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 自以为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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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章自以为是的先生
陈先生介绍的情况和梁天阁讲述的大同小异，只是多了一点细节。他可以注意到家中物品摆放位置的细微变化，更不用那说异常亮起的灯，和听起来像下雨似的夜声。他自称是对生活非常严谨的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讲到小孩子死时的惨状时，他描述的极为精细，听得王珪毛骨悚然。幸好，这一段并不漫长，“我想把门换了。”他说，“每次早出晚归时，我都想到那个小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有那最恶心的、最不堪入目的血液。”他的表情有些痛苦，这是一个善良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我很想把家里的门门和前面的地板全都换了。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强迫症的患者。”他又提起了强迫症，他很在乎这些，“我不是一个强迫症晚期的患者，所以，我只是把门前擦洗了很多遍。”
“我想那个孩子没有立刻被撞死，他在最后的痛苦和恐惧之中，看到了急匆匆跑出门外的我，所以才会把我当成仇人。”他擅自做了结论，“我应该把门和地板都换了，我听说鬼都要有依托，只要我把它们都换掉，这个小鬼就必须离开了。你也会这么处理的对不对？”
“不对。”王珪说道，“施主这件房子的大门正对着阳光，鬼害怕阳光，那滩血液不是它的依托，门也不是，所以，贫道不会对门有所改变。”
“可是，你也不能确定！”陈先生的目光中带着些乞求，他很想换掉那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大门，可是他又不能说他很想。
他需要一个借口，而他希望王珪能给他一个借口，为此他愿意付一笔不小数目的费用。只要王珪开口，以后别人问起他为何把门拆了，他就可以说，“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强迫症患者。但是王真人是一个有名的道人，他说了这个门不吉利，必须要换的。”
“贫道可以确定，因为贫道就是干这一行的。”王珪没有完全顺着陈先生的心意走，他说，“不过，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施主有所要求，贫道倒可以助施主解开心结。”
听到这里，陈先生露出了笑容，他说道：“谢谢你，王真人。”他手足无措，他指着茶几上的水杯说：“王真人，您请喝水。”待王珪端起水，抿了一小口，他便跟着端起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
陈先生身上舒服很多，他说道：“自从那个小孩子倒在我家门前，一连串的糟糕的事情就都涌到来了，连睡觉都会遭遇鬼压床那样的怪事。我想这是那个小孩子的原因，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我，就把我当成伤害他的人，他是来报复的，可是他找错了对象。”他的声音像是挣脱了枷锁似的，可还有些怨气。“人们做事总是这么不严谨，你说是不是？他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竟然说是我家房子的位置不对。你说可不可笑，你警察都不相信他们。”
听到这些话，王珪并没有对陈先生的观点做评论，但是他发现了陈先生身上另一个毛病：他需要用别人的话来证明他的观点，他的观点往往是牵强附会的，而他又自以为是的相信，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事情就是这样。”陈先生斩钉截铁的判断道，“我不能断定这世上一定有鬼，但我想你会相信我的话。并且，如果真有鬼的话，你会把它们都捉住。”
“施主请放心，贫道一定会让施主满意的。”王珪大包大揽的说，对于陈先生，他有两种感觉，一种是觉得他可怜，一种是觉得他可笑。“因为是梁施主介绍的熟人，贫道也不跟你客气，捉鬼的费用，贫道想先和陈先生谈妥了。”
“可以，这样很好、”陈先生说道，“王真人也是一个严谨的人。”他最后赞美了一句。可从他嘴里说出的赞美，还不如易以竹口中吐出的讽刺好听。
“过奖，过奖。”王珪说，“贫道出来一趟，要收一千块，此后，每多捉一只鬼，便多收一千块。”
“王真人，那换门的要求，也算在里面了吧？”陈先生问。
王珪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为了施主方便附带的，不收钱。”
“那就好，我同意。”陈先生应道，很显然他和王珪并非一心，他是要找个借口把门拆掉，至于有没有鬼，他半信半疑。所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姑且一试。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王珪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窗外的景色，陈先生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们站在窗边，都不说话。
王珪注意到，窗台的最右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清理的干干净净，但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烟灰捻过的痕迹。想来，陈先生是抽烟的，但是他似乎要掩饰这个事实，因此，王珪没有问他。
对生意人来说，顾客就是上帝，让顾客满意，便是生意人最大的责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难免要说些谎言，比如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比如你一点都不胖，比如保持沉默
整个窗户关得很紧，每一个铁扣都扣紧了，窗外是别人家的房子，中间隔着一条小路，小路两旁种着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忽然一阵风吹过，白杨树的叶子“哗啦啦”落了一大片，听那声音，很像下雨的声音。
看到这些，王珪忽然一喜，他说道：“陈施主，你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什么？”陈先生问，“你说什么？”
“施主没有听到窗外的风声吗？”王珪说，“它是不是很像疾风掠过的声音？风吹在白杨树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在这里他扮演者庄重的道士，他看起来很像一个真的道士，一言一行都像。说不定，他的身体里就住着一个道士的灵魂。
“也许，可能吧！”陈先生说，“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但是一直不能确定，这很奇怪，树和风，怎么能发出雨一样的声音呢？”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尴尬，好像一个变魔术失败了的魔术师，只有尴尬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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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介绍的情况和梁天阁讲述的大同小异，只是多了一点细节。他可以注意到家中物品摆放位置的细微变化，更不用那说异常亮起的灯，和听起来像下雨似的夜声。他自称是对生活非常严谨的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讲到小孩子死时的惨状时，他描述的极为精细，听得王珪毛骨悚然。幸好，这一段并不漫长，“我想把门换了。”他说，“每次早出晚归时，我都想到那个小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有那最恶心的、最不堪入目的血液。”他的表情有些痛苦，这是一个善良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我很想把家里的门门和前面的地板全都换了。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强迫症的患者。”他又提起了强迫症，他很在乎这些，“我不是一个强迫症晚期的患者，所以，我只是把门前擦洗了很多遍。”
“我想那个孩子没有立刻被撞死，他在最后的痛苦和恐惧之中，看到了急匆匆跑出门外的我，所以才会把我当成仇人。”他擅自做了结论，“我应该把门和地板都换了，我听说鬼都要有依托，只要我把它们都换掉，这个小鬼就必须离开了。你也会这么处理的对不对？”
“不对。”王珪说道，“施主这件房子的大门正对着阳光，鬼害怕阳光，那滩血液不是它的依托，门也不是，所以，贫道不会对门有所改变。”
“可是，你也不能确定！”陈先生的目光中带着些乞求，他很想换掉那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大门，可是他又不能说他很想。
他需要一个借口，而他希望王珪能给他一个借口，为此他愿意付一笔不小数目的费用。只要王珪开口，以后别人问起他为何把门拆了，他就可以说，“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强迫症患者。但是王真人是一个有名的道人，他说了这个门不吉利，必须要换的。”
“贫道可以确定，因为贫道就是干这一行的。”王珪没有完全顺着陈先生的心意走，他说，“不过，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施主有所要求，贫道倒可以助施主解开心结。”
听到这里，陈先生露出了笑容，他说道：“谢谢你，王真人。”他手足无措，他指着茶几上的水杯说：“王真人，您请喝水。”待王珪端起水，抿了一小口，他便跟着端起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
陈先生身上舒服很多，他说道：“自从那个小孩子倒在我家门前，一连串的糟糕的事情就都涌到来了，连睡觉都会遭遇鬼压床那样的怪事。我想这是那个小孩子的原因，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我，就把我当成伤害他的人，他是来报复的，可是他找错了对象。”他的声音像是挣脱了枷锁似的，可还有些怨气。“人们做事总是这么不严谨，你说是不是？他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竟然说是我家房子的位置不对。你说可不可笑，你警察都不相信他们。”
听到这些话，王珪并没有对陈先生的观点做评论，但是他发现了陈先生身上另一个毛病：他需要用别人的话来证明他的观点，他的观点往往是牵强附会的，而他又自以为是的相信，他的观点是正确的。
“事情就是这样。”陈先生斩钉截铁的判断道，“我不能断定这世上一定有鬼，但我想你会相信我的话。并且，如果真有鬼的话，你会把它们都捉住。”
“施主请放心，贫道一定会让施主满意的。”王珪大包大揽的说，对于陈先生，他有两种感觉，一种是觉得他可怜，一种是觉得他可笑。“因为是梁施主介绍的熟人，贫道也不跟你客气，捉鬼的费用，贫道想先和陈先生谈妥了。”
“可以，这样很好、”陈先生说道，“王真人也是一个严谨的人。”他最后赞美了一句。可从他嘴里说出的赞美，还不如易以竹口中吐出的讽刺好听。
“过奖，过奖。”王珪说，“贫道出来一趟，要收一千块，此后，每多捉一只鬼，便多收一千块。”
“王真人，那换门的要求，也算在里面了吧？”陈先生问。
王珪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为了施主方便附带的，不收钱。”
“那就好，我同意。”陈先生应道，很显然他和王珪并非一心，他是要找个借口把门拆掉，至于有没有鬼，他半信半疑。所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姑且一试。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王珪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窗外的景色，陈先生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们站在窗边，都不说话。
王珪注意到，窗台的最右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清理的干干净净，但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烟灰捻过的痕迹。想来，陈先生是抽烟的，但是他似乎要掩饰这个事实，因此，王珪没有问他。
对生意人来说，顾客就是上帝，让顾客满意，便是生意人最大的责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难免要说些谎言，比如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比如你一点都不胖，比如保持沉默
整个窗户关得很紧，每一个铁扣都扣紧了，窗外是别人家的房子，中间隔着一条小路，小路两旁种着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忽然一阵风吹过，白杨树的叶子“哗啦啦”落了一大片，听那声音，很像下雨的声音。
看到这些，王珪忽然一喜，他说道：“陈施主，你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什么？”陈先生问，“你说什么？”
“施主没有听到窗外的风声吗？”王珪说，“它是不是很像疾风掠过的声音？风吹在白杨树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在这里他扮演者庄重的道士，他看起来很像一个真的道士，一言一行都像。说不定，他的身体里就住着一个道士的灵魂。
“也许，可能吧！”陈先生说，“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但是一直不能确定，这很奇怪，树和风，怎么能发出雨一样的声音呢？”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尴尬，好像一个变魔术失败了的魔术师，只有尴尬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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