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请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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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已在邓康和张贺的陪同下，一路东南而行，回到长安之前，他先回了一趟杜县。看到这满眼萧瑟，他忍不住回想起了他的童年。
正在向他走来的一个老妇手中提着一桶水，那是用来做饼的水，她正兴致勃勃的走着，抬眼看见了骑着马的病已的身影。心中惊异，她丢下水桶，向他跑过去，站在了马的面前。
“郭乳娘”病已认出这个妇人，惊呼出声，下得马来。
“病已，真的是你啊。”郭征卿老泪纵横，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乳娘，这么长时间未见，你和胡乳娘可还好？”
“好，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怎么憔悴了这许多？”
“一言难尽。到了这地步，我才明白当年董师父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何用意。可惜，为时已晚。”
“不晚。病已，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有挽回的余地，都不晚。”
“孩儿送你一段吧。”病已提起那桶水，随着郭乳娘一起，到了她的店铺。
看到胡组的时候，病已笑了笑，“胡乳娘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哎呦，病已啊，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啊，你是要想死乳娘吗？”胡组扭着蛮腰，抱怨着，走向了病已。
“胡乳娘，不是病已不回来，而是病已回不来。”
“净胡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这次回来，我就不会再离开了。”
“不离开啊，最好。你看，我本来想再做回老本行，被你们劝说的，我现在就在这个店里打杂，手都起茧子了。”
听着胡组的抱怨，郭征卿忍不住回她：“胡组，你还说，要不是你，我肯定比现在强。要不是你又想偷，也不至于县太爷到这儿来找麻烦。还好，最后是那个霍小姐帮了你。”
“霍小姐？”病已惊奇。
“哦，就是那个霍将军的千金啊，前段时间她来这儿的时候，打听到胡组入狱，救了她一次。”
“霍成君？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啊，是来找你的。”
“找我？”
“对啊，她还向我打听你的身份呢。后来，她又去了史府”郭征卿说着，突然闭嘴，用手掩口。
“郭乳娘，怎么了，史府怎么了？”病已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没，没什么”郭征卿吞吞吐吐的，不想告诉病已，引他难过。
胡组却没有理解她的苦心，碰了她一下，道：“病已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胡组看郭征卿的脸色不对，才想起来史府的事情，看着病已，她回答道：“病已啊，我跟你说可以，但是你不要难过。你走后不久，史府上下便被人灭了。”
“什么？”病已听见这个消息，心痛不已。虽然他和史府的下人不是很亲，他们却都是他的长辈，从小看着他们生活到大的，现在他们莫名其妙的被杀了，他也是很伤心。
病已跑到史府，看到史府已经被封了。门口的两盏白灯笼已经破旧不堪，他推开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府邸，他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他回想起小时候，史祖母对他耳提面命，他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应该要何等的小心遮掩，他应该如何做才能对得起这个身份。后来，史良娣病逝，她临死都不忘交代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真没用。到底，我可以保护什么？”病已生气的捶打着祖母参拜的佛像前的柱子，自责不已。
“殿下，你现在应该振作起来。等你成为皇上，你想要保护谁，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吗？”张贺上前扶着他，劝慰他。
“张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做了皇帝，或许还不如我现在自由。只是，我不甘心祖母一心的栽培付诸东流，不甘心武帝爷的心血被撕碎，更不甘心皇爷爷对我万般嘱咐，万般期待，我却还是被揪出来。”
“殿下，先帝薨前，曾经写给你的书卷，你是否看到？”张贺再一次提及了那卷书信。
“我忘记曾经将它遗弃到何处了，故而也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
“您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先帝遗训，若霍将军可以找到刘氏子孙打理大汉江山，则病已生活和乐是他的一大心愿；若霍将军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掌管大汉江山，则病已肩上要和他一样，挑起江山。”
“皇爷爷真的这么说？”
“若是张贺有一字不实，认罚。”
“看来，皇爷爷是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重的担子了。祖母，病已要违背你的意愿，入宫为帝了。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孙儿，保佑汉室江山。”病已说着，转身，走出了史府。关上门，他重新贴好了封条。
再走，他便到了乌龙院。院中，阿喇斯正在教徒儿习武，看到病已进来，他以为平君会跟他一起进来，便大喊着叫来了师父。
“病已兄弟，平君师妹是不是也回来了？”
“平君她”
“病已兄弟，你们不会没有找到轶臧头陀，平君师妹死掉了吧？”阿喇斯看病已脸色难看，紧张的问他。
“没有。只是”病已说话间，看到了摩罗多和岳父大人，上前作揖，他问道：“师父安好。岳父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病已，你回来了？平君呢？”许广汉说着，开心的走向病已。
而病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平君的事情，用手抵着额头，他一直没有说出来。
“病已，说话啊。”许广汉向外望了望，没有看到女儿的踪影，他晃了晃病已。
“许大叔，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接平君回来的。”病已说着，转向了摩罗多道：“师父，您老人家可还好？”
摩罗多看着风尘仆仆的病已，他笑道：“病已，你辛苦了。”
“师父，你知道了？”病已很奇怪为什么师父不问他平君的事情。
“阿弥陀佛，一切随缘。”摩罗多点着头，为平君感到可惜。
“师父，其实，我是曾皇孙。”病已向他坦陈了身份。
“什么？”摩罗多没有惊奇，倒是阿喇斯吃惊的叫出了声。他之前随师父找到病已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两个他。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你是病已。”摩罗多的话已经可以说的很流利，他单手放在面前，向病已行了一礼，回答他。
病已听到师父的话，本想再给他做解释，朦胧中他却好像领悟了师父这句话的含义。
“师父，您？”病已再问。
“平君的病已。”摩罗多又说了一句。
病已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不要他过多的关注他的身份。什么曾皇孙，对师父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对平君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身份，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他，还是师父曾经教诲过的病已，还是平君的丈夫病已。
“师父，多谢师父指点。”病已学着师父的样子，单手行礼，向师父道谢。
“回到你的位置，该得的得，该舍得舍。”摩罗多看着病已，笑了笑。
病已亦笑了笑，转身，要离去。突然，他回头，对许广汉道：“岳父大人，你可愿意陪小婿一起等平君回来？”
许广汉看着这个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病已，欣慰不已。他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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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他走来的一个老妇手中提着一桶水，那是用来做饼的水，她正兴致勃勃的走着，抬眼看见了骑着马的病已的身影。心中惊异，她丢下水桶，向他跑过去，站在了马的面前。
“郭乳娘”病已认出这个妇人，惊呼出声，下得马来。
“病已，真的是你啊。”郭征卿老泪纵横，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乳娘，这么长时间未见，你和胡乳娘可还好？”
“好，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怎么憔悴了这许多？”
“一言难尽。到了这地步，我才明白当年董师父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何用意。可惜，为时已晚。”
“不晚。病已，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有挽回的余地，都不晚。”
“孩儿送你一段吧。”病已提起那桶水，随着郭乳娘一起，到了她的店铺。
看到胡组的时候，病已笑了笑，“胡乳娘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哎呦，病已啊，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啊，你是要想死乳娘吗？”胡组扭着蛮腰，抱怨着，走向了病已。
“胡乳娘，不是病已不回来，而是病已回不来。”
“净胡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这次回来，我就不会再离开了。”
“不离开啊，最好。你看，我本来想再做回老本行，被你们劝说的，我现在就在这个店里打杂，手都起茧子了。”
听着胡组的抱怨，郭征卿忍不住回她：“胡组，你还说，要不是你，我肯定比现在强。要不是你又想偷，也不至于县太爷到这儿来找麻烦。还好，最后是那个霍小姐帮了你。”
“霍小姐？”病已惊奇。
“哦，就是那个霍将军的千金啊，前段时间她来这儿的时候，打听到胡组入狱，救了她一次。”
“霍成君？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啊，是来找你的。”
“找我？”
“对啊，她还向我打听你的身份呢。后来，她又去了史府”郭征卿说着，突然闭嘴，用手掩口。
“郭乳娘，怎么了，史府怎么了？”病已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没，没什么”郭征卿吞吞吐吐的，不想告诉病已，引他难过。
胡组却没有理解她的苦心，碰了她一下，道：“病已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胡组看郭征卿的脸色不对，才想起来史府的事情，看着病已，她回答道：“病已啊，我跟你说可以，但是你不要难过。你走后不久，史府上下便被人灭了。”
“什么？”病已听见这个消息，心痛不已。虽然他和史府的下人不是很亲，他们却都是他的长辈，从小看着他们生活到大的，现在他们莫名其妙的被杀了，他也是很伤心。
病已跑到史府，看到史府已经被封了。门口的两盏白灯笼已经破旧不堪，他推开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府邸，他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他回想起小时候，史祖母对他耳提面命，他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应该要何等的小心遮掩，他应该如何做才能对得起这个身份。后来，史良娣病逝，她临死都不忘交代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真没用。到底，我可以保护什么？”病已生气的捶打着祖母参拜的佛像前的柱子，自责不已。
“殿下，你现在应该振作起来。等你成为皇上，你想要保护谁，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吗？”张贺上前扶着他，劝慰他。
“张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做了皇帝，或许还不如我现在自由。只是，我不甘心祖母一心的栽培付诸东流，不甘心武帝爷的心血被撕碎，更不甘心皇爷爷对我万般嘱咐，万般期待，我却还是被揪出来。”
“殿下，先帝薨前，曾经写给你的书卷，你是否看到？”张贺再一次提及了那卷书信。
“我忘记曾经将它遗弃到何处了，故而也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
“您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先帝遗训，若霍将军可以找到刘氏子孙打理大汉江山，则病已生活和乐是他的一大心愿；若霍将军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掌管大汉江山，则病已肩上要和他一样，挑起江山。”
“皇爷爷真的这么说？”
“若是张贺有一字不实，认罚。”
“看来，皇爷爷是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重的担子了。祖母，病已要违背你的意愿，入宫为帝了。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孙儿，保佑汉室江山。”病已说着，转身，走出了史府。关上门，他重新贴好了封条。
再走，他便到了乌龙院。院中，阿喇斯正在教徒儿习武，看到病已进来，他以为平君会跟他一起进来，便大喊着叫来了师父。
“病已兄弟，平君师妹是不是也回来了？”
“平君她”
“病已兄弟，你们不会没有找到轶臧头陀，平君师妹死掉了吧？”阿喇斯看病已脸色难看，紧张的问他。
“没有。只是”病已说话间，看到了摩罗多和岳父大人，上前作揖，他问道：“师父安好。岳父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病已，你回来了？平君呢？”许广汉说着，开心的走向病已。
而病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平君的事情，用手抵着额头，他一直没有说出来。
“病已，说话啊。”许广汉向外望了望，没有看到女儿的踪影，他晃了晃病已。
“许大叔，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接平君回来的。”病已说着，转向了摩罗多道：“师父，您老人家可还好？”
摩罗多看着风尘仆仆的病已，他笑道：“病已，你辛苦了。”
“师父，你知道了？”病已很奇怪为什么师父不问他平君的事情。
“阿弥陀佛，一切随缘。”摩罗多点着头，为平君感到可惜。
“师父，其实，我是曾皇孙。”病已向他坦陈了身份。
“什么？”摩罗多没有惊奇，倒是阿喇斯吃惊的叫出了声。他之前随师父找到病已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两个他。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你是病已。”摩罗多的话已经可以说的很流利，他单手放在面前，向病已行了一礼，回答他。
病已听到师父的话，本想再给他做解释，朦胧中他却好像领悟了师父这句话的含义。
“师父，您？”病已再问。
“平君的病已。”摩罗多又说了一句。
病已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不要他过多的关注他的身份。什么曾皇孙，对师父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对平君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身份，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他，还是师父曾经教诲过的病已，还是平君的丈夫病已。
“师父，多谢师父指点。”病已学着师父的样子，单手行礼，向师父道谢。
“回到你的位置，该得的得，该舍得舍。”摩罗多看着病已，笑了笑。
病已亦笑了笑，转身，要离去。突然，他回头，对许广汉道：“岳父大人，你可愿意陪小婿一起等平君回来？”
许广汉看着这个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病已，欣慰不已。他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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