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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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仍不见屠刚的影子，曾怀远噎着茶，心里暗恼，屠刚的架子当真不小，这么久都请不动。房间内静得只能听见苗子光手上的鲜血，落地的嘀嗒声。
曾怀远忽一跃而起，大叫：“什么狗屁大当家的，猫在里面不出来，害的老子白白浪费时间。不玩了。”
他突然间暴叫，将一干人虎了一跳。苗子光脸色惨白，嘴唇以发紫，忙道：“客爷稍安勿躁。大当家的恐是有事耽搁，他平素重对手如友，绝不会怠慢客人的。”他更是焦急难当。这象牙色子若由自己之过，流落江湖，周固非生吞活剥了自己不可。但初次较量，便知曾怀远功夫了得，这些人拦不住他。为今之计，只盼屠刚快些到来，纵使留不住曾怀远，自己的罪责也会轻些。有屠刚担着，周固也不会为难自己一人。眼见就要稳不住曾怀远，一面劝说，一面连连派人去催，额上已见汗。
曾怀远只是虚张声势，又是哪里真的要走，只想逼屠刚快些现身。自己不能一直被动的由他牵制。经此一闹，不久，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苗子光终于舒了口气道：“大当家的来了。”
曾怀远细听脚步声，每一步踏出如有千金分量。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听脚步声音，这屠刚其人必身材魁梧健壮，不知自己能否应付？
门被打开，慢慢走进一人，苗子光急忙迎上前去：“大当家的......”此人不待他讲完，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冷冷道：“滚下去。”苗子光应了声，慌忙夺门而出。
曾怀远望着眼前这个大当家的，不仅大失所望。只见他身高不足五尺，娇小瘦削。一张脸苍白豪无血色。肋下架一拐，足有他胳膊粗。这么一个小身子骨，怎么走出那么有气势的步伐。向下望，顿时吸了口凉气，但见他右腿已自膝下齐断，装得是一只铁腿。铁腿加铁拐，不下百斤，难怪脚步声铿锵有力。
屠刚见曾怀远的眼睛，只在自己的铁腿与铁拐上打转，眼中露出怜悯之色，刹那脸色更苍白。走到桌前坐下。望着曾怀远，目光如刀，薄薄的嘴唇以闭成一条线。
曾怀远见他衣着坐姿，便是在院外悠闲饲鱼的人。他那份恬淡和宁静，曾让自己有些微的感动。可眼前之人悚然是一匹冷酷绝情的狼。他虽一言不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气。
曾怀远背起袋子以准备走。
屠刚道：“还不曾赌过，为何要走？难道，瞧不起我这个残废人？”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冷冰冰。
曾怀远叹道：“没有瞧不起，只是觉得很可怜。本想痛痛快快的赌一把，没想到你竟是这副模样。老子以不想在斗下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原想见了屠刚，一刀取了他性命，为民除害。如今见他情形，怎么还忍心像一个半截人下手。
屠刚阴测测数声冷笑：“我屠刚虽是残废，却从不会屈服。以前是，现在更是。谁敢瞧不起我，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这局你已非赌不可，等我赢了你，世上就没有小器我的人了！”
曾怀远慢慢冷静下来。走过去，在屠刚对面坐下。这个人果真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屠刚。他的身体残疾，但他的心，却比他破败的身体更丑陋。他用杀人来伪装的残缺身体带给他的的愤慲。他用折磨别人来填补他丧失的自信。他把自己是个残废的痛苦，发泄在更多无辜者的身上，来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壮。这样一个心里发生畸变的人，只会遗祸人间。
曾怀远掏出象牙色子。道：“这色子是我刚刚赢得的。你下赌注。”
屠刚嘴角裂开一抹残忍的笑：“我赌这条命。”
曾怀远盯着他：“我奉陪。我还要大。”
屠刚抓起色子，散入碗中，他从怀中取出雪白的丝帕，铺盖在碗上。道：“是大是小，就要看谁的命长命短，”
曾怀远道：“一定是我赢，因为有句话叫邪不胜正。”他的双手去夺象牙碗。屠刚的铁拐以横扫过来，直击他手腕。口中道：“你不是来赌的，是来讨债的。”看他人瘦弱，几十斤重的铁拐却舞动轻松，虎虎生风。
曾怀远用锁骨小擒拿手，缠住他力逾千斤的铁拐，伸腿去勾赌碗。道：“你欠下无数血债，纵使是十条命也还不请。今日以恶贯满盈了。”碗已到眼前。
屠刚竟抬起铁腿将桌子踢碎，铁拐一挥，已接住欲落的象牙碗，恨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也奈何不了我。”象牙碗如同长在铁拐上，曾怀远双手翻飞，竟碰触不到。屠刚铁拐以耍的风雨不透，满屋都是呼啦啦的呼叫声，和浓云压顶般的拐影。侍从们均为拐威所逼，退出屋去。内中布置以尽数被毁。
曾怀远早已收起轻敌之心。这屠刚身材矮小，却力大无穷。一根铁拐久舞而力不衰。身子虽残，动作却份外灵活。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若被他铁拐碰上，就会骨断筋折。又不仅暗暗着急，连个半截人都堪堪应付，还谈什么杀周固。瞥眼见那袋银子，以计上心头，就地一滚，已摸一锭在手，屠刚也以欺到身边，铁拐下砸。看准，将银子扔在屠刚欲落下的铁腿下，闪身躲开。屠刚见势以躲避不及，毕竟是铁腿不能随心所欲，一脚踩上去，身子以倾倒。好个屠刚，反应奇快，铁拐上举，象牙碗落入左手，而铁拐以抛向曾怀远，自己一跤跌倒，趁曾怀远躲拐之际，以一跃而起。哈哈大笑：“不管你是来赌的，还是来讨债的，现在你的命已是我的了。”
曾怀远站直身子，望着他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屠刚掀去丝帕，将碗倒倾，粉末纷纷飞。原来他竟用内力将价值二十几万两的象牙色子，震得粉碎。得意道：“色子以碎，便没有点了，没有点就是小，所以我赢了你的命。”
曾怀远静静道：“未必，你看地上。”
屠刚哼了一声，向地下望去。登时脸色骤变。只见地下撒着一片红色颗粒，竟是嵌色子点的红宝石。只听曾怀远道：“你的内力果然精纯，但也只能击碎象牙，却奈何不了宝石之坚硬。一颗色子二十一点，三颗就是六十三点，大，我赢了。”他望着屠刚的狼狈相。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若不毁色子，还有赢我的机会，现在，你以满盘皆输，天意必竟是难违。”
屠刚突然狞笑道：“什么狗屁天，老子偏要违，嘿嘿.......我看老天怎么救你。”大吼一声，向曾怀远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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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怀远忽一跃而起，大叫：“什么狗屁大当家的，猫在里面不出来，害的老子白白浪费时间。不玩了。”
他突然间暴叫，将一干人虎了一跳。苗子光脸色惨白，嘴唇以发紫，忙道：“客爷稍安勿躁。大当家的恐是有事耽搁，他平素重对手如友，绝不会怠慢客人的。”他更是焦急难当。这象牙色子若由自己之过，流落江湖，周固非生吞活剥了自己不可。但初次较量，便知曾怀远功夫了得，这些人拦不住他。为今之计，只盼屠刚快些到来，纵使留不住曾怀远，自己的罪责也会轻些。有屠刚担着，周固也不会为难自己一人。眼见就要稳不住曾怀远，一面劝说，一面连连派人去催，额上已见汗。
曾怀远只是虚张声势，又是哪里真的要走，只想逼屠刚快些现身。自己不能一直被动的由他牵制。经此一闹，不久，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苗子光终于舒了口气道：“大当家的来了。”
曾怀远细听脚步声，每一步踏出如有千金分量。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听脚步声音，这屠刚其人必身材魁梧健壮，不知自己能否应付？
门被打开，慢慢走进一人，苗子光急忙迎上前去：“大当家的......”此人不待他讲完，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冷冷道：“滚下去。”苗子光应了声，慌忙夺门而出。
曾怀远望着眼前这个大当家的，不仅大失所望。只见他身高不足五尺，娇小瘦削。一张脸苍白豪无血色。肋下架一拐，足有他胳膊粗。这么一个小身子骨，怎么走出那么有气势的步伐。向下望，顿时吸了口凉气，但见他右腿已自膝下齐断，装得是一只铁腿。铁腿加铁拐，不下百斤，难怪脚步声铿锵有力。
屠刚见曾怀远的眼睛，只在自己的铁腿与铁拐上打转，眼中露出怜悯之色，刹那脸色更苍白。走到桌前坐下。望着曾怀远，目光如刀，薄薄的嘴唇以闭成一条线。
曾怀远见他衣着坐姿，便是在院外悠闲饲鱼的人。他那份恬淡和宁静，曾让自己有些微的感动。可眼前之人悚然是一匹冷酷绝情的狼。他虽一言不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气。
曾怀远背起袋子以准备走。
屠刚道：“还不曾赌过，为何要走？难道，瞧不起我这个残废人？”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冷冰冰。
曾怀远叹道：“没有瞧不起，只是觉得很可怜。本想痛痛快快的赌一把，没想到你竟是这副模样。老子以不想在斗下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原想见了屠刚，一刀取了他性命，为民除害。如今见他情形，怎么还忍心像一个半截人下手。
屠刚阴测测数声冷笑：“我屠刚虽是残废，却从不会屈服。以前是，现在更是。谁敢瞧不起我，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这局你已非赌不可，等我赢了你，世上就没有小器我的人了！”
曾怀远慢慢冷静下来。走过去，在屠刚对面坐下。这个人果真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屠刚。他的身体残疾，但他的心，却比他破败的身体更丑陋。他用杀人来伪装的残缺身体带给他的的愤慲。他用折磨别人来填补他丧失的自信。他把自己是个残废的痛苦，发泄在更多无辜者的身上，来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壮。这样一个心里发生畸变的人，只会遗祸人间。
曾怀远掏出象牙色子。道：“这色子是我刚刚赢得的。你下赌注。”
屠刚嘴角裂开一抹残忍的笑：“我赌这条命。”
曾怀远盯着他：“我奉陪。我还要大。”
屠刚抓起色子，散入碗中，他从怀中取出雪白的丝帕，铺盖在碗上。道：“是大是小，就要看谁的命长命短，”
曾怀远道：“一定是我赢，因为有句话叫邪不胜正。”他的双手去夺象牙碗。屠刚的铁拐以横扫过来，直击他手腕。口中道：“你不是来赌的，是来讨债的。”看他人瘦弱，几十斤重的铁拐却舞动轻松，虎虎生风。
曾怀远用锁骨小擒拿手，缠住他力逾千斤的铁拐，伸腿去勾赌碗。道：“你欠下无数血债，纵使是十条命也还不请。今日以恶贯满盈了。”碗已到眼前。
屠刚竟抬起铁腿将桌子踢碎，铁拐一挥，已接住欲落的象牙碗，恨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也奈何不了我。”象牙碗如同长在铁拐上，曾怀远双手翻飞，竟碰触不到。屠刚铁拐以耍的风雨不透，满屋都是呼啦啦的呼叫声，和浓云压顶般的拐影。侍从们均为拐威所逼，退出屋去。内中布置以尽数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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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怀远站直身子，望着他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屠刚掀去丝帕，将碗倒倾，粉末纷纷飞。原来他竟用内力将价值二十几万两的象牙色子，震得粉碎。得意道：“色子以碎，便没有点了，没有点就是小，所以我赢了你的命。”
曾怀远静静道：“未必，你看地上。”
屠刚哼了一声，向地下望去。登时脸色骤变。只见地下撒着一片红色颗粒，竟是嵌色子点的红宝石。只听曾怀远道：“你的内力果然精纯，但也只能击碎象牙，却奈何不了宝石之坚硬。一颗色子二十一点，三颗就是六十三点，大，我赢了。”他望着屠刚的狼狈相。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若不毁色子，还有赢我的机会，现在，你以满盘皆输，天意必竟是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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