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疯子

    疯子醒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他还没死，这是个好兆头。

    他伸出手，从身边的石头上拿起半个馒头。这是他昨晚吃剩的，好运的低温，保护了馒头使它不至于发霉，而且，它还吓跑了所有的野猫和老鼠，不让它们叼走馒头。

    疯子咬了一口馒头，冷冰冰的，而且很硬。疯子眯起眼睛，开心的享受这个幸福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疯子站了起来，而后用舌头细细的舔着指缝里的馒头屑。他舔完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而后心满意足地向一个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两条小巷在这里交汇，而后分开，它们带来人潮，又将他们带走。

    疯子就站在十字路口左侧的一个小石台上，这个石台曾是一户人家的门槛，但自从那家人搬走之后，这里，就成了疯子的专属舞台。

    疯子站在石台上，用手理了理头型，整了整衣衫，而后咳了一声，便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说了起来。

    但没人知道疯子在说些什么。有时候，个别无聊的的人会在疯子面前停留，听他演讲，但很快，他们就会摇着脑袋离开，因为他们压根就听不懂。

    其实疯子说话还是挺好听的，他咬字清晰，字正腔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个个人人皆懂的汉字，一从疯子嘴里蹦出来，就会变成天书，无人能解。

    不过疯子倒也有耐心，就在这小小石台上，他十几年如一日的进行着一个人的演讲。

    这一天，连个人走进巷子，路过石台。

    “哎，那个人好眼熟啊!”走在左边的女人轻声叫到。

    “嗯？”右边的男人皱起眉头，扫了疯子一眼。

    “这不是。。。这不是。。。”女人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叫了一声，道：“这不是吴唯伟吗!”

    “吴唯伟？”男子眉头紧锁，吃力的翻寻着自己的记忆。“吴唯伟，吴唯伟。。。“

    “啊。“男人一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女人面露不忍，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疯子。

    “哎，你干什么你。“男人一下子把女人拉了回来：”他那么脏，摸什么摸。“

    “可。。。“女人还想说什么，却立刻被男人打断了。“走了走了，他变成什么样，关我们什么事，走走走，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女人看了疯子一眼。

    “走了，走了。”男人不由分说地拉起女人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巷。

    他们身后，疯子依然在演讲，但他那双早已麻木的眼睛，却在慢慢泛红，两行泪珠无声落下。疯子没有停止他的演讲，只是那一贯浑圆的嗓音，带上了些许沙哑。

    卉说：疯子不疯，疯子又疯。哪怕是亲生兄弟，有时也不能相互理解，更别说是其他人了。一个超越时代的想法，换来的很可能不是赞美，而是嘲笑，嘲讽。但我们不能放弃，既然认定了真理，那就像疯子一样，让人说去吧！卉现在待在阁楼里，这里很冷清，我很寂寞，甚至感到痛苦，但卉不会放弃，我要把这万界的历史，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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