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尚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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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在小巷中传出，即将刺入陈子期眉心的白色指甲生生停住。只差一丝，但这一丝的距离仿佛隔着天堑，永远无法到达。
“释空，你个老和尚，为什么偏要和我过不去？追了我几千里，难道还不够？”
一个驼背的人影从小巷尽头慢慢走来。这的确是一个老和尚，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瘦削的身体使劲弓着，就像不堪重负的挑夫。他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右手拄着一根拐杖，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李正道，别再伤人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满口喷粪！”
叫做李正道的吸血鬼愤怒地将陈子期摔在墙角，又随手将章雨涵摔在他身上，朝着释空亮出了一对修长的獠牙。
“你这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凭什么要我回头？我回什么头？”
“你伤人害人，难道不该回头？”释空和尚道。
李正道毫不示弱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谁人不伤人？谁人不被人伤？鸡要吃米，人要吃鸡，我是吸血鬼，吸人血又有什么不对？”
“可你原本是人。”
“但我现在不是人。”
释空叹息一声：“你为长生而自甘堕落，不过是贪欲作祟罢了。你吸血为自己活却让别人不能活，这便是恶。”
“狗屁不通！在这世界上，有无数人为金钱杀人，为权力杀人，为女人杀人；也有无数人为杀人而杀人。我为长生杀人，又有何不可？你难道就看不见，这世界上一小群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关系、金钱榨取着大多数人的财富和生命，他们却成了庸俗人类眼中的领导者、成功人士。这些领导者和成功人士又何尝不是吸血鬼？他们又比我善良到哪里去？你不去管他们的大恶，却总是盯着我身上的小恶，你这何尝不是一种恶？”
释空默然许久。
“即便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会让你再逃走了。这世界如此之大，我一个老和尚哪能管得过来。但至少，我可以救下他们两个。”
释空看了一眼墙角的二人。
陈子期嘴角留着血，但还清醒着，两个人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地听见了。章雨涵一直昏迷不醒，柔软的身体压在陈子期身上，让他一直不舍得移动丝毫。
“你杀不死我！”
“总要试试才知道。”
李正道冷哼一声，一掌拍向了释空。
吸血鬼的速度太快了，根本避无可避。释空瞬间被击飞。
李正道刚想嘲弄几句，眼中突然充满惊恐，他本能地感知到了一种危险。他刚想飞起，一颗淡黄色的珠子迅速穿过腹部，鲜血滴滴答答直往下掉。
“这种程度的”他还未说完，一道红色的火光顿时从伤口中窜出。“这是什么，为什么无法灭掉？这这难道是净世星炎？你竟然拥有净世星炎？不！李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亲哥！”
“我的亲哥早已死了。”释空爬起来，双手合十，再次颂了一声佛号。
李正道看着目光坚定的释空老和尚，眼神一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柄白色的利刃，朝自己的身体砍去。一瞬间，两刀，他将自己的身体切成了三截。
他把胸前燃着红色火焰的一截身体抛出，另外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结合在一起。
矮了一大截的吸血鬼沿着小巷一滚，顺着墙壁三下两下便逃得无影无踪。而他剩下的一截身体被红色的火焰渐渐烧成飞灰。
释空老和尚想要去追，但是刚往前迈了一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了。
“阿弥陀佛咳咳”释空刚宣完一声佛号，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陈子期赶紧爬起来扶住了释空。
“你怎么样，没事吧？”看着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老和尚，陈子期很是担心。这老和尚死了，吸血鬼再回来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释空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安心了许多。
“我马上就要死了。”陈子期刚安下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
这释空老和尚简直前言不搭后语啊。一会让他放心，一会又要死了。这让他放什么心？是放心吸血鬼不会再回来还是其他？
“我时间不多了。”释空说道，“有些事情得和你说说。”
对于一个救了自己命的人，陈子期自然不会拒绝他临死前的几句遗言。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问释空几个问题。
“我法号释空，俗家名字李卫道，你刚才看到的吸血鬼叫李正道，他是我哥哥。我们李家原是湖北宜昌的大地主，后来被红军抄了家，就剩我们两兄弟活了下来。再后来抗日战争爆发，我们走散了。我为了活命，出家当了和尚，而他，却不知如何成了吸血鬼。”
释空止住了想要提问的陈子期，用虚弱的嗓音继续说道：“吸血鬼是确实存在的，我也是在三十多年前第一次发现。那时，李正道来找我，想将我变成吸血鬼，我拒绝了，并和他打了一架。吸血鬼生命力很强，除非用一些特别的东西，很难杀死。那一次，我们都受了伤，他被吸血鬼救走，我也被一位高僧救走，那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边学习杀死吸血鬼的方法，一边寻找李正道。终于在三个月前，我在帝都找到了他。我追杀了他一路，从帝都到魔都再到临江，可惜，终究还是没能杀死他。”
“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他不是你哥哥吗？”陈子期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想你也会和我一样追杀他一辈子的。”释空似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而是一反刚才淡然的神情，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陈子期，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杀了李正道？”
“没错，你帮我杀了他。”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去杀他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可你不去杀他，他早晚会回来杀了你。”释空看了一眼章雨涵，“还有这个漂亮的小女娃。”
陈子期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章雨涵可别出什么事。
“那我该怎么办？”
释空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这珠子淡黄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和小孩子玩的玻璃珠一样。
但陈子期知道这个珠子应该不简单，因为之前在对付李正道时，释空用的好像就是一颗珠子。
“这叫净世星炎珠，含有独特的火属性能量，用来对付吸血鬼再好不过。”
释空伸出手，准备把珠子递给陈子期，陈子期刚想接过来，突然间，释空和尚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圆滚滚的珠子顺着他的喉咙滑了进去。
“你干什么？”陈子期本能地想要吐出来，但却被释空止住。
“你中了吸血鬼的血毒，我只能用这颗净世星炎珠帮你净化。”
陈子期顺着释空的手指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那一块皮肤竟变成一团乌黑。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毒了。
但这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释空解释道：“应该是李正道在将你扔开的时候做的手脚。”
陈子期正想感叹这吸血鬼心机深沉，突然脸色大变。他想到了章雨涵也是被吸血鬼扔开的，她会不会也中了血毒？
释空咳嗽了几声，说道：“你放心，这个小女娃没事。她的血有点特别，对吸血鬼来说是一种大补之物。李正道舍不得把她毒坏了。”
那就好！陈子期心里想。
“那我”
不等陈子期说什么，一股灼热的感觉变从腹中散发出来。不过一会，他全身就变得像烧红的钢铁一样，身上的衣服似乎也要融化。刚从毛孔里冒出的汗水瞬间便被高温蒸发。
“不要怕，这是净世星炎珠在净化你体内的血毒。”释空说完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捂着嘴，鲜血却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下面的这些话，你要听到心里去。”释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甚至怀疑。提前面对真实的世界虽然很残酷，但你既然闯了进来，就必须接受这一切。”
“净世星炎珠虽然能够对付一般的吸血鬼，但是遇上像李正道这样的，还是有些勉强。你要活下去，必须提升珠子的力量。这珠子是我偶然所得，怎么提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哈尔滨佛学院有隐士高人，他们应该有办法。”
“哈尔滨佛学院还有一些除魔法器，相传对付吸血鬼很有用。你既然是学生，就想办法考进这个学院，好好学习一些佛教智慧，这些对你活命或许有些帮助。”
陈子期默默地听着这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句话也无法出口。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火药桶，只要一开口，整个人都会爆炸。但他必须说话，他必须问出自己的疑惑，不然这些疑惑恐怕再也找不到人解答了。
“我”陈子期还没说完，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释空看了一眼浑身滚烫冒着白气的陈子期，叹了口气。他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小巷口的公用电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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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佛号在小巷中传出，即将刺入陈子期眉心的白色指甲生生停住。只差一丝，但这一丝的距离仿佛隔着天堑，永远无法到达。
“释空，你个老和尚，为什么偏要和我过不去？追了我几千里，难道还不够？”
一个驼背的人影从小巷尽头慢慢走来。这的确是一个老和尚，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瘦削的身体使劲弓着，就像不堪重负的挑夫。他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右手拄着一根拐杖，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李正道，别再伤人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满口喷粪！”
叫做李正道的吸血鬼愤怒地将陈子期摔在墙角，又随手将章雨涵摔在他身上，朝着释空亮出了一对修长的獠牙。
“你这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凭什么要我回头？我回什么头？”
“你伤人害人，难道不该回头？”释空和尚道。
李正道毫不示弱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谁人不伤人？谁人不被人伤？鸡要吃米，人要吃鸡，我是吸血鬼，吸人血又有什么不对？”
“可你原本是人。”
“但我现在不是人。”
释空叹息一声：“你为长生而自甘堕落，不过是贪欲作祟罢了。你吸血为自己活却让别人不能活，这便是恶。”
“狗屁不通！在这世界上，有无数人为金钱杀人，为权力杀人，为女人杀人；也有无数人为杀人而杀人。我为长生杀人，又有何不可？你难道就看不见，这世界上一小群人利用手中的权力、关系、金钱榨取着大多数人的财富和生命，他们却成了庸俗人类眼中的领导者、成功人士。这些领导者和成功人士又何尝不是吸血鬼？他们又比我善良到哪里去？你不去管他们的大恶，却总是盯着我身上的小恶，你这何尝不是一种恶？”
释空默然许久。
“即便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会让你再逃走了。这世界如此之大，我一个老和尚哪能管得过来。但至少，我可以救下他们两个。”
释空看了一眼墙角的二人。
陈子期嘴角留着血，但还清醒着，两个人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地听见了。章雨涵一直昏迷不醒，柔软的身体压在陈子期身上，让他一直不舍得移动丝毫。
“你杀不死我！”
“总要试试才知道。”
李正道冷哼一声，一掌拍向了释空。
吸血鬼的速度太快了，根本避无可避。释空瞬间被击飞。
李正道刚想嘲弄几句，眼中突然充满惊恐，他本能地感知到了一种危险。他刚想飞起，一颗淡黄色的珠子迅速穿过腹部，鲜血滴滴答答直往下掉。
“这种程度的”他还未说完，一道红色的火光顿时从伤口中窜出。“这是什么，为什么无法灭掉？这这难道是净世星炎？你竟然拥有净世星炎？不！李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亲哥！”
“我的亲哥早已死了。”释空爬起来，双手合十，再次颂了一声佛号。
李正道看着目光坚定的释空老和尚，眼神一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柄白色的利刃，朝自己的身体砍去。一瞬间，两刀，他将自己的身体切成了三截。
他把胸前燃着红色火焰的一截身体抛出，另外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结合在一起。
矮了一大截的吸血鬼沿着小巷一滚，顺着墙壁三下两下便逃得无影无踪。而他剩下的一截身体被红色的火焰渐渐烧成飞灰。
释空老和尚想要去追，但是刚往前迈了一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了。
“阿弥陀佛咳咳”释空刚宣完一声佛号，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陈子期赶紧爬起来扶住了释空。
“你怎么样，没事吧？”看着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老和尚，陈子期很是担心。这老和尚死了，吸血鬼再回来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释空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安心了许多。
“我马上就要死了。”陈子期刚安下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
这释空老和尚简直前言不搭后语啊。一会让他放心，一会又要死了。这让他放什么心？是放心吸血鬼不会再回来还是其他？
“我时间不多了。”释空说道，“有些事情得和你说说。”
对于一个救了自己命的人，陈子期自然不会拒绝他临死前的几句遗言。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问释空几个问题。
“我法号释空，俗家名字李卫道，你刚才看到的吸血鬼叫李正道，他是我哥哥。我们李家原是湖北宜昌的大地主，后来被红军抄了家，就剩我们两兄弟活了下来。再后来抗日战争爆发，我们走散了。我为了活命，出家当了和尚，而他，却不知如何成了吸血鬼。”
释空止住了想要提问的陈子期，用虚弱的嗓音继续说道：“吸血鬼是确实存在的，我也是在三十多年前第一次发现。那时，李正道来找我，想将我变成吸血鬼，我拒绝了，并和他打了一架。吸血鬼生命力很强，除非用一些特别的东西，很难杀死。那一次，我们都受了伤，他被吸血鬼救走，我也被一位高僧救走，那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边学习杀死吸血鬼的方法，一边寻找李正道。终于在三个月前，我在帝都找到了他。我追杀了他一路，从帝都到魔都再到临江，可惜，终究还是没能杀死他。”
“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不可，他不是你哥哥吗？”陈子期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想你也会和我一样追杀他一辈子的。”释空似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而是一反刚才淡然的神情，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陈子期，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杀了李正道？”
“没错，你帮我杀了他。”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去杀他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可你不去杀他，他早晚会回来杀了你。”释空看了一眼章雨涵，“还有这个漂亮的小女娃。”
陈子期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章雨涵可别出什么事。
“那我该怎么办？”
释空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这珠子淡黄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和小孩子玩的玻璃珠一样。
但陈子期知道这个珠子应该不简单，因为之前在对付李正道时，释空用的好像就是一颗珠子。
“这叫净世星炎珠，含有独特的火属性能量，用来对付吸血鬼再好不过。”
释空伸出手，准备把珠子递给陈子期，陈子期刚想接过来，突然间，释空和尚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圆滚滚的珠子顺着他的喉咙滑了进去。
“你干什么？”陈子期本能地想要吐出来，但却被释空止住。
“你中了吸血鬼的血毒，我只能用这颗净世星炎珠帮你净化。”
陈子期顺着释空的手指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现那一块皮肤竟变成一团乌黑。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毒了。
但这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释空解释道：“应该是李正道在将你扔开的时候做的手脚。”
陈子期正想感叹这吸血鬼心机深沉，突然脸色大变。他想到了章雨涵也是被吸血鬼扔开的，她会不会也中了血毒？
释空咳嗽了几声，说道：“你放心，这个小女娃没事。她的血有点特别，对吸血鬼来说是一种大补之物。李正道舍不得把她毒坏了。”
那就好！陈子期心里想。
“那我”
不等陈子期说什么，一股灼热的感觉变从腹中散发出来。不过一会，他全身就变得像烧红的钢铁一样，身上的衣服似乎也要融化。刚从毛孔里冒出的汗水瞬间便被高温蒸发。
“不要怕，这是净世星炎珠在净化你体内的血毒。”释空说完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捂着嘴，鲜血却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下面的这些话，你要听到心里去。”释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甚至怀疑。提前面对真实的世界虽然很残酷，但你既然闯了进来，就必须接受这一切。”
“净世星炎珠虽然能够对付一般的吸血鬼，但是遇上像李正道这样的，还是有些勉强。你要活下去，必须提升珠子的力量。这珠子是我偶然所得，怎么提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哈尔滨佛学院有隐士高人，他们应该有办法。”
“哈尔滨佛学院还有一些除魔法器，相传对付吸血鬼很有用。你既然是学生，就想办法考进这个学院，好好学习一些佛教智慧，这些对你活命或许有些帮助。”
陈子期默默地听着这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句话也无法出口。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火药桶，只要一开口，整个人都会爆炸。但他必须说话，他必须问出自己的疑惑，不然这些疑惑恐怕再也找不到人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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