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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深海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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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语气却转眼变得心虚,“但是 , 我经历过上次供奉,大部分精气都用来对抗蛇变了……所以,也不敢保证能让他们母子都平安”

    突然,站在床头一直担忧盯着李姑的男人把目光投向我的肚子,直勾勾地看着。

    “怎么、怎么了?”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 说话都犹豫了。

    “我去给贵子准备供奉,一定让贵子恢复精气,请务必救救我的妻儿!”

    他又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我怎么阻止也不听。

    等磕完了头才起身 , 大步流星地搬来一张有些年代的桌子 , 上面香火纸钱、水果鱼肉一应俱全。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戴上之前的蛇皮面纱,顶着漫天大雪出门了。

    这是……去给我儿子找供奉了?

    去外面有什么供奉的,该不会把深山老林里的孤魂野鬼拖出来给它吃吧?!

    想到这里我感觉深深的不安 , 情不自禁地摸着肚皮低声问:“喂,儿子,你该不会又吃出问题吧?”

    “你要相信自己的崽,傻女人。”一个稚嫩的声音故作老成 , 在我脑海中如实说到。

    傻……傻女人?!

    嘿 , 这小王八蛋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我深觉教育的失败,但此时此刻又不敢教训它。

    一会儿李姑母子全要靠它出力,等着你妈秋后算账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 知道它肯定也感受得到,却没再还嘴了。

    这时候李姑突然惨叫一声 , 我赶紧上去查看情况 , 完了完了,孩子快出来了 ,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 , 大门突然打开,一阵带着雪的冷风灌了进来。

    是他回来了。

    年轻男人满身大雪 , 左手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 右手还按住一只不停“咕咕咕”的肥鸡。

    还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安心了,然后看着他一阵兵兵乓乓用木棒把鱼拍死 , 放在干净的盘子里 , 流在盘子里的鱼血鲜艳无比。

    然后又提起鸡,狠狠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接了一大碗鸡血,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他已经被鸡喷了满脸的血 , 带着腥味糊了在一张绝世清冷的脸上,他甚至没有擦一下的意思 , 继续跑出去找东西了。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还在惨叫的李姑。

    他刚走我立刻回过神来,责怪自己办事真不专心!

    李姑痛得面容都扭曲了,本来暗黄的脸这会儿都惨白了。

    她瞪着双眼,像脖子被人狠狠掐住一样,浑身抽搐跟触了电似的。

    我慌了神,连忙把手按在她肚子上,希望赤愈术能够缓和一下她的痛苦。“李姑你别怕,孩子快出来了,加油!那个……李叔你快帮我倒碗水来!”

    我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叫什么,情急之下直接叫李叔了。

    他正在给供奉的桌子上添酒水 , 听到我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哎等等,就把你桌子上的酒水拿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儿子刚刚突然提醒我,就用酒水!

    他反应迅速 , 把酒水端了一碗过来,我把红指甲放进里面,“儿子,你确定吗?给孕妇喝酒没问题吗?”

    我不免担心地问道,那小兔崽子还不耐烦了,“别磨蹭了 , 都叫你相信自己崽了,快给她喂下去。”

    好吧,那就这么干!

    我抬起李姑的头,手马上被她的汗水打湿了,“来 , 李姑 , 张嘴啊,喝了孩子就能平安生出来了。”

    李姑痛苦地睁开了眼 , 下巴颤巍巍地往这么移动,我赶紧凑到她嘴边,她吃力地喝上了几大口 , 还呛出来不少。

    “不用喝了。”脑海里又响起提示音。

    我把李姑放下 , “谢谢你,小航……”

    耳边传来李姑虚弱的道谢声音,我刚转身打算放碗,就感觉屋子里多了一道阴邪的气息!

    顾不上放碗了,我蓦然回头,一个小孩的大半身子已经露出来了!

    我失手把碗直接打碎在地,赶紧上去接孩子。

    李姑再次厉声一叫 , 孩子已经完全出来了。

    竟然是一个皮肤光滑雪白的小孩……不是说刚生出来的孩子都皱巴巴的,很丑吗?

    眼前的这个新生儿明明可爱得像美丽的小精灵一样。

    而且一双深蓝的小眼睛里满是童真和无辜,和刚刚那股子阴邪的气息完全不搭。

    我把它他抱起 , 打算放在李姑身边叫她看看孩子,却突然感觉手上滑腻一片……是尾巴!

    这个孩子除了拥有正常人的四肢和躯体 , 还多了一条透明的蓝色尾巴。

    难道……是鲛人吗?

    我没有把惊讶和怀疑表露出来,不动声色地把孩子放在李姑旁边。

    “李叔 , 孩子生了 , 来看看吧。”我提醒已经在桌子边呆滞了的年轻男人。

    他还没从震惊和欣喜中醒过来,直勾勾地看着雪白可爱的婴儿 , 嘴里无意识地说着:“谢谢 , 谢谢你,真是太好了,……”

    他竟然流下了眼泪 , 明明是软液体 , 掉在地上却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悄悄低头去看,那不是眼泪,是珍珠吧……所以,真的是鲛人。

    一个传说中的神奇存在,他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而且点燃一滴油可以做成长明灯 , 相传秦始皇墓中就有用鲛人油做的长明灯,常年不灭……

    年轻男人呆呆看着孩子,满眼的爱惜和宠爱 ,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竟然是鲛人,一时间房间内静静的,突然传来李姑又一声惨叫。

    “小航,还有、还有一个……”

    什么?

    我赶紧看过去,她的肚子还有些圆润,只是比先前走路看不到脚尖的样子好多了。

    竟然还有一个孩子!

    “李姑你别慌,用力,再用力一会儿!这是两天给你们的恩赐,竟然是个双胞胎……”

    虽然让她别慌,其实我的声音已经都在颤抖了。

    一种深深的不安感爬上我的心头,第二个孩子已经在肚里憋了那么久 , 而且先前也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妈妈,我没有力气了。”脑子里响起我肚子里小家伙虚弱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 , 它这样告诉我。

    然后看到,第二个孩子在我的宝宝牵引下,缓缓出现李姑大腿中间。

    我还以为是运气好,第二个孩子也生下来了。

    却发现它满身乌青,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按压下心头极度的不安 , 我把孩子抱起来。

    没有心跳和脉搏,冰凉一片,是个死婴……这一刻,无法用言语表达 ,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孩子这么轻、这么小 , 可能还不足三斤重,现在满身的乌青色斑 , 跟淤青差不多,是死尸才有的典型特征。

    他也有一条透明的蓝色尾巴,那么轻盈 , 那么漂亮 , 却不能像他哥哥一样,随意地自由摆动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这个还没来到世上就夭折的小生命啊?

    也许之前我还不会这么感性,但自从经历了一次可能会失去自己的两个孩子后,我看着这个死婴 , 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痛苦。

    我忍不住把它搂在怀里,希望自己的体温可以让他恢复生命 , “睁眼吧 , 活下来,宝宝……”

    我这一刻都忘了,他不是我的孩子。

    一种天性叫母爱的情绪满腔泛滥 , 不要死 , 活过来,我的脸上布满了哀伤和绝望。

    “别伤心……不怪你 , 你已经尽力救他了……”年轻男人的脸上也满是心痛 , 但他这样安慰我,李姑也目光哀痛又慈祥地看着我。

    我才突然醒悟 , 在他们亲生父母面前 , 我似乎太失控了。

    我没有安慰他们,反倒让他们来安慰我来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事,帮忙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抱着这个冰凉的小尸体 , 我竟然有些舍不得把他交给孩子父母。

    多么希望他马上睁开眼,在我交出去之前能活过来 , 听到他惊天的哭声,看到还要胡闹摆动的小手小脚……

    “妈妈,别难过了,宝宝会心疼的。”

    脑子里突然响起小孩子稚嫩又心疼的声音。

    我心头一暖。

    这个小混蛋,竟然还有这么温柔懂事的一面……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晰地认识到,应该把这个死婴交出他们了。

    看着气若游丝的李姑,我对她好言劝道:“李姑,虽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但看你这样子……还是上医院看看比较好,免得留下什么后患。”

    “好 , 放心吧,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谢谢你 , 小航,一晃眼,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快回家吧孩子,路上小心。”她虚弱地朝我笑笑,然后看着立在床头的年轻男人 , 满目柔情。

    想必他们自己也是有办法的,虽然我还是担心不已,但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浑身还带着一身血腥和异味 , 推开了大门。

    累不说 , 主要是真的精神高度集中,现在突然放松下来 , 神思恍惚,整个人都在云里雾里。

    刚出门,一阵冰凉的寒风袭面而来 ,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光一瞟 , 看到了李姑家鸡圈的门大大开着,看来刚刚的鸡,就是他从自家鸡圈里抓的。

    至于那两条鲜鱼……他回来的时候虽然满身雪,但头发不像是直接被水打湿过的样子 , 应该是向邻居借的吧。

    还真是实诚的有心人,我心里感叹一句 , 然后打算冒着风雪赶紧跑出家。

    “等等!”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 多么像才遇见他吓我一跳的时候。

    但这次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我转过头 , 手里被塞了一个小布袋。

    他见我诧异的神色赶紧解释道:“谢谢你救我的妻儿 , 这里面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 都说了我们是一个村的,帮忙是应该的……”

    我摸着布袋 , 像是有不少圆滚滚的东西。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打开,所以半天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 贵重不贵重 , 该不该推辞。

    “你快回家吧,风雪越来越大了。”他提醒我,我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有先见之明,摸了钥匙再走了 , 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我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屋子的门,他们都睡觉了 , 我妈和小姨妈的屋子黑灯瞎火的。

    以前我也经常不想听我妈唠叨,自己跑出家到处瞎逛。所以他们都习惯了,该干啥干啥,不带丝毫担心的。

    坐到床上,电热毯竟然是开着的。

    暖乎乎一片,说明我妈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我已经精疲力尽了,真的倒进热乎乎的被窝一觉睡到天亮,但浑身的血腥和异味让我又不得不挣扎着去洗澡,换衣服。

    完事了 , 把带血的衣服藏进床底下。

    我这屋子,一般他们很少来 , 趁他们明天不注意洗了或者扔了都行,现在懒得处理了。

    突然记起刚刚被我随手揣进兜里的布袋,我把它拿了出来,打开一看。

    我去……是一袋淡蓝色的珍珠啊!

    什么一点小心意,简直是无价之宝了好吗!

    就算是我这种不懂行的门外汉,都看得出来这些珠子绝不是奢侈品店能买到的。

    颗颗圆润饱满 , 在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漂亮得要死。

    它们形状虽然不统一,但正是这样,才显得更天然。

    该不会是从真正深海里取出来的吧?

    我突然升起这个念头 , 虽然鲛人之泪也能化为珍珠 , 但人家应该也没闲着把眼泪存起来,想要的时候什么时候没有呢。

    突然获得这笔意想不到的珍宝 , 我都看迷了眼。

    怪不得他刚刚催我快走,应该是怕我打开看了就推辞不要。

    说实话,虽然我这个人出身穷人家 , 而且至今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但要是当场知道袋子里的东西这么贵重 , 肯定会有心里负担。尽管再喜爱,也要还给人家。

    都怪我妈小时候教育得太成功了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凸起的小腹。

    一定也要把他们养成热爱生活、善良勇敢的好孩子!

    一番豪言壮语后,我打了个哈欠 , 实在困得不行了。

    麻利地爬上床,很快眼皮子就合上了。

    我倒不担心回来后一直没看见的扶苏 , 既然答应了在我家过年,总不会偷偷溜掉吧?

    跟财迷一样 , 抱着这袋深海珍珠睡了,一夜无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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