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之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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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良久，奥莉尔缓缓开口，问道。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宁静。
就像前两场的梦的最后，她又来到了这只有黑暗的空间里，奥莉尔一直弄不懂为什么要在梦的最后留这么一段时间，是为了回味？还是为了思考？亦或者让她品味某人在某处也曾感受到的黑暗？
而那片光辉，又再次如期而至...
这次降临的不止是光辉，还有实体化的各种东西，地面在她的脚下凝实，森林从旁边拔地而起，夜鸟的啼叫窜入耳中，甚至连呼啸的狂风都是那么的真实，千百米宽的大河在她旁侧拉开，奥莉尔望下河谷，只见夜幕下的黑色如龙般向远处穿行。
虚幻...而又现实...就像梦一样...只不过场景变了，这次恍惚是一个河谷？准确地说是密林尽头的河谷，百米宽的悬崖就在她的脚边，如此的夜里甚至连底都看不见，只能听闻到狂潮的咆哮，而在这密林的尽头，展开在她的前方的则像是废弃的地带，密林向前过渡就变成了荒漠，河流向前过渡就变成了黄沙，在那不知名的前方，一切都在恍惚间死去！
“因为你在寻觅。”
正当奥莉尔要抬头眺望尽头之时，有声音缓缓地回答。
首先入目的是电光，它自奥莉尔的眼前迸发，如蜂群盘踞在一起，细密的电丝蛇一样扭动，纠缠间不住发出吱吱的声响，它们所包裹的则是浓密的电幕，莹莹的光亮心跳般一暗一明，最后隐藏其中的，则是一个四足的白色小影。
“麒麟...”
奥莉尔缓缓道出它的名字，然后很疲惫的咧了咧嘴，说。
“出来吧，这是梦，我没有能攻击你的手段。”
浓郁的虚幻感压下了奥莉尔的惊讶，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面对眼前这个家伙了，第一次苏醒时所见的山上的亮光，第二次苏醒时射击的对象，其实都是自己眼前这个名为麒麟的家伙。
麒麟也称幻兽，除了从古籍上抄下来的白躯独角外，唯一的记载就是‘目击次数极少’，它的存在甚至比黑白双神还要虚幻，到现在，它甚至就只是一种象征了，人们把它当作一种吉祥的生物，认为它有能力进入梦境，帮人们从噩梦中解脱。
奥莉尔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接触麒麟，更没想到居然还会是在梦中接触，作为古龙的麒麟居然真的有能力进入梦境，它甚至...还给奥莉尔看了一段她一直在寻觅的东西...
那是...萨丁和洛琳的回忆。
“正因为是梦，所以我才要小心，在你的梦里，你无所不能。”
对方用直贯脑海的声音回答。
伴随着那声音的，是渐渐散去的电光和朝前扬起的白蹄，那美丽而又虚幻的生物从它自己的领域中脱离出来，以真实的面目面对世人，那一刻连奥莉尔都被它的美震惊了，那白色的幻兽站立在微风吹刮的夜里，浪一样起伏的毛发有一种虚幻到透明的即视感，它的身上甚至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辉光，虽微弱，但温暖。
“真的是...一场梦吗？”
短短的沉默后，奥莉尔又问。
她其实有点怕，怕那梦中的一切，甚至包括麒麟都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那样的话，她所经历的关于洛琳的一切就会只是泡影而已，但她又怕那是真实的，洛琳走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她不想那个孩子真的吃了那么多苦。
“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
麒麟口嘴不张，以直贯大脑的声音回答，它在说着的同时保持五六米的距离围绕奥莉尔逡巡，又似乎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但却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真实的记忆。”
最后它停在奥莉尔面前，笃定地答道。
奥莉尔听毕抬眼，她凝视停在眼前的麒麟，现在仍有细小的电流围绕着它闪烁，这一幕又无形的和一本古书上的一幕重合起来，就像上面所记载的，除了幻兽外麒麟也有雷兽之称，它能够操控电流，甚至引动神雷降临。
“为什么会有这场梦？”
奥莉尔接着问。
其实她想问的其实很多，比如麒麟是怎么弄到这些回忆的，比如梦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萨丁的父母，比如修雷特的动乱，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那短短八个字。
“为了对抗一个敌人，那是萨丁洛琳，我和你，乃至全人类，全物种的共同敌人。”
“也就是这些记忆的创始者...即...”
“厄德温彻，一切的旁观者，一切的操纵者...”
“龙人？”奥莉尔不明白。
她知道麒麟指代的是谁，毕竟那个名为厄德温彻的龙人曾在梦中出现过，比如一开始蛊惑洛琳的声音，比如最后秒杀萨丁的的身影，但...它是敌人？全人类？全物种？
“因为那个龙人...”麒麟一顿，解释道“它在用一些东西改变本来的进程，萨丁和洛琳就是它所用的工具，这样下去的话，会威胁到很多东西...”
“改变进程...”
奥莉尔自言自语道，在话语的最后她双瞳猛睁，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
‘改变历程’的描述让她想起曾和瓦纳克斯与尼灵一起看的龙人一族的刻壁，那上面就有对于这种龙人的记载，它们是千百年才会出生一次的巨龙人中的特殊者，不仅可以看见，甚至能够干涉未来，甚至连龙人族自身都在恐惧它们...
“所以你在对抗它？”奥莉尔继而接着补充，“你的角也是被它所伤？”
奥莉尔所说的角也就是对麒麟的记载中所述的雷引之角，那本该是梦幻般的存在，只可惜被什么东西给斩断了，当奥莉尔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光滑如水晶的横截面，或许是独角受损的原因，现在的麒麟也给奥莉尔一种凄冷的感觉。
“我是在对抗。”麒麟先是肯定道，“我以洛琳的视角进行观测，以此监视它的一举一动，我甚至和你们人类约定要杀死它，却始终没能做到。”
疑惑顿时出现在奥莉尔的心中，她刚想发问，麒麟却有意的说了下去。
“但我的角，却不是折断于它的手中！”麒麟言罢起身，它让开视野，示意奥莉尔看那耸立尽头，却一直被它挡住的东西。
一开始虽然还是一片黑暗，奥莉尔只能看见某个巨大的阴影，而当龙一样的闪电穿行而过之时，霎那间的亮光终于让奥莉尔瞥清了它的全貌，她张开嘴，在震撼中喃喃道。
“古塔...”
那真的是一座塔，很高的一座塔，它伫立在整个荒野密林的尽头之处，顶端已然高耸入云，偶尔的雷光从乌云中掠过，在一瞬间照亮云下的无双塔影，分明奥莉尔还站在遥远的河谷林地之中，她却能直接的感受到那塔所蕴含的原始压迫力。
“龙人和古塔之上的存在签订了契约，我对它无能为力...”
“古塔之上？”奥莉尔一愣。
‘耸立在密林尽处的古塔’这本身就是一个传说，那么古塔之上...那就是更加夸张的传说了，一些古籍上说古塔之上是秘境，是另一个世界，它伫立于天空之中，云端之上，无人可以看见，无人可以到达，除非通过通天的古塔，而要想通过，还必须获得守护者的赞同，一部分古籍说守护者是黑色的，是浮动的山岳，在它飘过天际的时候连太阳都被遮掩，另一部分则说守护者是白色的，那是无双的巨龙，它有蛇形的躯体，白色的长毛，在天空中飞舞时会带动闪电，发出梦幻般的光芒...
甚至连猎人的怪物图册中都有对它们的记载，黑色的名为‘浮岳之龙’，有人称它为山神，也有人叫它灾厄的化身，白色的名为‘祖龙’，据说能够劈下连命运都能斩断的红色雷霆。
而它们...居然和龙人结盟了？
“距龙人不自量力讨伐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千百年的时间，龙人一族在古老诅咒中苟延残喘的同时，也终于放弃了固有的偏见，转而寻求其它力量的援助，古老的生物是它们的第一个盟友，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如果我们不趁早采取行动，龙人便会拧成一股强大的洪流，到那时，龙人又将重新复兴，它们将无可匹敌！”
在麒麟说这话的时候有闪电重新劈开弥天的夜幕，枝状的雷霆甚至对着古塔贯穿而下，一瞬之间仿佛有电的狂潮在塔身上翻涌，而就当电潮打到地面的时候，又有炸开的狂风自塔的方向席卷而来，霎那间卷过奥莉尔的身体。
“而现在...一切都还不晚！虽然我已经没有那么多余力了，但还能依靠你们，你们...人类的力量！”
麒麟在旁边说着，紧盯奥莉尔的眼睛。后者先是愣愣地和它对视，但又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般撇开眼神。
龙人复苏不是谣言，其实瓦纳克斯的异动也能让奥莉尔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奥莉尔犹豫只是因为麒麟的话有些怪怪的，循循善诱？倒也不是...只是感觉有什么别的东西潜藏在里面...
“不...”奥莉尔沉思，然后摇头，“你想要的不是人类的力量，而是我的力量！如果是人类的话，你应该给修雷特之王托梦，而不是我。”
不能答应！奥莉尔心中有个声音莫名的警告她不能答应！
“没有用的...”
不知麒麟是为奥莉尔的话叹气，还是为那婉转的拒绝而叹气。
“修雷特之王气数已尽，唯一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只剩下区区几个生物罢了...”
它听了听，继而继续解释道。
“我干预你，并不是想要获取你的帮助，只是想改变龙人眼中所见的未来而已，它所能看到的只是现实，但我却能干预梦境，在某时某地，你会因为这个梦而去做一些你本来不会做的事情，到那时候，梦的种子便会发芽，你的作为改变了别人，别人又会继续改变其它人，从而改变整个未来，让它脱离龙人的掌控。”
“你们人类不是一直渴望这样吗？改变命运...脱离掌控...”
脱离命运？摆脱掌控？奥莉尔一愣，即使是由她来听，这话也着实诱人，但...
“脱离命运掌控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奥莉尔反驳道，“依靠别人之手来脱离命运，谁又能保证那个提供帮助的家伙不会再额外施加一层命运？”
“再说了。”奥莉尔凝视麒麟，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恶意和麒麟对视，意识随着奥莉尔的意念被施加过去，在空中碰出了激烈的火花。
“你又凭什么能保证能带领我们脱离命运的掌控！”
这是在奥莉尔心中积蓄已久的话，无非在嘲笑麒麟的无力，它如果早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为什么不早把洛琳那扭曲的命运改回来？那女孩不该受那么多苦，也不该无人拯救！
而就在奥莉尔这样想的时候，麒麟毫不动摇地看过来，它凝视奥莉尔的眼睛，击溃后者敌意的不是敌意，而是...
与她不相上下的悲伤？
“洛琳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龙人曾说那个名为洛琳的女孩会死在了这片密林里，她的记忆将在这一天戛然而止，再无法记住更多的事物，再无法和更多的人熟识，不管多么美好的东西都会在睡梦中忘掉，她所拥有的就只有这些，就只有被它强行施加的命运，那是无比的黑暗以及名为哥哥的唯一的曙光...”
“可是...这预言已经被打破了，虽然微小，但龙人所看见的未来确确实实的破碎掉了，那女孩拥有的曙光不止是她的哥哥，还有你！还有一个名为奥莉尔的，介于母亲和姐姐之间的人！”
奥莉尔一下子愣住，她能听懂麒麟的话，却不敢相信，她本人照顾了洛琳数年，当然清楚她的症状，那是记忆的戛然而止，无论怎样，后一天永远回忆不起前一天的东西，睡眠就是遗忘一切的契机，所以...
所以一觉初醒，那女孩就会忘记掉一切，奥莉尔对她来说就只是漂亮的大姐姐，那孩子会笑着问她的名字...
麒麟朝不敢置信的奥莉尔前进，屈膝，它最后一眼审视眼前的女子，然后在人性化的悲伤中低头，轻轻把自己的断角触到她的身上。
而从那角上传来的，只有一句短短的话语...那是...洛琳的话语...奥莉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那崩龙吹起冰风肆虐的狂潮，所有人都被吹飞坠向山崖的一幕！
就在落地前的一瞬，与奥莉尔相拥的洛琳凑了过来，她在轰鸣的雪怒中好奇的打量着离自己很近的女子，突然发现那个很漂亮的大姐姐有点眼熟，于是开心的说...
“姐姐...我好像...认识你？”
“奥莉尔...”麒麟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我并没有挣脱任何一个命运的枷锁，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你确实改变了施加到洛琳身上的命运，她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哥哥，还有你！还有虽然面目模糊，但一直守护身旁的你...”
“我的任务也从来不是寻求帮助，而是联合你们，让所有有能力突破命运禁制的人联合起来，最后拿着凌驾于命运之上的奇迹去和命运本身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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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奥莉尔缓缓开口，问道。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宁静。
就像前两场的梦的最后，她又来到了这只有黑暗的空间里，奥莉尔一直弄不懂为什么要在梦的最后留这么一段时间，是为了回味？还是为了思考？亦或者让她品味某人在某处也曾感受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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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奥莉尔缓缓道出它的名字，然后很疲惫的咧了咧嘴，说。
“出来吧，这是梦，我没有能攻击你的手段。”
浓郁的虚幻感压下了奥莉尔的惊讶，反而让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面对眼前这个家伙了，第一次苏醒时所见的山上的亮光，第二次苏醒时射击的对象，其实都是自己眼前这个名为麒麟的家伙。
麒麟也称幻兽，除了从古籍上抄下来的白躯独角外，唯一的记载就是‘目击次数极少’，它的存在甚至比黑白双神还要虚幻，到现在，它甚至就只是一种象征了，人们把它当作一种吉祥的生物，认为它有能力进入梦境，帮人们从噩梦中解脱。
奥莉尔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接触麒麟，更没想到居然还会是在梦中接触，作为古龙的麒麟居然真的有能力进入梦境，它甚至...还给奥莉尔看了一段她一直在寻觅的东西...
那是...萨丁和洛琳的回忆。
“正因为是梦，所以我才要小心，在你的梦里，你无所不能。”
对方用直贯脑海的声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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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场梦吗？”
短短的沉默后，奥莉尔又问。
她其实有点怕，怕那梦中的一切，甚至包括麒麟都真的只是一场梦罢了，那样的话，她所经历的关于洛琳的一切就会只是泡影而已，但她又怕那是真实的，洛琳走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她不想那个孩子真的吃了那么多苦。
“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
麒麟口嘴不张，以直贯大脑的声音回答，它在说着的同时保持五六米的距离围绕奥莉尔逡巡，又似乎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但却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真实的记忆。”
最后它停在奥莉尔面前，笃定地答道。
奥莉尔听毕抬眼，她凝视停在眼前的麒麟，现在仍有细小的电流围绕着它闪烁，这一幕又无形的和一本古书上的一幕重合起来，就像上面所记载的，除了幻兽外麒麟也有雷兽之称，它能够操控电流，甚至引动神雷降临。
“为什么会有这场梦？”
奥莉尔接着问。
其实她想问的其实很多，比如麒麟是怎么弄到这些回忆的，比如梦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如萨丁的父母，比如修雷特的动乱，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那短短八个字。
“为了对抗一个敌人，那是萨丁洛琳，我和你，乃至全人类，全物种的共同敌人。”
“也就是这些记忆的创始者...即...”
“厄德温彻，一切的旁观者，一切的操纵者...”
“龙人？”奥莉尔不明白。
她知道麒麟指代的是谁，毕竟那个名为厄德温彻的龙人曾在梦中出现过，比如一开始蛊惑洛琳的声音，比如最后秒杀萨丁的的身影，但...它是敌人？全人类？全物种？
“因为那个龙人...”麒麟一顿，解释道“它在用一些东西改变本来的进程，萨丁和洛琳就是它所用的工具，这样下去的话，会威胁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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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塔...”
那真的是一座塔，很高的一座塔，它伫立在整个荒野密林的尽头之处，顶端已然高耸入云，偶尔的雷光从乌云中掠过，在一瞬间照亮云下的无双塔影，分明奥莉尔还站在遥远的河谷林地之中，她却能直接的感受到那塔所蕴含的原始压迫力。
“龙人和古塔之上的存在签订了契约，我对它无能为力...”
“古塔之上？”奥莉尔一愣。
‘耸立在密林尽处的古塔’这本身就是一个传说，那么古塔之上...那就是更加夸张的传说了，一些古籍上说古塔之上是秘境，是另一个世界，它伫立于天空之中，云端之上，无人可以看见，无人可以到达，除非通过通天的古塔，而要想通过，还必须获得守护者的赞同，一部分古籍说守护者是黑色的，是浮动的山岳，在它飘过天际的时候连太阳都被遮掩，另一部分则说守护者是白色的，那是无双的巨龙，它有蛇形的躯体，白色的长毛，在天空中飞舞时会带动闪电，发出梦幻般的光芒...
甚至连猎人的怪物图册中都有对它们的记载，黑色的名为‘浮岳之龙’，有人称它为山神，也有人叫它灾厄的化身，白色的名为‘祖龙’，据说能够劈下连命运都能斩断的红色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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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麟说这话的时候有闪电重新劈开弥天的夜幕，枝状的雷霆甚至对着古塔贯穿而下，一瞬之间仿佛有电的狂潮在塔身上翻涌，而就当电潮打到地面的时候，又有炸开的狂风自塔的方向席卷而来，霎那间卷过奥莉尔的身体。
“而现在...一切都还不晚！虽然我已经没有那么多余力了，但还能依靠你们，你们...人类的力量！”
麒麟在旁边说着，紧盯奥莉尔的眼睛。后者先是愣愣地和它对视，但又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般撇开眼神。
龙人复苏不是谣言，其实瓦纳克斯的异动也能让奥莉尔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奥莉尔犹豫只是因为麒麟的话有些怪怪的，循循善诱？倒也不是...只是感觉有什么别的东西潜藏在里面...
“不...”奥莉尔沉思，然后摇头，“你想要的不是人类的力量，而是我的力量！如果是人类的话，你应该给修雷特之王托梦，而不是我。”
不能答应！奥莉尔心中有个声音莫名的警告她不能答应！
“没有用的...”
不知麒麟是为奥莉尔的话叹气，还是为那婉转的拒绝而叹气。
“修雷特之王气数已尽，唯一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只剩下区区几个生物罢了...”
它听了听，继而继续解释道。
“我干预你，并不是想要获取你的帮助，只是想改变龙人眼中所见的未来而已，它所能看到的只是现实，但我却能干预梦境，在某时某地，你会因为这个梦而去做一些你本来不会做的事情，到那时候，梦的种子便会发芽，你的作为改变了别人，别人又会继续改变其它人，从而改变整个未来，让它脱离龙人的掌控。”
“你们人类不是一直渴望这样吗？改变命运...脱离掌控...”
脱离命运？摆脱掌控？奥莉尔一愣，即使是由她来听，这话也着实诱人，但...
“脱离命运掌控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奥莉尔反驳道，“依靠别人之手来脱离命运，谁又能保证那个提供帮助的家伙不会再额外施加一层命运？”
“再说了。”奥莉尔凝视麒麟，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恶意和麒麟对视，意识随着奥莉尔的意念被施加过去，在空中碰出了激烈的火花。
“你又凭什么能保证能带领我们脱离命运的掌控！”
这是在奥莉尔心中积蓄已久的话，无非在嘲笑麒麟的无力，它如果早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为什么不早把洛琳那扭曲的命运改回来？那女孩不该受那么多苦，也不该无人拯救！
而就在奥莉尔这样想的时候，麒麟毫不动摇地看过来，它凝视奥莉尔的眼睛，击溃后者敌意的不是敌意，而是...
与她不相上下的悲伤？
“洛琳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龙人曾说那个名为洛琳的女孩会死在了这片密林里，她的记忆将在这一天戛然而止，再无法记住更多的事物，再无法和更多的人熟识，不管多么美好的东西都会在睡梦中忘掉，她所拥有的就只有这些，就只有被它强行施加的命运，那是无比的黑暗以及名为哥哥的唯一的曙光...”
“可是...这预言已经被打破了，虽然微小，但龙人所看见的未来确确实实的破碎掉了，那女孩拥有的曙光不止是她的哥哥，还有你！还有一个名为奥莉尔的，介于母亲和姐姐之间的人！”
奥莉尔一下子愣住，她能听懂麒麟的话，却不敢相信，她本人照顾了洛琳数年，当然清楚她的症状，那是记忆的戛然而止，无论怎样，后一天永远回忆不起前一天的东西，睡眠就是遗忘一切的契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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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朝不敢置信的奥莉尔前进，屈膝，它最后一眼审视眼前的女子，然后在人性化的悲伤中低头，轻轻把自己的断角触到她的身上。
而从那角上传来的，只有一句短短的话语...那是...洛琳的话语...奥莉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那崩龙吹起冰风肆虐的狂潮，所有人都被吹飞坠向山崖的一幕！
就在落地前的一瞬，与奥莉尔相拥的洛琳凑了过来，她在轰鸣的雪怒中好奇的打量着离自己很近的女子，突然发现那个很漂亮的大姐姐有点眼熟，于是开心的说...
“姐姐...我好像...认识你？”
“奥莉尔...”麒麟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我并没有挣脱任何一个命运的枷锁，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你确实改变了施加到洛琳身上的命运，她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哥哥，还有你！还有虽然面目模糊，但一直守护身旁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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