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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乌塔卡·樊琪·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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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路克斯将小刀刺入污渍的那一刹那,契约动了。

    很久没有响起过的契约突然放出闪耀的光芒,发出巨大的声响,将路克斯的识海搞得一片混乱。

    路克斯强行退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他现实中的肉体突然像痉挛似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头几乎要炸开了。

    痛痛痛痛痛——

    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前流下,顺着脸颊落下。乌黑的发丝被打湿紧贴在脸侧和脖颈,背后的袍子也被汗水浸湿。

    急促的呼吸回响在安静的地牢里,清晰可闻。

    “路克斯!你还好吗?”

    路克斯眨眨眼睛,眼中的黑暗开始渐渐退去,他的瞳孔微微转了转重新开始聚焦。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路克斯有些无力,他强迫自己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抬手用衣袖草草擦去些许汗水。

    黑法师在召唤所有学徒。

    路克斯摇摇晃晃地扶着石墙,尽可能快速地走到艾尔瑞亚面前。

    “先别动。”

    “怎么了?”

    “他在召唤契约者我能感受到他正在使用地堡的空间魔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并没有提及是谁,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我们现在就走来得及吗?”

    为了做好准备,艾尔瑞亚早就换上了他原来的衣服,随时随地可以用这个坐标进行移动。路克斯看着金发少爷身上的镣铐,已经快断裂了。

    他轻轻摇摇头。

    “太晚了。”路克斯下意识弯曲了手指,抓紧了袍子。

    “我们没有退路了。”

    艾尔瑞亚还来不及细想路克斯的话,他就体会到了所谓地堡的空间魔法是什么意思。他感觉天旋地转一阵眩晕,还未来得及站稳就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部改变了。

    他感觉自己躺在什么东西上,背后是冰凉平整的石砖。

    睁眼,全是一片红色的光,用手挡了挡,稍稍适应过来以后,看到一块巨大的红宝石漂浮在自己的头顶。

    茹琳娜之石!这块宝石原本隶属于黑暗神殿,然而在十五年前被当时的黑暗神殿的大祭司盗走了,至今还没有追回。

    听说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黑暗神殿派兵追杀大祭司无果。后来因为这位大祭司再也没有出现在阿尔克大陆上,甚至有人怀疑他逃去了深渊,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不过他的通缉令还在各大王国的大街小巷贴着。

    光明神殿当时怕那位大祭司会趁乱计划什么阴谋,所以也加入了追查的人物。不过不仅是两个神殿,还有阿尔克联盟的所有成员——各种职业者工会也完全也没有追查到这样的下落。

    难道这个总是用黑布遮着自己的脸的法师就是

    艾尔瑞亚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试图扯扯锁链站起来。然而锁链已经自动扣上了台子的四个角,让他无法动作。艾尔瑞亚皱了皱眉,这种感觉让他想到某些国家的斗兽场,那些野兽也被这样锁住。挣扎无果后,艾尔瑞亚不敢暴露其实自己手脚已经能自由活动,他只好努力探出头往下看去,发现自己好像正在什么高台上。

    “你们来了。”

    黑法师静静地站在下方,好像等了他很久似的。

    然后他发现那句话不只是对他说的。

    在黑法师的脚下,大理石的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刻上了许多细细的凹槽,在他头顶的红宝石照耀下发出红光,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个阵法有十二个角,他所在的应该是中心的祭台,十二个角上都站着一个黑袍的学徒。他们看上去高矮各不同,路克斯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

    路克斯!

    艾尔瑞亚几乎要喊出他的名字了。

    他现在看上去非常痛苦,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眩晕中回复过来。

    不,不对,不是因为眩晕。

    艾尔瑞亚瞳孔一缩。他看到每个学徒的出来的皮肤都出现了一种黑暗的魔纹在流动,他们脚下的凹槽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

    血正顺着凹槽的纹路向中心,也就是他所在的祭台流淌!

    他身下的凹槽还是空的,血留到中心的圆圈就开始停滞,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断了似的。

    那是属于他的。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不顾一切地开始用斗气去斩锁链

    “我亲爱的,亲爱的,黑暗女神!”

    黑法师似乎不认为艾尔瑞亚的挣扎会对这个魔法阵有什么影响,他站在阵法的一旁对着黑暗举起双臂。

    “您将成为这个魔法唯一的见证者!这个我为您献上的神奇的、迷人的魔法!”

    “无论是被创世神眷顾的精灵和龙族,还是选择放弃肉体的巫妖,众生皆有死亡的弱点!”

    “除了我!”

    “我将是唯一的成功者!”

    “我将从死亡女神的掌控中逃脱!”

    “我将用罪恶和光明之血铺写道路!”

    “我将永生!”

    黑法师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甚至破音,开始发出嘶吼,阴冷恶毒地像是从幽冥中发出诅咒。

    “我名乌塔卡樊琪兰洛斯!我将永生!”

    “我名乌塔卡樊琪兰洛斯!我将永生!”

    “我名乌塔卡樊琪兰洛斯!我将永生!”

    他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抬头看向黑法师。

    他果然就是十五年前销声匿迹的兰洛斯大祭司!一位同时修习了黑魔法和神术的天才!

    路克斯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位法师的名字,黑法师认为名字会被作为诅咒的媒介,从不向人透露自己的姓名,甚至路克斯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除非他确认没有诅咒能够伤害到他了。

    路克斯已经开始因为失血而浑身发寒,他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在的状况。越是危及,就越不能慌。

    不能慌,不能慌。

    “我为此准备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光阴!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路克斯一瞬间理解了这位兰洛斯十年来的所有举动的意义。

    为什么黑法师热爱研究亡灵和不死生物却从未建立过不死军团去地面上收割性命?

    为什么黑法师让他们自相残杀?甚至路克斯都曾经为了自保用反弹魔法杀了两个人。

    为什么黑法师一定要冒着和光明圣殿作对的风险劫持艾尔瑞亚?

    他的导师一直在找永生之法。

    他们这些所谓学徒的人,都将死在这里,作为罪恶之血的祭品。

    还未填满的中心凹槽属于艾尔瑞亚,光明之血。

    空间突然凝固,时间在此处停滞,密室陷入了令人心生恐慌的寂静。

    黑法师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怜悯而又骄傲。

    “而你,路克斯,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那些神殿的死脑筋根本没办法和你相比。”

    “我也曾想过让你成为我魔法的继承人的。”

    路克斯双眼无神地回望着他,好像已经被抽空了血液一样。

    兰洛斯见状有些失望。

    “可是你并没有杀死我的能力,你无法破解我的契约。所以,你只能成为我永生的道路了。”

    “请放心,我会永记你的名嗯?”

    黑法师余音还回响在密室里,而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几乎是同时,路克斯突然动了,他身形一动用瞬移魔法出现在了艾尔瑞亚身边。

    “快!快把红宝石取下来!我催动了爆破阵法,他很快就会回来!”

    路克斯在被传送到这个魔法阵的一刹那,他就意识到魔法阵正在利用契约抽取宿主的血液。而这个魔法阵的核心,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红宝石。

    话音未落,路克斯就在艾尔瑞亚身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直在挣扎的艾尔瑞亚终于挣开了自己身上的锁链,他急忙站起身了将茹琳娜之石拿了下来抓到手里。在触碰到宝石的一瞬间,他感受到手心的肉几乎被这块宝石烫伤,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脑内也闪现出许多难以理解的符文。

    茹琳娜之石之所以被誉为黑暗神殿的圣物,就是因为里面蕴含着强大的魔力和巨大的信息量。除了传奇法师,谁敢直接触碰?普通的法师很快就会因为体内乱冲的魔力爆体而亡,连兰洛斯持有茹琳娜之石整整二十年,也不敢直接去接受这些黑魔法,只能慢慢的、一次一次从宝石中得到少许信息,更不要说艾尔瑞思这样只会一两个神术的骑士了。

    路克斯此时正在自己的识海里粗糙地将肮脏的契约印记撕扯下来,丝毫不顾及后果,但他太过粗暴的动作让自己直接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灵魂。紧接着,路克斯还来不及缓缓疼痛,就将手中的灵魂碎片炸成齑粉,从此不在受到拘束。如果说分裂灵魂就像是从你身上切掉一根手指,毁灭灵魂就是将身体同时切成碎片,意识能一直感知这个疼痛。

    活活被粉碎的疼痛。

    路克斯的头开始撕裂似的剧痛,识海也干涸了似的,金色的海洋不在,反倒是出现了许多裂痕。

    他的识海正在崩塌。他的精神正在崩溃。他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发泄疼痛。

    他就像一个快要饿死的难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四处寻觅着可以充饥的食物,不去考虑这个食物会不会对自己的健康造成影响。所以路克斯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艾尔瑞亚手中夺走了这块宝石,上面散发出的魔力让他抗拒不住这样的诱惑。

    拿到宝石的一瞬间,路克斯感到一股滋润的灵水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滋养着破裂的灵魂。茹琳娜之石也像是决堤的水,毫无保留地全部涌入路克斯的身体。

    看上去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

    艾尔瑞亚拼尽全力取下宝石的瞬间,兰洛斯就回到了密室。下一秒,兰洛斯出现在祭台上,暴跳如雷地掐住了艾尔瑞亚的喉咙,而此时路克斯已经抢走了茹琳娜之石。当兰洛斯转身面向跪在地上的路克斯时,因为感应不到他的契约震惊了一瞬,随后他就被翻滚而出的魔力击飞。

    无论是作为法师还是祭祀,兰洛斯的肉体都非常脆弱,他被直直地砸到墙上,然后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血居然也是红色的。艾尔瑞亚错愕地想道。

    很快他就没时间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路克斯身上暴动的灵力影响到了整个密室,毫无秩序的暴风在密室里接连出现,锋利的风刃甚至割伤了艾尔瑞亚。他当机立断扯过一条断裂的锁链将路克斯和自己绑在一起。

    然后两人被卷进了狂风里。

    兰洛斯给自己的双腿施加了千斤术和连接术,盯着在空中旋转的两人。

    遮脸的黑布被吹开,露出了一张苍老干瘪的面容,他瞪大双眼,眼中布满红血色,眼眶周围几乎是一片乌黑。

    兰洛斯已经接近疯癫,报复和暴怒的火焰在他心中越烧越烈,几乎占据他所有心神。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扭动左手尾指的一枚普普通通戒指。

    “以我之名!刺穿他们吧——”

    “布莱恩摩瑟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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