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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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肉身怎么在她的院子里？
赵不羡一路飞驰，小心地藏匿着身形。
虽说出窍境成功突破至明性境，真灵一显，心中自定，魂魄更加强大稳固，更是能学习并使出一些法术神通了，但对于自身行踪而言，这幅青色人影状态，却反而没有出窍境那不可被肉眼所见的魂魄状态方便。
赵不羡落在东院的墙头之上，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里面旺盛的血气，还有，那一缕缕缠在赵文君左臂上的，不停往心脏蔓延的黑色妖气。
此时，赵文君正在用餐，屋内的青铜小灯散发着柔和晕黄的光芒，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赵文君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几尺长的楠木食案，丫鬟萍儿则是侍立一旁，案上仅有三个菜：豆腐，蒸鱼，熏肉，还有一个青菜烧的汤。
三菜一汤很简单，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配料，只胜在原汁原味。
武安侯赵牧之很讲究规矩礼仪，所以府中上下在用餐之时都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不发出声音。
青铜小灯下的餐食静悄悄的，赵文君与萍儿都没有说话，别有一种孤寂之感。
墙头之上，赵不羡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方才还有日头的，此刻已是阴云密布，眼看着就快下雨了。
果然，只是片刻，一场春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
屋内的赵文君听闻雨声，也放下了碗筷，抬眸自窗口望了出去。
赵不羡一惊，赶紧低下头，将身形藏在墙头后面。
“小姐，你为什么要管那个家伙啊，还把他放在绣床之上，哼，晕过去就晕过去好了，自然会醒的”萍儿低着头嘀咕着。
“还有还有，小姐明明文采斐然，却把萍儿也瞒了过去，每月去找那书呆子求诗，还变着法儿的给他银子”
赵文君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细腻的雨丝，听着丫鬟萍儿无休无止的唠叨。
赵不羡却是躲在墙后，怔怔地瞪大了眼睛。
“好了萍儿，去看看他醒来没有，若还是没醒，你就去城南寻个大夫，记住，莫让府中大人知晓，就说是我抱恙。”赵文君收回追逐雨丝的眼，轻声吩咐道。
嗯？赵不羡听到此言，也顾不得脑中的万千思绪，身形一晃，朝着肉身感应所在之处潜行而去，却是要赶在萍儿去之前，魂魄回归醒来。
好在萍儿心中有抱怨，一路磨磨蹭蹭念叨不停，给了赵不羡先一步的机会。
他翻窗进了赵文君闺房，也顾不得非礼勿视，直接便奔着绣床而去，果然，那朴素典雅，带着淡淡清香的绣床之上，自己的肉身正完好无损地昏睡着。
屋外的脚步声也逐渐响起，赵不羡赶紧额间相接，化作一道流光魂魄回体。
“唔”
赵不羡故意发出一声轻哼，引得刚开门进来的萍儿高呼：“小姐！醒了醒了！书呆子醒了！”
接着，闭着眼睛的赵不羡便听到两人的脚步前后而来，站在了床前。
他眼皮微微颤动，这次倒不是故意为之，而是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二姐。
心绪之复杂，难以言表，赵不羡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看向了主仆二人。
他自觉没有异样，却不知自己突破至明性境，念头，魂魄透彻清明，由内而外自然地散发一股难言的气质，最先体现出此变化之处，正是他的眼睛。
赵文君与萍儿二人只觉赵不羡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灵光，深邃又明亮，越是看着，越是难以移开。
终究还是赵文君先回过神，她依旧是一身红衣，束着简单的马尾，仔细看了一遍赵不羡，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赵不羡躲开了她探寻的目光，应道：“没事。”
“没事便好。”赵文君点点头，又说道，“梦里水乡那种地方，以后莫要再去了。”
赵不羡心中一紧，他忽然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去那风月场所快活的性子，但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因为，他更不能解释自己为何需要守心香。
“嗯”赵不羡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十年前，母亲过世之后赵不羡开始念书，没过多久，赵文君的丫鬟萍儿便找上了门，说是小姐觉得他文采不错，要他帮忙作诗写联，报酬丰厚。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早已习惯了每月从她那里得到一些银两，但二人间真正的交谈，却是几乎没有。
“青州尚武轻文，但念书终归是一条大道，望你能有所持，莫辜负自己十年寒窗。”赵文君的声音轻柔，没有半点习武之人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赵不羡都很难相信眼前的温婉女子会是昨晚那眼神凌厉，气势非凡的武者。
“嗯。”赵不羡依旧没有与她对视，只是轻声应道。
赵不羡已经醒来，也不好继续赖在人家床上，虽说二人是姐弟，但都已成年，该有避嫌之处。
赵不羡翻身下床，别扭地看向一旁，说道：“多谢二二姐照顾，我我先走了。”他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了这间屋子，都来不及等对方的回应。
若是可以，赵不羡甚至愿意与那血刀胡不归再打上一场。
然而，刚出房门，赵不羡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扭头又走进了赵文君的闺房。
萍儿此时正在碎碎念，说着赵不羡的坏话，什么毫无礼仪，不知感恩之类的话。
此时见赵不羡又走了进来，她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地瞪着他。
赵不羡却也没心思与她计较，他抬起头，眸子里闪烁一丝光华。
“二姐，近来，你身子可有不适？”
话出之后，赵不羡便紧紧地盯着赵文君。
萍儿柳眉一竖，刚想发怒，却被赵文君阻止了。
她秀眉微皱，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不羡，然而从对方清澈的眼神中，她只看到了认真。
思虑一番后，赵文君终于点了点头，回应道：“近来，我却有力不从心之处。”
赵不羡上前几步，与赵文君只有一步之遥，几乎是面对面：“那异样之处，可是二姐左臂？”
这次，赵文君终于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美眸陡然露出凌厉之色，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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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羡一路飞驰，小心地藏匿着身形。
虽说出窍境成功突破至明性境，真灵一显，心中自定，魂魄更加强大稳固，更是能学习并使出一些法术神通了，但对于自身行踪而言，这幅青色人影状态，却反而没有出窍境那不可被肉眼所见的魂魄状态方便。
赵不羡落在东院的墙头之上，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里面旺盛的血气，还有，那一缕缕缠在赵文君左臂上的，不停往心脏蔓延的黑色妖气。
此时，赵文君正在用餐，屋内的青铜小灯散发着柔和晕黄的光芒，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赵文君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几尺长的楠木食案，丫鬟萍儿则是侍立一旁，案上仅有三个菜：豆腐，蒸鱼，熏肉，还有一个青菜烧的汤。
三菜一汤很简单，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配料，只胜在原汁原味。
武安侯赵牧之很讲究规矩礼仪，所以府中上下在用餐之时都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不发出声音。
青铜小灯下的餐食静悄悄的，赵文君与萍儿都没有说话，别有一种孤寂之感。
墙头之上，赵不羡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方才还有日头的，此刻已是阴云密布，眼看着就快下雨了。
果然，只是片刻，一场春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
屋内的赵文君听闻雨声，也放下了碗筷，抬眸自窗口望了出去。
赵不羡一惊，赶紧低下头，将身形藏在墙头后面。
“小姐，你为什么要管那个家伙啊，还把他放在绣床之上，哼，晕过去就晕过去好了，自然会醒的”萍儿低着头嘀咕着。
“还有还有，小姐明明文采斐然，却把萍儿也瞒了过去，每月去找那书呆子求诗，还变着法儿的给他银子”
赵文君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细腻的雨丝，听着丫鬟萍儿无休无止的唠叨。
赵不羡却是躲在墙后，怔怔地瞪大了眼睛。
“好了萍儿，去看看他醒来没有，若还是没醒，你就去城南寻个大夫，记住，莫让府中大人知晓，就说是我抱恙。”赵文君收回追逐雨丝的眼，轻声吩咐道。
嗯？赵不羡听到此言，也顾不得脑中的万千思绪，身形一晃，朝着肉身感应所在之处潜行而去，却是要赶在萍儿去之前，魂魄回归醒来。
好在萍儿心中有抱怨，一路磨磨蹭蹭念叨不停，给了赵不羡先一步的机会。
他翻窗进了赵文君闺房，也顾不得非礼勿视，直接便奔着绣床而去，果然，那朴素典雅，带着淡淡清香的绣床之上，自己的肉身正完好无损地昏睡着。
屋外的脚步声也逐渐响起，赵不羡赶紧额间相接，化作一道流光魂魄回体。
“唔”
赵不羡故意发出一声轻哼，引得刚开门进来的萍儿高呼：“小姐！醒了醒了！书呆子醒了！”
接着，闭着眼睛的赵不羡便听到两人的脚步前后而来，站在了床前。
他眼皮微微颤动，这次倒不是故意为之，而是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二姐。
心绪之复杂，难以言表，赵不羡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看向了主仆二人。
他自觉没有异样，却不知自己突破至明性境，念头，魂魄透彻清明，由内而外自然地散发一股难言的气质，最先体现出此变化之处，正是他的眼睛。
赵文君与萍儿二人只觉赵不羡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灵光，深邃又明亮，越是看着，越是难以移开。
终究还是赵文君先回过神，她依旧是一身红衣，束着简单的马尾，仔细看了一遍赵不羡，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赵不羡躲开了她探寻的目光，应道：“没事。”
“没事便好。”赵文君点点头，又说道，“梦里水乡那种地方，以后莫要再去了。”
赵不羡心中一紧，他忽然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去那风月场所快活的性子，但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因为，他更不能解释自己为何需要守心香。
“嗯”赵不羡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十年前，母亲过世之后赵不羡开始念书，没过多久，赵文君的丫鬟萍儿便找上了门，说是小姐觉得他文采不错，要他帮忙作诗写联，报酬丰厚。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早已习惯了每月从她那里得到一些银两，但二人间真正的交谈，却是几乎没有。
“青州尚武轻文，但念书终归是一条大道，望你能有所持，莫辜负自己十年寒窗。”赵文君的声音轻柔，没有半点习武之人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赵不羡都很难相信眼前的温婉女子会是昨晚那眼神凌厉，气势非凡的武者。
“嗯。”赵不羡依旧没有与她对视，只是轻声应道。
赵不羡已经醒来，也不好继续赖在人家床上，虽说二人是姐弟，但都已成年，该有避嫌之处。
赵不羡翻身下床，别扭地看向一旁，说道：“多谢二二姐照顾，我我先走了。”他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了这间屋子，都来不及等对方的回应。
若是可以，赵不羡甚至愿意与那血刀胡不归再打上一场。
然而，刚出房门，赵不羡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扭头又走进了赵文君的闺房。
萍儿此时正在碎碎念，说着赵不羡的坏话，什么毫无礼仪，不知感恩之类的话。
此时见赵不羡又走了进来，她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地瞪着他。
赵不羡却也没心思与她计较，他抬起头，眸子里闪烁一丝光华。
“二姐，近来，你身子可有不适？”
话出之后，赵不羡便紧紧地盯着赵文君。
萍儿柳眉一竖，刚想发怒，却被赵文君阻止了。
她秀眉微皱，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不羡，然而从对方清澈的眼神中，她只看到了认真。
思虑一番后，赵文君终于点了点头，回应道：“近来，我却有力不从心之处。”
赵不羡上前几步，与赵文君只有一步之遥，几乎是面对面：“那异样之处，可是二姐左臂？”
这次，赵文君终于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美眸陡然露出凌厉之色，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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