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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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候在医院像是在心底听到了平生呐喊,平生很大声的叫着我名字,让我不要走。

    等我醒来以后,我以为平生在我身边,可是没有。

    我只是睁开了眼一下,然后就继续睡了很久。

    直到我再次醒来,我发现身边都变了。

    莫晨不记得我了,安颜和莫晨在一起了,平平反倒没了以前那么开朗,平生住院了。

    一切都让我觉得猝不及防。

    我还来不及消化,现实给了我一个巴掌,怎么说呢,莫晨给我的离婚协议已经托他的律师在我醒来的时候送来了,这是莫晨还没忘记我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他的律师务必要亲手送到我手上。

    我不知道莫晨经历什么,我只记得莫晨说我做完手术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原点。

    我以为莫晨只是安慰我。

    明明所有都变了,为什么莫晨还是说一切还会回归原点。

    当我和平生领证的那天,我再想起莫晨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莫晨表达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我重新来过。

    当我签了协议之前,我问他的律师我是否可以见一见我孩子莫问的时候,他的律师告诉我,孩子已经送到莫家,说我可以随时去看。

    我怎么可能去再打搅莫家呢,想必莫晨的决定,莫家已经知道了,我知道孩子被莫家抚养是最好的。

    很多时候,我常常想着要是可以回到过去多好,我不想着改变,只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再去看看过去的自己,即使只是当个旁观者看着我走过的点点滴滴,我都愿意,说起来算是妄想,对于我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想法,这个想法或许无法实现,或许在我死去的时候才能够像电影一样从我的脑海里过滤一遍,我想我已经满足了。

    没有人愿意傻傻地等待一个人,没有付出,你怎么可以要一个人原地等你呢?毫无付出就想要一个人死心塌地,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我知道,要是一个人付出太多都得不到回应,那么再热血沸腾的心也会在时间中慢慢磨灭。

    爱情里充斥着亲情,我觉得,平生是亲人又是爱人,这样的关系,我觉得是最好的诠释。

    我想慢慢回忆我和平生的点点滴滴,我怕将来老了,就不记得了,我牙掉光了,我没有漂亮的脸蛋,身上都是被岁月无情留下的皱纹,我想,那时候的我,只能靠着每天回忆来想着平生了。

    平生说我傻,他说我老了,他就背着我,然后我在他背上讲故事,他要是背不动了,我就让他坐下来陪着我看着风花雪月,静静地看着,我想着。

    平生说我不要嫌弃老了的他,变成老头子的他或许没有年轻时那么好看了,但是我笑着和他说,“平生,将来我们老了,我们互相护持,多好,这样我们又能在一起到老了。”

    多少人信誓旦旦说陪你到老,多少人允诺爱你一辈子却最后还是离开你了。

    所有的爱都不在誓言诺言上面,所有的爱都是你们自己书写下来的,或许有一天你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个会记得的人,那就是爱你的人,爱你的人从来不会忘记爱你。

    平生总说我和他的故事太少,我在想,有时候我真的想不起来,但是要是看见很相似的场景的时候,我脑海就像被刺激了一般,突然会闪现某个场景出来,这个场景像似很久以前我和平生曾经发生过,可是和平生讲起的时候,平生说:“你记错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有错,或许有时候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但是,我心底爱的,还是平生。

    “平生,我们走吧。”我坐在餐厅里,我像是看了一个人的一生,我有些难过,平生知道我又开始伤感了,平生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些故事的,可明知我会听了会有些难过,不听呢,我又觉得遗憾,所以平生还是觉得让我听下去。

    这个故事看上去很凄美,不过说这故事的是刚才来接待我们的女服务员。

    平生告诉我说,在我们面前的这位是宋女士的女儿宋诗奎。

    我很意外宋女士的女儿居然在她的餐厅工作,更意外的是唐家居然让宋女士的女儿随母姓。

    宋诗奎告诉我们,她的父亲唐棠在送他们去唐家的时候,就让唐家的女儿随母姓。

    唐棠和唐家说:“宋祁不欠你们,是我们唐家欠了她,我能为她做的,就是为她争取最后属于她的事情。”宋女士知道以后是有些生气,她原本就是不希望唐棠和唐家伤了和气,唐家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所以唐家并没有为难宋女士。

    只是后来为什么唐家没有出面帮助唐棠,这都是因为唐棠这件事不能牵扯唐家,否则会让唐家就此陷入财政危机,所以,这一切都被唐棠一个人包揽下来,宋女士知道唐棠的选择,她无条件信任唐棠,这就是宋女士为什么坚持为唐棠打官司,也不要唐棠走的时候背负不属于他的罪名。

    偷税的罪名,还是偷唐家的,宋女士知道唐家此时此刻说不是唐棠,这无疑是最让人怀疑,只有用事实证明唐棠无罪,宋女士委曲求全地找了很多人,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得罪唐家的死对头莫家。

    好在最后平生出面解决了,我想平生那时候应该很辛苦,虽然平生没有告诉我,不过现在的我可以理解了。

    唐棠给宋女士留下的是一份珍贵的爱情,而宋女士给唐棠一个信守诺言的机会,原本宋女士可以不用亲自委曲求全去帮唐棠,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站在她丈夫的角度思考问题,也许他们之间,即使彼此不开口,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以知道彼此的意思,这就是唐棠宋祁的爱情。

    他们一路走来,他们是幸福的,他们老了,还能紧握彼此的双手,走不动路了,他们互相扶持着前行,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留下来守着回忆,也许留下来的人会很难过,但走的人却是不舍。

    我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莫名地就伸手握紧了平生的手,转头看着平生,忽然觉得,有时候,不用说,用心感受,也许,这就是爱。

    有人说,结婚了就是幸福了吗?

    他们问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些被难住了。

    怎么说呢,我也是在写唐棠和宋女士的故事的时候,我很多年前的老朋友张益达找了我。

    那时候爱情公寓还没火,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将来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电视剧里面。

    有时候看到电视剧里面的张益达,莫名地会想起这位老朋友。

    别多想,这个人其实算是无意间认识的一个朋友,而且我们在很久以前,就是有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互相用e-mail联系,刚开始的时候是简单的聊天,其实明明我们可以上网聊天,可偏偏我们都不知道怎的,都用上了写邮件的方式来聊天,有时候几个字,有时候一句话,有时候几句后,到后来的小故事。

    我和张益达谈得最多的,无疑是感情这个话题。

    我和他的这个话题,彼此的看法不一样,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赌气性地不回复,当然,有时候他也是隔三差五给我回复,不过我们通常都是有空了才会回复。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高中生,而他是辍学已久的无业游民。

    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和他断了联系,不过再次收到他的来信,我是十分意外,那天我和平生在河边散步,加上当时我正用着手机拍照,刚好拍好准备要打开看一下,我的微信突然蹦出了一条qq邮箱的信息,我刚开始没点开的时候,我很好奇是谁发给我的,因为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郑重地给我写信。

    当我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和我写信的张益达。

    他信上开口是这么说的。

    “第一,为什么会说你可能会有点生气呢?”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

    接下来的话,让我感觉到他的婚姻并不幸福。

    “是因为我已经结婚并有了孩子,可能会让你觉得我对婚姻不忠。其实没有不忠,第一封信开始就没有非分之想。”

    看到这里,我停下脚步,而站在我旁边的平生微微一瞄,我知道,他看到了。

    不过我不说,他也没开口问,我继续看下去。

    “说实话,我其实一开始就并没有多喜欢她,慢慢接触下来,我觉得她其实是也个贤惠的女人,她懂得照顾家庭,也温顺,对我忠诚。”

    这是第一次,他讲述了他的妻子。

    “这,也仅仅是开始,”

    他写到这句话的心情,我想是因为婚前婚后的落差,让他渐渐地没了对他妻子的耐心。

    “她真的很会隐藏,到昨天我父母才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他们都觉得这女人不能要,可是孩子”

    说到孩子,婚姻里,最能够牵绊住两个人的,无疑是孩子的存在。

    信很长,我还没来得及消化,我慢慢地看到他和他妻子存在的最多的问题,还是在孩子身上。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信,这是我在看到开头的时候便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接他的话,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或许,我也一样。

    矛盾一开始就是他们的谈婚论嫁,张益达在我还没有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进入了两个角色,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

    当我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时候,没想到的是我大一的时候才知道。

    只不过他的真实心迹透露给我的时候,是在前天的时候。

    很久以前的我并不知道,年少犯下的事情,让他走上了他预料不到的路。

    他说:“定媒下书之前,钱的问题,我们就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矛盾,我也知道,她并不能跟我安生的过日子了。”

    这么文绉绉的话,我很意外在他的信上看出来。

    站在我一旁的平生却有些不高兴我这么冷落他了,我只好先放下手机,抱住平生的一只手,笑他吃醋了,“平生,你是不是很好奇谁给我写信啊?”

    张益达比我大两岁吧,而那时候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平生,我也张益达说起过平生和我的故事,他呢,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给我写一些看似很有道理却又显而易见的问题,而他呢,也解决不来他自己的感情事,我们就像互相去讨论彼此喜欢的对象,更确切的说,是互相帮忙出谋划策。

    譬如说,我问张益达,为什么平生总是不回复我呢?

    张益达总是会给我很意外的回答,每一次都觉得他的回答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曾想过平生也是这样。

    高一的时候,因为平生和莫晨的事情,我很烦恼,于是我写信给张益达,我告诉他:“最近感情好乱,感觉心不定,一直都在纠结,目前希望单身,可却怕错过,你说怎么那么烦恼?在线等,急回复。”

    他简单地回了我一句:“抛硬币吧。”

    我接着回答:“这是一半的选择。”

    “不是,是心底的选择。”莫名地,张益达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很对。

    我继续问下去:“爱而不得,就是得不到答复,也要坚持?”

    “男人不答复你是真的没兴趣,不会有感动,只会寂寞找乐子,想让他喜欢上你容易,喜欢上你就难了。”

    张益达是那种喜欢直接一针见血的回复,所以有时候我看到了,也觉得一时间不能接受,明明自己知道大部分男生都是这样,不过我知道,平生或许是例外。

    “没开口表白,这算不算弃械投降?”

    “谁开口谁低头。”

    “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看出什么,玩游戏的时候他们留的位置都是和他相近的,或许我想多了。”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希望收到张益达的安慰,可是呢,他终究喜欢一针见血。

    “傻,想多了。”

    我回想起以前的时候,看看现在的张益达,他变了,变得没那么坚定了,也变得多愁善感了,感觉写那些文绉绉的文字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我未知的张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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