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明所以的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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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到青虚县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查证了许明知和李元魁的罪责，虽说也算是一大政绩，可我心中却是无法开心的。首先，当地父母官被羁押，很多的人事就需要重头梳理，况且，我是刚刚到任的钦差，对青虚和平原郡的熟悉程度远不如县令和知府，在这种情况下，却还肩负着治理水患、并努力帮助当地百姓重建家园的重任，怎么想怎么是个百般费力却不见得能出成效的艰难差事。好在此行身边还有司马晦的帮助，还有云雷在之前河道监察任期的部分积累，再加上，我和司马晦也没对许明知和李元魁使用狠招，有什么事情也还可以到大坝上去找他二人询问。
拿到了账本，一项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把账本梳理清楚，也好在奏章中条分缕析说明白，方便皇上给许、李二人定罪量刑。连续两天两夜，我也没休息，把两个线装的厚账本一页页的翻看。古代的账本实在麻烦的紧，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头晕眼花，像我这么一个连简单的会计基础都没有的人，连个应收、应付的现金出纳账都看不大懂，让我搞这样的古代账本，真比上刑还难受。好在还有云雷，在算学和账本方面，他比我精通的多。
我和云雷熬了两个整夜，另加两个白天才把账本看完，我在云雷耐心、细致的帮助下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些数字后面流淌出去的朝廷国库的银子是怎么被花掉和冲抵的。
待到合上账本，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道：“百姓们中传言说，一年做知府，十万雪花银。我还总觉得有些夸张了，如今看来，倒真是可信的。瞧瞧这账本中，什么都能被他们拿来肥己。不说各类税种里面藏着多少猫腻，便单说这每年朝廷明文规定的各种开销都是虚开多开，就连赈灾款也都是层层克扣了。依我看，这朝廷就像一艘大船，表面看上去威武、宏伟，实际上那船上早不知寄生了多少蛀虫，每天都在啃噬这艘船，早晚有一天，船底都啃漏了，大家就跟着完蛋！”
我自顾自地发了一通牢骚，云雷却听傻了，微张着嘴盯着我，半晌才道：“大人说的极是。若每一位在朝官员都有大人这般的高风亮节，则真乃百姓之福啊！”
“得了——”我赶紧摆手，“你别恭维我了，我前日去规劝许明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最后也触动我了。他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整个官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已经是黑的了，你想独善其身也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就如同破窗效应。”
“破窗效应？”云雷疑惑起来。
“哦。”我这才想起自己又运用了现代词汇，于是简单地说明道：“破窗效应的意思是，如果一扇窗子上面破了个洞，那很快就会有人去戳更多的破洞。而如果窗子是完好无损的，则它就会保持很长时间不被人破坏。”
“原来是这样！”云雷恍然地感叹了一句，“听大人的一番言论真令云某增长见识。”
我忙活了两天，已经没什么精神头继续卖弄，若不然在云雷某种崇拜的神情中，我肯定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上半个小时的，什么墨菲定律、马太效应的，把那点子随便百度一下就能查到的各类社会管理方面的浅薄知识来个现场普及。
云雷看出我已经疲乏，立刻起身告辞。“大人也累了，云某先告退。大人有事再唤我！”
我朝窗外看看，天已经亮了，再过个把小时就该到早饭时间，心道这个云雷也不容易，便真诚挽留他：“时辰不早了，云大人也忙了这么长时间，我该请云大人吃顿便饭。云大人就留下吃完早饭再走吧！”
本来已经起身的云雷看看我，颇有些犹豫，看样子是想留下却又怕打扰我。
“你客气什么？”我又执意挽留，云雷这才重新坐下。
我唤外面的侍从赶紧让厨房去弄些早点，再沏壶热茶上来。随后，便引着云雷往偏厅去。刚出书房，忽然看见二饼从外面跑进来，“谭大人，许明知要逃跑，被少——被司马护卫抓住了！”!%^*
二饼，是自从郸城府就跟着两可和我的，虽说他的武艺一般，也并不那么机灵，可因为与我熟悉，这次司马晦便特意带着他出来了。
“许明知要逃跑？”我吓了一跳，这个人胆子不小啊！“在哪里抓到的？怎么处理的?”
二饼抬眼看看云雷，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司马护卫都处理完了，就是让我来告诉大人一声。并嘱托大人，朝廷的奏折要快马加鞭送走。”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心道既然司马晦都处理好了，我也不着急过去，还是先吃饭要紧。说了请云雷吃顿便饭，也不好把他晾在这里。“你先去吧。就说我和云大人吃过饭就过去。”
二饼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看我。我也不管他，厨房的饭菜上的很快，看到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顿时把其他事情抛在脑后，心道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到吃完饭，我让云雷起草奏折，随后由我誊写，之后在奏折加盖了钦差大印。奏折写了厚厚的好几页纸，白纸黑字俱是实情。派朝廷的快马送奏折不如让司马晦的人去送更快捷、方便，于是，我特意拿着奏折去找司马晦。
知府衙门里，我给司马晦安排的办公、居住地点是在后院的一处宅子里，里面十分宽敞、明亮。我进去的时候，司马晦还没吃完早点。
我拿着奏折走过去，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下。看看司马晦身后，二饼还在那里站着，表情有些严肃。
“二饼，你吃早点了吗？”我毫无不详预感，随意地开口。
二饼努着嘴，拼命朝着坐在他前面、稳如泰山地举着碗的司马晦挤眼。我根本不理解二饼的意图，傻乎乎地追问一句：“发财不让你吃？”
二饼咧着嘴，不敢作声了。
我也正奇怪，按说我过来找司马晦，赶上他吃早点，在平时他肯定是要让我坐下，再吃一点的，可现在，他话也不说，闷头吃饭，有些不合常理。再看二饼的样子，大约真有些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地问。
司马晦放下碗筷，猛然把眼前的东西一推，炯炯地看着我：“二饼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岂有主仆同桌同餐的道理？这一点，司马比不得锦心那么随便，顶着钦差的身份却和朝中还未撤销通缉的要犯同席，岂不荒唐？！”
我瞬时惊愕，仰脸看看二饼，他也灰拉拉的垮着脸。我这才明白，司马晦为什么如此恼人。肯定是刚才二饼告诉他我和云雷一起吃早点，所以才没及时来找他。
可，我是好心的。云雷帮我看账本看了两天两夜，虽说都是他该做的，可我也当尽尽心，适当的怀柔还是必要的啊！这一点，司马晦比我清楚。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了？
我自然是不解，又拉不下面子当着二饼的面哄他，于是便把手中的奏折摔到桌子上，道：“奏折写好了，你看着办吧！”
等我出了房间，二饼便追了出来：“大人你别生少主的气。本来他是特意让妙手厨娘备了几个小菜说要和你同吃的，还特意让我去请大人。结果……”
结果，我和云雷一起吃的饭。
就因为这，司马晦生了我的气。真是小心眼的人！
我愤愤地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那你刚才说许明知逃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是昨天夜里的事了。会里专门负责监视许、李二人的暗哨传来消息，说许明知乔装逃跑了，少主就带人去追。那个许知县对平原郡很熟悉，少主他们折腾了大半夜才抓住他。这个人挺狡猾的，打扮成个老太太混在路边一群乞丐里，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这么说，发财昨天夜里也没休息？”
“是啊！带了七八个人，都快把平原郡翻遍了！”
“哦！”听到这里我才不那么气恼了，想来他忙活了一整夜、早起准备了早点邀请我一起吃，结果我却和别人同席同餐，还大咧咧地告诉了他，换个旁人大概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司马晦对云雷有戒备之心，我早就知道。不过，眼下很多事情我都需要云雷的协助，也不能完全照顾司马晦的想法。
其实，若说到情感方面，司马晦完全不必担忧，云雷对洪清婉是百分之二百的痴心，虽然他知道我的身份秘密，可他对我只有尊敬，可能偶尔还有一点点小小的仰慕，绝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正是因为我对云雷这份痴心的了解，也才能抓住他的死穴，让他能始终对我保持忠心。
不过，这份痴心也为他惹了很大的麻烦，接下来云雷的事让我和司马晦都感觉到难以应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拿到了账本，一项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把账本梳理清楚，也好在奏章中条分缕析说明白，方便皇上给许、李二人定罪量刑。连续两天两夜，我也没休息，把两个线装的厚账本一页页的翻看。古代的账本实在麻烦的紧，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头晕眼花，像我这么一个连简单的会计基础都没有的人，连个应收、应付的现金出纳账都看不大懂，让我搞这样的古代账本，真比上刑还难受。好在还有云雷，在算学和账本方面，他比我精通的多。
我和云雷熬了两个整夜，另加两个白天才把账本看完，我在云雷耐心、细致的帮助下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些数字后面流淌出去的朝廷国库的银子是怎么被花掉和冲抵的。
待到合上账本，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道：“百姓们中传言说，一年做知府，十万雪花银。我还总觉得有些夸张了，如今看来，倒真是可信的。瞧瞧这账本中，什么都能被他们拿来肥己。不说各类税种里面藏着多少猫腻，便单说这每年朝廷明文规定的各种开销都是虚开多开，就连赈灾款也都是层层克扣了。依我看，这朝廷就像一艘大船，表面看上去威武、宏伟，实际上那船上早不知寄生了多少蛀虫，每天都在啃噬这艘船，早晚有一天，船底都啃漏了，大家就跟着完蛋！”
我自顾自地发了一通牢骚，云雷却听傻了，微张着嘴盯着我，半晌才道：“大人说的极是。若每一位在朝官员都有大人这般的高风亮节，则真乃百姓之福啊！”
“得了——”我赶紧摆手，“你别恭维我了，我前日去规劝许明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最后也触动我了。他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整个官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已经是黑的了，你想独善其身也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就如同破窗效应。”
“破窗效应？”云雷疑惑起来。
“哦。”我这才想起自己又运用了现代词汇，于是简单地说明道：“破窗效应的意思是，如果一扇窗子上面破了个洞，那很快就会有人去戳更多的破洞。而如果窗子是完好无损的，则它就会保持很长时间不被人破坏。”
“原来是这样！”云雷恍然地感叹了一句，“听大人的一番言论真令云某增长见识。”
我忙活了两天，已经没什么精神头继续卖弄，若不然在云雷某种崇拜的神情中，我肯定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上半个小时的，什么墨菲定律、马太效应的，把那点子随便百度一下就能查到的各类社会管理方面的浅薄知识来个现场普及。
云雷看出我已经疲乏，立刻起身告辞。“大人也累了，云某先告退。大人有事再唤我！”
我朝窗外看看，天已经亮了，再过个把小时就该到早饭时间，心道这个云雷也不容易，便真诚挽留他：“时辰不早了，云大人也忙了这么长时间，我该请云大人吃顿便饭。云大人就留下吃完早饭再走吧！”
本来已经起身的云雷看看我，颇有些犹豫，看样子是想留下却又怕打扰我。
“你客气什么？”我又执意挽留，云雷这才重新坐下。
我唤外面的侍从赶紧让厨房去弄些早点，再沏壶热茶上来。随后，便引着云雷往偏厅去。刚出书房，忽然看见二饼从外面跑进来，“谭大人，许明知要逃跑，被少——被司马护卫抓住了！”!%^*
二饼，是自从郸城府就跟着两可和我的，虽说他的武艺一般，也并不那么机灵，可因为与我熟悉，这次司马晦便特意带着他出来了。
“许明知要逃跑？”我吓了一跳，这个人胆子不小啊！“在哪里抓到的？怎么处理的?”
二饼抬眼看看云雷，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司马护卫都处理完了，就是让我来告诉大人一声。并嘱托大人，朝廷的奏折要快马加鞭送走。”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心道既然司马晦都处理好了，我也不着急过去，还是先吃饭要紧。说了请云雷吃顿便饭，也不好把他晾在这里。“你先去吧。就说我和云大人吃过饭就过去。”
二饼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看我。我也不管他，厨房的饭菜上的很快，看到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顿时把其他事情抛在脑后，心道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到吃完饭，我让云雷起草奏折，随后由我誊写，之后在奏折加盖了钦差大印。奏折写了厚厚的好几页纸，白纸黑字俱是实情。派朝廷的快马送奏折不如让司马晦的人去送更快捷、方便，于是，我特意拿着奏折去找司马晦。
知府衙门里，我给司马晦安排的办公、居住地点是在后院的一处宅子里，里面十分宽敞、明亮。我进去的时候，司马晦还没吃完早点。
我拿着奏折走过去，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下。看看司马晦身后，二饼还在那里站着，表情有些严肃。
“二饼，你吃早点了吗？”我毫无不详预感，随意地开口。
二饼努着嘴，拼命朝着坐在他前面、稳如泰山地举着碗的司马晦挤眼。我根本不理解二饼的意图，傻乎乎地追问一句：“发财不让你吃？”
二饼咧着嘴，不敢作声了。
我也正奇怪，按说我过来找司马晦，赶上他吃早点，在平时他肯定是要让我坐下，再吃一点的，可现在，他话也不说，闷头吃饭，有些不合常理。再看二饼的样子，大约真有些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地问。
司马晦放下碗筷，猛然把眼前的东西一推，炯炯地看着我：“二饼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岂有主仆同桌同餐的道理？这一点，司马比不得锦心那么随便，顶着钦差的身份却和朝中还未撤销通缉的要犯同席，岂不荒唐？！”
我瞬时惊愕，仰脸看看二饼，他也灰拉拉的垮着脸。我这才明白，司马晦为什么如此恼人。肯定是刚才二饼告诉他我和云雷一起吃早点，所以才没及时来找他。
可，我是好心的。云雷帮我看账本看了两天两夜，虽说都是他该做的，可我也当尽尽心，适当的怀柔还是必要的啊！这一点，司马晦比我清楚。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了？
我自然是不解，又拉不下面子当着二饼的面哄他，于是便把手中的奏折摔到桌子上，道：“奏折写好了，你看着办吧！”
等我出了房间，二饼便追了出来：“大人你别生少主的气。本来他是特意让妙手厨娘备了几个小菜说要和你同吃的，还特意让我去请大人。结果……”
结果，我和云雷一起吃的饭。
就因为这，司马晦生了我的气。真是小心眼的人！
我愤愤地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那你刚才说许明知逃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是昨天夜里的事了。会里专门负责监视许、李二人的暗哨传来消息，说许明知乔装逃跑了，少主就带人去追。那个许知县对平原郡很熟悉，少主他们折腾了大半夜才抓住他。这个人挺狡猾的，打扮成个老太太混在路边一群乞丐里，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这么说，发财昨天夜里也没休息？”
“是啊！带了七八个人，都快把平原郡翻遍了！”
“哦！”听到这里我才不那么气恼了，想来他忙活了一整夜、早起准备了早点邀请我一起吃，结果我却和别人同席同餐，还大咧咧地告诉了他，换个旁人大概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司马晦对云雷有戒备之心，我早就知道。不过，眼下很多事情我都需要云雷的协助，也不能完全照顾司马晦的想法。
其实，若说到情感方面，司马晦完全不必担忧，云雷对洪清婉是百分之二百的痴心，虽然他知道我的身份秘密，可他对我只有尊敬，可能偶尔还有一点点小小的仰慕，绝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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