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渐渐地我变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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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雪下的愈加猛烈了，今年好像和往常有些不同，那些卑劣的盗贼没有趁着寒冷的冬季来偷袭我们。
烬站在宫殿前面，望着通向北方的那条道路，若有所思。
宫殿屹立在北山的最高处，这里是瓦洛兰大陆最北的一座山了，再往北就是放逐的大陆和无尽的虚空。
”烬，进来。”从宫殿内穿出了声音，即使再中气十足，也掩盖不了声音的苍老无力。
烬用手揽了揽至肩的黑发，用皮绳邦成小尾巴，踏着厚厚的白雪，走了进去。
嗒！嗒！
吊顶已经被时间腐蚀地很破旧，冰雪顺着洞滴了下来，整个宫殿很黑，只有王座还在散发着淡黑色的幽光。
”父亲，怎么了，叫我进来什么事啊，今年那些盗贼这个时间还没有来骚扰我们，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没有小毛贼的冬季了。”烬笑着，拿出在门口做的雪球在手里翻来滚去。
王座上的人没说话，只有一双若隐若现的深紫色的眼珠子在深深地望着烬。
”烬，按照瓦洛兰的时间你今年几岁了。”
烬停止了雪球的翻滚，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清楚啊，父亲，我从来都没离开过影流之殿，时间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不是向来只是个概念吗。”
老人有些心酸，却也习以为常。
”嗯。”
一时间整个殿堂安静起来。
王座上的人站了起来，抖了抖僵硬的身体，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重新坐了下去。
”烬，你今年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思考些问题了。”老人的声音中有些不可名状的急切。
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雪球又滚了起来，左手滚到右手，右手又滚到左手。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老人却还在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
突然，声音响了起来。
”你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孤独地守护在这里吗？没有人民的拥戴，没有英雄的荣耀，我们就像是可怜的爬虫一样保护着一群不懂得感恩的人们，你知道为什么吗？”王座上的人突然激动起来，说了一大串烬听不懂的话，苍白无力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烬听完，望着殿顶，雪球被晃地快融化了，想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父亲，他回忆着自己过往的一切，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没出去过，没有母亲，也没人告诉过自己自己的母亲是谁，只有和父亲无尽地守护，在春季北方的野兽们，夏季北方的爬虫们，秋季北方的恶禽，冬季那令人厌恶的小毛贼，烬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前父亲没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疑惑，如今回想起来，自己一时间竟然真的找不出自己做这些事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
雪球停止了滚动。
”孩子，我也想告诉你答案，可是，可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曾这样问过我，所以我也这样问你一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同样是冬季，他一个人主动下山去消灭了那批准备在那天上山的盗贼，然后问了我这个问题，就离开了，永远地走了，他没告诉我答案，我也无法告诉你答案，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们有能力却不去做的话，我们身后的人们就会遭守怪物的袭击，会有人妻离子散，会有人被抓去当成猪仔圈养，而我们，我们上千年的守护，也会化为乌有，咳咳咳。”老人的声音愈加地颤抖，连说上一段话都会停下来喘息很久，但他的话里有一种连烬也从来没感受到过的绝望：”烬，我已经很老了，这个冬季你可以安心地度过了，但来年的春天和接下去的时间就要靠你自己了，影流的人们需要你，别在玩那个雪球了！告诉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烬终于明白这个冬天为什么没有那些从未停止过入侵的盗贼了，他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雪球也在翻滚中落到了地面上，和殿顶化雪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父亲你。”烬撇过头去，眼睛里有些难以抑制地东西正在流出来。
”烬！不准哭！来，你上来，我有事要交代你。”老人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么有力，他命令自己的儿子不准哭泣，因为他很清楚，软弱的烬是无法独自面对未来那些敌人的。
烬回过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像踏过野兽的尸体般踩碎那个掉落的雪球，走到这个老人面前。
老人的手在烬眼前高高扬起。
挫！
那是一很种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爪子钻入身体。
”别别怕，很快就过去了，我把我的灵魂囚禁在你的身体里，以后，以后就算我不在了我我也会”话还没说完，父亲的扬起的手就落下了，人也倒在了被他用手穿过的身体上。
烬捂着嘴巴，眼泪和鼻涕顺着这张脸流了下来。
宫殿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捂住伤口抱着父亲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瘫倒在悬崖边上。
寒冷的气息在烬的四周嬉戏，戏弄着这个刚失去父亲的人。
他很痛，伤口刺穿了他的整个腹部。
北方的冬季很冷，烬腹部流出的血形成了一个血泊，很快，血结冰了，血再被伤口流出炽血融化，再结成了冰。
无尽的白雪笼罩了这个迟暮老人，烬的脑海中还残留着父亲小时候和他一起战斗的景场景，他知道父亲已经很老了，他知道父亲早晚会死，可只有真正到了父亲死亡的这一刻，他才体会到父亲常说的孤独是什么感觉。
”啊这个冬天好冷啊。”烬抬起头，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他也忘了哭泣。
尸体消失了，烬的身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影子，影子和烬对视了几秒，烬控制不住地张开双手，像是迎接着什么。
影子很快融入了烬的体内，烬享受着死亡和生命的结合，也感受到了父亲给他带来的力量，在灵魂完成融合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一句话。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夕阳中的花朵。”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这么一句话，亦或只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就算知道了，凭现在的他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看到地面上的盔甲和面具，捡了起来，盔甲深埋地底，把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那曾经阳光坚毅的脸。
他知道，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要有杀戮陪伴就足以了。
生命早已深埋于地底，属于他的唯有死亡。
冬季就在这样一个令人悲伤的气息中过去了，在这个无数人死去无数人诞生的季节里，出现了许多足以动摇瓦洛兰大陆往后几百年历史的关键节点。
时间的齿轮仿佛在这一年卡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万人推动齿轮，让历史的浪潮重新涌动起来。
无论怎么样，历史永远是公平的，它夺走了什么，就会从另一方面悉数还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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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站在宫殿前面，望着通向北方的那条道路，若有所思。
宫殿屹立在北山的最高处，这里是瓦洛兰大陆最北的一座山了，再往北就是放逐的大陆和无尽的虚空。
”烬，进来。”从宫殿内穿出了声音，即使再中气十足，也掩盖不了声音的苍老无力。
烬用手揽了揽至肩的黑发，用皮绳邦成小尾巴，踏着厚厚的白雪，走了进去。
嗒！嗒！
吊顶已经被时间腐蚀地很破旧，冰雪顺着洞滴了下来，整个宫殿很黑，只有王座还在散发着淡黑色的幽光。
”父亲，怎么了，叫我进来什么事啊，今年那些盗贼这个时间还没有来骚扰我们，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没有小毛贼的冬季了。”烬笑着，拿出在门口做的雪球在手里翻来滚去。
王座上的人没说话，只有一双若隐若现的深紫色的眼珠子在深深地望着烬。
”烬，按照瓦洛兰的时间你今年几岁了。”
烬停止了雪球的翻滚，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清楚啊，父亲，我从来都没离开过影流之殿，时间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不是向来只是个概念吗。”
老人有些心酸，却也习以为常。
”嗯。”
一时间整个殿堂安静起来。
王座上的人站了起来，抖了抖僵硬的身体，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重新坐了下去。
”烬，你今年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思考些问题了。”老人的声音中有些不可名状的急切。
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雪球又滚了起来，左手滚到右手，右手又滚到左手。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老人却还在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
突然，声音响了起来。
”你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孤独地守护在这里吗？没有人民的拥戴，没有英雄的荣耀，我们就像是可怜的爬虫一样保护着一群不懂得感恩的人们，你知道为什么吗？”王座上的人突然激动起来，说了一大串烬听不懂的话，苍白无力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烬听完，望着殿顶，雪球被晃地快融化了，想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父亲，他回忆着自己过往的一切，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没出去过，没有母亲，也没人告诉过自己自己的母亲是谁，只有和父亲无尽地守护，在春季北方的野兽们，夏季北方的爬虫们，秋季北方的恶禽，冬季那令人厌恶的小毛贼，烬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前父亲没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疑惑，如今回想起来，自己一时间竟然真的找不出自己做这些事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
雪球停止了滚动。
”孩子，我也想告诉你答案，可是，可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曾这样问过我，所以我也这样问你一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同样是冬季，他一个人主动下山去消灭了那批准备在那天上山的盗贼，然后问了我这个问题，就离开了，永远地走了，他没告诉我答案，我也无法告诉你答案，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们有能力却不去做的话，我们身后的人们就会遭守怪物的袭击，会有人妻离子散，会有人被抓去当成猪仔圈养，而我们，我们上千年的守护，也会化为乌有，咳咳咳。”老人的声音愈加地颤抖，连说上一段话都会停下来喘息很久，但他的话里有一种连烬也从来没感受到过的绝望：”烬，我已经很老了，这个冬季你可以安心地度过了，但来年的春天和接下去的时间就要靠你自己了，影流的人们需要你，别在玩那个雪球了！告诉我！你懂我的意思吗？”
烬终于明白这个冬天为什么没有那些从未停止过入侵的盗贼了，他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雪球也在翻滚中落到了地面上，和殿顶化雪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父亲你。”烬撇过头去，眼睛里有些难以抑制地东西正在流出来。
”烬！不准哭！来，你上来，我有事要交代你。”老人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么有力，他命令自己的儿子不准哭泣，因为他很清楚，软弱的烬是无法独自面对未来那些敌人的。
烬回过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像踏过野兽的尸体般踩碎那个掉落的雪球，走到这个老人面前。
老人的手在烬眼前高高扬起。
挫！
那是一很种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爪子钻入身体。
”别别怕，很快就过去了，我把我的灵魂囚禁在你的身体里，以后，以后就算我不在了我我也会”话还没说完，父亲的扬起的手就落下了，人也倒在了被他用手穿过的身体上。
烬捂着嘴巴，眼泪和鼻涕顺着这张脸流了下来。
宫殿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捂住伤口抱着父亲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瘫倒在悬崖边上。
寒冷的气息在烬的四周嬉戏，戏弄着这个刚失去父亲的人。
他很痛，伤口刺穿了他的整个腹部。
北方的冬季很冷，烬腹部流出的血形成了一个血泊，很快，血结冰了，血再被伤口流出炽血融化，再结成了冰。
无尽的白雪笼罩了这个迟暮老人，烬的脑海中还残留着父亲小时候和他一起战斗的景场景，他知道父亲已经很老了，他知道父亲早晚会死，可只有真正到了父亲死亡的这一刻，他才体会到父亲常说的孤独是什么感觉。
”啊这个冬天好冷啊。”烬抬起头，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他也忘了哭泣。
尸体消失了，烬的身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影子，影子和烬对视了几秒，烬控制不住地张开双手，像是迎接着什么。
影子很快融入了烬的体内，烬享受着死亡和生命的结合，也感受到了父亲给他带来的力量，在灵魂完成融合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一句话。
”我于杀戮之中绽放，亦如夕阳中的花朵。”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这么一句话，亦或只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就算知道了，凭现在的他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他看到地面上的盔甲和面具，捡了起来，盔甲深埋地底，把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那曾经阳光坚毅的脸。
他知道，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要有杀戮陪伴就足以了。
生命早已深埋于地底，属于他的唯有死亡。
冬季就在这样一个令人悲伤的气息中过去了，在这个无数人死去无数人诞生的季节里，出现了许多足以动摇瓦洛兰大陆往后几百年历史的关键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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