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清和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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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旦出了名，获得了某种声誉、头衔或地位，便会引起各种不同的反应。朝他包围过来的有崇敬、羡慕、嫉妒、嘲讽、责难、猜忌、亲近、疏远、谄媚、欺骗、忠告、利用、挑剔、吹捧、污蔑，等等。而我现在在朝堂势头正猛，兰轩又有心于我，这等儿女情长最是难办啊。
我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精巧玉屏，成色的确属极品，色泽通透，式样简洁，做工可以说是巧夺天工。哎——我能与太后、皇上享有同样待遇，如此贵重的玉屏，这朝凤宫的烫手山芋被我接了……
从朝凤宫出来我心里就不踏实，这会儿更是觉得沉甸甸的，稍加犹豫，我决定还是去见见皇上。
“公公，麻烦你引路去清和殿。”我对一路上聒噪不停的太监说道。
他的喋喋不休被我蓦地打断，有些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我，问：“大人这是要去谢恩么？这会子皇上怕正在清和殿议事呢！”不愧是贴身太监，皇上的行程表他倒是烂熟于心。
我也不多言语，只轻轻道了声“谢恩自然是该谢的”。
穿过长廊，经过花园，周围的白花和黄瓦同辉，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太监在我的示意下轻叩着清和殿的门扉，然后门开了，走出另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公公，见了我们不耐道：“什么事？皇上正忙着呢！”
未等身边太监开口，我赶紧上前道：“公公，今日皇上赐了玉屏，我正准备进去谢恩，麻烦公公通报。”
清和殿里，九鼎香炉香雾袅袅，正伏在案头批阅奏报的人脸显得有些朦胧。细细地瞧，这张脸有点消瘦，略呈八字的双眉下，目光炯炯有神。下巴上留着又黑又硬的胡须，既不很密，也没有多长，依稀看出曾经的清秀。他就是北陈皇帝。我几乎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位皇帝，今日得了机会仔细看来，总觉得那眉眼之间，和司马晦似乎有些神似，倒真是有血缘关系。
见我来了，皇上放下批了一半的奏报，将手心里的朱笔在笔搁上放好，用一个通体莹润的白玉镇纸压住案头，这才定定地瞧着我，问：“谭爱卿对朕送你的玉屏可满意啊?”
我心中默默叹气，这宝贝“玉屏”一般人可是无福消受啊。
斟酌了一下，我开口道：“臣满意是满意的，只是心中仍是惶恐。锦心在满朝文武中论资历比一些功勋重臣实在差的远，论才赋比起翰林苑的莘莘学子更是不及。如今得了万岁如此的厚爱实在惭愧。再者，我那寒酸的太傅府与这精美珍贵的玉屏实在是不搭配。平素里臣也不怎么爱这些珍奇玩物的，万岁赏了我，大约有些暴殄天物了呢。”一番话，我说的滴水不漏。
“哦？爱卿是看不上这上好的玉屏，还是嫌朕给你指定的府邸太过简陋？”皇上笑起来。
皇上的笑容有些阴晴不定，我心里一阵发怵，“臣不敢。下官只是想着，这玉屏应该配给更值得的和更懂得欣赏的人，美好之物该被好好爱护才是。”
“好一个美好之物该被好好爱护！谭爱卿啊，你今日——推三阻四、话里有话、磨磨蹭蹭在朕这里不走，我看不是因为玉屏吧？”
皇帝把话头挑起，也是早就猜透我在皇后娘娘那里定然遇到了兰轩，并且与她有了交涉。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皇帝还能不知道兰轩的脾气？我暗中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兜圈子绕来绕去说话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回答：“这个，万岁，臣刚才在朝凤宫偶遇公主，公主似乎对臣——对臣颇有微词，臣一时冒犯，惹了公主生气，请万岁降罪！”
“哎，朕的兰轩性子直，有些傲慢、娇气，只是我和皇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太后喜欢的紧，朕和皇后也非常爱护。兰轩的心思，太傅想必是清楚的。她在朕的面前已经提了两三次，一直打探你的底细。朕都没有应允，还特地给她甄选了几位不错的驸马人选，哪知，她钻了牛角尖。今次，朕特意让你去朝凤宫自取玉屏，也是特意让兰轩与你谋一面，好听听你的想法。”皇上开城布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听皇上说完，沉吟片刻后开口道：“皇上，公主千金之躯，又有皇上和皇后的宠爱，什么样的驸马都可以挑选。承蒙公主青睐，锦心的确没有答应公主，所以才惹公主发了脾气。锦心不是不懂儿女情长，只是，当日在臣贫困潦倒之际，家中曾为我娶过一门亲，我那悍妻虽丑陋粗鄙，但我念着糟糠的情义，实在不能对她不起。”
不知是被我的言语打动了，还是想着别的什么事情，皇上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大一会才说：“也罢，婚姻之事本也是强求不来的。”
我没想到，皇上的反应这么平淡，也在我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想来也正常，若我真答应了兰轩，成为北陈的驸马，那从礼制上讲，我就必须卸掉一切朝廷职务，不能以驸马的名分参与朝堂政事，这是封建的朝廷为了避免外戚干政所采取的限制措施，这一点，很多王朝都有规定。而我若是不再为北陈出谋划策了，皇帝也就损失了一名忠心而可用的朝臣，皇帝也是要有利弊权衡的，是选择成全女儿的情感，还是选择巩固自己的江山，在任何皇帝那里——也许选择都是后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我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精巧玉屏，成色的确属极品，色泽通透，式样简洁，做工可以说是巧夺天工。哎——我能与太后、皇上享有同样待遇，如此贵重的玉屏，这朝凤宫的烫手山芋被我接了……
从朝凤宫出来我心里就不踏实，这会儿更是觉得沉甸甸的，稍加犹豫，我决定还是去见见皇上。
“公公，麻烦你引路去清和殿。”我对一路上聒噪不停的太监说道。
他的喋喋不休被我蓦地打断，有些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我，问：“大人这是要去谢恩么？这会子皇上怕正在清和殿议事呢！”不愧是贴身太监，皇上的行程表他倒是烂熟于心。
我也不多言语，只轻轻道了声“谢恩自然是该谢的”。
穿过长廊，经过花园，周围的白花和黄瓦同辉，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太监在我的示意下轻叩着清和殿的门扉，然后门开了，走出另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公公，见了我们不耐道：“什么事？皇上正忙着呢！”
未等身边太监开口，我赶紧上前道：“公公，今日皇上赐了玉屏，我正准备进去谢恩，麻烦公公通报。”
清和殿里，九鼎香炉香雾袅袅，正伏在案头批阅奏报的人脸显得有些朦胧。细细地瞧，这张脸有点消瘦，略呈八字的双眉下，目光炯炯有神。下巴上留着又黑又硬的胡须，既不很密，也没有多长，依稀看出曾经的清秀。他就是北陈皇帝。我几乎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位皇帝，今日得了机会仔细看来，总觉得那眉眼之间，和司马晦似乎有些神似，倒真是有血缘关系。
见我来了，皇上放下批了一半的奏报，将手心里的朱笔在笔搁上放好，用一个通体莹润的白玉镇纸压住案头，这才定定地瞧着我，问：“谭爱卿对朕送你的玉屏可满意啊?”
我心中默默叹气，这宝贝“玉屏”一般人可是无福消受啊。
斟酌了一下，我开口道：“臣满意是满意的，只是心中仍是惶恐。锦心在满朝文武中论资历比一些功勋重臣实在差的远，论才赋比起翰林苑的莘莘学子更是不及。如今得了万岁如此的厚爱实在惭愧。再者，我那寒酸的太傅府与这精美珍贵的玉屏实在是不搭配。平素里臣也不怎么爱这些珍奇玩物的，万岁赏了我，大约有些暴殄天物了呢。”一番话，我说的滴水不漏。
“哦？爱卿是看不上这上好的玉屏，还是嫌朕给你指定的府邸太过简陋？”皇上笑起来。
皇上的笑容有些阴晴不定，我心里一阵发怵，“臣不敢。下官只是想着，这玉屏应该配给更值得的和更懂得欣赏的人，美好之物该被好好爱护才是。”
“好一个美好之物该被好好爱护！谭爱卿啊，你今日——推三阻四、话里有话、磨磨蹭蹭在朕这里不走，我看不是因为玉屏吧？”
皇帝把话头挑起，也是早就猜透我在皇后娘娘那里定然遇到了兰轩，并且与她有了交涉。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皇帝还能不知道兰轩的脾气？我暗中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兜圈子绕来绕去说话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回答：“这个，万岁，臣刚才在朝凤宫偶遇公主，公主似乎对臣——对臣颇有微词，臣一时冒犯，惹了公主生气，请万岁降罪！”
“哎，朕的兰轩性子直，有些傲慢、娇气，只是我和皇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太后喜欢的紧，朕和皇后也非常爱护。兰轩的心思，太傅想必是清楚的。她在朕的面前已经提了两三次，一直打探你的底细。朕都没有应允，还特地给她甄选了几位不错的驸马人选，哪知，她钻了牛角尖。今次，朕特意让你去朝凤宫自取玉屏，也是特意让兰轩与你谋一面，好听听你的想法。”皇上开城布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听皇上说完，沉吟片刻后开口道：“皇上，公主千金之躯，又有皇上和皇后的宠爱，什么样的驸马都可以挑选。承蒙公主青睐，锦心的确没有答应公主，所以才惹公主发了脾气。锦心不是不懂儿女情长，只是，当日在臣贫困潦倒之际，家中曾为我娶过一门亲，我那悍妻虽丑陋粗鄙，但我念着糟糠的情义，实在不能对她不起。”
不知是被我的言语打动了，还是想着别的什么事情，皇上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大一会才说：“也罢，婚姻之事本也是强求不来的。”
我没想到，皇上的反应这么平淡，也在我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想来也正常，若我真答应了兰轩，成为北陈的驸马，那从礼制上讲，我就必须卸掉一切朝廷职务，不能以驸马的名分参与朝堂政事，这是封建的朝廷为了避免外戚干政所采取的限制措施，这一点，很多王朝都有规定。而我若是不再为北陈出谋划策了，皇帝也就损失了一名忠心而可用的朝臣，皇帝也是要有利弊权衡的，是选择成全女儿的情感，还是选择巩固自己的江山，在任何皇帝那里——也许选择都是后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