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司调职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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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一看他就烦躁得不行，甩个脸子就走，年轻人“哎”声扑迭过去，搂着他的脖子。
“学长，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冷淡！明明刚刚还对小可爱笑呢，她一走，怎么就不笑了呢？”年轻人噘嘴卖萌。
这个人长身玉立，清新俊逸，一双美目生得分外清澈莹润，他就是一开始想让李楠外派韩芝笯给自己的靳总——三江电力集团董事长靳云烨的弟弟，靳舒。刚才带走韩芝笯的薛、孙两位主任，就是他的人。
“啧、”李楠扒下他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笑？韩修现在正在评标办，五个小时后解禁，到时候，肯定给他妹妹打电话，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啊？人家专门把宝贝妹妹放我这儿，让我给看着，我倒好，一入职给人支到荒漠了。”
靳舒不以为然，“青海怎么能说是荒漠，快给整个青海人民道歉！”
“华夏分四族，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这西戎，难道不是荒凉沙漠之地？这西戎，难道不指青海等地？”李楠指着靳舒劈头盖脸地骂。
“陕西也是西戎啊，现在不挺好的嘛！社会在发展中，青海在进步，你能猜出青海未来不会发展成为另一个陕西？”靳舒撒娇说。
李楠语塞，想想又不对，“我现在在跟你说韩芝笯，谁跟你扯发展了？我告诉你，人我给你了，半年、只半年，半年后，你必须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靳舒含糊笑笑，没有回答。
心想，半年后人都成三江电力集团董事长夫人了，还回你这儿干嘛？
“叮咚！”电梯门打开，出来一个送快递的。
“你好，请问韩芝笯女士在吗？”快递员说。
“奥，给我吧，我是她老板，”李楠接过包裹，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快递员离开。
靳舒靠过来看了一下，“什么东西？”!%^*
“华为手机，昨晚韩修给买的，”李楠说。
靳舒伸手拿过来，“给我吧，现在，她归我管。”
李楠“啧”了一声。
“苏倩，”靳舒睨向身后，“你去李总办公室拿下小可爱的档案，回上海办入职手续。”
“是，”女助理应声离开。(!&^
“你要她档案干嘛？不是说外派吗？等一下、等一下、你等一下！”李楠慌惶拦了拦，没拦住。
靳舒歪头想了想，装糊涂：“我说了吗？”
“你、”李楠不知如何是好，人都带走了，他还能怎么办！
苏倩拿了档案出来，“经理，拿到了，资料齐全。”
靳舒点了下头，转身摆手走，“学长，走了，回头我把委派费打给你，再送你几张英国的往返机票，你们一家出去旅游吧！暑假了，带孩子们散散心！”
李楠气得七窍生烟，在那里抓狂挥爪，“滚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助理回头凛了他一眼，那眼神，透着一股瘆人的杀气，令李楠立马噤了声。
他记得，这个助理是靳舒的心腹，叫朗放。照理说，像三江电力集团这样有资历雄厚的企业，招纳的人物都是专业精英，社会高层，怎会有这种给人仿佛是舔血杀意的人呢？除非是退役特种兵转业的保镖。这年头，什么人会在国内带保镖？
而且说起来，他跟靳舒并不熟悉，三个月前，他在一次招标会上碰到靳舒，对方说是自己的学弟，曾经在小学学校墙报上见过他获得荣誉的照片，非常崇拜，后来几次聚餐合作，才慢慢了解，他是陕西人，小学是在农村读的，靳舒是上海人，他要怎样才会在陕西一个农村读书？
当时觉得人家一个集团经理，没必要亲近自己，所以没有深究，现在细思极恐，分分钟毛骨悚然。
李楠立即打算回办公室通知韩修。
突然，几个穿黑衣西装的人冒出来拦住李楠。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李楠吓一跳，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按时打卡，偶尔加班，老实本分，遵纪守法，除了看电影，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慌了神。
为首的一个人说：“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总及家人的性命。”
“你们想怎样？”李楠额上冷汗直流。
“没想怎样，只是告诫一下李总，拿钱走人，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做，国外风景好，走走看看，有益身心健康。”
李楠连连回话，“是是是，明白明白。”
车上，韩芝笯跟孙晨星一起在后座，薛群昌坐副驾驶。本来，她想给哥哥打个电话，汇报一声自己被调职了，但薛群昌一直在打，什么风机基础、汇集站升压站、SVG、GIS，忙得不可开交，孙晨星闲得没事，就跟她聊天儿，什么家是哪儿的、都有什么人、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叨叨叨个没完，她连发短信的空档都没有。
韩芝笯默默流泪。
到了地方，韩芝笯下了车。
“哎、小韩，”薛群昌喊道。
“嗯？”韩芝笯顿住动作。
“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手机没电了，风电上正在浇塔筒基础，得赶紧安排，”薛群昌说着，手上的机子很配合地慢慢自动关机。
韩芝笯看了眼孙晨星，他也在打电话。
韩芝笯掏出手机。
薛群昌一愣：诺基亚5233？这玩意儿谁现在还用？按键功能都忘了，让他怎么操作！
薛群昌自觉失态，接下手机尴尬笑笑，“呵呵呵……诺基亚好啊，手机中的战斗机，我以前也用。”
韩芝笯也笑笑。
韩芝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拉出箱子就开始收拾。
因为刚搬进来，很多行李都没打开，东西很容易找。她先将那套紫色冕服和装着玉石琵琶的荷包放进去，将“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归置到一处，并用书籍掩饰好，然后才去收拾出差用品。
完了她跑到桌子前，撩开笼衣，鹓雏还在深眠，迷糊中感觉身体突然受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揣包里了。
“你要去哪儿？”鹓雏探出脑袋。
韩芝笯抱起沉檀笯，双手发力挤压，沉檀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出差。”
“出差？”鹓雏诧异。
韩芝笯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怎么回事，没有深究，可鹓雏知道、那是兄长韩修给安排的。韩修对她有多不放心从日常点滴便可窥一斑，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她安排到自己朋友的公司，以方便保护和约束，既是这般，怎会舍得让她去外边出差？
鹓雏想问，但韩芝笯一伸手，又将他的脑袋搡回包里，还拉上了拉链，于是作罢。
孩子大了，应该飞出去历练历练，反正最后都有他善后，去哪儿都一样。
韩芝笯拉着箱子匆匆下楼。
车上，薛群昌和孙晨星还在打电话，用的是方言，叽里呱啦的，不知道都在说什么。
过了快一个小时，车子驶进咸阳境内，薛群昌挂了电话。
“哎呀，这一天天的，就离不开我，什么都得我敲板。”薛群昌扭身递过电话，“风机基础的混凝土量很大，中间浇筑一定要注意，必须连续作业，不能停。如果间隙时间超过初凝期，混凝土强度就会下降，基础就会出现很多裂缝，这在电力上非常危险。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有讲过吧！”
韩芝笯笑着点头，接过手机，机身有点儿烫。
“还有多久到机场啊！”孙晨星也挂上了电话。
“快了吧！”薛群昌说，“小韩，你出差跟家里人说了没？打个电话，别回家看你不在，着急喽！”
“嗯嗯，”韩芝笯如获大赦，连忙按开手机。
然而，手机闪了一下，就彻底黑屏了，再怎么按都没用。
“小韩啊！打了没？”薛群昌问。
韩芝笯嘴角抽搐，默默把手机塞回包里。
这都是公司主任，日后的大爷，不能怠慢、不能怠慢！
“没事，不着急、不着急，我到地方了再打……”
“奥、也行，”薛群昌躺回椅子，“也就仨小时。”
韩芝笯笑而不语。
咸阳机场，孙晨星提着韩芝笯的箱子去办理托运手续，薛群昌则先带着她过安检。
韩芝笯捂着包，做贼心虚。
飞机上不让带宠物，她好方？
“怎么了？”薛群昌问。
“没什么，”韩芝笯回答。
鹓雏现在很虚弱，不能长途飞行，不能化成人形，要去青海，只能由她带去，但背包要经过通道式安检机进行检测，那种机器是X光性质，对活物有致癌影响，鹓雏受不住。
可她身上又没有口袋，揣也没地方揣。
韩芝笯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一只大摇大摆的……海东青！
小短腿，大肚子，豆眼睛，长嘴巴，耷拉着两只厚厚的翅膀，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使徒子版惠施——惠子？
关键是，居然没有人过来驱赶它！
“薛主任，我去趟洗手间，”韩芝笯转身离开。
“哎！”薛群昌怕她逃跑忙喊道，却看见，她绕到大厅中央弯腰捞了一把空气。薛群昌诧异地皱了皱眉，之后，韩芝笯走进洗手间，他便没多想。
韩芝笯把海东青放到马桶上，问：“小孩，打算去哪啊？”
海东青滴溜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脑袋。
“不会说人话？”韩芝笯奇诧。
海东青又转了转脑袋，抬起小短腿，小短腿上绑着一支黑色的信筒。
“现在生活水平真是高，鸟送信都给坐飞机，”韩芝笯俯身看了看，筒身上写着“青海西宁力盟……”后面的字被带子盖住了，“你到西宁啊！正好顺路，帮我带只鸟进去。”
韩芝笯掏出鹓雏。
海东青瞅了瞅，张嘴就打算吃，还好韩芝笯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它的喙，给鹓雏吓得，一身冷汗。
韩芝笯顺毛抚了抚鹓雏，“你个扁嘴毛畜牲，什么东西都敢吃，也不怕拉肚子！”
鹓雏斜眼睨。
“噗呲！”韩芝笯脑勺上一声碎裂，“我在说它！”
海东青提溜着眼珠子，还是转脑袋。
韩芝笯觉得自己的智商也是缺了点儿，跟个心智不成熟的海东青说话不跟鸡同鸭讲一样嘛？
“灵智未开化完全，也敢放出来送信，这家家长心真大。”韩芝笯将鹓雏放到海东青背上，又摸了摸它的头，“这个不能吃，到了西宁，我请你吃牛肉干，草料牦牛牛肉干。”
海东青“咕咕”叫了声，大概是听懂了“草料牦牛牛肉干”几个字。
韩芝笯是个异类，是人类，却与异世的妖魔鬼怪无差别，是妖魔鬼怪，但却为人胎。她看到的景象是人世与异世重叠后的样子，她碰触的东西，能通过她的意识，在对方的世界化为实质。
鹓雏在现世，海东青在异世，韩芝笯把鹓雏交给海东青，便是将鹓雏从现世送进异世，异世人类看不见，不会把关安检，所以，鹓雏和海东青可以大摇大摆地上飞机，而且是免费。
上了飞机，韩芝笯瞅着票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薛群昌前面一排，靠窗户的位子。
韩芝笯立在走廊，没动——因为海东青坐在那个地方。
“喂、这是我的位子，”韩芝笯说。
海东青转了转脑袋，一摇一摆地离开，另找别的位子去了，交错一刻，鹓雏飞进了蝶恋花方包里。
“怎么了？”孙晨星问。
“没什么，”韩芝笯坐到位子上，神色如常。
孙晨星疑惑，却没有多问，只在她旁边坐下。
一小时十分钟后，飞机到达西宁曹家堡机场。
韩芝笯拿上包，跟在主任们后面。刚出舱门，韩芝笯便目瞪口呆，眼前尽是一片碧蓝之色，清澈净透，纯一不杂，无与伦比。
“这里是……”韩芝笯不敢相信，在这个有人生长活动的地方，竟然会没有污染。
此刻，鹓雏已经从包里露出了脑袋，他望着那熟悉的天空，内心汹涌澎湃，情不自禁地，竟脱口唤出它古老的名字：“西戎氐羌……”
那个名字，泛着灰黄，散着陈香，却直抵灵魂深处地……震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学长，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冷淡！明明刚刚还对小可爱笑呢，她一走，怎么就不笑了呢？”年轻人噘嘴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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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舒不以为然，“青海怎么能说是荒漠，快给整个青海人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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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也是西戎啊，现在不挺好的嘛！社会在发展中，青海在进步，你能猜出青海未来不会发展成为另一个陕西？”靳舒撒娇说。
李楠语塞，想想又不对，“我现在在跟你说韩芝笯，谁跟你扯发展了？我告诉你，人我给你了，半年、只半年，半年后，你必须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靳舒含糊笑笑，没有回答。
心想，半年后人都成三江电力集团董事长夫人了，还回你这儿干嘛？
“叮咚！”电梯门打开，出来一个送快递的。
“你好，请问韩芝笯女士在吗？”快递员说。
“奥，给我吧，我是她老板，”李楠接过包裹，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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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手机，昨晚韩修给买的，”李楠说。
靳舒伸手拿过来，“给我吧，现在，她归我管。”
李楠“啧”了一声。
“苏倩，”靳舒睨向身后，“你去李总办公室拿下小可爱的档案，回上海办入职手续。”
“是，”女助理应声离开。(!&^
“你要她档案干嘛？不是说外派吗？等一下、等一下、你等一下！”李楠慌惶拦了拦，没拦住。
靳舒歪头想了想，装糊涂：“我说了吗？”
“你、”李楠不知如何是好，人都带走了，他还能怎么办！
苏倩拿了档案出来，“经理，拿到了，资料齐全。”
靳舒点了下头，转身摆手走，“学长，走了，回头我把委派费打给你，再送你几张英国的往返机票，你们一家出去旅游吧！暑假了，带孩子们散散心！”
李楠气得七窍生烟，在那里抓狂挥爪，“滚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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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这个助理是靳舒的心腹，叫朗放。照理说，像三江电力集团这样有资历雄厚的企业，招纳的人物都是专业精英，社会高层，怎会有这种给人仿佛是舔血杀意的人呢？除非是退役特种兵转业的保镖。这年头，什么人会在国内带保镖？
而且说起来，他跟靳舒并不熟悉，三个月前，他在一次招标会上碰到靳舒，对方说是自己的学弟，曾经在小学学校墙报上见过他获得荣誉的照片，非常崇拜，后来几次聚餐合作，才慢慢了解，他是陕西人，小学是在农村读的，靳舒是上海人，他要怎样才会在陕西一个农村读书？
当时觉得人家一个集团经理，没必要亲近自己，所以没有深究，现在细思极恐，分分钟毛骨悚然。
李楠立即打算回办公室通知韩修。
突然，几个穿黑衣西装的人冒出来拦住李楠。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李楠吓一跳，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按时打卡，偶尔加班，老实本分，遵纪守法，除了看电影，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慌了神。
为首的一个人说：“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总及家人的性命。”
“你们想怎样？”李楠额上冷汗直流。
“没想怎样，只是告诫一下李总，拿钱走人，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别做，国外风景好，走走看看，有益身心健康。”
李楠连连回话，“是是是，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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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群昌自觉失态，接下手机尴尬笑笑，“呵呵呵……诺基亚好啊，手机中的战斗机，我以前也用。”
韩芝笯也笑笑。
韩芝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拉出箱子就开始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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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她跑到桌子前，撩开笼衣，鹓雏还在深眠，迷糊中感觉身体突然受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揣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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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芝笯抱起沉檀笯，双手发力挤压，沉檀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出差。”
“出差？”鹓雏诧异。
韩芝笯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怎么回事，没有深究，可鹓雏知道、那是兄长韩修给安排的。韩修对她有多不放心从日常点滴便可窥一斑，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她安排到自己朋友的公司，以方便保护和约束，既是这般，怎会舍得让她去外边出差？
鹓雏想问，但韩芝笯一伸手，又将他的脑袋搡回包里，还拉上了拉链，于是作罢。
孩子大了，应该飞出去历练历练，反正最后都有他善后，去哪儿都一样。
韩芝笯拉着箱子匆匆下楼。
车上，薛群昌和孙晨星还在打电话，用的是方言，叽里呱啦的，不知道都在说什么。
过了快一个小时，车子驶进咸阳境内，薛群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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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吧！”薛群昌说，“小韩，你出差跟家里人说了没？打个电话，别回家看你不在，着急喽！”
“嗯嗯，”韩芝笯如获大赦，连忙按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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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公司主任，日后的大爷，不能怠慢、不能怠慢！
“没事，不着急、不着急，我到地方了再打……”
“奥、也行，”薛群昌躺回椅子，“也就仨小时。”
韩芝笯笑而不语。
咸阳机场，孙晨星提着韩芝笯的箱子去办理托运手续，薛群昌则先带着她过安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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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薛群昌问。
“没什么，”韩芝笯回答。
鹓雏现在很虚弱，不能长途飞行，不能化成人形，要去青海，只能由她带去，但背包要经过通道式安检机进行检测，那种机器是X光性质，对活物有致癌影响，鹓雏受不住。
可她身上又没有口袋，揣也没地方揣。
韩芝笯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一只大摇大摆的……海东青！
小短腿，大肚子，豆眼睛，长嘴巴，耷拉着两只厚厚的翅膀，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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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芝笯把海东青放到马桶上，问：“小孩，打算去哪啊？”
海东青滴溜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脑袋。
“不会说人话？”韩芝笯奇诧。
海东青又转了转脑袋，抬起小短腿，小短腿上绑着一支黑色的信筒。
“现在生活水平真是高，鸟送信都给坐飞机，”韩芝笯俯身看了看，筒身上写着“青海西宁力盟……”后面的字被带子盖住了，“你到西宁啊！正好顺路，帮我带只鸟进去。”
韩芝笯掏出鹓雏。
海东青瞅了瞅，张嘴就打算吃，还好韩芝笯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它的喙，给鹓雏吓得，一身冷汗。
韩芝笯顺毛抚了抚鹓雏，“你个扁嘴毛畜牲，什么东西都敢吃，也不怕拉肚子！”
鹓雏斜眼睨。
“噗呲！”韩芝笯脑勺上一声碎裂，“我在说它！”
海东青提溜着眼珠子，还是转脑袋。
韩芝笯觉得自己的智商也是缺了点儿，跟个心智不成熟的海东青说话不跟鸡同鸭讲一样嘛？
“灵智未开化完全，也敢放出来送信，这家家长心真大。”韩芝笯将鹓雏放到海东青背上，又摸了摸它的头，“这个不能吃，到了西宁，我请你吃牛肉干，草料牦牛牛肉干。”
海东青“咕咕”叫了声，大概是听懂了“草料牦牛牛肉干”几个字。
韩芝笯是个异类，是人类，却与异世的妖魔鬼怪无差别，是妖魔鬼怪，但却为人胎。她看到的景象是人世与异世重叠后的样子，她碰触的东西，能通过她的意识，在对方的世界化为实质。
鹓雏在现世，海东青在异世，韩芝笯把鹓雏交给海东青，便是将鹓雏从现世送进异世，异世人类看不见，不会把关安检，所以，鹓雏和海东青可以大摇大摆地上飞机，而且是免费。
上了飞机，韩芝笯瞅着票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薛群昌前面一排，靠窗户的位子。
韩芝笯立在走廊，没动——因为海东青坐在那个地方。
“喂、这是我的位子，”韩芝笯说。
海东青转了转脑袋，一摇一摆地离开，另找别的位子去了，交错一刻，鹓雏飞进了蝶恋花方包里。
“怎么了？”孙晨星问。
“没什么，”韩芝笯坐到位子上，神色如常。
孙晨星疑惑，却没有多问，只在她旁边坐下。
一小时十分钟后，飞机到达西宁曹家堡机场。
韩芝笯拿上包，跟在主任们后面。刚出舱门，韩芝笯便目瞪口呆，眼前尽是一片碧蓝之色，清澈净透，纯一不杂，无与伦比。
“这里是……”韩芝笯不敢相信，在这个有人生长活动的地方，竟然会没有污染。
此刻，鹓雏已经从包里露出了脑袋，他望着那熟悉的天空，内心汹涌澎湃，情不自禁地，竟脱口唤出它古老的名字：“西戎氐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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