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谁人可知，修道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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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已过，请陛下派人，前去将十名武者带到大殿来。”高威拱手对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李庆书道。他是修士，超于凡人，不用行世俗之礼，但因受人之托护卫大盛国百年，对当今皇上还是应当行礼。
“有劳几位长老了，晚辈这便派人前去唤来他们。”李庆书起身回礼道，吩咐几名护卫前去别院唤叶尘等人。他虽是大盛国君，万人之上的皇帝，但自知高威等人对自己客气是因为当年那一位传奇的皇叔。且高威等人的年岁可比自己父皇都还要大出不少，理应行礼。
梅长青胡须花白，站在大殿的中央，从长袖中取出一块古朴的明镜。
明镜碧翠如玉，镜面平整光滑。
梅长青祭起明镜道：“大！”
明镜随着梅长青法力的注入，渐渐变大，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比梅长青还要高，宽达八尺。周围为了一睹修士选徒而前来纯阳殿的大臣们无不惊叹，啧啧赞叹。
“陛下，叶尘等人已到。”护卫带着十名武者步入纯阳殿。
李庆书挥手示意护卫下去，道：“诸位武道高手，今日是几位长老宗门终选的最后一关。朕知，前来的各位不一定会被选中。但，各位都是凡人中的龙凤，哪怕不成修士弟子也将有一番作为。除魏武国的将军和原本为吾国将军的几人外，余下可有人愿为我大盛国效力？”
众人低头沉思，武山千沉吟片刻单膝跪地说道：“皇上，我武山千现今已二十九，如我此次未能选中。我愿为大盛国尽我微薄之力！”
有了武山千开头，随即又有两名武者单膝跪地向李庆书请愿。
李庆书开怀大笑道：“三名壮士，若不能成修士弟子，你等为我大盛效力，朕会重用你等。”
十年一次的宗门选拔，是李庆书挑选武将的最好时机。现今的七将军中有几位也是往届选拔落选的武者被李庆书重用，后为大将。
李庆书转眼看向叶尘，目中露希翼，不是为了自己的爱女李安平，他也心知叶尘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叶尘不躲不避，直视唯我独尊的皇帝的眼神，未被李庆书多年处于权利之峰的气势所压倒，不吭不卑的抱拳道：“陛下，恕我不愿，在下有不得不成为修士的理由。哪怕万一此次落选，我叶尘也不会留下。”
“男儿志在四方，晟儿也说过。你不是池中之物。”李庆书收回厚重的目光，摇头道：“梅长老，开始吧。”
梅长青点头，走到大殿中央，恰巧处于明镜和诸人中间，开口道：“此镜，是我清流宗镇宗之宝——碧溪镜。你等一一上前，当我师兄弟三人将灵气注入镜中，镜面便可浮现出你等识海深处的灵根虚影，明镜也会显现出你等灵根的品级。”
“而今，谁先上前？”梅长青步回明镜的左侧盘坐说道，陆黑盘坐于右侧，而高威浮空盘坐于明镜上方，三人成一个三角之阵。这明镜是初代宗主遗留的唯一宝物，仅凭他们其中任意一人都无法催动，要三人合力。
猎户模样的武山千大大咧咧上前说道：“修士大人，我先来。早晚都是要试，不如早知早好。”
武山千站于明镜前，透亮的镜面中居然没有反射出他的模样。随着梅长青三人法力的注入，武山千的模样渐渐浮现于硕大的镜面之上，但身躯朦朦胧胧看不清身影，如同镜中的武山千化为了人性的清气，但随着法力的不断注入，忽然武山千头颅天灵盖处一股灵光闪耀，一株三尺高仅有七片枝叶的洁白的玉树浮现于明镜中，一旁的镜面上浮现出“中品偏上”几个字。
“三尺七叶白玉树，中品灵根偏上品。勉强可以成为修士，你先于一旁。待其余众人灵根探知后，吾等才做决定。”梅长青开口道，三人同时收回法力。
“下一位。”高威开口道，王元走到明镜前。
随着三人法力的注入，王元的身影朦胧，灵根虚影浮现在镜中，一旁浮现“上品”二字。
“不错，不错。居然是四尺六叶青玉树，上品灵根。”陆黑开口评价道。
“下一位。”梅长青说道，魏国武将上前。
“三尺二叶白玉树，中品灵根。”陆黑说道，武将一脸不甘。
一位位武者走到明镜前，让三位长老查看自己的灵根，大殿里寂静无声，四面八方的大臣们静静看着大殿中央的灵根探知。
“为何我二十四岁便成武道高阶，才仅是下品灵根。我不甘心啊！”一名不远万里而来的小国所出的武者，得知自己为下品灵根后不甘心的大吼道，情绪失控，捶打明镜引起骚乱，门外驻守的杨天虎等人前来镇压。
“六尺八叶青玉树！极品灵根！”骚乱过后，一名儒雅的男子被探知为极品灵根，梅长青不由叹道：“你，已是我宗的弟子。六尺八叶极品灵根是近四十年我宗收取弟子当中资质最佳。”
“多谢长老！”儒雅的男子抱拳谢道，他原本就是大盛国南部有名的儒士武者，想不到居然资质奇佳。
一个时辰，缓缓而过，被探知的武者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多都是中品灵根，仅有二人是上品，一人极品。
终于轮到最后一人，也是万众瞩目的一人，黑衣少年——叶尘。
“呼，终于，轮到在下了。”叶尘长长呼出一口气，方才他不上前，也是心中有着胡思乱想。虽他自知自己是此次宗门选拔的黑马，但心里总有着不安，畏惧万一自己灵根不佳，无法成为修士该如何是好？虽然众人眼中自己肯定万无一失，但他心中惴惴不安，他从小就似乎有种莫名的感知能力。
“叶小友，到你了。”高威盘坐于空中，见叶尘愣在原地，呵呵一笑提醒道。
“叶小友，安心。以你现如此的表现，资质定是不差。”梅长青抚须说道。
叶尘回过神，向在场诸位抱拳，缓缓向明镜面前走去，步伐显得略有沉重。
叶尘站于明镜前，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说道：“请三位长老开始吧。”
高威三人点头，将法力注入碧溪镜中。随着法力如泉水般涌入明镜，镜面中缓缓浮现出叶尘清气的轮廓，朦朦胧胧。清气中夹杂着些许的紫气，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虚虚渺渺，看不真实，因此除了站于明镜前的叶尘，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叶尘方才也没看清武者镜中身化清气的模样，以为这紫气属于正常。
十息过后，明镜中叶尘虚影天灵盖处依然没有浮现出灵根的虚影，梅长青三人额头微微出汗，全力将法力注入明镜中。
二十息后，在场的武者、大臣、护卫无不感到惊奇，纷纷走到殿前目不转睛的看向明镜，李庆书都步下龙椅来到殿前仔细端详明镜中叶尘的虚影。梅长青三人已是满头大汗，叶尘也狐疑，聚精会神的看向镜中的虚影，天灵盖识海出微微泛出光芒。
三十息后，陆黑竭力的喊道：“二位师兄，我撑不住了！”
右侧的灵力散去，陆黑有气无力的垂下双臂，举起颤抖的手擦拭眼角的汗。他自成修士百余年来，从未如此竭尽全力过，此时他感到全身的法力枯竭。
梅长青和高威同时收回法力，高威从空中落下，不停喘息，满头大汗。方才碧溪镜似乎要将他的法力吸干，无论他们注入多少法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就在三人收走法力的瞬间，镜面光芒大作，如同闪电般耀眼，使人无法直视。叶尘身后观看的诸人急忙闭上双眼，叶尘眼睛微闭，在双眼紧闭之前从光芒中隐约见到自己识海中有着一棵似树非树，似竹非竹的灵珠深深的扎根在自己的深海深处。
三息后，光芒消失，众人睁开双眼。只见叶尘面对着明镜不可置信的双手撑地，梅长青三人急忙上前查看明镜中浮现的字。
只见明镜中浮现出一个大字：
“未。”
“这怎么可能？”高威失声惊呼道，纵然他成为修士两百年，也未曾见过今日之事。
“未？未有灵根。”梅长青摇头叹道，方才三人的法力几乎被碧溪镜吸干，他满心认为叶尘的灵根太过逆天，所以才造成这史无前例的情况。
陆黑几步上前，扶起瘫坐于地，满脸难以置信的叶尘道：“叶小友，节哀。未有灵根，你的修道路已断。”
“修道路已断？”叶尘双目昏黑，暗淡无光，失去之前比武时的放荡不羁，喃喃道：“长老，告诉我，此镜所言是假的。”
“小友，你之心情我理解。你成武道高手已经是极限了，无灵根无法成修士。”梅长青上前劝慰道。
大臣们默然，李庆书、李庆阳、杨天虎等看好叶尘的人万万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结局，为叶尘哀叹。魏武国将军木魏忽然放声鄙夷笑道：“今日众人口口相传你将成传奇，什么传奇少年？而今，无灵根的废物一个。”
“你闭好臭嘴！叶尘纵然无灵根，照样不是一人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么！”李安平从殿外飞奔而入，她一直在纯阳殿外默默的看着，此时听见魏武国将军大放厥词，冲入呵斥道。随即奔向叶尘身旁。
木魏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李安平所说的话。
“木将军，就算叶尘成不了修士。你也不用落井下石吧？”一旁的武山千蔑视的看着魏武国将军木魏，他虽然也不甘心比武时被叶尘击败，但此时不由得怜悯叶尘。
王元摇了摇头，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见李安平急切关心叶尘的样子，嘴上道：“一日之间，由天到底。叶兄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凡人罢了。”
“此次宗门选拔至此结束，成我清流宗的弟子乃是大盛国王元、白湘林、武山千、陈迩，昭景国刘青云。”梅长青高声宣布，“明日午时，尔等到皇城南门处，老夫和陆师弟带你们回宗门。”
叶尘心如死灰，面色如土。他刚刚得知了此生最不愿接受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无灵根就无法成为修士，成为修士不仅仅是为阿公报仇，也是他儿时便不断追逐的梦想。叶尘心道：难道方才我所见的那株惊鸿一现的怪树，只是眼花？
被目中带泪的李安平拉出纯阳殿，叶尘口中喃喃道：“修道路已断？阿公，我真的无法为你报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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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青胡须花白，站在大殿的中央，从长袖中取出一块古朴的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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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青祭起明镜道：“大！”
明镜随着梅长青法力的注入，渐渐变大，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比梅长青还要高，宽达八尺。周围为了一睹修士选徒而前来纯阳殿的大臣们无不惊叹，啧啧赞叹。
“陛下，叶尘等人已到。”护卫带着十名武者步入纯阳殿。
李庆书挥手示意护卫下去，道：“诸位武道高手，今日是几位长老宗门终选的最后一关。朕知，前来的各位不一定会被选中。但，各位都是凡人中的龙凤，哪怕不成修士弟子也将有一番作为。除魏武国的将军和原本为吾国将军的几人外，余下可有人愿为我大盛国效力？”
众人低头沉思，武山千沉吟片刻单膝跪地说道：“皇上，我武山千现今已二十九，如我此次未能选中。我愿为大盛国尽我微薄之力！”
有了武山千开头，随即又有两名武者单膝跪地向李庆书请愿。
李庆书开怀大笑道：“三名壮士，若不能成修士弟子，你等为我大盛效力，朕会重用你等。”
十年一次的宗门选拔，是李庆书挑选武将的最好时机。现今的七将军中有几位也是往届选拔落选的武者被李庆书重用，后为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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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七叶白玉树，中品灵根偏上品。勉强可以成为修士，你先于一旁。待其余众人灵根探知后，吾等才做决定。”梅长青开口道，三人同时收回法力。
“下一位。”高威开口道，王元走到明镜前。
随着三人法力的注入，王元的身影朦胧，灵根虚影浮现在镜中，一旁浮现“上品”二字。
“不错，不错。居然是四尺六叶青玉树，上品灵根。”陆黑开口评价道。
“下一位。”梅长青说道，魏国武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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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魏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李安平所说的话。
“木将军，就算叶尘成不了修士。你也不用落井下石吧？”一旁的武山千蔑视的看着魏武国将军木魏，他虽然也不甘心比武时被叶尘击败，但此时不由得怜悯叶尘。
王元摇了摇头，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见李安平急切关心叶尘的样子，嘴上道：“一日之间，由天到底。叶兄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凡人罢了。”
“此次宗门选拔至此结束，成我清流宗的弟子乃是大盛国王元、白湘林、武山千、陈迩，昭景国刘青云。”梅长青高声宣布，“明日午时，尔等到皇城南门处，老夫和陆师弟带你们回宗门。”
叶尘心如死灰，面色如土。他刚刚得知了此生最不愿接受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无灵根就无法成为修士，成为修士不仅仅是为阿公报仇，也是他儿时便不断追逐的梦想。叶尘心道：难道方才我所见的那株惊鸿一现的怪树，只是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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