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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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借贷公司里，我就看到负责人正在前台站着。
他大概快四十岁了，身高能有一米八左右，穿上皮鞋，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一身很正经的西装，看起来很霸气。
负责人大概对我有印象，他盯了我一眼，皱着眉说，你来得正好，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本来是打算来质问到底什么情况的，可看到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感觉有些想退缩了，只能拘束地跟在他后面，七拐八弯地进了一个挺宽敞的办公室里。
他慢悠悠地坐下，整个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他抬了抬头看着我说：“你现已经欠我们公司超过十万了，我们也不打算把着钱利滚利下去，不想逼人走上绝路，你只要在三天之内把十万块钱还给我们公司，我们的借贷也就算是结束了。”说完，他伸手拿过桌上的一包烟，然后低头点火，猛地吸了一口。
他的不在乎在我眼里看起来就是一种嚣张，而这一种霸王式的借贷条款，我也发火了大声说道：“你说还十万就还十万？当初说好的借三万，借够两个月连带还上你们本金和利息也就三万六，凭什么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负责人稍稍抬起头，气定神闲，“哦？我们的规矩就是这样，总之借贷在十万以下的，只要利息加本金超过十万的时候，就必须在三到五天之内还钱。现在你还剩三天时间。”负责人淡淡地说完，又吸了一口烟。
我被这种霸道和无视激怒了，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瞪着眼睛看他。负责人身子往躺椅的靠背上靠了靠，然后有些玩味地看着我说：“我们公司规模挺大的，你还不上钱也可以。昨天我们兄弟准备上门讨债的时候，看到你有个女人还挺漂亮，正好拉去我们场子卖，估计做一两个月高级女公关，也够还这些钱了。”
我心里一沉，负责人看向我，大概是觉得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解释了一句：“我们查过她住哪了，好像是叫什么菲菲之类的名字。”负责人虽然是不确定的语气，可这语气和表情配合起来，给我一种他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我心里不舒服，但也明白发脾气是没用的，盯着他说，你想怎么样？负责人笑了笑，两条腿翘成了二郎腿的姿势说，不想怎么样啊，三天内还完钱，我们双方都合作愉快，呵呵。
我沉默着盯他，心里想着能不能报警，可这公司挺大的，这种事情既然敢做出来，那肯定会做得很隐蔽，不会让公安部门或者工商机关给轻易就能查出来有问题。至于拉人手硬碰硬，总之我没考虑过。敢开这么大公司，人手本来就不缺，我来，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而已。
负责人还在默默地抽烟，一边吞吐着烟草那灰白色的烟气，一边看着我。我心里想着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可不论我再怎么想，也没想出一个办法。
最后我咬了咬牙，红着眼睛说，好，三天内我会把钱还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说实话，就算负责人说他们公司的规矩是不把人逼往绝路，可十万块，对于很多家庭说都不可能轻易地三天之内拿出来，更何况我现在还欠着外债！
马夫人倒是说过包养我一个月时间之后最少给我十万块辛苦费，但现在距离一个月还有大概十天时间，凭我对马夫人的感觉，她根本就不可能提前给我辛苦钱！
我忽然想到负责人给出的另一个选择，我不还钱，然后那所谓“小额贷款”公司拉菲菲去卖一两个月，我心里沉默了。
杀人抛尸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露，如果我把这小额贷款公司欠的十万块给忽略，那十天后马夫人给我的工资，就可以拿来还清我自己的欠款，还有家里的一部分债务。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早点把所有的欠债都还上，然后给妈妈留些生活费。
虽然我心里明白，人不能活得这么卑鄙，可如果在菲菲和妈妈之间有个重量的天平，我选择的，一定会是妈妈。我对菲菲有过好感，甚至现在的好感比过去还要强烈，可说到底，我跟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她还是她，我只是我。
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可我心里，却无法平静。从我心里产生了要牺牲菲菲的这个想法开始，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已经有八分认同了自己的这一个做法。
我沿着街道，想着这件事让我心乱，甚至伴着内心的压抑让我有些呼吸困难。一次次地考虑到牺牲菲菲的好处，一次次想到菲菲对我的逐渐冷淡，我感觉自己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决定了，我要牺牲她！
做完这个决定，我觉得心里更堵，带着难受和歉意，但为了不让我入狱后妈妈的生活太过艰难，我别无他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内心里，只能暗暗地和菲菲说一声抱歉。
回到宿舍，整个客厅显得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叫了几声，没听到华仔应我，估计是出去了。和平时不同的是，客厅的地板被人拖过地了，显得很干净，甚至于客厅各处随意摆放的地方，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我勉强笑了笑，不知道华仔怎么转性子了，居然会做这样全面的打扫，平常在宿舍里没有垃圾都算不错的了。
笑了两声之后，心里的思绪再度回归，留给我的，只剩下沉默。我把手上那两瓶从小区下面便利店买的二锅头放在桌上，然后拿了其中一瓶开了盖把酒往嘴巴里灌。
我喝不起酒吧里的酒，但几块钱一斤的二锅头我还喝得起。酒到了嘴里，一股很呛的味道蹿了上来，冲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这眼泪之所以会在眼睛里徘徊，到底是真的因为这酒，还是因为心里发堵。我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难受，我也替几天后将要遭遇不幸的菲菲难受。如果我没有涉嫌杀人，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一定会选择借钱然后去还上那十万块，大不了多做一些时间然后把钱还回来。可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或许有一天我正熟睡的时候就被警察上门逮捕，然后关在监狱里。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丑恶，也可能这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内心阴暗面，我和菲菲的感情之间，我选择了自私。
可是，我真的不会后悔吗？难道，我只能这么选择吗？
大概是因为求醉的心态，又或许是因为我身体有些虚弱，才喝完其中一瓶酒，我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醉意。我打开了另一瓶酒，喝了两口，感觉整个人已经承受不住了，手一歪，酒瓶倒在我身上，里面的酒泊泊地流出来，直到我感觉裤管湿了，我也一歪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女人在责怪我，似乎又拉了我一把，但接下来我没什么印象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包括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一身。我往身上看了一眼，绷带已经被换成新的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菲菲给我换的绷带。想着她对我的好，我只剩下沉默来面对。
可能是因为我翻身起床的声响，我房间的门被打开，然后我看到小美女跑了进来，面容之中带着喜悦说，柒哥哥你醒啦！
看到小美女，我明白过来，我似乎弄错了，大概这绷带是小美女帮我换的，而不是菲菲。想到这个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莫名地有些酸涩，对啊，我算菲菲的什么人，她怎么会时刻的盯着我然后来我宿舍给我换绷带？说到底，我们只是朋友。更何况，我还自私地做了一个会毁她一生的决定。罢了，时间是最好的洗涤剂，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忘了她，也忘了我做过这令我惭愧的自私决定。
我对着小美女勉强笑了笑说，小美女你怎么来了。
小美女皱了皱鼻尖，故意板着一张脸装作老成地说：“柒哥哥，你受了刀伤，不可以喝酒，知道吗？”她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有些娇憨可爱。她两只手背在背后，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地弯着腰，用整个头朝我凑过来，一双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我。
她一直看着我，搞得我觉得都有些心里发毛了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也没发现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小美女看了一会儿，嘻嘻一笑说：“柒哥哥，我发现你身材真好，如果让你做我男朋友的话？”小美女思索着，眼神里有些意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他大概快四十岁了，身高能有一米八左右，穿上皮鞋，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一身很正经的西装，看起来很霸气。
负责人大概对我有印象，他盯了我一眼，皱着眉说，你来得正好，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本来是打算来质问到底什么情况的，可看到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感觉有些想退缩了，只能拘束地跟在他后面，七拐八弯地进了一个挺宽敞的办公室里。
他慢悠悠地坐下，整个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他抬了抬头看着我说：“你现已经欠我们公司超过十万了，我们也不打算把着钱利滚利下去，不想逼人走上绝路，你只要在三天之内把十万块钱还给我们公司，我们的借贷也就算是结束了。”说完，他伸手拿过桌上的一包烟，然后低头点火，猛地吸了一口。
他的不在乎在我眼里看起来就是一种嚣张，而这一种霸王式的借贷条款，我也发火了大声说道：“你说还十万就还十万？当初说好的借三万，借够两个月连带还上你们本金和利息也就三万六，凭什么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负责人稍稍抬起头，气定神闲，“哦？我们的规矩就是这样，总之借贷在十万以下的，只要利息加本金超过十万的时候，就必须在三到五天之内还钱。现在你还剩三天时间。”负责人淡淡地说完，又吸了一口烟。
我被这种霸道和无视激怒了，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瞪着眼睛看他。负责人身子往躺椅的靠背上靠了靠，然后有些玩味地看着我说：“我们公司规模挺大的，你还不上钱也可以。昨天我们兄弟准备上门讨债的时候，看到你有个女人还挺漂亮，正好拉去我们场子卖，估计做一两个月高级女公关，也够还这些钱了。”
我心里一沉，负责人看向我，大概是觉得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解释了一句：“我们查过她住哪了，好像是叫什么菲菲之类的名字。”负责人虽然是不确定的语气，可这语气和表情配合起来，给我一种他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我心里不舒服，但也明白发脾气是没用的，盯着他说，你想怎么样？负责人笑了笑，两条腿翘成了二郎腿的姿势说，不想怎么样啊，三天内还完钱，我们双方都合作愉快，呵呵。
我沉默着盯他，心里想着能不能报警，可这公司挺大的，这种事情既然敢做出来，那肯定会做得很隐蔽，不会让公安部门或者工商机关给轻易就能查出来有问题。至于拉人手硬碰硬，总之我没考虑过。敢开这么大公司，人手本来就不缺，我来，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而已。
负责人还在默默地抽烟，一边吞吐着烟草那灰白色的烟气，一边看着我。我心里想着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可不论我再怎么想，也没想出一个办法。
最后我咬了咬牙，红着眼睛说，好，三天内我会把钱还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说实话，就算负责人说他们公司的规矩是不把人逼往绝路，可十万块，对于很多家庭说都不可能轻易地三天之内拿出来，更何况我现在还欠着外债！
马夫人倒是说过包养我一个月时间之后最少给我十万块辛苦费，但现在距离一个月还有大概十天时间，凭我对马夫人的感觉，她根本就不可能提前给我辛苦钱！
我忽然想到负责人给出的另一个选择，我不还钱，然后那所谓“小额贷款”公司拉菲菲去卖一两个月，我心里沉默了。
杀人抛尸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露，如果我把这小额贷款公司欠的十万块给忽略，那十天后马夫人给我的工资，就可以拿来还清我自己的欠款，还有家里的一部分债务。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早点把所有的欠债都还上，然后给妈妈留些生活费。
虽然我心里明白，人不能活得这么卑鄙，可如果在菲菲和妈妈之间有个重量的天平，我选择的，一定会是妈妈。我对菲菲有过好感，甚至现在的好感比过去还要强烈，可说到底，我跟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她还是她，我只是我。
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可我心里，却无法平静。从我心里产生了要牺牲菲菲的这个想法开始，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已经有八分认同了自己的这一个做法。
我沿着街道，想着这件事让我心乱，甚至伴着内心的压抑让我有些呼吸困难。一次次地考虑到牺牲菲菲的好处，一次次想到菲菲对我的逐渐冷淡，我感觉自己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决定了，我要牺牲她！
做完这个决定，我觉得心里更堵，带着难受和歉意，但为了不让我入狱后妈妈的生活太过艰难，我别无他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内心里，只能暗暗地和菲菲说一声抱歉。
回到宿舍，整个客厅显得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叫了几声，没听到华仔应我，估计是出去了。和平时不同的是，客厅的地板被人拖过地了，显得很干净，甚至于客厅各处随意摆放的地方，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我勉强笑了笑，不知道华仔怎么转性子了，居然会做这样全面的打扫，平常在宿舍里没有垃圾都算不错的了。
笑了两声之后，心里的思绪再度回归，留给我的，只剩下沉默。我把手上那两瓶从小区下面便利店买的二锅头放在桌上，然后拿了其中一瓶开了盖把酒往嘴巴里灌。
我喝不起酒吧里的酒，但几块钱一斤的二锅头我还喝得起。酒到了嘴里，一股很呛的味道蹿了上来，冲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这眼泪之所以会在眼睛里徘徊，到底是真的因为这酒，还是因为心里发堵。我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难受，我也替几天后将要遭遇不幸的菲菲难受。如果我没有涉嫌杀人，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一定会选择借钱然后去还上那十万块，大不了多做一些时间然后把钱还回来。可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或许有一天我正熟睡的时候就被警察上门逮捕，然后关在监狱里。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丑恶，也可能这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内心阴暗面，我和菲菲的感情之间，我选择了自私。
可是，我真的不会后悔吗？难道，我只能这么选择吗？
大概是因为求醉的心态，又或许是因为我身体有些虚弱，才喝完其中一瓶酒，我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醉意。我打开了另一瓶酒，喝了两口，感觉整个人已经承受不住了，手一歪，酒瓶倒在我身上，里面的酒泊泊地流出来，直到我感觉裤管湿了，我也一歪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女人在责怪我，似乎又拉了我一把，但接下来我没什么印象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包括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一身。我往身上看了一眼，绷带已经被换成新的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菲菲给我换的绷带。想着她对我的好，我只剩下沉默来面对。
可能是因为我翻身起床的声响，我房间的门被打开，然后我看到小美女跑了进来，面容之中带着喜悦说，柒哥哥你醒啦！
看到小美女，我明白过来，我似乎弄错了，大概这绷带是小美女帮我换的，而不是菲菲。想到这个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莫名地有些酸涩，对啊，我算菲菲的什么人，她怎么会时刻的盯着我然后来我宿舍给我换绷带？说到底，我们只是朋友。更何况，我还自私地做了一个会毁她一生的决定。罢了，时间是最好的洗涤剂，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忘了她，也忘了我做过这令我惭愧的自私决定。
我对着小美女勉强笑了笑说，小美女你怎么来了。
小美女皱了皱鼻尖，故意板着一张脸装作老成地说：“柒哥哥，你受了刀伤，不可以喝酒，知道吗？”她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有些娇憨可爱。她两只手背在背后，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地弯着腰，用整个头朝我凑过来，一双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我。
她一直看着我，搞得我觉得都有些心里发毛了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也没发现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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