百里洪，生怕我派捐派到他头上。不过，他的态度也还不错，痛快地答应协助我了。若是其他官员，只怕看不到皇上的圣旨下达，是不会点头的。
“我会尽快申请圣旨！”
我和百里洪愉快地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是最大的收获，也比我预想的顺利了许多。
当天，百里洪郑重设宴在县衙的正厅款待我。
和我预料的一样，司马晦、郎兴带着百里画及时赶了回来，不过，百里画对司马晦在短短的几日内暗生情愫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