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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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后。

    无心学业的池靛翔决定入武当兵。等两年后退武了,再重新报考大学。对于他的决定,池家的两位长辈无一反对。

    但他们忘了一件事。

    “那我的生日怎么办?”池家的小公主开口了。

    “生日?”靛翔恍然大悟。

    “怎么办?”池云夫妻俩一脸为难地看对方。

    是啊!怎么办?当兵两年就是说靛蓝今年和明年的生日他都无法在场为她庆生。而他们的约定是每一年靛蓝生日那天,全家人都要在场为她庆生。这是靛蓝四岁的生日愿望,而且全家人一致通过。

    “蓝蓝!”靛翔一脸奸臣献媚的样子。

    “嗯?”靛蓝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什么事?哥哥。”

    “打个商量,好不好?”看到妹妹那一脸笑容,他真的是怕怕哦!

    “先说说看。”

    虽说她年纪小,但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哦!要知道今年八岁的她,已经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本来她的班主任还准备让她参加明年的初中会考,但她自己一口否决了。至于原因吗?他们不曾问,她也不曾说。反正池家的教育方式是‘放牛吃草’,只要将来不是个草包就行。

    “等哥哥当完兵回来,再帮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那我不是要过两次生日?”靛蓝一脸心动地看着哥哥。

    “对啊!对啊!”靛翔点头如捣蒜。

    “那是不是可以收到两次礼物?”

    “对啊!对啊!”

    “听起来好像不错?”

    “对啊!对啊!”

    “那你一顿能吃六碗饭吗?”

    “对――啊?”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俩夫妻,此时早已笑得歪七倒八了。还好他们是坐在沙发上,否则还不知会笑成什么样呢?别看儿子比女儿大十岁,每回还是不被小他十岁的妹妹耍得团团转。

    以靛翔一米八五的身高来说,一顿吃个三碗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若真要让他吃六碗,怕是要再生一个胃不可。道理是一样的,一年过一次生日就够了,何必多过一次呢?

    “阿翔!你要是一顿能吃上六碗饭,我一年也给你过两次生日。”池云笑道。

    别说是六碗了,就是那第四碗他也未必能吃得下去。

    “爸!我都快烦死了,你就别再添乱了。”靛翔一脸难看地看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心中暗骂:什么嘛!见死不救不说,现在还落井下石。这臭老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只会看他的笑话。

    “哥哥,我让你烦了吗?”靛蓝一脸难过地看着他,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只要他说一句‘是’,她就来一场‘水漫金山寺’。

    “不是。不是。哥哥怎么会烦蓝蓝呢?蓝蓝最可爱了!”靛翔忍不住一把将妹妹抱入怀中。

    心疼啊!靛翔最见不得的就是妹妹的泪水,只要她不哭,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当然违法的事除外。

    也正因为他将妹妹抱在怀中,所以没能看到父母与妹妹正在用眼神交流。

    “当兵对你很重要吗?”靛蓝一脸不解地看着哥哥。虽然从书本上学到很多知识,但有些事她还是一知半解。

    “是很重要。”

    “不去不行吗?”

    “早晚都要去的。”

    “爸爸也要去吗?”

    “爸爸已经去过了。”靛翔将妹妹转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圈住她的腰,防止她往后靠时会不小心掉到地上。

    “去之前,你要帮妈妈做家务。”这是条件之一。

    “好。”洗衣、做饭、拖地板,没一样难得倒他。

    “每天早上要帮爸爸洗车。”条件之二。

    “好。”

    “还要教我功课。”条件之三。

    “好。”虽说他没妹妹那么聪明,但再怎么说从小学到高中,他的成绩可是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

    “还要做我的大抱枕。”条件之四。

    “好。”

    “以后每一年我的生日都不能再失约。”条件之五。

    “我保证。”靛翔举起右手郑重承诺。

    就这样,在往后的日子里,池靛翔成了家里的‘全能保母’。白天家务一把抓,外加为父亲洗车;晚上交妹妹功课,还要哄她睡觉。父母乐得作‘太上皇’,妹妹依久是小公主,而他这个家中的真命天子却成‘内物总管’。

    认命吧!谁叫他是唯妹命事从呢!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

    很快就到了池靛翔到部队报到的日子。

    这一天,池云开车将靛翔送到车站,随行的还有妻子美心和女儿靛蓝。

    “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人还没上火车呢!靛蓝已开口寻问归期了。

    “我也不知道!”还没去报到又怎么会知道何时有假期。“不过哥哥答应你,一有假期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好!”她不是个不知足的小孩。

    “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池云看了看手表,还差五分钟就要发车了。

    “蓝蓝要乖乖听爸妈的话。知道吗?”靛翔不放心地叮咛。

    从上幼儿园开始,接送妹妹上下学的一直都是他。并非父母要求,而是他自己提出的。妹妹要有什么事,他准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朋友们都笑他是‘妹奴’,一心只掂记得妹妹。

    “我一直都很乖。”靛蓝不服气地说。

    “以后哥哥不在身边,记得晚上看书不要看太晚,最多十点就要上床睡觉。知道吗?”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常常一看书就忘了时间。常常要他在身边提醒,才会记得上床睡觉。不然得话看书看到天亮都不无可能。

    “知道。你不是给我买了个闹钟吗?”

    “看书之前记得要打开哦!”

    另人用闹钟是用来叫人起床的,妹妹用闹钟却是用来叫她上床睡觉的。不过说也奇怪,每天早上六点半妹妹都会自己起床,完全不用人去叫,即使天色阴暗也一样。

    “没事别一个劲的看书,当心已后变成小书呆。”

    虽然妹妹不打算参加明年的初中会考,但她现在已经自学完初二年的所有课程。照这样看来,明年参加高中会考都不是问题。不过那不是妹妹该过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她拒决参加明年初中会考的原因。

    “我才不会变成小书呆。”

    “那会变成什么?”

    “妈妈说我是小大人。爸爸说我是小天才。”靛蓝一脸的骄傲。

    “是吗?那这个家就有劳你了。”

    “你就放心得去吧!”

    天啊!这什么对话啊!池云和美心俩人暗笑不已,若非怕被人当作神精病,他们还真想开怀大笑出来。

    这俩个孩子可真是一对宝,总能在有意无意中为他们制造一堆笑料。

    终于,俩兄妹结束了‘十八相送’,靛翔上了为火车,开始了二年的军旅生涯。靛蓝在父母的陪同下回了家,开始了没有哥哥的生活。

    一切原本再平常不过了。

    然而就在靛蓝生日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悲剧。

    当靛翔接到通知赶回家时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了。

    靛蓝生日那天,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开着车,准备带靛蓝到儿童乐园去庆生。不想才出门没多久便被一辆bmw迎面撞个正着,

    坐在后座的靛蓝只是轻微地擦伤,然而她的父母就没她那么幸运。

    母亲美心当场死亡。

    父亲池云重伤不治,于出事的第二天深夜离开了人世。

    原本活泼外向的妹妹,也变得沉默寡言。

    经历一场车祸、面对父母的死亡,这样的打击连靛翔都差点承受不住了,更别说是年仅八岁的妹妹了。更何况,当时她人还在现场。

    “哭吧!蓝蓝!”

    此时墓地上只剩下他们俩兄妹,其他人早已回去了。

    “大声地哭出来,哥哥让你靠,不管有什么事,哥哥都会帮你顶着。”靛翔难过地将妹妹抱在怀里。

    几天来,妹妹目光空洞、眼神呆滞、丝毫没有半点生气。这比看她哭,更让他难过。

    “哥―哥!”靛蓝开口说出了出事后的第一句话,伴随而来的是满脸的泪水。

    靛翔就这样抱着妹妹,让她趴在肩上哭个痛快,直到她哭累了、哭倦了、睡着了。

    “爸!妈!”怀里抱着妹妹,看着父母墓碑上的相片。“你们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蓝蓝的。爸!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不会再让蓝蓝受到任何伤害。”

    二年后

    结束了二年的军旅生涯,并将妹妹从姑姑家接回了家中。

    这两年一有假期,他都会和妹妹回到家里来。这是妹妹要求的。俩个人总会利用短短的几天假期,将屋子前前后后打扫一遍。现在搬回来也就不需要再做什么大打扫了。

    早上依旧送妹妹去上课,然后再到菜市场去买菜。

    下午到学校接妹妹放学,然后回家一起洗菜做饭。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少了俩位最爱的家人――爸爸、妈妈。

    现在靛翔白天在便利店里打工,晚上在家自习,准备明年参加大学会考。并非他上不起补习班,而是没那个必要。当年他只是不想进大学,而非不能进大学。再说晚上让靛蓝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虽然,两年前父母已帮他准备好了一笔教育基金,足够他交大学学费的。靛蓝虽说上了初中,但由于她成绩优秀,每学期都有一笔可观的奖学金可拿,不需要为她的学费担心。但俩个人还要生活,还要过日子。不是吗?

    夜深人静时分,门把转动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晰。借着月色,一道小小的人影慢慢地向房中的床靠近。

    “蓝蓝。”靛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一直以来,他都是妹妹的‘大抱枕’。不管从前、现在、或是将来,这都会是个不变的事实。

    “哥哥!”靛蓝穿着睡衣,怀中抱着她的小枕头站在靛翔床边。

    “上来吧!”明知这会将她宠坏,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宠她呢?

    靛蓝三两下爬上了哥哥的床,很快就找到了舒服又熟悉的姿式。双手抱住哥哥的腰,头枕在哥哥的胸膛上。

    “哥哥,晚安!”

    “晚安!”

    左手软柔地扶摸着妹妹的头发,心里想着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好好照顾蓝蓝,千万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爸,你可知道,那真的很难!

    给点分数或意见,我会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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