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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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一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儿。
爹妈为了生计不得不去沿海一带务工挣钱 , 一年之中只有过年才回来住上几天。
家里就剩下已经驼背的爷爷 , 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 满头白发 , 因为长年吸旱烟，嘴里仅剩的几颗牙齿已经熏得黑漆漆的。
爷爷是端公先生，端公先生是林家村一带对风水先生的称呼 , 入小帘合八字算上山时辰，风水堪舆找墓穴和关山立碑都得由端公先生操持。
一场丧礼下来事情繁多 , 爷爷根本无暇顾及我。
死了人的家里办丧事大多会隆重操办一顿，肥坨肉，鸡鸭鱼 , 吃得嘴边流油；水果 , 瓜子 , 糖果装得衣服兜里鼓鼓的。
丧礼上的小孩也多 , 大多时候我会跟着一群小屁孩在丧礼的席桌间躲猫猫或者抓坏蛋，玩疯了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哪里都敢闯。
不注意的时候闯入摆放死人的灵堂也是常有的事情 , 不过爷爷说过，不小心闯入灵堂，只要在摆放遗像的供桌前面深深鞠三个躬 , 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
丧礼在我的童年里大抵都是乐趣居多 , 不过也有寡淡冷清的时候。
像年纪小的中年或青年死了 , 这样的人不是寿终，属于凶死，丧事宴席是不能办的，顶多请端公先生合八字入小帘，然后点穴找墓 , 关山立碑也不能。
还有一种就是小孩子或者婴儿死了，这种死了被称为少年王 , 阴煞和怨气大。家里人请端公先生做一场法事，爷爷大多是为死孩子念一场往生咒 , 然后找烂木板钉一口漆红的火匣子，尸体入火匣子再丢到荒山野岭中。
这两种情况我也是极不愿意去的 , 没有同龄的孩子陪我玩 , 爷爷的规矩也多。
我一个孩子哪里能闲得住 ,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悄悄从偏门溜出去一个人漫山遍野的疯。
在我的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十岁时去柳树镇那一次，逃出去后我还跟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玩过家家，我是她相公 , 她是我媳妇。
我们还躺在牛棚里睡过觉觉，现在想来，都觉得脸上红一阵臊一阵的。
事情是因为一口从敖溪河上游冲下来的一口火匣子而起。
柳树镇边上有一条敖溪河，这河平日里基本就是浅滩浅水的，不过一到夏季雷雨时期上游的水下来就会溢到柳树镇的街道上面。
镇上的房屋大抵屋基都高，所以河水不会入屋。
也不知道那几天老天爷怎么了，整整下了三天的大雨，柳树镇上地势低洼的房屋都受了灾。
听说县城里的民兵都来抗洪抢险了，在敖溪河的堤坝上面堆码了厚厚的三层防洪堤坝。
天一晴 , 上游的洪水去的也快，也就半天的时间街道上的水就退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 , 居然在街道的淤泥里竟然有一口红色的木箱子。
开始人们都以为是哪家装棉絮衣物的木柜子给冲到了街上 , 可是等人们走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
红色的木箱子材质粗糙 , 好多地方还能看到生锈外露的钉子 ,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注视着它。
有些老人挤了进来才认出来，这是装死孩子的火匣子，人群立马散开了。
这东西阴气重 , 没人愿意碰，在街上搁置了老半天 , 最后不得不请居委会的人来解决。
居委会的人也怕，最后便给爷爷打电话了。
接待爷爷的是居委会的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一见到爷爷就大诉苦水 , 这东西没人敢碰 , 怕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 这东西总不能放在大街上就这么一直摆着 , 必须得弄走。
宣泄愤懑的时候，小伙子还不忘骂那个将火匣子丢到河道里的人缺德。
爷爷不说话，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 , 脸色阴沉。
吩咐小伙子去准备香蜡纸，还有贡品，因为要送走火匣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不是简简单单将火匣子抱走就可以。
必须得下镇魂符 , 还要念各种咒语 , 纸扎的灵堂纸马和招魂伞得烧一遍。
设下通灵阵，和死孩子讲道理，让死孩子自己走，如果死孩子不肯那就得硬来。
爷爷那天忙得晕头转向，那天围观的人群也多 , 我就站在人群里四处张望。
我不像那些看热闹的人，毕竟我从小跟爷爷在一起 , 他那一套我看多了，根本提不上一点儿兴趣。
在我寻思着找一点事儿做的时候 , 一个小姐姐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他的身后站着一对看热闹的年轻男女。
看样子年轻男女应该是小姐姐的爸妈 , 小姐姐的年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 , 穿着红色的裙子 , 双眼黑得就像是一块乌黑发亮的宝石。
她的皮肤很好，白得透明。
我被小姐姐的样子吸引住了，一直盯着她看。
那个小姐姐好像懂我的心事 , 她伸出了手指，指向人群外，会心的朝我微微笑了笑，她笑起来时弯着的嘴角就像是一弯月牙，好看极了。
小姐姐是让我出去玩儿，估计他也觉得爷爷的法事不好看。
那一刻我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儿，从大人的腋下钻了出去，我们在人群外面碰头。
小姐姐站在我面前，我还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 小声问她：“姐姐，你跑出来，爹娘发现你不见了会着急的？”
小姐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 那声音很好听 , 很轻。
“你以为站在我身后的人是我爹娘？”
我点了点头。
“我爹娘早死了 , 我一个人住 ,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小姐姐不幸的身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晃了晃身体 , 有些娇羞的说：“姐姐，我陪你玩儿，我们老鹰捉小鸡？”
见小姐姐没说话 , 我的心里有些急了，抬头瞅见她的脸阴沉着，似乎有些不开心。
“要不我们去河里捉虾子，听说河里的虾子可肥了？”
小姐姐依然不说话。
我们愣神了一会儿 , 小姐姐忽然牵着我的衣袖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 你当我相公 , 我当你娘子 , 我们一起生活，我还要给你生个娃儿。”
我在心里盘算着，结婚 , 不就是过家家嘛！这个游戏我还真的没玩过，不过听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媳妇是小姐姐。
“姐姐 , 我们去过家家。”
我慌忙点头 , 那样子活像小鸡啄米。
因为是在街上 , 肯定不能玩过家家，小姐姐走在前面，我们来到敖溪河一直往上游走。
柳树镇街道越来越远，住家户越来越少。
小姐姐陪我在田埂上玩泥巴，我们将泥巴掺上水揉成房子的样子 , 我告诉小姐姐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
泥巴做的床，桌子和凳子 , 家具便有了。
小姐姐还用瓦片做了灶，找来了新鲜的菜叶叶放在上面 , 我两人便学着做饭菜，虽然没有火 , 我们假装饭菜已经做熟。
用小木棍夹着弄碎的菜叶叶夹到对方嘴巴里 , 还喊着相公娘子吃饭了。
时间一晃就是一下午 , 造房子，做家具，做饭过日子都玩了一遍。
原本我以为天黑了 , 小姐姐要回家了，没想到小姐姐竟然突发奇想让我陪她到不远处牛棚里。
小姐姐那么漂亮，我立马答应了。
来到牛棚里，我们找了草垛躺着，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小姐姐竟然将脸侧了过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转了过去，我和小姐姐挨的很近。
小姐姐瞪大了黑黝黝的眼睛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一生，一念而生的意思。”
“哦 , 林一生，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子了，你会不会欺负我？”
“不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 然后举着手发誓：“如果我欺负你，就天打雷……”
小姐姐忽然伸出了手抓着我的准备发誓的小手 , 说：“天打雷劈就不用了 , 我会让你全家都惨死。”
她声色俱厉 , 原来漂亮的小姐姐也会生气。
那一刻我吓住了，小姐姐将她的手伸了过来，摸到我的脖子 , 她的手有些凉。
小姐姐还嗲声嗲气地对我说：“小相公一定不会欺负我，是不是？”
她亲吻着我的额头，我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 心砰砰直跳，整个人顿时傻了。
见我点了头，然后双手将我抱着。
在她的怀里 , 就像是在娘的怀里 , 我慢慢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 身边的小姐姐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懊恼，小姐姐居然不叫醒我一起走，自己一个人跑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爹妈为了生计不得不去沿海一带务工挣钱 , 一年之中只有过年才回来住上几天。
家里就剩下已经驼背的爷爷 , 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 满头白发 , 因为长年吸旱烟，嘴里仅剩的几颗牙齿已经熏得黑漆漆的。
爷爷是端公先生，端公先生是林家村一带对风水先生的称呼 , 入小帘合八字算上山时辰，风水堪舆找墓穴和关山立碑都得由端公先生操持。
一场丧礼下来事情繁多 , 爷爷根本无暇顾及我。
死了人的家里办丧事大多会隆重操办一顿，肥坨肉，鸡鸭鱼 , 吃得嘴边流油；水果 , 瓜子 , 糖果装得衣服兜里鼓鼓的。
丧礼上的小孩也多 , 大多时候我会跟着一群小屁孩在丧礼的席桌间躲猫猫或者抓坏蛋，玩疯了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哪里都敢闯。
不注意的时候闯入摆放死人的灵堂也是常有的事情 , 不过爷爷说过，不小心闯入灵堂，只要在摆放遗像的供桌前面深深鞠三个躬 , 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
丧礼在我的童年里大抵都是乐趣居多 , 不过也有寡淡冷清的时候。
像年纪小的中年或青年死了 , 这样的人不是寿终，属于凶死，丧事宴席是不能办的，顶多请端公先生合八字入小帘，然后点穴找墓 , 关山立碑也不能。
还有一种就是小孩子或者婴儿死了，这种死了被称为少年王 , 阴煞和怨气大。家里人请端公先生做一场法事，爷爷大多是为死孩子念一场往生咒 , 然后找烂木板钉一口漆红的火匣子，尸体入火匣子再丢到荒山野岭中。
这两种情况我也是极不愿意去的 , 没有同龄的孩子陪我玩 , 爷爷的规矩也多。
我一个孩子哪里能闲得住 ,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悄悄从偏门溜出去一个人漫山遍野的疯。
在我的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十岁时去柳树镇那一次，逃出去后我还跟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玩过家家，我是她相公 , 她是我媳妇。
我们还躺在牛棚里睡过觉觉，现在想来，都觉得脸上红一阵臊一阵的。
事情是因为一口从敖溪河上游冲下来的一口火匣子而起。
柳树镇边上有一条敖溪河，这河平日里基本就是浅滩浅水的，不过一到夏季雷雨时期上游的水下来就会溢到柳树镇的街道上面。
镇上的房屋大抵屋基都高，所以河水不会入屋。
也不知道那几天老天爷怎么了，整整下了三天的大雨，柳树镇上地势低洼的房屋都受了灾。
听说县城里的民兵都来抗洪抢险了，在敖溪河的堤坝上面堆码了厚厚的三层防洪堤坝。
天一晴 , 上游的洪水去的也快，也就半天的时间街道上的水就退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 , 居然在街道的淤泥里竟然有一口红色的木箱子。
开始人们都以为是哪家装棉絮衣物的木柜子给冲到了街上 , 可是等人们走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
红色的木箱子材质粗糙 , 好多地方还能看到生锈外露的钉子 ,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注视着它。
有些老人挤了进来才认出来，这是装死孩子的火匣子，人群立马散开了。
这东西阴气重 , 没人愿意碰，在街上搁置了老半天 , 最后不得不请居委会的人来解决。
居委会的人也怕，最后便给爷爷打电话了。
接待爷爷的是居委会的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一见到爷爷就大诉苦水 , 这东西没人敢碰 , 怕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 这东西总不能放在大街上就这么一直摆着 , 必须得弄走。
宣泄愤懑的时候，小伙子还不忘骂那个将火匣子丢到河道里的人缺德。
爷爷不说话，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 , 脸色阴沉。
吩咐小伙子去准备香蜡纸，还有贡品，因为要送走火匣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不是简简单单将火匣子抱走就可以。
必须得下镇魂符 , 还要念各种咒语 , 纸扎的灵堂纸马和招魂伞得烧一遍。
设下通灵阵，和死孩子讲道理，让死孩子自己走，如果死孩子不肯那就得硬来。
爷爷那天忙得晕头转向，那天围观的人群也多 , 我就站在人群里四处张望。
我不像那些看热闹的人，毕竟我从小跟爷爷在一起 , 他那一套我看多了，根本提不上一点儿兴趣。
在我寻思着找一点事儿做的时候 , 一个小姐姐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他的身后站着一对看热闹的年轻男女。
看样子年轻男女应该是小姐姐的爸妈 , 小姐姐的年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 , 穿着红色的裙子 , 双眼黑得就像是一块乌黑发亮的宝石。
她的皮肤很好，白得透明。
我被小姐姐的样子吸引住了，一直盯着她看。
那个小姐姐好像懂我的心事 , 她伸出了手指，指向人群外，会心的朝我微微笑了笑，她笑起来时弯着的嘴角就像是一弯月牙，好看极了。
小姐姐是让我出去玩儿，估计他也觉得爷爷的法事不好看。
那一刻我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儿，从大人的腋下钻了出去，我们在人群外面碰头。
小姐姐站在我面前，我还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 小声问她：“姐姐，你跑出来，爹娘发现你不见了会着急的？”
小姐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 那声音很好听 , 很轻。
“你以为站在我身后的人是我爹娘？”
我点了点头。
“我爹娘早死了 , 我一个人住 ,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小姐姐不幸的身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晃了晃身体 , 有些娇羞的说：“姐姐，我陪你玩儿，我们老鹰捉小鸡？”
见小姐姐没说话 , 我的心里有些急了，抬头瞅见她的脸阴沉着，似乎有些不开心。
“要不我们去河里捉虾子，听说河里的虾子可肥了？”
小姐姐依然不说话。
我们愣神了一会儿 , 小姐姐忽然牵着我的衣袖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 你当我相公 , 我当你娘子 , 我们一起生活，我还要给你生个娃儿。”
我在心里盘算着，结婚 , 不就是过家家嘛！这个游戏我还真的没玩过，不过听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媳妇是小姐姐。
“姐姐 , 我们去过家家。”
我慌忙点头 , 那样子活像小鸡啄米。
因为是在街上 , 肯定不能玩过家家，小姐姐走在前面，我们来到敖溪河一直往上游走。
柳树镇街道越来越远，住家户越来越少。
小姐姐陪我在田埂上玩泥巴，我们将泥巴掺上水揉成房子的样子 , 我告诉小姐姐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
泥巴做的床，桌子和凳子 , 家具便有了。
小姐姐还用瓦片做了灶，找来了新鲜的菜叶叶放在上面 , 我两人便学着做饭菜，虽然没有火 , 我们假装饭菜已经做熟。
用小木棍夹着弄碎的菜叶叶夹到对方嘴巴里 , 还喊着相公娘子吃饭了。
时间一晃就是一下午 , 造房子，做家具，做饭过日子都玩了一遍。
原本我以为天黑了 , 小姐姐要回家了，没想到小姐姐竟然突发奇想让我陪她到不远处牛棚里。
小姐姐那么漂亮，我立马答应了。
来到牛棚里，我们找了草垛躺着，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小姐姐竟然将脸侧了过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转了过去，我和小姐姐挨的很近。
小姐姐瞪大了黑黝黝的眼睛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一生，一念而生的意思。”
“哦 , 林一生，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子了，你会不会欺负我？”
“不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 然后举着手发誓：“如果我欺负你，就天打雷……”
小姐姐忽然伸出了手抓着我的准备发誓的小手 , 说：“天打雷劈就不用了 , 我会让你全家都惨死。”
她声色俱厉 , 原来漂亮的小姐姐也会生气。
那一刻我吓住了，小姐姐将她的手伸了过来，摸到我的脖子 , 她的手有些凉。
小姐姐还嗲声嗲气地对我说：“小相公一定不会欺负我，是不是？”
她亲吻着我的额头，我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 心砰砰直跳，整个人顿时傻了。
见我点了头，然后双手将我抱着。
在她的怀里 , 就像是在娘的怀里 , 我慢慢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 身边的小姐姐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懊恼，小姐姐居然不叫醒我一起走，自己一个人跑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