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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这个秘密全世界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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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国后的某日下午3点,一只每分钟震动翅膀35282次的花斑蚊落在了他的胳膊上,他在迈进“名门潮流美发沙龙”时挥手扇开了它。

    发型师问:“真的要染黑吗?现在的金棕色和发型很适合您。”

    卡修说:“再剪短些,越不像潮男越好,适合教育工作者。”

    发型师:“呀!您是老师,这么年轻,真了不起!”

    如你所料,本人郁卡修二十三岁未婚,就要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教育工作者,他深沉地点头道:“彼此彼此,都不容易。”

    与此同时——

    那只携带他的o型rh阴性血液的花斑蚊,悄悄地落在五米之外座位的少女的右小腿。

    瘦瘦小小的她,背对他坐着。

    其实,说“少女”有点文艺,说“萝莉”有点轻浮。

    姑且称之为“她”。

    看上去像个小学生。

    在发型师刚要剪断她的长发时,她大叫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剪头发”

    哭得非常可怜。

    五分钟后她还是乖乖坐回了原位,发型师在她再次陷入犹豫时,将漂亮的长发截断在她的脖颈处。金发徐徐飘落,在眼前的镜子倒映的镜子中,是一个拥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白皙皮肤的可爱姑娘。

    尽管不得不承认“像小精灵一样美丽”,也无法消除他对“小萝莉”这种邪恶生物的抵触和不可磨灭的大面积阴影。

    而就在这时候,发型师正擎着下巴端详着卡修:

    “不像啊,不像,实在不像。”

    “什么?”他收回的目光往上抬起。

    “即便做完头发也不像老师啊,那种满脑袋历史习题的老古董,怎么样也要长成‘臭老头’的模样吧?”

    “我是美术老师。”

    “哎呀,搞艺术的啊,这就难怪了,向我们这种搞艺术的高级人类,就算在人堆里也是与众不同的呀!你这样恐怕会被小女孩吃掉,去教书会成为教育部门的祸害。”

    “就算你这么说”

    “喏,借你个眼镜试试,很好看哦,戴上眼镜就变成良民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抢艺术家的饭碗,”发型师指着远处街对面说,“建议你买个眼镜戴,街对面是眼镜店,让你的学生家长少操点心吧。”

    卡修被小萝莉哭得心神不宁,随意地点点头,一抬眼就看见镜子倒映里,小萝莉吸着鼻子不经意地望过来。

    二人对视了半秒。

    他避开视线望向别处。

    发型师小声说:“那个哭了的小女孩,很引人注目吧?”

    卡修忍不住笑:“不知真相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她是来受绞刑的。”

    “舍不得剪嘛,这种情况也很常见,至膝的鬈发哦,大概这么长,”发型师比划着凑近他,小声透露道,“刚进来的时候,用毛茸茸的粉色球球扎成双马尾,特别的讨喜。她之前来店里咨询好几次了,犹豫着卖掉她的头发,每次都很纠结,真的很难过喔,我们只好告诉她,其实剪成可爱的波波头也很适合她。”

    那句话引起了卡修的注意。

    “卖掉?”他惊讶地问,“染成那样的头发也可以回收?”

    “她是天生的发色啊,显而易见,那个小萝莉是个混血儿,我们店里很多接头发的顾客,也可以做成正品假发。”发型师说。

    卡修不解地皱了皱眉:“这个年代的小孩,缺钱的时候,会选择用头发来卖钱?”

    发型师深表赞同:“就是说啊,直播,写,录段子,不是都能挣到快钱吗?她说要卖头发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卡修:“”

    看身高还是个小学生,这么小就懂得贩卖身体的一部分,对金钱这么重视,对身体这么麻木,将来怎么得了?

    家人不管吗?

    产生一点好奇心。

    即便如此,也强制着自己没再看过去。

    直到她剪了长发,逃跑般地奔出发廊,他也没再多看她一眼。

    擦身而过时,她的侧身距离他的背脊,只有一米之遥。

    一米之遥。

    人类的眼睛接受视讯影像,每秒钟可达60个连续画面。

    而镜子里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

    小萝莉充其量一米四多一点,她将头发换来的一笔钱塞进背包里,脸上挂着晶亮的泪珠,用蔻蔻丹丹的彩色指甲抹掉了它,咬咬嘴唇,低着头跑出了美发沙龙的玻璃大门。

    她跑得可真快。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剪掉好了。

    再说“头发”那东西,还可以重新再长不是么?

    算了,这些又关他什么事呢?

    萝莉什么的,最麻烦了。

    她。

    他。

    只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擦身而过的陌生人。

    无论如何,对于彼此都是一个不相干的存在。

    不会再有交集了。

    卡修认为。

    然而

    某个不可名状的神奇圈子里有一句相当有名的话:

    恐什么既深什么。

    不知放在萝莉身上合不合理。

    在此之前,他真的万分恐惧萝莉这种生物。

    17小时之后,这座城市下了一场雨,那只携带着他的o型阴性血液&萝莉的a型阳性血液的花斑蚊,凭着天生卓越的飞行技术,在雨中飞行时躲开了所有的雨点,抵达目的地时,它的身上没有一丁点儿的水珠,它在一座寺庙的水池里开始产卵,170小时之后3000只幼蚊诞生。

    725小时之后,它的后代遍布于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1203小时后,它的第n代孙,刚好有一只落在萝莉的左肩,一只落在他的右肩。

    它们的血液里,不知带不带有他们二人的混合血。

    他们同时抬起手,打死了它们。

    那时是夜晚,他们的距离也只有一米之遥。

    她站在他的对面。

    “我们每天都会和一些人擦身而过,对彼此视而不见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天我们会成为同事、知己或是最亲爱的人。”

    那时候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是的,直到最后,才终于明白——

    某种意义上来讲,即便是一米的距离,也可能因此有着无法逃离的羁绊。

    这是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巨大秘密。

    3800小时之后,他爱上了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小萝莉。

    3800小时01秒他否定了上面的那句蠢话。

    5043小时之后的一个瞬间,也就是210天之后的晚上六点,直到六点零3纳秒,她和他在一起。

    她站在距离他一米之遥的台阶上,用花斑蚊震动翅膀般的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她说了什么呢,然后像小恶魔一样冲他笑了笑。

    那个声音微小的仿佛穿越时空来自遥远的过去一样。

    就在那时,他轰然想到了那个词。

    mosquito.

    毁灭。

    她距离他只有一米之遥。

    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就像时钟上的这一秒与前一秒,无法重叠,不可追逐。

    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段话:

    我们仰头见到的那个太阳,其实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表象,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表象,见到的1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

    即使,她距离他仅仅一米远,他所看到的,也是3纳秒之前的她。

    我们的眼睛,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过去。

    直到什么时候,我的指尖才能够触碰到她?

    直到什么时候,我们的距离才能更近一些?

    我曾经背叛了我自己,背叛了全世界,与一个来自3纳秒以前的萝莉做了3纳秒的恋人,这是不可毁灭的事实。

    没有人能够改变,因为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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