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保大还是保小

    沈星辞觉得太痛了，从内到外没有一处不是疼痛。刚刚那一下子的跌坐让她心里一凛，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往下掉，在离开她的身体，在不断远离她……

    陆延煊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沈星辞宽大的衣服下，蜿蜒的血流染红了一大片。可她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空洞的眼睛无神地看着空中，似乎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了。

    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他冲上前，抱起沈星辞就往医院赶。可怀里明明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却轻的似乎没有重量，好似一阵清风都能将她吹走。

    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飞远。

    中心医院，手术室的灯高高悬挂着，闪着刺眼的光。

    陆延煊和沈月华在生产室外面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两人的手上都沾着不少沈星辞的血，现在紧紧相握着，各怀心思。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早产了。

    陆延煊垂着头，内心里是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他的孩子……没有想过做父亲的滋味，竟然如此煎熬。可一想到生下他孩子的，竟然是沈星辞。

    陆延煊盯着自己的鞋尖，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慌慌张张地走出来，“病人家属呢？！”

    “这里！我是她妹妹！”沈月华忽然回神，抢着走到面前。

    陆延煊看着沈月华的身影眼皮一跳，站起来也走到医生面前，看着医生身上的血迹有些刺眼。

    “产妇早产，加上受刺激影响，现在大出血难产，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看着面前相依的两人，顿了顿，沉重地问到：“保大还是保小？”

    陆延煊一怔，还无法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难以置信地抓住医生的手，张着嘴，可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握上他的手。

    陆延煊愣愣看去，沈月华一脸恳求哀怨，一滴泪还悬在眼眶里没有落下，“延煊……我做不了主，我听你的，你，你说保大还是保小？”

    陆延煊被她看的神情恍惚，一下子脑海里涌现了过往的画面。

    沈星辞用那双倔强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一次次地出现在他面前。沈星辞想要自杀的时候，从手腕里开出的血花。沈星辞被他囚禁起来，每一天等着他出现。沈星辞怀孕，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

    零星的画面在陆延煊的眼前闪过回放，他的意识也不断飘远。

    可身边的沈月华还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里全是无声地胁迫。她尖利的指甲几乎都嵌进他的皮肤，声音嘶哑可怖，“延煊，你说话啊，里面可等不起。”

    她把选择权直接丢到他的手上，让他的双手烫的发痛。

    那短短的片刻，他想到了很多的后果，好的坏的，似乎每一个到最后都会让他后悔。

    那瞬间，他似乎耳边一片寂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一切都在飞快地褪去，只有他自己缓慢挣扎的声音格外明显，突兀地响在他的世界里。

    “……保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