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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陌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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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付清很乖巧,夜以墨说他已经不再去黑市上打拳击了,她就信了,毕竟他身上再也没有见过什么伤痕。

    但他现在到底从事什么工作,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夜以墨好像越来越忙了,忙到有时候会忘了打电话给自己……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付清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很独立的女性,秉承着能靠自己就绝不麻烦别人的信念,当然这不包括夜以墨

    就连她自己都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有了那么大的依赖感。无论什么事情,都想要跟他说一说,哪怕他只是“嗯”一声,她都会觉得很开心。

    在学校的时候,付清很用功,跟同学相处的也不错,只是到了周末,谁也不能阻挡她回去的脚步,她开始觉得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一顿饭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再后来,付清就经常从财经新闻上看到关于永夜集团的新闻,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学过管理金融,只能一边看,一边参照着娱乐新闻猜测,永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个百年企业,随着时代的变化,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前几年由夜以墨叔叔掌权的时候,已经开始了顺利的转型,可没想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居然急转直下。不少人断言说永夜集团最终还是不能在时代变迁下幸免。

    而那时候付清周末回家,总也见不到夜以墨,大约半夜的时候,他才一身酒气地回来……

    他的酒量很好,就算在酒缸里泡上几天,脑袋也是清醒的。所以每次都跟付清抱歉笑笑,之后自觉地去浴室泡上一个小时。

    通常从学校回来,付清都会觉得很放松,很开心,可这两天她没有睡好。

    往往半梦半醒时,身后便有一个温热的气息扑来,将她置于臂弯中,也不晓得控制力道,有时忽然收紧,生生令她惊醒,有时又只是松松地圈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感觉抱着自己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狂妄肆意,只是谦卑低到尘埃里的灵魂。

    她跟夜以墨是分开房间睡得,只是那么熟悉了,通常晚不会关门,而夜以墨每次回来都抱着她不松开,什么也不说。

    考虑到他最近的心情,还有永夜集团的新闻。付清并没有反抗,只是睡睡醒醒的让她有些不舒服。

    终于还是醒了,付清瞪着明眸在昏暗中看了好一会,才坐起身来,打算去倒杯水喝。

    刚进客厅,朦胧间,她看见阳台边站着的身影,孑然一身月色,全然没有了白日的放纵与狂妄,他低眉沉静,月光下望去,很有些寒意。陌异不亲近对尘间充满敌意。

    一个陌生的夜以墨。

    付清清醒地看了他一会儿,内心有些震动。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矛盾。算起来,他们认识了有五年,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狂放不羁,吊儿郎当地混迹在街头。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他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夜氏家族的少爷。就算拥有高傲的资本,可对于夜家他绝口不提,好像对于他来说,那是别人的世界。

    他看起来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可在父亲忌日的时候又黯然神伤,他看起来不拘小节,却在付清最低迷的时候,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所有自相矛盾的一切都在他这一个体上发生着,存在着,以至于这个男人的底色越来越复杂。

    付清渴望的是一种简单又纯粹的生活,可她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也爱上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给了自己支持,自己也要给他些力量。此刻,夜凉如水,而他却站在风口处。

    付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静静地朝他走过去,伸手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轻轻抱了抱他:“你有心事。”

    他怔了下,拍了拍她的手,并没有回身看她,直视着高楼下被风吹动的树影:“我吵醒你了。”

    付清摇摇头,侧脸贴着他劲瘦的背,听一听,从这个角度,他的心跳是什么样的,是快是慢,是心里有人,抑或心里有事。

    “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她的声音好轻柔:“从前我妈妈告诉我,在人沉睡的时候,就会跨入意识的最深处,住在那里,那里就会有你心事的答案。为什么不肯试试呢?”

    夜以墨轻轻一笑:“我不太信这个。”

    他没有什么信仰,或许多年前就一直信奉着靠自己,可现在靠自己有什么用吗?有人说,没有信仰的人会很彷徨,看来是真的……

    付清静静地陪了他一会儿。她忽然弯腰,从一旁盆栽中拾起一颗小石子,然后起身,拿过他手里的玻璃水杯,轻轻一声,她手里的小石子掉入水中,发出一声安静的撞击声。

    夜以墨看了一眼:“这什么?”

    付清叹气:“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想你也不愿意跟我说。可是看到你整天这么惆怅,我也很难受,所以只能想些办法安慰你,虽然……看起来有些幼稚。”

    她将水杯放在他面前,当他放低视线时,小石头已经稳稳地沉在杯底。

    付清的声音一如深夜的风,有一股寂静的道理,“我在学校听过几次哲学的课程,老师说万物有灵,人由石而生,当然肯定跟石头有着天壤之别,但换个角度想,人也有石头的灵性啊。我喜欢石头,在于它落下的样子,水里地上泥沼中,它都能迅速找到最快捷的方式落下。在水杯里也一样,你看,它直接落在了杯底。石头不喜欢走弯路,它总是最诚实地遵从引力。”

    夜以墨看着眼前的玻璃杯,眼里有氤氲雾气:“你想告诉我什么?”

    付清伸手抚上他的脸。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有很多的秘密。”她看见他有些神色微动,她知道她说对了,“当然,并不是说有秘密不好,只是如果,这样的秘密让你不能够快乐,那多少是不可以放太久的。就算你不能告诉我,也要给它一个出口,我不希望看着它折磨你……”

    夜以墨放下水杯,忽然握起她的双手,将它包拢在他的掌心,就像要把这双手这个人,永远放在自己触得到的手中。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到她,可最终还是不可能。

    他忽然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付清:“……”

    虽然知道夜以墨最近有些不对劲,但像这样在三更半夜忽然像一些选秀节目的主持人一样发问,也实在怪吓人的。付清嗯嗯了好一会,才反问道:“梦想有很多种,你指什么?”

    “忽然想问而已。”他言不由衷,闪烁其词:“……可能,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什么。”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付清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平常的夜以墨不会这么没有逻辑,也不会这么脱线。

    “以墨……”暗夜里,她看着他,眼里分明有光:“我的梦想就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生活不要有意外。”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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