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 > 都市言情 > 关于江小夏的爱情故事 > 第二十九章 江小夏外传

第二十九章 江小夏外传

推荐阅读: 宝鉴   扶明录   叶辰萧初然   重生之再铸青春   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   女神的上门豪婿   女神的上门贵婿   逆天丹帝   神魂丹帝   神魂丹帝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仙府种田   这个领主大人非常科学   六指诡医   重生之我真是富三代   刚被悔婚超级天后带娃堵门   踏枝   叶君临  

    (一)

    我记得那天小夏起得很早,起床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朦胧睡眼中,我看到天际边翻肚白的颜色,太阳还没升起,墨色的天带着点深蓝的忧郁。

    我翻过身,懒懒地伸了个腰。昨晚的加班搞到我的肩头酸到不能再酸了,所以今天没有了上班的欲望。待小夏叫我起床上班时,我便骗她说,今天是我的休息天。然后,她便关上门,走到鞋柜前,准备穿鞋子上班去。可是,有些事情总会发生在你措不及时的时候。还没等小夏离开房间两三分钟,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规律的声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是我的手机铃声。昨晚因为太累的缘故忘了把手机带进房间。

    “喂,”是小夏接电话的声音,“请问你是”

    大概一分钟后,手机通话便结束了。这时,小夏便气冲冲地闯进房间,对我大喊道:“你居然骗我,今天都不是你的休息天,你怎么”接着,她就开始数着一大堆柴盐米饭的细枝末节,说什么旷工一天扣多少钱,最近的煤气价格又升了,如果再不努力挣钱的话,恐怕下个月的月租也交不起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刺耳。我终于忍不住,弹起身,对她大叫说,我加班加得太累了,所以今天想休息一下不行吗?我边说边捂着耳朵。

    “你累?”她说得有点有气无力,“在这里,谁活得不累啊。”她说完便转身开门上班去了。临离开时,我听见她喉咙里的呜咽声。

    小夏走后,我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望着败旧的天花板失了神。失落的气息渐渐地弥漫着房间,杂乱的家具尘堆在小小空间里,我似乎想起好久都没搞家里卫生了。于是,便挣扎地起床,把能洗的东西都搬出来洗了。

    洗完之后,时钟还没敲过十二点,但是饿意已经袭来了。小夏今天那么生气,我想也不会回来做饭的了。想着想着,就拿着一些零钱跑到街上的一间小食店,点了一碗面吃了起来。虽然是吃饭时间,可是来店里吃东西的人还挺少。付过钱,看着手中剩下的零钱,突然有了想去游戏机室抽机的冲动。中午的太阳有点猛,晒得人头晕脑胀。我想,我脑子也应该是涨了。

    在机室里玩起以前经常玩的游戏,玩得很疯狂,但是随着屏幕的渐黑,一股莫名其妙的空虚感随之而来。转头望望窗外的蓝得很澄澈的天,突然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候,那段单纯而且幸福的时光,那时有吉他,有小米,信佑和小夏。

    那段时光,我们兴奋地组成了一个乐队叫august。其实,乐队名没什么太大的含义,只是希望我们都能想八月的天,有着晴朗的心情。偶尔有空的时候,我,小米,信佑会一起在草坪上练唱。那时以为,音乐会伴随着我们一生,我们也会为了音乐而全力以赴。每当到了黄昏,我们会一起爬上学校的山顶,看着西下的夕阳,直到它消殆尽了最后一缕余晖,我们才会离开。那时的风吹得很轻,带着些许柔意,拂过我们每个绯红的脸颊。我忽然觉得有梦想的天,真的是分外的蓝。

    (二)

    天色还很黑,像似鬼魅的树影笼罩着我的心头。昨晚在记账的时候,发现这个月的开支可能又要超支了。民音的工资要到月底才能发,剩下半个月的开支,我到底要问谁拿呢?想着想着,心里一阵烦闷,而睡意也随着消失殆尽。于是,我便早早地起床,希望今天上班能不要再迟到扣工资了。

    起床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望了望民音,他睡得很安详,看样子他昨晚应该加班加得很累了。为了不惊醒他,我像只小鸡一样下了床,静静悄悄的。

    客厅的家具没件像样,电视机还是毕业的时候朋友凑钱送给我们的。摸着上去,有一层薄薄的灰,我想有时间我也该打扫一下卫生了。即使没钱,也要生活得干干净净。整理好衣领,喷了点香水,看了看手表,也是该叫民音起床上班了。

    我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被窝里传来民音慵懒的声音,“今天是我的休息天。”看着他浓浓的睡意,我也只好悄悄地离开房间。

    正琢磨该穿那对鞋上班的时候,一阵电话声响了。是民音的手机,放在餐桌上。我顺手拿起来听,另一端传来一把粗野的声音,“郑民音,你今天忘了上班吗?昨天开会不是说,今天要提早半个小时到吗?”

    “哦,好的,我马上通知他。”我尽量抑制着内心的愤怒,关了电话。

    “郑民音,你居然骗我,今天都不是你的休息天,你怎么跟我说这样的谎。”我大声孔道,“你知不知道你旷工一天要扣多少钱啊。”难抑的焦虑好像脱了缰绳的马,奔跑起来没有了方向。我失了声对他说,知不知道这个月的开支又超了,你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叫不上下个月的月租啊。

    听到这里,他似乎受了刺激一样,倏地起了身,捂着耳朵对我大叫说,“我昨晚加班加得很累,今天想休息一下不行吗?”

    累?谁更累啊,我都跟你那么久了,多苦多累都陪在你身边。于是,我撇下一句,“在这里,谁活得不累。”之后就转身走人了。

    门空虚地关上,一股空荡荡地气息席卷了我的全身。

    每天早上的公交都挤得像沙汀鱼,车厢里面的香水味,汗味,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觉得很窒息。上班的时候,上司借口走到我身边,然后一寸一寸地挨近我,他身上的香水味,带着点发酵的气息,闻得我很难受。我真的很想推开他,但是却又不能。革新的西装里面,装载着丑陋的蜡黄的皮肤。

    待中午的时候,同事叫我去打印文件,我不小心按错了按钮,把要打印的文件压碎了,我吓得说不出话,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主任刚好经过,他看到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怎么做了一年,连清洁阿姨都不如。”说完,头也没回就离开了。我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伤心得说不出话。枯燥的文案工作,好色的上司,没有人情味的主任,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像砧板上的刀,剁得我喘不过气。这时,窗边的风开始吹起,柔柔的,很舒服,让我联想到以前,以前那段纯真的大学时光。

    那时,民音经常和小米还有信佑在学校的草坪上弹吉他唱歌,清澈的歌声伴随着清澈的风,他们背后是一际蓝得很澄澈的天,一切都显得很纯粹和美好。

    我怀念,我好想回到从前。

    (三)

    从机室出来后,我觉得我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于是,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到处乱逛。形形色色的人,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每个人都像一条鱼,盲目地穿梭在人流中,随着大众河流,流向平庸而无趣的目的地。

    7:00,街灯上兰花状的路灯亮了,白晃晃的光打在红砖铺就的路面上,有点惨淡。我看着有一只米黄色的蜜蜂癫头癫脑地掠过白晃晃的光线,飞过淡灰色的马路和白的分明的斑马线,直径地闯进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门面上的“seveneleven”几个红得耀眼的字刺激了我的眼球,我摸摸肚子,饿意随之袭来。

    店里面的东西不太多,我随便地拿了一袋面包和一灌啤酒,付了钱,走出店门,发现现在才7:30。我想小夏已经回到家了吧,她的气应该消了吧。今天看到她哽咽的声音,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挺没用的,居然让自己的女人流泪。想起回到去可能面对她哭泣的表情,我忽然没了回家的勇气。

    走在公园的木凳上,我呆呆地仰望着宝墨色的天空,天上不挂一丝云彩,显得很透明和干净。把手伸上去,仿佛有种能触摸到的感觉。当年那天晚上的天空也是那么透明和干净的,就在这透明干净的晚上,我认识了小夏。

    那晚,我和信佑在女生宿舍楼的后面弹吉他。其实,我觉得挺无聊的,但是为了帮小米追到心仪的女生,即使觉得很丢脸,我和信佑都豁出去的。而小米呢,则在我们俩旁边拼命地放着心形的气球,让它们带着小米的爱意,飞上三楼他心仪的女生宿舍的阳台。待气球上升后,小米就一声令下,叫我弹那首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小米唱得很深情,几乎整栋女生都出来聆听他的歌声,唯独那个宿舍的阳台偏偏没人出来。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那间宿舍终于有人出来了,但是伴随着的是一波冷淡的清水。小米的歌声哑然而止,回头一看,满头湿。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的了,可是,横空出现的一只盆子又刚好掉到了小米的头上。小米粗鲁地把盆子扯下,对着上面孔道:“至于吗你。”谁知不是小米喜欢的女孩丢下的,而是那个女孩楼上的一位女生,她用很清脆,同时带着些许歉意的声音对小米说,“真的很对不起,我晒衣服不小心掉了盆子。”这时,我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很清纯的女生,绑着两个小辫,像极了山楂树之恋里面的女主角。在玻璃窗透出的光线照射中,棱角显得很分明,有着鹅蛋形的脸,瘦瘦的,很可爱。

    她下到楼下时,穿了条白色的百褶裙,映着宿舍楼前开得正灿烂的紫荆树,散发出一种淡然的味道。我把盆子递给她时,紧紧地抓住盆沿,她使力地拉,可是拗不过我。我拖延着时间,鼓了股勇气,“请问你的电话是多少。”她听后一脸惊呆,定定地望着我,没说话。

    那晚由于我的坚持,我终于拿到了小夏的电话。虽然小米没追到女生,可是他说让我认识了小夏,淋的满头湿的水,也就值了。我当时听了,突然有些许的感动。

    一个多月的努力后,小夏正式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经常会带着她去听我们学校的音乐厅听来自各地的乐队的演唱,因为他们都是新出道,需要在各大院校宣传自己,所以很多时候,这些演唱会都是免费的。音乐厅里五颜六色的光线带着些许迷离,很容易令人产生或多或少的情愫。我偷偷看着小夏那带着素描般阴影的脸,不知不觉地把她的手牵起。她手小小的,摸上去很有肉感。她似乎也感觉到我拖她的手,抬头望了望我,然后又害羞地低下头。那晚的乐队弹凑的是什么曲子,我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小夏那简单而且弧度很好看的笑。以后的日子里,小夏经常会来看我和小米和信佑的演奏,看着起劲的时候,她会一边拍着手跟着我们一起唱。那时,风很轻,树随着风的轨道摇摆,发出很好听的窸窣声。一切在时光的流淌中显得很静好。

    曾经我们想过想要进一间唱片公司,然后开始我们的演唱事业,但是因为大学毕业时,小米和信佑都出了国,只剩下我。而我又因为家里父亲动了手术,需要大笔钱,所以不得不放弃吉他,走上上班族的路,拼命地挣钱给父亲治病。逐渐地,那段明媚阳光的日子,渐行渐远。

    我伸手向前摸去,结果抓到的是一片黑黑的空气,顿时,巨大的落寞感紧紧地把我包围住。我把头深深地陷进双膝中,任由它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吉他演奏的声音。风把它的声音吹得很零散,我顺着音乐的脚步,不多久就来到了公园里的一个舞台前。舞台上有一个乐队正在演奏,也许名气并不是很响亮,所以来的人也不太多。不过,女主唱的声音很清澈,就像过雨的天,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灯光随着演奏的高潮而逐渐变亮。闪亮的光线,照射着台下每个阴暗的角落。顺着光线移转的角度,我突然看见了小夏。她穿着一身工作服在台下听得很专心。我下意识地又想起了从前我们在音乐厅听音乐的场景。她的轮廓依旧在迷离的光线中带着素描般的阴影,很迷人。想起这两年来,无论什么时候,一直都是她在我身边帮我打点一切,曾经承诺过要对她好,而今天我却粗鲁地向她大喊,一阵惭愧感涌上心头。我的眼眶开始有点微微的湿,她的背影仍然在泪水充盈的眼眶中显得很好看。她似乎也感觉到我在看她,便扭过头来,与我的目光在散乱的人群中对望着。她目光很温柔,就像三月的阳光,把人晒的软软的。我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然后,我对着微微一笑,吻着她的额头,说了声,“对不起,今天。”她稍稍地抬着头,对着我说,“没关系啦。”然后,我们肩并肩,静静地观赏着台上演奏的音乐。偷偷地,我又像以前那样,把小夏的手牵起。她感觉到我在牵,然后把我的手也紧紧地爪住,转头对着我一笑。

    那晚,星光很灿烂。真希望能永远地牵着她的手。

    (四)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刻了。窗外一片血色的残阳,很凄美,望着让人心疼。等公交的人,没人都是如此的多。大家就像机器房里复制出来的模板,每天走着同样的路,向着同样的目的地。这样的生活,我开始感觉到很厌倦。

    坐在光线并不怎么明亮的公交车上,前面座位的两个下班的女生拼命地说着办公室里的是非。一张一合的唇角边,我看到现在人生活的可悲。无奈,便把头转向窗外。单调的高楼大厦快速地掠过眼帘,使我原本枯燥的心更加的枯燥,我突然怀念起大学里茂密的绿色。到下一站时,上来了一个穿着奇异的女生,染得很黄的头发下面有双忧郁的眼睛,而且她背上吉他引起了我的注意。不久,她选择了我傍边的位置坐下。

    “对不起,”她忽然性的转过头对我说,“那包纸巾是你的吗?”然后,她指了指掉在我脚边的纸巾。

    我听后马上摸了摸裤袋,发现纸巾没了,于是,我便弯下头去把纸巾拾起。“谢谢。”我扭过头对她说。她笑了笑,带着点淡淡的玉兰花香,是我喜欢的气味。

    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站,那个女孩下车了。看着她下车,我有种莫名的冲动,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因为早上和民音吵了架之后,没有想早回家的欲望,于是便想到处逛逛再回去。而现在,我只知道我想跟着这个女孩走。她身上有种不羁的气质,就像当年民音身上的气质一般,在她的影子里,我似乎找到了民音从前的个性。走了一段路,她似乎发现我在跟踪她,于是,便转过头,望了望我。“你要去哪里,”她用很细柔的声音说道,“怎么跟着我。”我惊呆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我只想跟着你。”我对她说。

    她愣愣地望着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跟我来吧。”

    思绪在无意识地转动,在一个种着榕树的分叉口,她选择向右走。夕阳已下,星光在天际边略略地浮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闪烁着“seveneleven”的便利店,我看了看表,时间指向在7:15。她麻利地把吉他放在更衣室的隔壁的储物箱里,然后在更衣室换了件工服跟收银台的女生交接班后,拿了一瓶可乐给我喝。

    “你应该是在公司上班的吧。”她边整理着货物架上的货品边对着我说。

    我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都是些很无聊的工作啦,整天整理着一些文案的事情。”

    “嗯”她略有所思的说,“够无聊的吧。”

    我笑笑,“是啊,够无聊的。”我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要坚持做下去的,为了生活。”

    “生活啊——”她拉长了音,微笑着,“我就不想这样无趣地活着。”

    我的手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是啊,谁想这样按部就班地活着啊,谁不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无奈地对着她笑了笑,她也回了我一个轻微的笑。

    “那么晚还不回家。”她整理完货物对我说,“要不你家里会担心你吧。”

    我摇摇头,“都那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况且我又不是和父母住。”

    “那就是和男朋友住吧。”

    “嗯。”

    “那他会担心你吧,长得那么可爱,下班还不回去,小心他怀疑你有外遇。”

    “可爱吗?”我满脸狐疑地望着她。

    她背着我,没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跟她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很聊得开,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说着说着,我居然把今天早上和民音发生的争吵告诉了她,从早上醒来,到上班时遇到的倒霉,都一一跟她相告。

    “这样说,你心情应该挺郁闷的吧。”她突然用轻松的口吻跟我说话,“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开心起来。”

    我惊奇地望着她,“能有什么可以让人开心的地方吗?”

    “如果不介意的话,等我一起下班吧,我9点下班,到时带你去一个令人开心的地方。”她俏皮地跟我说。

    “好啊。”

    9点,便利店的时钟传来旷远的声音,好像是古寺敲钟的沉重声。她又麻利地换上便服,和我一起走出店门。离开的那一刻,我抓住她的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很奇怪,我那么久才问起她的名字。

    “连漪,涟漪的漪。”她直径地走着,没回头。

    好奇怪的名字,我心里想。

    红砖铺就的路面,在黑夜无尽地延伸,我望着望不尽的路,有点恍惚。“继续走啊。”她在前边催促着我。跟随着她的步伐,我很快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的中央有个简陋的舞台。大概是无人资助的缘故,舞台在岁月流逝中显得很风桑。舞台上有一些人正准备着一些音响和乐器之类的东西,想必这里会有一场表演。

    “这里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东西吗?”

    “有,音乐。”连漪回到说。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跳上了舞台,拿出她的吉他,弹起了和弦,一阵金属特有的低沉音立即从台上传来。他们开演了。

    连漪在上面唱得很尽情,肆放的表情在黑夜中张扬着个性。我突然想起当年民音在台上的风采。那些年的风很轻,滑过民音未经过社会洗礼的脸,是那么的可爱和动人。他对音乐的执着深深的感染了我。这里的表演有点像大学里音乐厅那些未成名乐队的表情,充满了不羁与豪放,让疲惫的心灵在这些音乐中得到了停靠。我一天劳累的心也在连漪的音乐声中得到了放松。望着她,我开始寻到大学时的激情。

    也许是幻觉,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转头时,我诧异地发现了民音。他的目光正在散乱的人影中聚焦在我的身上。明显哭过的双眼,放出无限的柔意,我看着有些心动。接着,他像漂浮的水草一样,慢慢地向我靠近。我们仿佛又回到从前,从前那些美好幸福的日子。那时,民音经常带我去音乐厅听各种不同的乐队表演,他当时羞涩清纯的脸,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当他再像当年偷偷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早已没了当年的青涩感,更多的是一种安稳和踏实的感觉。

    我抬头,对着他,笑得很灿烂,一如头上灿烂的星光。

    (五)

    旷工一天的代价,就是扣了135块的工资,加上老板的一顿臭骂。

    坐在电脑面前,我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屏幕无聊的编程和代码,一点一滴地侵蚀着我仅限的脑汁。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小夏,我还是像机器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着。也不知道工作了多久,突然手机响了。

    看了一下幽蓝的手机屏幕是妈妈的来电,“民音,来一趟医院可以吗?爸爸他”电磁波传来喘气的声音。

    我吓得顿时站起来,“爸爸怎么啦?!”当我说完这句话,我发现公司里面的人全都侧目着我。我马上摒着气,没敢呼吸。

    向上司请了半天假后,我马上往妈妈指定的医院跑。

    来到爸爸的病房,发现他和妈妈正聊得很开心,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他健朗的笑。

    “爸!”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他一声。他一脸红润地抬头望着我。“电话里那么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是你妈妈太多担忧了。”说完,他笑得很轻松。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的光线,显得他很淡然。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拼命地咳嗽。我迎上去,帮他抚摸着背。但是,当我看到他用来咳嗽的纸巾上沾满着耀眼的鲜血。我的手在父亲的背上,马上抽搐了一下。那些鲜红的血,肆意地刺动我的眼睛。

    妈妈背过脸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吓到你吧。”爸爸用虚弱的声音说,“其实,我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一点血”没说完,又开始咳嗽。

    “爸”我含着泪,叫他不要再说了。妈妈借口说下去买点粥给爸爸,特地留了空间给我们父子俩。其实,父亲已经到了癌症的末期了,母亲走过的长廊,传来一缕缕悲哀的气息。

    我把爸爸轻轻地扶放在床上。他的瞳孔变得很无神,无焦距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灰暗无章的雨开始从惨白的天空飘然而降,伴随着雨水的滴答声,病房里显得更寂寥。为了打破这寂静,我开始主动说话,谁知就给爸爸抢先说了。

    “好久没见你弹吉他了。”他对着天花板说。

    我的手再次抽搐了一下。“怎么提这个。”

    “唉,人老了,过去的记忆反而越靠近耳边。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当初很坚持地要我买吉他的样子,那时,你才十四岁。好像受什么乐队影响了,死都要一把吉他。”

    “过去那么多记忆,怎么就想起这个。”

    “没有,因为你拿吉他的样子是我看到最开心的样子。”

    我听后,无言。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泛滥,过去的记忆也开始冲破时间的防堤。我紧紧地把手握在膝盖上。“爸爸,不要聊这个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工作给你赚钱了吗?”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你会从事音乐这一行吧。”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音乐不是你想追寻的道路吗?”说完,转头,用疲累的双眼望着我。

    我沉默。

    “我时间也不多了,我只是不想你再后悔了。人的一生很快过而已,如果年轻时,不去为自己的喜欢的东西拼搏的话,老了用什么来回忆。况且你不觉得,如果梦想给钱这么俗的东西捆绑住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爸,可是”我发现泪水已经顺着脸颊的弧度,悄然而至。

    “去吧,去走你想走的路。”说着,他把蜡黄色的手搭在我的手上面,有种温暖的感觉。然后,定定地望着我。

    夕阳西下,我第一次领略到父亲眼里的深沉。

    晚上离开医院后,小夏来电了。

    “喂,民音,你现在在哪啊,今天要加班吗?那么迟回来的?我”小夏的声音在耳旁嗡嗡作响,“喂喂喂,民音,你现在在哪里啊?”

    是啊,我现在在哪里啊。我抬头望着灰墨色的公路,红绿色的交通灯在繁闹的街上不停地闪动着,扰乱我前进的方向。

    对了,我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啊。我心里默念道。

    (六)

    民音第二天很早地起床去上班,看到勤奋工作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昨晚睡觉的时候,他抱得很紧,不停在我的耳边喊着我的名字。

    办公楼今天的光线很明亮,带着些许的温馨的气息,令我感到很舒服。把昨天弄错的文件重新的打印了一遍,再去复印室,把所有的文件复印多一份。等待复印文件的时间,我帮自己冲了杯奶茶,浓郁的香气很诱人。这时,经理突然走了进来。

    “很香啊,我刚才还在想是谁在冲这么香的奶茶,原来是你。”他从玻璃窗那里探过头来和我说。

    我顿时吓了一跳,“陈经理。”我放下茶杯说道。

    “你这是什么味道的奶茶,真的很好闻。”

    “茉莉花。”他越说越靠近,我闪着他的挨近的动作。

    “怎么脸色不太好的,怎么啦你。”他露出恶心的笑,把手贴上我的额头。我害怕地躲闪着他,不小心把奶茶撒在了丝袜上。

    “你看你,多不小心。”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巾准备擦拭我的丝袜。

    “经理,不用了,不用,”我依旧闪着他,他却很热情的样子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经理,这样不太合适”

    “什么不太合适啊。”是经理太太的声音,她诡异地从门后面出现。接着利索地揪住陈经理的耳朵,那速度快得有点令我诧异。“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货的了,没想到居然是她。”

    “哎呀呀,放手,放手”陈经理痛苦地叫喊着。

    “放什么放,放手让你去搞狐狸精啊。”她大声地训着经理,我突然觉得女人原来是如此地彪悍。

    “还有你,”她指着我说,“光天化日勾引别人的老公,你好意思么你。如果不是看在同事的面上,我早就想给你一把掌了。”

    “我”我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我原本想解释几句,可是不久陈太太就揪着经理拼命往他们的办公室里走去。

    复印机传来一阵咔嚓的声音,我想我应该又要重新做过我的工作了。

    上班的烦躁与无奈使我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加上今天的痛苦的事,更令我疲惫不堪。临走时,办公桌上的文件给我弄得凌乱不堪,但是我也不想再去收拾它们了。我只想逃离办公室,快速回到家,看到民音,然后想要他大大的拥抱。

    不过,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却不见民音。我感觉很奇怪,若是平时,他早就应该在家等候我回来的了。时钟在墙上滴答地作响,一阵阵空明的声音慢慢地弥散在屋子里。随着夜的降临,我开始品尝到寂寞的滋味。于是,便打民音的电话。

    “喂,民音。”电话另一端没有反应。于是,我又呼叫了几声,终于有了反应了,“民音,你在哪里。”我焦虑而且急切地对他说。

    “是啊,我在哪里。”他在电话的另一头低低地说,明显地透出不开心。我原本也想跟他倾诉今天的不愉快的。可是,当我听到他比我更失落的声音的时候,我却开不了口了。

    默默地数着时针转动过的空格,民音在电话里头一直沉默着。“我挂了。”说完,电话的一段传来电磁波哀伤的气息。

    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民音在接近十点的时候回到来。这期间,我为了散发闷气,在楼下的超市转了一圈,买了民音喜欢吃的面包和水饺回来。

    可他回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轻轻地把钥匙放在书桌上之后,就踏着沉沉的脚步走着回房间。

    “民音,怎么啦。”

    “没什么。”他突然回过头,“只是,我爸爸他到了癌症末期了。”

    他的声音很沉,就像掉下石头的一湖池水,什么声音也不曾回响。“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地问他。他沉默,躺在床上。我知道现在不能向他说太多今天发生的事,我要做的事压抑住心中的哀伤,好好地宽慰他。

    十二点的时钟敲过时,民音已经睡下了,我想他今天一定很累的了。打开邮箱,突然发现一封很令我惊奇的信。因为那封信是小米和信佑储名发过来的,我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把我们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回复了过去。

    我知道,他们的出现,一定会令民音感到很慰藉。

    (七)

    妈妈从医院打来电话说爸爸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叫我不用特地过去看了,好好上班。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知道即使稳定也不会有多好。心烦意乱之时,我已经穿戴好准备上班去了。

    工作时因为心不在焉,上司经过几次的时候,我都毫无知觉。每次,他都皱着眉头问我,“想女朋友吗?想就快点干完工作回去看她。”我下得惊慌失措,立即按下键盘,埋下头。可等他第二,第三次经过时,他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定定地站在我旁边。我每次都低着头,没说话。羞愧感从心头涌上胸口,哽住了咽喉。

    接到小米和信佑的电话的时候,我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这时,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往我这边望,上司他也从他的办公窗那边瞧我这边望过来。我知道自己应该也会受惩罚的了。于是,我马上坐下,和他们在电话里聊了一会,然后就约了时间今晚在以前经常喝酒的酒吧见。

    干瘪瘪地等到下午五点,终于可以下班了。临走前,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虽然觉得很委屈,但是,我忍着没出声。

    见到小米和信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了。他们两个现在真的变了不少,尤其是小米,比以前瘦了很多也帅气了很多,穿着米黄色的衬衫加上卡其色的西裤,显得很精神。而信佑呢,还是跟从前一样亲和,穿着墨绿色的t恤的他,透出沉稳厚重的感觉。而他们变得最厉害的是他们的英语口语,一见面,就来了一句,“dear民音,longtimenosee,howareyou.”

    他俩明明知道我英语差,还这样耍我,“哈哈哈,真会说。”一见面,我连忙拥抱着他们俩。真的很开心大家终于能见面了。

    人家说,老乡见面分外眼红,但是我觉得分别多时的老友见面才能分外的红眼。说真的,如果我不是男的,我一见到他们,我真的很想抱着他们来哭。

    小米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所以从国外转回来。听说,小米现在在一间外贸公司上班,而且还是经理级的位置。我听后,很惊讶当初吊儿郎当的小米如今居然能成为一间公司的老板。而信佑却没有小米混得好,失业一年多了,在国外很难找到一份好工作,于是,想回国找找看。

    我问他们这两年多在国外生活经历得怎么样。一问,他们俩都沉默,只顾自喝酒。“不好活啊。”信佑说,“说是到处是黄金的机会,但是又有多少机会降临在我们身上。”说完,又喝一杯酒。

    这时,台上传来一阵吉他声,是献唱的吉他乐队。酒吧里暧昧的光线衬着他们舒缓的吉他声,很容易地勾引出别人伤感的情绪。在高潮时,我发现小米和信佑都红了眼圈,想必,这些年,他们在国外的生活都不怎么好。

    “你呢,民音,最近怎么样。”他们问。

    我听后,略略笑了笑,“干着无聊的事。”

    说完,我们三个都哈哈大笑,相互拥抱着。等他们靠近我的衬衫时,我隐隐地感觉到了泪水咸咸的味道。吉他演奏完之后,他们建议我们去以前上大学时经常去的那个海滩。

    海滩离市区并不是很远,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差不多三年后的海滩也似乎没什么变化,凉飕飕的风拂过脸,很清爽。小米把刚才从便利店买来的酒从车厢后拿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信佑则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和我一样,木讷地望着海边。

    “其实,我们回来找你是有事的。”小米转过头对我说,灰色的瞳孔闪着炯炯的光。

    “是的,我们回来找你是有事的。”信佑也接着说。

    我望着他们,正期待他们的下一句话语。

    “我想我们组合一个乐队吧,我想继续玩音乐。”小米呼出很大的酒气对我说,“我突然不想活得太实际了,我想带点梦地活着。”

    “这几年,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做过传销,上班族,还有运货员什么之类,但是最值得我怀念的还是我们大学时玩音乐的日子。我市场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想起从前的日光,泪水就会不争气的流下。而当我流下泪水的一刻,我也明白我最需要什么了。”

    信佑说得很深情,打动呆呆看着海边的我。海在黑色的陶冶中,也显得很迷人。

    “我也想,可是,我还有我的父亲我需要工作来挣钱给我去”原本想告诉他们我父亲的情况,但是后来还是咽了下去没说话。

    “民音,你不可以太实际,太实际就没有了做梦的勇气了。”小米说得有点激动,大概是喝了酒的影响。

    “我需要回去和小夏商量一下。”

    “民音”小米继续劝说着我。而信佑则拉着小米说,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临走时,我还是回头望了望在海边站着的小米和信佑,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很散乱,鼓起的衣角,弄得他们的形象比平时大了许多。我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有什么,可是,似乎他们对海的另一边很着迷,因为等我驱车离开一阵时间后,我从车前镜仍然看到他们眺望远方的背影,是那么执着和坚定。

    差不多到家时,我看到小夏和一名男子纠缠的身影。那男的死劲地把小夏的手牵着,托至他下颚的下方,我看后,顿时火帽三丈。

    “你给我住手。”我跑上前,生气地对那名男子说道。同时,把小夏扭回我的怀抱。小夏在我怀里一直啜泣着,像吓坏了。

    “我其实没什么的,只是想过来道个歉。”那名男子说。

    “道歉是这样道的吗?”我的眼里充满了愤怒,露出凌厉的目光。我进一步走上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来道个歉。”说完,匆忙地钻进隔壁的一辆车子走了人。

    我把小夏扶上楼。抽咽的她将昨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我,还跟我说,刚才楼下的男子是她的经理,借机来道歉,其实是来占她便宜。她一边反抗,没想到他就越用力。

    我气愤极了,踱着脚步跑到墙边,用力地一拳打到墙上。可是,拳头上的疼痛并不及我心里面的酸痛。我抱着小夏,在黑夜中,我们像人生中孤独的旅行者,相偎相依。窗外的月色很朦胧,透出一丝丝凄凉的气息。

    (八)

    民音打过电话来叫我和他一起去酒吧庆祝小米和信佑的回来。但是那时,经理刚好叫我赶一份文件,于是我便对他说抱歉,经理要我加班。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我别累坏。接着就关了电话。

    下班时,突然想去便利店里看一下连漪。路过分叉口时,路边的凤凰树开出了淡黄色的花,小小的身影摇曳在风中很可爱。

    像上次连漪一样,我选择了向右走。路边的玉兰花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着,罩着晕黄色的玻璃很好看。

    街上的行人不多,便利店的生意有点冷清。我再次见到连漪,发现她比上次青春了很多,原因是今天她今天没有化妆,素着颜面对着过往的行人。

    我愉快地对她笑了笑,她也开心地回应了一下我。我来到货物架前,简单地挑了一些一些物品。然后走到雪柜前,拿了一瓶饮料喝了起来。冰凉的味道,把一天的暑气全都透了出来了。我舒服地感叹了一声。

    望着光亮的天花板,我无聊地向连漪发问,“整天都做着同样的工作,不无聊吗?就像我,整天走着同样的路,到达同样的地方。这样的生活”

    连漪托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我,“看样子,你好像很烦恼。”

    “不是啦,没什么烦不烦脑的,只是,感觉现在的生活跟以前想象起来很不一样。”

    “想象总是美好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在想象中没法醒过来。”

    “你还没打我的问题。”我还是把问题绕回来了。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坚定地摇了摇头。“最起码,我能在下班后拿起我喜爱的吉他。”

    我望着陶醉的神情,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真好。而我呢,我张了张自己整天打着电脑键盘的手,脉络分明的手在灯光下显得不怎么漂亮。

    “真好。”我笑着对连漪说。她没回头应我。低头付钱的时候,我看到收银台上的一块闪光板,写着招工启事。没怎么往下看,我给了钱连漪,跟她说声再见。然后就搭着公车回家。

    夜色在灯火通明的街上透出繁华的气息。我默默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致。我到底想干嘛呢,其实能和民音在一起就好了。我低下头看着民音送给我的包包,甜甜地笑了一笑。是的,能和他在一起就行了。重要人生意思或许也不过如此。

    下了车,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一直给一双眼睛监视住,回头望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什么。感到害怕,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在转角处,经理突然从车里下来,拉了我一把。我用力地抗拒着他,所以才没给他拉进车厢里。不过,由于害怕和手上被抓的疼痛感,我开始慢慢地渗出眼泪。

    纠缠中,我听到民音赶过来的声音。充满酒气的民音明显比平时,他大胆地走上前驱赶着经理,并大声赶他走。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男子气概的民音,之前的恐惧顿时跑到九霄云外了。

    经理被喝走后,民音抱着我上楼。黑暗中,我们互相拥抱。他帮我擦拭着眼泪的时候,我把之前经理对我毛手毛脚的事全都告诉了他,他愤怒地往墙上打了拳。拳头所发出的的冲击力,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愤。我赶向前,紧紧地拥抱着他。

    我知道,有时候,拥抱比任何语言都凑效。

    (九)

    那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自己的女人会被人调戏。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没用,在公司都差不多两年了,却不见得有什么成就。为什么自己做事情那么犹豫。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坚定自己想要的东西。究竟自己想走怎么样的路。是啊,我究竟要走怎么样的路呢。如果我变得强大的话,小夏就不会给人欺负。我知道在那所自己不愿意工作的公司里,我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这时,小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民音,我们一起搞音乐吧。”画面是他们站在海边坚定地望着远方的样子。父亲说过,我最开心的样子是拿吉他的时候。我想起第一次碰触吉他的情景,那时还很小,那天,暖暖的阳光照得我满脸通红。第一次听到吉他发出的清脆的弦音的时候,我非常兴奋地对父亲笑了笑,露出小小的酒窝。不知怎么地,脑海里响起了一首以前在大学里经常弹的歌---追梦人,清新而明快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我的心扉。而夜,则像蜘蛛编织的网,徐徐地向我袭来,睡意也不经意地压上了眉头。

    醒来时,我拥着小夏,对她说,“今天去公司辞工吧。”

    她睡意朦胧,推开我,然后认真地望着我。“你说真的?”

    “是的,我说真的,我不想你受委屈了。即使我们过不了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只要快快小夏地生活在一起就够了。我爱你,杨小夏。”我满脸神情地说道。

    小夏似乎挺感动的,鼓劲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后给我个如阳光灿烂的笑容我。

    今天的她没怎么打扮,穿得很朴素就出门了。趁小夏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也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同样地,我也辞掉了工作。

    大概是九点左右,小米和信佑给了我电话,约了我在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顺着他们所给的地址,我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打开餐厅的门,小米高举着双手,朝在正门里张望的我打了声招呼。我于是马上过去坐下。还没等服务员把水杯放下,小米就开口问我昨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我假装在喝水没作反应。匆忙中,不小心把水卡在喉咙了,于是便拼命地咳嗽。

    “其实,人生没多少青春了,如果不趁年轻做点有意义的事岂不是很可惜。”信佑快人快语,直奔主题。

    “嗯我知道。”我低吟道。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路边的树在暖意的阳光中显得淡然,玉兰花在风中开出了花的味道。

    “民音,”小米突然站起来,“你跟我们去个地方好不。”

    还没等我答应,信佑就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我们快速地离开了餐厅。原以为他们要待我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谁知来到之后,才发现那个地方是昨晚的海滩。

    不知怎么地,小米和信佑他们都拿出了一把吉他。紧接着,小米和信佑开始拿吉他演奏了。唱得是以前在学校经常演奏的追梦人,节奏依旧是那么的低沉和抒情。

    充满韵味的歌词加上优美的节奏,很容易令人陷入音乐中,陷进那沉沉的幻想。我的记忆也冲破了防线,在过往的美好中游离着。海水冲刷着我的脚,凉凉的感觉让我感到很舒服。慢慢地我被他们的歌声打动了,为什么每一句歌词都那么能敲进我的心扉。

    我于是走到他们跟前,拿起信佑的吉他,接着上一句歌词,慢慢地唱了下去。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

    那天的天空很晴朗,像极了八月的澄澈透明的天。

    (十)

    递交了辞职申请书后,我漫无目的地再次来到连漪的便利店。这次没有看到她值班,经常地,她都是在晚上值班的。没有她在的便利店,感觉似乎少了什么东西。有时也会想想,她在不上班的时候究竟会做些什么东西。

    上次看到的那个招工启事还在那里。我不知道它有什么魔力吸引了我,我居然细细地读了上面的招工规条。完之后,我走到收银台,收银台上班的女生乌黑的头发下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辞工后,我想我会有一大段时间是很空闲的,宁愿闲着倒不如找点短期的工作做着先。“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不招人啊?”我问收银台的女生。

    “招啊,请问你是要这份工作吗?”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我。

    我很快就向她点了点头。“那你稍等。”她随后带我去了便利店后面的一间小小的办公房里。办公房里坐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她穿着浅绿色的正装,正在圆桌上仔细着一些文件。女孩喊了一声经理后,她马上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抬头望着我们。

    “经理,这个女生想来面试工作。”女孩说完,她至脚下到上身地打量着我。

    “坐吧。”她说道。

    面试的流程比公司的要简单得多,只是填写了表格,问了几个问题。问完,她似乎满意地点了点了,我好想默认通过了。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过几天拿身份证复印件和健康证之类的东西过来给她们,然后我便可以正式上班了。

    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民音的,不过后来想了下,还是吃点再说吧,反正都没有说是正式上班,而且他有可能不会赞同我去做这种便利店员的工作,毕竟工资确实不高。

    等我回到出租房,我发现民音不知道哪里去了。明明今天是他休息天,难得休息,他居然会不在,真的好奇怪。

    (十一)

    几天后,我和小米和信佑拿着大学时录制的demo和前几天录制的样品拿到了一家音乐公司。这是托小米的人际关系约到的一位唱片公司的负责发行唱片的负责人。

    从建筑的外形看来,这家公司的规模应该不是很大。我们在办公室外面等了足足三个钟,终于接到通知说可以见负责人了。办公室里的陈设都很呆板,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投射着早晨阳关的妩媚,那个负责人一进门就有种风尘卜卜的感觉,仿佛他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赶来的。擦了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泪珠,他就开口说话了,“把你们的demo放进播音器吧。”

    播音器离小米最近,于是他便匆忙地跑去播音器那边,兴奋地把cd塞进里面。随后,里面传来了我们熟悉的吉他声,舒缓而明亮的感觉慢慢地溢满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但是没过多久,那个负责人就直接按了停止的按钮。我们几个都很惊奇他的这个动作。

    “怎么啦。”信佑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行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水平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就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他按了按眉头,没说话,然后把眼睛摘下,整齐的西装,显露出他一丝不苟的性格。“这样吧,看你们是我朋友带进来的,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

    “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签约你们公司。”小米异常兴奋地问道。

    他没回答,双手交叉着,直勾勾地望着我们,“你们清不清楚伴奏乐队,就是那种在歌手的背后默默伴奏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不明白吗?好吧,我给你们看一下。”接着,他就拿出一个录像带,随后我们看到了所谓的伴奏乐队了,就是隐藏在歌手后面的伴奏人员。

    没看到一半,小米就一拍而起地说,“我们只配做那些吗?”

    “好吧,既然你们不想做的话,那我就没话可说了。”这是他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公司走出来之后,我们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沉甸甸地压在了地面上。站在大桥边,我们看着街上的人人来人往,感到很迷惘。我背着吉他,第一次感觉它是那么的沉重。被拒绝了说明我这段时间都是无业者,说明我又要重新回到枯燥无味的地方工作,说明梦想又离我远了一步。这令我真的很难受。

    “我不甘心。”信佑用很低沉的声音说,“我真的不甘心。”

    这时,原本坐在栏杆上的小米突然跳下来,走到信佑面前,然后用坚定的口吻对我俩说,“去酒吧吧,我们去酒吧唱吧。”说完,他定定地望着我们。

    我望了望信佑,握了握拳头,然后拍了拍信佑的肩膀,“如果不怕苦,我们就一起去吧。”信佑稍稍地抬了抬头,“好。”说得很简洁。

    那天的风伴随着热热的阳光,有点辣。

    应该酒吧的要求没有公司的那么高,我们认真地选了一间酒吧后,就径直去找了酒吧老板。跟他说明了来意之后,我们就开始演唱。演唱的曲目似乎很符合老板的心意,他一边听一边点点头,然后二话不说就让我当晚上场表演。

    酒吧的名字叫“feelclub”,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它是每晚人流量最多的酒吧之一。这也是我们选择这间酒吧的原因。但是,第一晚献唱,我就感觉很不舒服。纷乱的人影,吵杂的人声,还有扎堆的人群,酒吧的乌烟瘴气,这一切一切让我很难受。站在迷乱灯光照射的台上,我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要不是信佑一直在旁边拉着我的衣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台上。

    台下出现了“嘘”声,我想我们是必须唱的了。清了清嗓子,我鼓起勇气地唱出了第一句。

    “扬起起航的帆,

    驶向梦想的远方,

    破旧的船,

    能否到达彼岸”

    一曲终,突然一支瓶子向舞台上砸来。“难听死了。”台下有人乱嚷,似乎喝醉了酒,“再来一首。”这时,我们望向经理那边,经理向我们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赞同我们再唱一首。于是,我们只好再继续唱下去。

    结束酒吧的工作后,我劳累地爬行回到了家。这时,小夏从房间里走出来,带着惺忪的睡眼,望着我,“怎么那么迟回?”

    我把她慢慢地拥进沙发上,贴着她的头说,“我找到一份新工作了,是一份很好的音乐工作啊。我又可以站在台上演唱了。”我知道这个是谎言,但是我只是不想她为我太多担心。如果,她知道我在那么杂乱的地方工作的话,或许会反对的。

    “真的啊?”她忽闪的大眼睛,打起了精神。

    “嗯,是在一家音乐公司啊。”

    她听到后开心地钻进我的怀抱里,“那就太好了。”她愉快地说。

    那晚,我睡得很熟,因为我真的感觉自己累了。

    信佑建议说,我们应该去各个酒吧唱一下,毕竟这样比较能提升知名度。我和小米都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于是便说服各个酒吧的老板让他们同意我们去他们的酒吧弹唱。至于钱方面,我们可以尽量地少一点的。

    我记得最心酸的一次是,在某一间酒吧唱完后,老板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大红包。他跟我们说,里面就是我们的工资。看着大大的红包,我想里面的钱也应该不少。在我们搭完的士,准备拆除红包付钱的时候,一打开,突然发现,里面竟然只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给写着:你们都很棒,只是没棒到让我付钱的水平而已。

    那时,在黑漆漆的街上,我第一次落泪了。

    小夏跟我说她在一间新的公司找到了一份文员工作。或许她发现了什么倪端,毕竟我最近拿回的钱越来越少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我说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因为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每次在酒吧献唱的时候都会有一位客人送给我一支红玫瑰。玫瑰应该是刚买的,因为绯红的花瓣上还透着晶莹的水珠。每次都一样,每次都是在我唱完“追梦人”之后献上的。我当初很疑惑这个人究竟是谁,但是无论我怎么猜,我都无法知道那个人。无奈,我只好放弃我的猜测,继续唱好我的歌。

    在这几个在酒吧献唱的星期里,我的情绪经常大起大落,常常会在夜阑珊静的时候无缘无故地落泪。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似乎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似乎是为了小夏,但是无论怎么样,只要我还能拿着吉他继续唱下去的话,即使落泪了,心碎了,我依然能站起继续我的生活。

    在后台无聊时,我常常会拿起这朵玫瑰细细地打量。我总感觉,送这朵玫瑰给我的人,我一定认识,因为它给我鼓舞的力量是跟某个人给予我的力量是一样的。可是究竟是谁,我的脑袋却是一片的空白。

    那晚,在后台等待上演的时候,小米喊着说肚子好饿,想吃东西。然后我就笑笑说,“我出去买水,随便帮你点东西吧。”

    他立即做出很感动的样子,我连忙说,你省着点吧。说完,大家都开怀大笑了一场。

    离这间酒吧的不久处,我记得有间叫“seveneleven”的便利店,通常地它都是通宵营业的。店门上的招牌在黑色的夜里,红红的显得很吸引眼球。

    便利店是用透明的玻璃筑城成,从外面可以把里面看得一览无余。当我站在便利店前,透过那堵透明的玻璃窗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她转过身来时,她姣好的面容让我吃惊了不少,因为她是小夏。我看着小夏吃力地拖着地,从来在家就没怎么干过粗活的她,现在居然能拿起沉沉的拖把,干起原本是我干的活来。我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地,眼眶又湿,酸酸的味道冲上了鼻梁,我嗅到淡淡哀伤的气息。

    等她视野差不多对上我的时候,我马上转了身,隐藏在街边柱子的后面。我抬头,望着星光灿烂地夜空。从前有人跟我说过,如果悲伤的话,就抬头望望天空吧,它那么大,一定能包容你的悲伤的。可是,当悲哀散布全身时,它能包容的又有多少呢。

    我一直那个人每次都送给我一支玫瑰肯定有点含义,回头查了查网上的信息,才发现一支玫瑰是代表“我爱你”的意思。此时,记忆的碎片开始浮出水面,我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在“feelclub”献唱的时候,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坐在角落里头,因为这是她的习惯。当唱完曲子后,我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说,“坐在右手边角落里头的杨小夏小姐,愿意听我为了唱的玫瑰玫瑰,我爱你吗?”

    小夏没有丝毫的惊讶,也许她早就知道我会猜到是她。因为这是我们的承诺,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成功的站在台上演唱的话,她会送我一只代表“我爱你”的玫瑰。其实,我早就要猜到是她,只是迟钝的我久久都没能参透里面的信息。

    怀旧的音乐声响起,整个酒吧似乎都堕进一场迷醉的演唱。小夏今天穿得很简朴,没有化妆,就好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宛如隔世的山楂树之恋的女主角一样,透着淡淡的芬芳。

    (十二)

    民音自从从我辞职那天回来后就一直频繁地出去,我问他去哪里,他总是说,等我办成之后再告诉你。堆放在角落里很久都没怎么用过的吉他,他最近经常拿出来擦拭。每天的早出晚归,搞到我都以为他有外遇了。只是有一天午夜,他回来时,我在房间里听到了钥匙的开门声,于是便走出房间看一下他。

    即使是在夜里,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疲倦味。我问了他怎么那么迟回来,他突然把我慢慢地推到沙发上,贴着我的头,用低低地声音说,“我找到一份新工作了,是一份关于音乐的工作,我找到了一家公司和我们签约了。”

    没想到民音他们终于找到实现自己梦想的事了,我真的很替他们高兴。那晚,不知怎的,我很难入睡。夜,像海边的浪花,层层地向我袭来,可是我就是没有睡的意思。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山,我思索着自己的事。我发现自己像一只候鸟在换季的时候跟不上同伴飞向远方,丢弃在寒意袭来的地方。民音找到了音乐路,而我该去寻找什么呢。想着想着,睡意渐渐地爬上身,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

    连漪说梦想就像一棵草,每天经历不同人的践踏,而且没有大树般的粗壮,没有蔓藤般的柔劲,只能每时每刻允吸着地下水,默默地成长,默默地受践踏。我静静地听着她对梦想的诠释,然后好奇地问她,“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她思考般地望着天花板,接着直直地看着我说,“不告诉你。”说完,哈哈地大笑起来。有时候,我会觉得,即使连漪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我,但是和她一起我经常很开心,会被她的一颦一笑所打动。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很感染人的力量,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

    在这里工作很两个星期后,我基本和店里的其他员工熟络了,不仅仅是连漪,还有经理,小曼,静怡她们。偶尔,碰巧我和她们其中一人是一起休息的话,我们会约在一起去逛街买东西之类。因为民音最近都很忙,很晚才回家,我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干,所以和她们逛街能够消除我的无聊。久而久之,跟她们就越来越熟络。

    有一天晚上,我和连漪值晚班。下班的时候,我顺便地查了一下值班表,发现原来明天是我和连漪的休息天。我变得异常兴奋,于是问她,明天有什么事情干。她说没有,只是要和乐队的人练一练吉他,因为他们乐队在下个星期一晚上要在公园的舞台上表演。我问她什么时候能结束排练,因为我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去逛逛街或者干别的事情。她没给我明确的答案,只是说排练完就给我打电话。

    因为是休息天,所以我起得很迟。而醒来的时候,我便见不了民音的身影了,他早早就起床去上班了。近来真的很少见到民音的身影,越是少见他,思念便是如影如随。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民音睡过的枕头,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民音的气息。

    早上的天,很清澈。我前几天堆积的衣服拿出来晾晒。在我抖动民音的衬衫时,有一张小小地纸条从衬衫的口袋里掉出来,我好奇地捡起它。洗衣水已经将上面的字迹冲刷得很模糊,但是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猜到里面所写的信息。

    我赶快把衣服放下,回到屋里细细地看着纸条上面的字,那些模糊地字似乎在透露着一个地址。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民音身上会有这样一个地址的?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寻到答案。突然有个很坏的念头进入我的脑海中,莫非民音他有了第二个女人?而这个地址是他和他女人相处的地方?我想着,想着,感到很害怕。马上拨通连漪的电话,焦虑地说,“连漪,你什么时候排练完啊?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她回答说能,但是她最少也要等到晚上六点之后才能空出时间来,她问我能不能等。

    我除了想到连漪可以陪我去这个地方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尤其是在我很焦急的时刻,我真的只是想到连漪而已。于是,我很快地回应她说,“我等你,那你就排练完就给我电话吧。”

    时间开始慢慢地变得很煎熬。我默默地数着时针敲打的声音,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民音又没有回家吃饭了。与其自己猜想,倒不如自己打电话去证实。于是,我拨通了民音的电话,过了会,电话里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是小米。我问他,“怎么是你接的?民音呢?”

    他说,“民音刚刚出去了,现在他的手机在我这里。”

    “那他去哪里呢?”我焦急地问他。

    “不太清楚喔,要不等他回来给你电话,好不。”我应了声“嗯。”小米便在电话的那一端挂掉电话。我开始在家里等待民音的电话,从蓝蓝的天等到墨黑的天,终于手机的震动挑逗着我的神经,我马上跑到桌上去接起电话。“喂?”我怀着期待的心问道。

    “小夏,我排练完了。”原来是连漪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就落空了。

    “那什么时候出去?在哪等?”我问她。然后她就在电话里告诉了我时间和地点。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就出门了。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了连漪。她吐着蒙蒙的烟雾,着让她看上去更加的扑朔迷离。

    她问我要到哪里去,我于是拿出纸条上的地址给她看。她说,她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说完,她就带着我前行。

    纸条上的地址是一个酒吧的地址。那间酒吧位于热闹的街道旁,牌面上的“feelclub”很红很耀眼,像是残留在吸血鬼微张的口中的血一样。连漪告诉我,这是我们这里最繁华的酒吧之一,也是最多乐队来这里驻唱的一个酒吧。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我曾经在这里卖过唱。”她一边推门进去,一边跟我说。

    这间酒吧的装潢很怀旧,古铜色的墙壁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酒吧放着轻柔的音乐,听起来很醉人。现在在进行着一场配对配的舞会,客人们在舞池里,慢慢地跳着华尔兹。突然,位于酒吧中央的舞台上闪出了灯光,是一支乐队的登场。迷幻的灯光中,我看到了民音的侧脸,我顿时整个人都像通了电流一样,全身都震动了起来。

    怎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和我说跟公司签了约,现在在怎么会在这里献唱的。怎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的脑海一片杂乱,很难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连漪看到我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于是劝我去墙边的一张桌子上坐坐。

    我望着在台上歌唱的民音,觉得他好像不是我认识中的民音,热情,奔放,大胆,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羞涩。我感到很陌生。此时,他刚唱完一首,台下的观众嚷了起来,“刚才那首歌太难听了,再来一首其他,类型的吧。”

    小米和信佑分别在民音的左右,仿佛他们也习惯了客人的践踏,连忙说,“好的,我们再来一首特别的歌,特地送给您的歌。”客人听到这一句,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们既无怒气又不抵抗地按照客人的吩咐,唱起了下一首歌。是一首很俗的歌,容易使人进入意乱情迷的歌。我很奇怪怎么民音,小米和信佑都变成这样的,以前的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要追逐梦想的吗,怎么变成了向世俗低头了。我听着听着,眼泪便不争气地留下了。

    连漪告诉我,在这里驻唱的歌手其实挺可怜的。虽然工资比其他酒吧高,但是却要用一切手段令到客人满意,如果客人稍有抱怨,就要扣除他们提成的30%。这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民音经常那么晚归,经常那么无精打采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走出酒吧的那一刻,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人家说,天空那么大,终会有让你释放伤心的地方的,可是,当悲伤泛滥成河,能容纳我悲伤的地方又有多少呢?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来酒吧看民音的表演,而且还会附上一支玫瑰,然后等他们差不多表演完的时候,我就麻烦酒吧打杂的啊姨帮我把玫瑰给他们。我想告诉民音,他不是一个人的,无论多苦多累,我都会永远地陪在他身边的。

    这样的日子流逝得很快,民音还是没有发现送玫瑰的人就是我。奇怪的是,有一晚我值班的时候,明明好像在窗口看到民音的身影,但是等我拖完地抬头看的时候,却不见了。然后在这的几晚后,我依旧做再酒吧的墙角,这时,我听到了民音用抖动的声音说出了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应该猜到送玫瑰的人是谁了,我慢慢地站起,深情地望着台上的民音。我好久没这样望着他了,他好像没怎么变,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有着甜甜的笑容。

    还是我认识的民音。

    (十三)

    那晚,我给酒吧的老板炒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私自做自己的事,这违反了当初的签约。而且,自从小夏知道我在酒吧献唱的艰辛后,她不太赞同我在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记得那晚回来后,她枕在我的手臂上哭了。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凉凉的泪水滴在我的皮肤上,有点心寒的感觉。

    睡觉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我说,“民音,不如算了吧,放弃你所谓的梦想,然后去公司那边道了歉,做回原来的工作吧。”我听后,心里一震,没说什么。只是一边拂着小夏的头发,一边对她说,“嗯嗯,我会的,早点睡吧。”那晚,我彻夜未眠。

    趁着小夏去便利店上班的空隙,我仔细地想了想小夏对我说的话。我感到很矛盾,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我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的性格很犹豫,如果不是我早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但是我又不能不管小夏的感受,不能尽是令她吃苦。

    晚上的时候小夏,还没回来。我突然有种想去找她的冲动,于是便骑起车,到她所在的便利店找她。

    店里晚上的客人比较少。我疑狐地打量着商店,寻找的小夏的身影。我看见收银台上有一名衣着古怪的女生,化着浓密的眼隐,透着淡淡的玉兰香。我想,小夏应该下班了吧。于是,我便在商店里随意地逛逛,看能不能买到我想买的东西,可是,我发现自己对物质的东西越来越不感兴趣了,最后,只有顺手地在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

    付过钱之后,我问了问收银台的女生能不能在店里喝。她淡淡地说可以。可能是因为店里没什么客人,她才给了我这个那么好的特权吧。说起来,一味只顾地喝,感觉很奇怪,于是我便找起了话题和收银台的女生聊起天来。不过,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她在听我的故事。她双手支着下巴,慢慢地听着我从大学到现在工作时的故事,还有我和小夏的故事。她一直没出声,只是听着我讲话。

    “虽然我很想坚持自己的音乐,但是,现在的我还是不能完成她的期待,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储蓄几年,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然后我再踏上我想要的路吧。”我随后拿出了两个小小的公仔,一只是有着小夏样子的小公仔,一只是一个吉他的模型。我把它们举到跟前,问收银台的女生,“哪只比较可爱?”她似乎看到那个类似小夏的公仔后,有点吃惊。然后她问我,“你会弹吉他的?”

    “嗯。”我向她点点头。

    “那我选吉他吧。”她干脆地对我说。我感到很惊讶,“怎么你选吉他?”

    “因为我会弹吉他。”她笑了笑。我听到后,感到很高兴,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会弹吉他的女生。我们接着聊了狠多关于吉他的话题,聊得很尽情。

    从商店出来之后,我发现天已黑了,是时候回到小夏的身边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夏就催促我出门。因为她想我回到以前的公司,给老板道个歉,然后重新上班。

    我便听她的话,早早地起床,梳妆完毕之后就骑着摩托车到公司。公司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还是那样的小,那样的无聊,沉闷的气氛有种让人想窒息的味道。我慢慢地走到以前的位置,然后向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去。

    “老板,我想你重新给个机会我,让我再好好呆在公司里。”老板没出声,沉吟了一会。“我真的是很有诚心的。”我把手压在了老板的书桌上,激动地说道。

    他似乎给我的诚意打动,抬了头望着我说,“可以,你就马上换上工服吧。”于是,我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了,之前在酒吧驻唱的气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宽大的电脑屏幕,无聊的编程工作。它们都像海边的浪,一下一下地浸蚀着我的内心的希冀。世界处于固定的轨道上上转,没有惊险,没有变化,有的是稳定的一成不变。我的心莫名地显得很浮躁。

    开车回家时,我一直在想着究竟以后要不要一直在公司做这样的工作,说真的,我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一辈子做这样的事情。

    “啊”我朝着前方的路大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车速。同时,我也忘了前方跳动的绿灯成了红灯。

    当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时,我望着蓝蓝的天空,很悠闲。但是,脑后不断涌出地血,使空气中充满了铁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

    我的身体好像坠入了深海,冷冷的,无法呼吸。难道,这就是死的滋味吗?

    (十四)

    收到连漪的来信是在冬天,那时小夏背着吉他正想爬进屋里去取暖,谁知房东太太在下面喊了一声,说有她的来信。小夏一边下楼一边思忖着谁会在这个时候寄信给她。

    冰冷的铁皮箱因无人打理的缘故,变得很残旧。她打开信箱,是一封用黄色纸皮信封的信。回到住所,看到上面储名喂连漪的时候,小夏赶紧打开信。说实话,自从从便利店辞职的那时候起,小夏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连漪了。也不是不肯见面,只是当初因为民音的死,小夏两个月都没接见任何人,包括小米和信佑。逐渐地,不知为什么,她和连漪就没了联系。

    说起民音的死,离现在也有一年零四个月了。当时接到民音的死讯时,小夏正在上班,那时,她听到消息就立即晕倒在店里。是连漪背着她打着的士到附近的医院的。出院以后,小夏变得很颓废,生活也变得很杂乱。连续两个月,她每天只是靠喝水和粥来维持着生活。小米和信佑看不下去,拼命地敲打着小夏的住所,想进去看看小夏的情况,但是,即使他们在楼下喊了一整天,也不见小夏她回应半声。无奈,小米和信佑唯有爬上小夏住所附近的水管,刚好爬上水管后,小夏的客厅有一扇窗,他们可以从窗里偷窥里面的情况。

    朝里面看去,他们俩给里面的情形吓呆了。只见屋子里乱的不像人样,充满污垢的碗一直放在水龙头下,没洗过。肮脏的苍蝇围着屋里腐烂的食物,拼命地旋转,整间屋都有种腐臭的气息。瘦得皮包骨的小夏裹着一张单被,跪在镶有民音画像的相框前,披散的头发使得她像只女鬼一般。小米和信佑用劲地敲打着窗户,想引起小夏的注意,可是,无论怎么,小夏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相框前,没理会他们。没办法,他们只好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往窗砸去。

    进到屋,他们赶快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夏。小夏见到他们先是一脸无神,然后眼睛继续盯着相框看,身体无力地顺着单被滑落的弧度滑落。

    “小夏,别这样,站起来吧。”小米,一边拉着她一边说。

    可是,小夏死活不肯,用很大力抗拒着小米拉她起身。信佑则在傍边对小夏说,“民音都离开那么久了,你就别这样践踏自己了。”

    听到民音两个,小夏的神经好像被刺激了一样。被长发遮挡着的脸,抽搐了一下,接着,机械般地转向信佑那边,用阴沉沉地声音说,“民音,没有死,他还在这里。”说完,她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画像。

    “小夏,你别这样了,好不。”小米又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小夏的手。

    “什么别这样,我守着民音有什么不对了。”小夏死劲地甩开小米的手。

    “小夏,别闹啦,你这样,民音能安心吗?”小夏听后,稍微有点冷静了下,而后,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她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脯,“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当天我要他回公司,就不会”她哭得很厉害,抽咽声哽住了她的喉咙。

    “小夏”信佑和小米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俩静静地站在小夏后面,看着她不停地哭泣。这样的场面,他们俩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安慰词。也许是小夏的悲伤感染了小米和信佑,不久,他们的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和小夏一起放声大哭起来。也许他们也需要释放悲伤的眼泪吧。

    那天以后,小米和信佑天天都来帮小夏整理卫生和煮饭。偶尔,他们也会跟小夏说说笑话,散散步。小米和信佑都觉得小夏有看心理医生的必要,就约了一个心理医生给小夏。起初,小夏是非常不愿意去就医的,但是经过小米和信佑的再三劝说,小夏终于同意去看医生了。于是,久而久之,在他们悉心照顾下,小夏很快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过,如果,你偶尔提前民音,她照旧会变得双眼无神,神经迟钝。记得有一次,信佑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提前民音以前吃饭的样子,小夏她马上放下了筷子,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其实,小夏也觉得自己很应该从民音死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是她发现,每次她想离开伤心的境地时,民音的影子就会出来扰乱。她曾经尝试去以前和民音一起去过的地方,用以往的回忆来消除现今的痛苦,但是她发现都不奏效。直到有一天,小米建议去之前和民音一起排练的沙滩时,小夏才逐渐地走出悲伤。

    那一天,天气很晴朗,习习的微风吹得头发轻轻地飘,湛蓝的天空令小夏感到很舒服。她坐在小米和信佑的车座上,慢慢地欣赏着沿途掠过的海景。

    沙滩上的沙子因为太阳的曝晒,变得很高温,赤着脚踩上去有种微微疼的感觉。小米和信佑找到了一块在树荫下的石头,坐上去凉飕飕的,他们立即招呼在海滩上玩沙的小夏过来石头上坐。

    信佑和小米告诉小夏,这里是他们三个当初练习的地方。在酒吧驻唱的那段日子,他们夜晚在酒吧,白天就来这里练习还有散心。小夏望着给白花花的海浪冲刷着的海滩,想象着民音当初也是这样望着海滩的情景。那时的民音,应该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吧,可以弹吉他也可以倾听者海浪的声音,静静的时光缓缓地流过指尖。

    不知何时信佑弹起的吉他声打断了小夏的思绪。曾经熟悉的吉他声也在小夏的宿舍楼下响起,她回忆起了第一次民音在她们宿舍楼下弹奏的时刻。那时,花开得很香,风也吹得很轻,蓝蓝的天衬和朵朵白云,很安然。可是,一切都随风飘去了,不留下一点踪影。

    “如果民音在的话,他一定会是吉他不离手地坐在这里弹唱的。”信佑说得有点悲伤,语气有点低沉。

    “是啊,如果他在的话”小米原本想接下去说,但是等他望着望小夏之后,他便没出声了。

    小夏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悲伤的,但是等她望着这蓝得透彻的大海和蓝天时,想象着民音的笑脸,她大的哀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啊,你们可以继续聊民音的,反正我也想听听你们眼中的民音。”

    小米和信佑听到这句话都感到很惊奇,没想到小夏她竟然放低了,而且还说得那么坦然。于是,小米和信佑都说了很多关于民音的事,很多关于民音和吉他的事。从他们的口中,小夏才发现以前没发现民音的另一面,原来民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音乐。她恨得很后悔自己以前没帮助他实现他的音乐梦。

    回到住所,小夏突然把民音的吉他拿了出来。自从民音死后,这个吉他就没给碰触过了。都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把吉他多多少少都有点灰尘了。她轻轻地按着吉他,吉他的清脆的声音顿时响满了屋子。她渐渐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民音身前的衣服上的气味。她回头看了一下被风吹起的窗帘,弱弱地喊了声,“民音。”但是,等她晃过神来会后,她却什么也没见到。

    可是,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也许这把吉他是联系她和民音的唯一信物。那晚她睡得时候,梦见了民音,梦见民音在舞台上弹吉他的样子。他笑得很灿烂,很少会见他笑得如此灿烂,小夏望着那笑容,心动的感觉一如当初民音牵起她的手那样。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夏碰触了一下吉他弦。弦好像被赋予什么能力一样,马上发出很好听的声音。就在这一刻,小夏给弦音吸引了,慢慢地拿起吉他,乱弹般地舞弄起吉他来了。她感觉弹吉他的时刻真的很享受,让她感受到了以前在大学里的自由和痛快。

    小夏向小米和信佑提起要跟他们组队完成民音身前未完成的梦想时,小米和信佑都有点惊呆,毕竟,小夏可是对吉他一无所知的。

    “小夏,别开玩笑啊,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乱说。”信佑像哄小孩一样对小夏说。

    “不是,我是认真的。”小夏坚定地望着小米和信佑说。

    小夏真的是认真的,说出那句话后。小夏就努力地跟信佑和小米学吉他,一天练上十二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外,其他时间小夏都用来练吉他,练唱歌。过了三个月之后,小夏弹吉他的水平可以跟小米媲美了。大半年过去后,她已经可以自己作曲,自己弹唱了。

    八个月过去之后,她和小米和信佑在公园里当众演唱。她作得歌词很委婉,而且唱风很清新,由此,吸引了不少的人前来观看。过了三个月之后,他们已经少了名气。他们用的乐队名还是大学起的那个“august”,希望能像八月的天一样拥有晴朗的笑,晴朗的心情。

    当然,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曾遇到一些小小的困难,例如遭到住户的投诉,说他们弹凑的音乐影响他们的作息,为此,他们还配过款,道过歉。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们没什么名气,来听他们演唱的人便不是很多,他们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他们常常跑几个区点去演奏,甚至一天只睡那么几个小时,然后摸早起床在繁忙的路街上演唱。有时,挣的钱并不是很多,他们为了省下几个钱,宁愿睡天桥底也不愿花钱搭车会住所,知道明天挣的钱多一点的时候,他们才舍得搭车回原来的住所睡觉。个中的艰辛,真的只有自己能品味。

    终于,在一个月前,有个星探看中小夏他们这支乐队,愿意让他们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小的音乐厅那里演奏。这个音乐厅是现在年轻的音乐人最想去的一个地方之一,因为那里经常会有大型公司的星探,如果给看中了,很可能给签约,然后就有机会出唱片。得到这个机会之后,小夏和小米和信佑都非常兴奋。为此,他们拼命地为这场音乐表演作准备。经常地会排练到很晚才回来。

    这一天,小夏排练完之后,就收到了连漪的来信。连漪的信很长,小夏细细地品读着她写的信。

    “也许你收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会在不知哪个机场里等候着飞机。在你离开便利店没多久,我也离开了便利店。之后的日子,我一边和乐队在不同的地方表演,一边默默地留意着你的动态。也许你会很疑惑我怎么留意到你的消息,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总之我有方法。其实,留意你的动态没什么特别意思的,只是当初民音死的时候,你的情况真的很令我担心,而我因为乐队的缘故,无法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所以就请了一些人帮我好好看护着你。听说,你要在市里的音乐厅演奏了,我真为你高兴,因为不仅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路,而且你也帮民音实现了梦想。

    在民音遇到车祸的前一天晚上,他曾经来过便利店。估计是来找你,可是因为找不到你,他无聊地在店里转了几圈,并且买了一瓶可乐在店里喝,一面喝一面和我聊天。聊了很多关于你,关于他梦想的事。我从他的口中可以知道他真的是很喜欢音乐,只是他又不是让你跟着他熬苦,于是他选择了回公司。起初,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当他拿出一个像你一个的布娃娃时,我终于知道他就是你口中的民音了。他拿起吉他布娃娃和像你的布娃娃在那里看了许久,最后,他选择了像你的布娃娃。从这个,我可以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很爱你。不过,听说他去世了,我真的很挺你们感到惋惜。如果结局不是这样的话,我想你们会有很美好的将来。

    但是,我听到你为了实现民音的愿望而拾起吉他,学演奏时,我是一点都不惊讶的,因为你们是一对很相爱的恋人,能够为对方付出所有。我在预祝你的表演成功。

    以前你问我,梦想是什么。经历多了之后,我发现我的梦想逐渐地越来越清晰,那你的梦想呢?

    爱你的

    连漪”

    读完连漪的信,小夏长吸了一口气。把信放下之后,静静望着窗外的枯叶。时值冬天,路边的树都落完了叶子,只剩下枯枝顽强地伸着向天。曾经不知道走何路的她,现在已经很明确地想走拿着吉他的日子了。无论将来的路有多难走,无论将来有没有人欣赏她的音乐,她也会固执地走下去。

    终于到了演奏的那天晚上了。小米和信佑早早地来到小夏的住所楼下,等待着她出发去音乐厅。晚上的气温降了不少,小夏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显得很稚嫩,很可爱。灰灰的,长长的公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在逛,凄静得很。他们走路的声音一阵阵地被风吹得很细碎。

    “很多次,我都会想到你会放弃,因为感觉你不是那种很能坚持做一件的人,”小米说得有点动情,“而且你只是为民音而拿起吉他的,说着的,你那时说要学吉他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可是,你却和我们坚持到了现在。”走在前面的信佑转过头来对小夏说,“如果人生能遇到一个能和你一直做疯狂的事的人的时候,便是最快乐的时刻。小夏,感谢你带给我们的快乐时刻。”

    他们俩突然在小夏前面停下,面对着她,然后深深地一鞠躬。小夏有点惊讶,忙走上去扶起他们。可是,他们不到三分钟后死都不肯抬头。

    然后小夏和他们两个搭着肩,笑着走向了音乐厅。

    音乐厅很暖,城镇的年轻人因为听说小夏他们的乐队来这里献唱,好像都聚集在一起来这里看他们表演了。狭小的音乐厅,容纳着这个城镇的80%的年轻人,可谓是相当热闹。上面的一只乐队表演完毕之后就到小夏他们表演了。小夏在台下有稍微的紧张,不过登上到台,台上的灯光聚集在小夏身上时,她突然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很想把力量爆发出来唱歌。

    也许台上的音乐太过光亮,他们没有留意到台下有当初民音和小米和信佑去面试的那个唱片负责人的身影。他现在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小夏他们的表演。

    空气想窒息了一样,但是,等一会,小夏的音乐开始响起了,空气沸腾起来了。热血的力量顿时使台下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和激情。迷幻的光线营造了热烈的气氛,台下的听众都很高涨。

    “我曾经以为逆流而上才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发觉,其实随波逐流也挺好的。跟着大众,走别人走过的路去把自己的梦想实现,这样其实也挺好。民音,你说对不对啊?”

    “连漪,你问我的梦想,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答不上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的梦想很简单,只想拿着吉他勇敢地活下去,走我想走的路。”

    舞台上,扎着头发的小夏唱得很投入,一如当初的民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 特种精英玩网游   重振大明   齐天大魔猴   仕途青云   神弃   神峰   网游之统领天下   网游之主宰万物   万能神戒   网游之影子大师   穿越之嫡女锋芒   约会大作战之反转士道   武侠英雄联盟系统   游戏王之竞技之城   撼仙   娇蛮小姐傲总裁   御龙无双   天玄剑传奇   婚城难入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