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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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拘于礼数的人突然变得放荡不羁起来，肯定是受了刺激。沉弥开始担心这个师兄会突然发起疯来，喝酒对瓶吹的人实在是惹不起。
“师兄，肉要凉了。”沉弥打破了平静。
张举重咂了咂嘴，仿佛没有听见沉弥的话，又灌了几口，自顾自说了起来：“当年我也是有机会醒魂的，可惜时机不佳，被他故意打断。因为没有证据，居然教给脱罪了。不过没关系，等我功法大成，一定亲手宰了这个狗东西！”
“师兄，你醉了。”沉弥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差点儿醒魂的师兄。
张举重站了起来，案几什么的也不收拾，转身离开，踏上门廊之前，他突然停住，低声道：“我已经醒魂无望，但是你还有机会。师父他十八岁之前不要乱跑，醒魂可能发生在任何时候，不要因为无人护法而遗恨终生。”
张举重说完，身形一晃，撞进了他的房间。
“什么酒，这么厉害？”沉弥拿起酒瓶，发现酒瓶已经见底。
从瓶口看进去，瓶底有三个蓝青色的反字格外清晰，仙人醉！
“嗬，仙人醉！这个师兄有故事啊！”
仙人醉，酒中佳品，浓香透明，入口甘甜，色香味俱佳。不过它出名是因为另一个特点：法力无法化开。仙人醉下肚，基本是要醉的。
几个时辰过后，张举重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着摆在门廊上，属于自己的案几，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又一只兔子在沉弥身前蹬腿闭眼，落在地面上的一堆血肉之上。笼子里的兔子都闭着眼睛，挤在一角。搭建起来的烧烤的架子依然没有撤去，不过底下的柴火已经熄灭。
看着他身前已经发黑的血污，张举重建议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有些事情急不得。”
沉弥仿佛没有听见，全神贯注施加然后尝试解除绛道。张举重叹口气，不再劝阻，化作一缕流光往山外飞去。
从昨天开始，沉弥就进入了一种类似疯魔的状态，都感觉只差一点儿，但是却总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尝试，一遍又一遍地失败，一遍又一遍检验回想，他还是没有把握住那丝灵感。
最后一只活兔颓然落下，沉弥疯狂的修习方式宣告失败。闭目盘坐于地，他的身前灵力一阵波动，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阴影。
有道是“练功不收功，收获白白扔”，通过片刻的回想感悟，他在尽可能地从刚才的联系中获取灵感。
几个人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沉弥有些疑惑地望了过去。
石佳佳身着一身浅绿色长裙，梳着漂亮的飞仙髻，簪着一支翠绿步摇，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她后面跟着的两个男子，都是气宇不凡，眉清目。其中一个他前天才见过，另外一个却是从未见过。
看到他转过身来，石佳佳被吓了一跳，步摇上的宝石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卞殊华也是一脸惊异，反倒是那个陌生男子一副早有心里准备的样子。
“你在搞什么，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惊吓过后，石佳佳还是最先走了过来，先声夺人。
“你怎么来了？”沉弥低头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衣服上大片发黑的血污，堪比最邋遢的屠夫。
石佳佳想起此行的目的，主动介绍起来，“沉弥，斗长老新收的弟子，今年第一个内门弟子；卞殊华，卞长老新收的徒弟，我想你们应该认识；景云生，景长老新收的徒弟，我猜你们还没见过。”
几人互相问候几句，卞殊华一直是冷冷的，依旧在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反倒是沉弥和景云生，都对对方很感兴趣的样子。
景云生和沉弥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眉眼秀气，肤白胜雪，一头乌发随风而动，颇有几分女子情态。他的来历比较传奇，据传他生在极寒之地，出生当日父母双双殒命，然后就被亲二叔景随风长老接到山下抚养，年满上山，成为今年第二个被收入内门的弟子。
沉弥忍不住笑道：“景兄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哦？沉兄倒是很符合我的想象。”景云生也是笑了起来。
石佳佳已经走到了后面，看着堆成几堆的死兔子，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在练习绛道？”
“嗯，你也开始练习了？”沉弥转身问道。
石佳佳得意一笑，“嘿嘿，我早就学会了！”
清风吹拂，石佳佳纱裙轻舞，淡淡的香味混杂着令人不舒服血腥味吹了过来。站在这三人中间，一身血污的沉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呢，你们来北苑做什么？”言下之意，没什么要紧事我还得练功，各回各家吧！
石佳佳假装生气道：“你好大的气派啊，不去拜会我们也就算了，我们来了，你还要下逐客令！”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他配和地笑了笑，道：“其实本来是打算昨日去拜会景兄的，可是师父正巧教了我绛道，一时练入了迷。”
景云生笑了笑，饶有兴味地看二人斗嘴，卞殊华则一脸不屑，恨不得快点儿离开。
石佳佳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摸了摸腰间的绿色长剑，拜一副气势汹汹的姿态：“今年水既山中，我们四个是最早进入内门的，之后不管还有多少人进来，我们都是前辈！但是，群龙不可无首，”
“所以你们要推举我当老大？”沉弥不失时机地皮了一下。
石佳佳准备好的一番话被他打断，气得抬脚就踢了过去，还好他及时闪开，就连卞殊华也是忍俊不禁。
沉弥远远闪开，石佳佳满意地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推举一个领头人！现在他们两个都同意我来当这个领头人”
“我反对！”他又一次打断了石佳佳的话。
“为什么？”石佳佳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同意了才来找我，那我的意见还有什么价值？再说了，有道是位高权重，能者居之，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沉弥张口就来。
“我”石佳佳张口结舌。
她这才发现，好像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没有什么理由来让她当领头人。景云生和卞殊华都同意地太轻易，她甚至根本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沉弥其实只是打算闹她一下，反正他根本没有当什么领头人的想法。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什么理由都没有准备。
沉弥叹口气，来到他几个时辰的“成果”前，重复着扒皮，穿钎，上架的流程。景云生对他正在做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碍于一身华服，没法亲自动手。沉弥就根本不在意，反正是棉纺衣物细麻鞋，不值多少。
一阵忙活之后，沉弥燃起了架子下的柴火，嗤嗤声大作。油滴很快开始滴落，遇到火红的柴火化作一缕高涨的火苗。
看着蹲在地上如同老汉的沉弥，石佳佳终于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我家里五家制衣坊，往后你们三个的衣服，我包了。”
“欸，就这个？穿衣免费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算了，我更愿意挑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对于她给出的这个理由，沉弥表示拒绝。
石佳佳并不放弃，“不止如此，以后去完成门派任务，不管是乘坐飞舟还是打点住店等等，我都包了。还有”
沉弥似乎故意要与她作对，又一次打断了她：“行行行，我同意了。没必要这么复杂，你其实只需要说三个字：我有钱！”
景云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卞殊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石佳佳咬了咬嘴唇，赌气似的说道：“对，就是有钱！有钱怎么了，没偷没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几个的领头人了，我的第一条规矩：我讲话的时候，你们不许打断！”
沉弥哑然失笑，另外两人则很配合地乖乖称是。
终于在石佳佳威胁的目光下，沉弥也点了点头。石佳佳顿时笑容满面，沉弥严重怀疑她刚才的坏心情都是装出来的。
“新烤的兔肉，有没有谁想试试？”沉弥将烤好的兔肉从炭火上方移开，放在了一侧摆好的架子上。
卞殊华看了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石佳佳盯着看了两眼，移开了目光；反倒是第一次见面的景云生，隔着一块儿绢布，艰难地撕下了一只兔腿。
只咬下一口，景云生就稍显尴尬地笑了笑，将剩下的兔腿包了包，收进了空间戒之中。
“他又不是道厨，你还真敢尝，也不怕中毒！”石佳佳笑嘻嘻地冲景云生说着，眼神瞟着的却是沉弥。
景云生无话可说，卞殊华跳出来打抱不平：“拿这种东西来招待客人，要算是不懂礼节！”
石佳佳奚落他也就罢了，卞殊华也跑出来抖机灵，沉弥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我知道你们没吃过，也吃不惯这种东西，就是让你们尝一下罢了！有的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可没得挑三拣四。拿来招待客人？对不起，你们想吃，我还舍不得呢！”
沉弥说完，不再理人。空间戒里飞出一只巨大的陶罐，铁钎上的兔肉被他一片片削下，精准地落在了陶罐之中。
看他生了火气，石佳佳和景云生俱是默默无语，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告辞！”卞殊华忍不了他们二人的态度，抛下一句话，化作一阵风声，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景云生口中的那块儿兔肉才被咽下，“打扰许久，景某也告辞了！”
兔肉削尽，沉弥将青莲剑随意地插在地上，伸手捞过一片肉干塞进嘴里，等待最后一声告辞。
石佳佳盯着插在土里的青莲剑，却嗫嚅着并没有开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沉弥嚼着兔肉的摩擦声已经不足以消除空气中的尴尬。
终于，石佳佳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那我也走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和方石山的几个人约好了，明天辰正在两山山麓切磋剑法。你已经是金丹境界所以不用出手，但是也必须按时到场！千万别忘了！”
沉弥甚至都来不及回答，石佳佳就化作一缕遁光逃也似的往北苑之外飞去。
沉弥终于将嚼了一半的兔肉囫囵咽下，嗓子里发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呸，老兔子！”
就算不是老兔子，这种意在将油脂尽量烤出的烧烤手法，做出来的兔子肉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再加上什么佐料都没有，景云生能忍住不吐出来，已经是很给沉弥面子了。
北苑外面，石佳佳碰到了景云生。两人像是约好的一般，默契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人其实不是这样的，估计是练功受挫所以今天脾气不太好。”石佳佳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儿，他确实是和你说的一样，蛮有意思的！不过卞殊华和他的关系怎么办，他们俩可都不像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景云生温和地说道。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生死血仇！我到了。”石佳佳笑着和景云生作别，这次去北苑，虽然最后出了点儿意外，但是几个目的都成功达成，还算令人满意。
景云生呼出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口，脸上霎时浮现浓重愁容。
“你烤这么多兔子肉做什么？”他们三人刚走，张举重就出现在沉弥的面前。
北苑算得上是私人领地，他们三人进来一定是先和他打过招呼，沉弥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并不意外。
“经常经历饥饿的动物都会有囤积食物的习惯，人也是。”沉弥将陶罐盖上盖子，收紧了空间戒中。
张举重对于他的做法很满意，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倒也不算委屈了它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师兄你不该为它们着意。”沉弥没来由地提醒了一句。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功成万骨枯”张举重惊异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旋即移开目光，默念着这句话，从他的面前离开。
沉弥怜悯的目光送着他离去，不觉叹了一口气。醒魂被人生生打断，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偏偏那人还逃脱了惩罚！
“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沉弥摇了摇头，不敢细想。
修士若不能醒魂，纵是天纵之才，能修至两相之境，也不过匆匆三百载光华，便是明珠，也不过一瞬光华。对于修士来说，这便是最为致命的缺陷！
及至目前，沉弥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为什么醒魂修士和非醒魂修士可以安然共处！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足以引起动荡的不平等了，虽然这种不平等不是人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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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肉要凉了。”沉弥打破了平静。
张举重咂了咂嘴，仿佛没有听见沉弥的话，又灌了几口，自顾自说了起来：“当年我也是有机会醒魂的，可惜时机不佳，被他故意打断。因为没有证据，居然教给脱罪了。不过没关系，等我功法大成，一定亲手宰了这个狗东西！”
“师兄，你醉了。”沉弥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差点儿醒魂的师兄。
张举重站了起来，案几什么的也不收拾，转身离开，踏上门廊之前，他突然停住，低声道：“我已经醒魂无望，但是你还有机会。师父他十八岁之前不要乱跑，醒魂可能发生在任何时候，不要因为无人护法而遗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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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醉，酒中佳品，浓香透明，入口甘甜，色香味俱佳。不过它出名是因为另一个特点：法力无法化开。仙人醉下肚，基本是要醉的。
几个时辰过后，张举重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着摆在门廊上，属于自己的案几，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又一只兔子在沉弥身前蹬腿闭眼，落在地面上的一堆血肉之上。笼子里的兔子都闭着眼睛，挤在一角。搭建起来的烧烤的架子依然没有撤去，不过底下的柴火已经熄灭。
看着他身前已经发黑的血污，张举重建议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有些事情急不得。”
沉弥仿佛没有听见，全神贯注施加然后尝试解除绛道。张举重叹口气，不再劝阻，化作一缕流光往山外飞去。
从昨天开始，沉弥就进入了一种类似疯魔的状态，都感觉只差一点儿，但是却总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尝试，一遍又一遍地失败，一遍又一遍检验回想，他还是没有把握住那丝灵感。
最后一只活兔颓然落下，沉弥疯狂的修习方式宣告失败。闭目盘坐于地，他的身前灵力一阵波动，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阴影。
有道是“练功不收功，收获白白扔”，通过片刻的回想感悟，他在尽可能地从刚才的联系中获取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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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佳佳身着一身浅绿色长裙，梳着漂亮的飞仙髻，簪着一支翠绿步摇，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她后面跟着的两个男子，都是气宇不凡，眉清目。其中一个他前天才见过，另外一个却是从未见过。
看到他转过身来，石佳佳被吓了一跳，步摇上的宝石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卞殊华也是一脸惊异，反倒是那个陌生男子一副早有心里准备的样子。
“你在搞什么，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惊吓过后，石佳佳还是最先走了过来，先声夺人。
“你怎么来了？”沉弥低头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衣服上大片发黑的血污，堪比最邋遢的屠夫。
石佳佳想起此行的目的，主动介绍起来，“沉弥，斗长老新收的弟子，今年第一个内门弟子；卞殊华，卞长老新收的徒弟，我想你们应该认识；景云生，景长老新收的徒弟，我猜你们还没见过。”
几人互相问候几句，卞殊华一直是冷冷的，依旧在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反倒是沉弥和景云生，都对对方很感兴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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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弥忍不住笑道：“景兄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哦？沉兄倒是很符合我的想象。”景云生也是笑了起来。
石佳佳已经走到了后面，看着堆成几堆的死兔子，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在练习绛道？”
“嗯，你也开始练习了？”沉弥转身问道。
石佳佳得意一笑，“嘿嘿，我早就学会了！”
清风吹拂，石佳佳纱裙轻舞，淡淡的香味混杂着令人不舒服血腥味吹了过来。站在这三人中间，一身血污的沉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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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他配和地笑了笑，道：“其实本来是打算昨日去拜会景兄的，可是师父正巧教了我绛道，一时练入了迷。”
景云生笑了笑，饶有兴味地看二人斗嘴，卞殊华则一脸不屑，恨不得快点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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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弥远远闪开，石佳佳满意地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推举一个领头人！现在他们两个都同意我来当这个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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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石佳佳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同意了才来找我，那我的意见还有什么价值？再说了，有道是位高权重，能者居之，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沉弥张口就来。
“我”石佳佳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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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弥其实只是打算闹她一下，反正他根本没有当什么领头人的想法。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什么理由都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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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忙活之后，沉弥燃起了架子下的柴火，嗤嗤声大作。油滴很快开始滴落，遇到火红的柴火化作一缕高涨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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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就这个？穿衣免费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算了，我更愿意挑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对于她给出的这个理由，沉弥表示拒绝。
石佳佳并不放弃，“不止如此，以后去完成门派任务，不管是乘坐飞舟还是打点住店等等，我都包了。还有”
沉弥似乎故意要与她作对，又一次打断了她：“行行行，我同意了。没必要这么复杂，你其实只需要说三个字：我有钱！”
景云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卞殊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石佳佳咬了咬嘴唇，赌气似的说道：“对，就是有钱！有钱怎么了，没偷没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几个的领头人了，我的第一条规矩：我讲话的时候，你们不许打断！”
沉弥哑然失笑，另外两人则很配合地乖乖称是。
终于在石佳佳威胁的目光下，沉弥也点了点头。石佳佳顿时笑容满面，沉弥严重怀疑她刚才的坏心情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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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殊华看了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石佳佳盯着看了两眼，移开了目光；反倒是第一次见面的景云生，隔着一块儿绢布，艰难地撕下了一只兔腿。
只咬下一口，景云生就稍显尴尬地笑了笑，将剩下的兔腿包了包，收进了空间戒之中。
“他又不是道厨，你还真敢尝，也不怕中毒！”石佳佳笑嘻嘻地冲景云生说着，眼神瞟着的却是沉弥。
景云生无话可说，卞殊华跳出来打抱不平：“拿这种东西来招待客人，要算是不懂礼节！”
石佳佳奚落他也就罢了，卞殊华也跑出来抖机灵，沉弥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我知道你们没吃过，也吃不惯这种东西，就是让你们尝一下罢了！有的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可没得挑三拣四。拿来招待客人？对不起，你们想吃，我还舍不得呢！”
沉弥说完，不再理人。空间戒里飞出一只巨大的陶罐，铁钎上的兔肉被他一片片削下，精准地落在了陶罐之中。
看他生了火气，石佳佳和景云生俱是默默无语，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告辞！”卞殊华忍不了他们二人的态度，抛下一句话，化作一阵风声，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景云生口中的那块儿兔肉才被咽下，“打扰许久，景某也告辞了！”
兔肉削尽，沉弥将青莲剑随意地插在地上，伸手捞过一片肉干塞进嘴里，等待最后一声告辞。
石佳佳盯着插在土里的青莲剑，却嗫嚅着并没有开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沉弥嚼着兔肉的摩擦声已经不足以消除空气中的尴尬。
终于，石佳佳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那我也走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和方石山的几个人约好了，明天辰正在两山山麓切磋剑法。你已经是金丹境界所以不用出手，但是也必须按时到场！千万别忘了！”
沉弥甚至都来不及回答，石佳佳就化作一缕遁光逃也似的往北苑之外飞去。
沉弥终于将嚼了一半的兔肉囫囵咽下，嗓子里发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呸，老兔子！”
就算不是老兔子，这种意在将油脂尽量烤出的烧烤手法，做出来的兔子肉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再加上什么佐料都没有，景云生能忍住不吐出来，已经是很给沉弥面子了。
北苑外面，石佳佳碰到了景云生。两人像是约好的一般，默契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人其实不是这样的，估计是练功受挫所以今天脾气不太好。”石佳佳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儿，他确实是和你说的一样，蛮有意思的！不过卞殊华和他的关系怎么办，他们俩可都不像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景云生温和地说道。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生死血仇！我到了。”石佳佳笑着和景云生作别，这次去北苑，虽然最后出了点儿意外，但是几个目的都成功达成，还算令人满意。
景云生呼出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口，脸上霎时浮现浓重愁容。
“你烤这么多兔子肉做什么？”他们三人刚走，张举重就出现在沉弥的面前。
北苑算得上是私人领地，他们三人进来一定是先和他打过招呼，沉弥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并不意外。
“经常经历饥饿的动物都会有囤积食物的习惯，人也是。”沉弥将陶罐盖上盖子，收紧了空间戒中。
张举重对于他的做法很满意，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倒也不算委屈了它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师兄你不该为它们着意。”沉弥没来由地提醒了一句。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功成万骨枯”张举重惊异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旋即移开目光，默念着这句话，从他的面前离开。
沉弥怜悯的目光送着他离去，不觉叹了一口气。醒魂被人生生打断，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偏偏那人还逃脱了惩罚！
“要是有人这么对我”沉弥摇了摇头，不敢细想。
修士若不能醒魂，纵是天纵之才，能修至两相之境，也不过匆匆三百载光华，便是明珠，也不过一瞬光华。对于修士来说，这便是最为致命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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