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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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 雾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离开了那条河流,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通往外面的路。
我觉得我们走的方向不太对,但是哈伦坚持走这个方向。他无比坚决这一点,我们走过的林间没有任何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也许千百年来都没有人类涉足过这里了。无法猜测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乔。
他自从回来之后就不对劲。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小孩子能吃下足足两个成年人食量的肉食。我最初以为是因为长期的饥饿而致使这一点,但是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过度进食而导致的不适。
但是除此之外,他对外界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总是躲在帐篷里了。
只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这里。
随着前进。那些到处飞来飞去的古怪鸟类越来越少。丛林里也越来越安静,不是那种因为白日动物们的歇息而产生的某种寂静。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死寂,没有一切活力,没有生命的死寂。
只有那些树木生长得越来越茂盛,还有那些诡异的真菌。
甚至只是平时低矮不过膝的鼠尾草都长到了几乎一人高,还有越来越高大的红杉木,密密麻麻地,挤占了这里的一切空间、水源和阳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些如此巨大的植物。
我们在走进恶魔的领域。
不能,不能再继续向前走了。
——必须离开。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最后几笔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划破了单薄的纸页。他用食指指肚慢慢把那些破裂开的裂口一一抚平。而后把本子拿的近了些,单手托住本子,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他今日刚刚写过的那一张纸页,缓缓向前翻过。
帐灯有些过于明亮了,过于光洁的纸页上反射出白晃的光。这有些太刺眼了。
阿诺,我的名字。
他如愿地再看见了那人的回应。
在昨日的日记后,他那行歪歪斜斜的问句之下。那行俊秀的字迹这样写道。
然后是一行略显突兀的留白,下一行被很快接上。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我因思爱成病。
这温柔,带着些缱绻的回答到此便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其他的解释。就好像卡在牙缝里的坚果壳,或者涂抹了四分之三的吐司,令人难受极了。
塞维尔伸手去揉自己的额头,觉得眉毛现在都被他挤成了一团,凌乱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四处散开。
他再次拿起了笔,却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问些什么呢?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接连不断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字?
你知不知道要怎样离开这里?
身子无力地向前伏去,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那本笔记本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温度。
他应当想些什么的,也应当再次问一些什么的。
关于这个古怪的人,这本古怪的日记。也许直接把它丢掉才是个好主意,让那个该死的阿诺见鬼去吧。
但是他没有。
实际上,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然后他突然立起身来,飞快地打开本子。尖锐的笔尖在浅色的纸页上划出一道短短的痕迹,之后就顿住了,再也无法写下去。
“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塞维尔低低咒骂了一声,把那个本子胡乱丢进了背包。
“嘿,塞。哈伦今天带回来了很多食物。你真该出来看看,他打猎可真是一把好手。”
艾利克斯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正在发愣的塞维尔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向后微微仰去。侧身看去,一边的透明纱窗外,金发男子作势轻敲了敲,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斜斜的乳白纱窗外,太阳最后的光线撒在他的金发上,反射出明亮的光泽。塞维尔从下向上看着自己的恋人。他的头发软软地蓬起,脸上的笑容似要融入光里。
他耀眼得仿佛神话中的太阳神。
塞维尔打开帐篷走了出去。
他的恋人给了他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还趁机又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一口。
艾利克斯在阳光下狡黠地眯起眼晴对他笑。
“最喜欢塞啦。”
塞维尔伸出拇指轻轻在他的脸颊上抿了一下,顺便用手指抵开了那片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胸膛。
“好了,去看看乔他们。”
他们一起向着篝火走去。
塞维尔有些惊讶地看着满地的猎物。
一只黑褐色的松鸡在一边旁边微弱地扑腾着,它的右翅已经血肉模糊了。喉部原本亮绿色的羽毛现在湿淋淋地贴在地上,浸满了血液。
他接着又在这只松鸡的旁边看到了两只皮毛油光发亮的狸鼠。尸体被人随意地堆在一起,毫无生气地张着眼睛。
然后是一只看起来并没有成年的小野鹿,一颗子弹准确地射进了它的眼睛。它漂亮的皮毛上染上了血迹。
塞维尔看着面前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些都是哈伦猎的吗?这真是”
他犹豫着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是说我们一路走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动物。”
艾利克斯在他身边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是不是猎人们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比如那种捕捉兔子的兽夹或者能够根据嗅觉和习性判断兽群的位置?”
“可是你知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得力的工具,而且这里的树林越来越安静了”
塞维尔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们现在走过了那堆猎物,可是哈伦并不在这里。
“他又带着猎枪出去了,好像是想再打两只野兔。”
艾利克斯双臂抱在自己的脑后,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悠悠闲闲地回答道。
塞维尔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那么多动物呢?
要知道不论是野鹿,还是狸鼠或者松鸡,在这之前他们都从未见过。
就算是他的确有某种特殊的方法。可是这么多猎物,根本吃不完。哈伦为什么要猎杀这么多的猎物?现在的气候在这片丛林里虽然不是很热,但是肉类在没有腌制的情况下根本就储存不了多久的。
但是哈伦还是在不断地向营地带回着猎物,实际上,他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食物
“嗯,塞,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艾利克斯的声音传来,他猛然一惊,思绪从脑海里抽,几乎被自己的奇诡想法吓了一跳。
此时艾利克斯已经坐在了地上,手里摊了一份崭新的地图对着阳光看着。
塞维尔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自从他的日记本上出现过那些古怪的字迹后,他就变得更加容易胡思乱想了。
他这样想着,在艾利克斯的身边坐下,单手撑在地上侧身看着他手上的地图。
这张地图几乎是全新的,显然并没有被人经常翻动。
事实上也是这样,自从离开那条河流之后,一直都是哈伦在引路。
毕竟他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很合格的向导。
“我们之前顺着走的那条河流,是这一条吗?”
他顺着艾利克斯的手指看去,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蓝色曲线,在深色的背景上格外突出。它的四周被那些深深浅浅的颜色包围着,变得越来越细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深色的背景之中。
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落日的最后一抹亮色终于被丛林所吞噬,原本漂亮的霞光淡成远处的白影,潜伏的黑暗随机迫不及待地从四周的丛林里向着他们包围而来。
它们迫不及待,垂涎不已。
黑暗越来越浓重了。
但是哈伦还没有从丛林里回来。
塞维尔有些淡淡的不安,这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愈发扩大。
没有风,但是周围有一种寒意在皮肤上逡巡。明亮的篝火下,黑发的男子举起一根手指对着面前的金发男孩摇了摇。
“不,你不能再吃了,乔。”
“可是爸爸,我还没有吃饱。”
男孩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漂亮的嘴唇上泛着闪亮亮的油光。
“我还可以再吃一块吗?就一块。我保证的。”
他漂亮的大眼睛委屈地对着塞维尔眨啊眨,轻轻地拽着他的衣服。
“可是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下去的话。你的胃会难受的。”
塞维尔没有被他的可怜姿态所打动,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而且你不能随便吃东西的,你向我保证过。”
他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个正在撒娇的男孩。
乔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牢牢盯着塞维尔手里剩余的烤肉,眼神里满是垂涎。
“好了,回帐篷去。”
塞维尔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原本温和的声音大了一些。
“听话,乔。”
好不容易哄着男孩回到帐篷中,塞维尔和艾利克斯一起坐在火堆边,一时间默默无话。就算一向乐观的艾利克斯也难得保持着沉默。
哈伦还没有回来。
他们都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如果哈伦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是要怎么离开这里。
塞维尔又向火堆中加了一根干枯的树枝。看着火舌悉悉索索地沿着树枝向上攀爬,留下灰黑色的丑陋痕迹,最后除了一些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火堆更旺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间起风了,细碎的树叶相互碰撞着。
“哗啦哗啦。”
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近了。
好像,在布满树叶的地面上,拖曳着什么的声响。
他猛地从火堆边站起身来,盯着对面没有被篝火照亮的一个方向。
哈伦那略显沧桑的脸颊从黑暗中渐渐显露出来,神情因为有些过于平淡而甚至有些麻木的感觉,随着篝火的摇动明暗不定。
一只巨大的狼尸从他身后被拖曳而出。
淡淡的血腥气随之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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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离开了那条河流,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通往外面的路。
我觉得我们走的方向不太对,但是哈伦坚持走这个方向。他无比坚决这一点,我们走过的林间没有任何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也许千百年来都没有人类涉足过这里了。无法猜测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乔。
他自从回来之后就不对劲。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小孩子能吃下足足两个成年人食量的肉食。我最初以为是因为长期的饥饿而致使这一点,但是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过度进食而导致的不适。
但是除此之外,他对外界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总是躲在帐篷里了。
只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这里。
随着前进。那些到处飞来飞去的古怪鸟类越来越少。丛林里也越来越安静,不是那种因为白日动物们的歇息而产生的某种寂静。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死寂,没有一切活力,没有生命的死寂。
只有那些树木生长得越来越茂盛,还有那些诡异的真菌。
甚至只是平时低矮不过膝的鼠尾草都长到了几乎一人高,还有越来越高大的红杉木,密密麻麻地,挤占了这里的一切空间、水源和阳光。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些如此巨大的植物。
我们在走进恶魔的领域。
不能,不能再继续向前走了。
——必须离开。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最后几笔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划破了单薄的纸页。他用食指指肚慢慢把那些破裂开的裂口一一抚平。而后把本子拿的近了些,单手托住本子,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他今日刚刚写过的那一张纸页,缓缓向前翻过。
帐灯有些过于明亮了,过于光洁的纸页上反射出白晃的光。这有些太刺眼了。
阿诺,我的名字。
他如愿地再看见了那人的回应。
在昨日的日记后,他那行歪歪斜斜的问句之下。那行俊秀的字迹这样写道。
然后是一行略显突兀的留白,下一行被很快接上。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我因思爱成病。
这温柔,带着些缱绻的回答到此便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其他的解释。就好像卡在牙缝里的坚果壳,或者涂抹了四分之三的吐司,令人难受极了。
塞维尔伸手去揉自己的额头,觉得眉毛现在都被他挤成了一团,凌乱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四处散开。
他再次拿起了笔,却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问些什么呢?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接连不断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字?
你知不知道要怎样离开这里?
身子无力地向前伏去,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那本笔记本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温度。
他应当想些什么的,也应当再次问一些什么的。
关于这个古怪的人,这本古怪的日记。也许直接把它丢掉才是个好主意,让那个该死的阿诺见鬼去吧。
但是他没有。
实际上,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然后他突然立起身来,飞快地打开本子。尖锐的笔尖在浅色的纸页上划出一道短短的痕迹,之后就顿住了,再也无法写下去。
“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塞维尔低低咒骂了一声,把那个本子胡乱丢进了背包。
“嘿,塞。哈伦今天带回来了很多食物。你真该出来看看,他打猎可真是一把好手。”
艾利克斯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正在发愣的塞维尔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向后微微仰去。侧身看去,一边的透明纱窗外,金发男子作势轻敲了敲,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斜斜的乳白纱窗外,太阳最后的光线撒在他的金发上,反射出明亮的光泽。塞维尔从下向上看着自己的恋人。他的头发软软地蓬起,脸上的笑容似要融入光里。
他耀眼得仿佛神话中的太阳神。
塞维尔打开帐篷走了出去。
他的恋人给了他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还趁机又在他的唇上轻轻舔了一口。
艾利克斯在阳光下狡黠地眯起眼晴对他笑。
“最喜欢塞啦。”
塞维尔伸出拇指轻轻在他的脸颊上抿了一下,顺便用手指抵开了那片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胸膛。
“好了,去看看乔他们。”
他们一起向着篝火走去。
塞维尔有些惊讶地看着满地的猎物。
一只黑褐色的松鸡在一边旁边微弱地扑腾着,它的右翅已经血肉模糊了。喉部原本亮绿色的羽毛现在湿淋淋地贴在地上,浸满了血液。
他接着又在这只松鸡的旁边看到了两只皮毛油光发亮的狸鼠。尸体被人随意地堆在一起,毫无生气地张着眼睛。
然后是一只看起来并没有成年的小野鹿,一颗子弹准确地射进了它的眼睛。它漂亮的皮毛上染上了血迹。
塞维尔看着面前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些都是哈伦猎的吗?这真是”
他犹豫着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是说我们一路走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动物。”
艾利克斯在他身边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是不是猎人们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比如那种捕捉兔子的兽夹或者能够根据嗅觉和习性判断兽群的位置?”
“可是你知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得力的工具,而且这里的树林越来越安静了”
塞维尔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们现在走过了那堆猎物,可是哈伦并不在这里。
“他又带着猎枪出去了,好像是想再打两只野兔。”
艾利克斯双臂抱在自己的脑后,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悠悠闲闲地回答道。
塞维尔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那么多动物呢?
要知道不论是野鹿,还是狸鼠或者松鸡,在这之前他们都从未见过。
就算是他的确有某种特殊的方法。可是这么多猎物,根本吃不完。哈伦为什么要猎杀这么多的猎物?现在的气候在这片丛林里虽然不是很热,但是肉类在没有腌制的情况下根本就储存不了多久的。
但是哈伦还是在不断地向营地带回着猎物,实际上,他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食物
“嗯,塞,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艾利克斯的声音传来,他猛然一惊,思绪从脑海里抽,几乎被自己的奇诡想法吓了一跳。
此时艾利克斯已经坐在了地上,手里摊了一份崭新的地图对着阳光看着。
塞维尔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自从他的日记本上出现过那些古怪的字迹后,他就变得更加容易胡思乱想了。
他这样想着,在艾利克斯的身边坐下,单手撑在地上侧身看着他手上的地图。
这张地图几乎是全新的,显然并没有被人经常翻动。
事实上也是这样,自从离开那条河流之后,一直都是哈伦在引路。
毕竟他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很合格的向导。
“我们之前顺着走的那条河流,是这一条吗?”
他顺着艾利克斯的手指看去,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蓝色曲线,在深色的背景上格外突出。它的四周被那些深深浅浅的颜色包围着,变得越来越细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深色的背景之中。
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落日的最后一抹亮色终于被丛林所吞噬,原本漂亮的霞光淡成远处的白影,潜伏的黑暗随机迫不及待地从四周的丛林里向着他们包围而来。
它们迫不及待,垂涎不已。
黑暗越来越浓重了。
但是哈伦还没有从丛林里回来。
塞维尔有些淡淡的不安,这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愈发扩大。
没有风,但是周围有一种寒意在皮肤上逡巡。明亮的篝火下,黑发的男子举起一根手指对着面前的金发男孩摇了摇。
“不,你不能再吃了,乔。”
“可是爸爸,我还没有吃饱。”
男孩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漂亮的嘴唇上泛着闪亮亮的油光。
“我还可以再吃一块吗?就一块。我保证的。”
他漂亮的大眼睛委屈地对着塞维尔眨啊眨,轻轻地拽着他的衣服。
“可是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下去的话。你的胃会难受的。”
塞维尔没有被他的可怜姿态所打动,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而且你不能随便吃东西的,你向我保证过。”
他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个正在撒娇的男孩。
乔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牢牢盯着塞维尔手里剩余的烤肉,眼神里满是垂涎。
“好了,回帐篷去。”
塞维尔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原本温和的声音大了一些。
“听话,乔。”
好不容易哄着男孩回到帐篷中,塞维尔和艾利克斯一起坐在火堆边,一时间默默无话。就算一向乐观的艾利克斯也难得保持着沉默。
哈伦还没有回来。
他们都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如果哈伦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是要怎么离开这里。
塞维尔又向火堆中加了一根干枯的树枝。看着火舌悉悉索索地沿着树枝向上攀爬,留下灰黑色的丑陋痕迹,最后除了一些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火堆更旺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间起风了,细碎的树叶相互碰撞着。
“哗啦哗啦。”
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近了。
好像,在布满树叶的地面上,拖曳着什么的声响。
他猛地从火堆边站起身来,盯着对面没有被篝火照亮的一个方向。
哈伦那略显沧桑的脸颊从黑暗中渐渐显露出来,神情因为有些过于平淡而甚至有些麻木的感觉,随着篝火的摇动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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