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梦难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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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 安临江连忙扶助站立不稳的方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冷淡：“你应该清楚，当初得罪我的那几个老头子，现在都在干嘛。”
“我清楚。”
“那你还要当着我的面杀他？”
“只要不伤及你，你后面的那位老狐狸又不会把我怎么样，又留不住我。况且，乾坤盛世，你家那老狐狸避世修心还来不及，能拿我，能拿血灵圣教如何？”韩白手冷淡道。
方楠此时面无血色，只剩一缕神智支撑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胸口传来阵阵绞痛，直冲脑门，就如同一只手要将心脏连同大脑捣碎一般。
苏红玲见状也动了真火，竟牵动了十极阴煞。
白色连衣裙由下往上染红，三千青丝霎时如血。苍白的素手指甲缓缓延长，坚硬锋利。她这副可怖的模样，突兀的出现在韩白手与安临江面前。
所以，幽暗的小巷更暗，阴冷的胡同更冷。
恼火的苏红玲阴测测道：“你再不收手，会在他之前死。魂飞魄散太便宜你，无间地狱我能给你带路。”
两人面色一变，安临江被苏红玲这气势竟震得腿不由得抖了一下，差点倒地。
韩白手的面色凝重起来，喃喃道：“有灵智的十极阴煞，怎么可能。”
他终究没有收手，他出手从未失手，这次也不例外。
苏红玲也未能留下他的命，她一爪撕碎那个挡在韩白手身前的八只手的青面怪物，韩白手腕上的念珠串立时散开。再撕韩白手，却没见到鲜血淋漓的场面。
“噗”的一声闷响，韩白手的躯体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断成两截的草人，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而胡同尽头的墙上，一道道蓝光连结成诡异的纹路，一闪而过。苏红玲再去追时，已失去了踪迹。这等近神的传送方法，她闻所未闻。
方楠的意识彻底模糊，合上了双眼。
左眼皮里透着血光，正是蚕丛之眼在维系着他的生命。
安临江怎么拍他脸都无用，看向缓步过来的苏红玲，呼吸粗重起来。
但凡阴物，基本在阳世基本不能显身，阴煞凶魂是例外，但也多以影响精神和身体情况为主。像这种能纵横阴阳的十极阴煞，虽说是方楠的灵侍，但天知道会不会凶性大发，把自己给干翻。安临江当然紧张，他身后的那条老狐狸也曾在一个没有神智的十极阴煞身上吃过亏，后来还是天降邢雷打散了那阴煞。
苏红玲当然能控制自己的神智，冷冷的瞧了安临江一眼。说道：“拿出他包里的电话，打给那个发短信的人。”
说罢，她舒了一口气，退回原来的状态，从安临江眼里消失不见。
虽然没能留住韩白手，好歹保住了方楠的命。
……
方楠在做梦。
很奇怪的感觉，他清楚自己在做梦，就是醒不来，梦里的一切，也由不得他控制。
心之所念，梦之所见。
方楠看到的是茫茫荒野，晦暗的天，黑色的地，枯枝白骨，饮着血水的乌鸦，脱了皮的鬣狗。
所以方楠很怀疑，自己的内心，是否也是这般荒凉绝望？
为何荒凉？为何绝望？他也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这十多年确实没有乐观过哪怕一秒。
方楠漫无目的的在这荒野里前行，看不到一丝曙光。
越往前，他的想法便越少。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过了多久。
他忘了这是梦。
这个世界生而绝望，他是绝望中寻找什么的人。
听到怪叫会怕，看到怪物会跑。
被追击的时候双腿像灌铅般无力，嗓子嘶哑得发不出声。
被攻击时浑身毫无力气，苦苦在被包围的恐惧中挣扎着。
明明是在土地上，却一脚踩空，身子不停的往下坠。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
方楠见到了很多很多，现实中没见过也未想过的东西。飞天的老鼠对他吐着口水，天空倒立着一座城市，一只变成仙鹤的八爪鱼……
这里不知道时间，空间也无穷无尽。
他在水面徒步旅行，在云中翻山越岭，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四处找厕所，也看到一颗莲子遇水便生根发芽长出荷叶开花……
原来大牦牛有两层楼高，可以在太空里漫步。星星的味道和巧克力一样，还有那不知道是谁的轻轻一吻，为什么尝到后会悲泣起来？
时间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他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过恐惧，有过喜悦，有过惊讶，有过悲伤，但是当他停止住脚步的时候，他想到了几个问题。
我是谁？这是哪里？
这个念头可能持续了很久，也可能是转瞬而逝。
哦，我是方楠。
方楠似乎成了一个过客，他看到了一个叫方楠的少年，穿着校服，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暴打，旁边一个小女孩不停的抽泣。
他还看到，这个少年在某个天台上，牵着另外一个漂亮少女的手，穿着淡黄的情侣装，一脸幸福的模样。
可为什么，这个少女的脸越来越模糊，方楠心里的苦越来越泛滥。
画面再转，方楠猛然一惊，这不就是我吗？
一只巨大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开，对他说着：“你想回到过去，并改变他吗？茫茫人生好似荒野，不觉间错过的，就是遗憾。遗憾多了，痛苦便多了，幸福本应常存，但命运却总留下缺憾。人不应该有苦，你不应该有苦。”
“想。”方楠觉得这只手说得有理，便站在了这只手上。
他重新降生在这个家庭里，健康茁壮的成长着。
幸福不一定是富足，坐在父亲高大的后背上，乘着江风眺望霓虹。牵着母亲柔软的手，在路上挑选着形形色色的好吃的。
和小伙伴们做着游戏，排着长队穿街走巷，提着灯笼到处骂人，拿着气枪四处打灯泡……
温馨不一定要富有，那年冬天全家人围着火炉，锅里的鱼汤是真暖。
母亲没有生病，父亲也没出意外，不管回家多晚，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总能看到父母刚刚摆好做好的饭菜，他们永远是坚强的后盾。
初中没有因为同桌打架，和张青在学校里如鱼得水。
高中碰到了那个值得付出一生的人，两人十指相扣，从青涩向成熟迈进。
大学如愿以偿，后来工作如意，与漂亮的她步入婚姻殿堂。
人生越来越圆满，父母健在悠闲，妻子温婉贤淑，三五知交，工作如意。
方楠沉迷着，满足着。
那个叫李挽晴的初中同桌出现过，但很快又离开。
随后，一个叫苏红玲的女人，还有一个浑身被斗篷遮住的人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说着：“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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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
“那你还要当着我的面杀他？”
“只要不伤及你，你后面的那位老狐狸又不会把我怎么样，又留不住我。况且，乾坤盛世，你家那老狐狸避世修心还来不及，能拿我，能拿血灵圣教如何？”韩白手冷淡道。
方楠此时面无血色，只剩一缕神智支撑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胸口传来阵阵绞痛，直冲脑门，就如同一只手要将心脏连同大脑捣碎一般。
苏红玲见状也动了真火，竟牵动了十极阴煞。
白色连衣裙由下往上染红，三千青丝霎时如血。苍白的素手指甲缓缓延长，坚硬锋利。她这副可怖的模样，突兀的出现在韩白手与安临江面前。
所以，幽暗的小巷更暗，阴冷的胡同更冷。
恼火的苏红玲阴测测道：“你再不收手，会在他之前死。魂飞魄散太便宜你，无间地狱我能给你带路。”
两人面色一变，安临江被苏红玲这气势竟震得腿不由得抖了一下，差点倒地。
韩白手的面色凝重起来，喃喃道：“有灵智的十极阴煞，怎么可能。”
他终究没有收手，他出手从未失手，这次也不例外。
苏红玲也未能留下他的命，她一爪撕碎那个挡在韩白手身前的八只手的青面怪物，韩白手腕上的念珠串立时散开。再撕韩白手，却没见到鲜血淋漓的场面。
“噗”的一声闷响，韩白手的躯体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断成两截的草人，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而胡同尽头的墙上，一道道蓝光连结成诡异的纹路，一闪而过。苏红玲再去追时，已失去了踪迹。这等近神的传送方法，她闻所未闻。
方楠的意识彻底模糊，合上了双眼。
左眼皮里透着血光，正是蚕丛之眼在维系着他的生命。
安临江怎么拍他脸都无用，看向缓步过来的苏红玲，呼吸粗重起来。
但凡阴物，基本在阳世基本不能显身，阴煞凶魂是例外，但也多以影响精神和身体情况为主。像这种能纵横阴阳的十极阴煞，虽说是方楠的灵侍，但天知道会不会凶性大发，把自己给干翻。安临江当然紧张，他身后的那条老狐狸也曾在一个没有神智的十极阴煞身上吃过亏，后来还是天降邢雷打散了那阴煞。
苏红玲当然能控制自己的神智，冷冷的瞧了安临江一眼。说道：“拿出他包里的电话，打给那个发短信的人。”
说罢，她舒了一口气，退回原来的状态，从安临江眼里消失不见。
虽然没能留住韩白手，好歹保住了方楠的命。
……
方楠在做梦。
很奇怪的感觉，他清楚自己在做梦，就是醒不来，梦里的一切，也由不得他控制。
心之所念，梦之所见。
方楠看到的是茫茫荒野，晦暗的天，黑色的地，枯枝白骨，饮着血水的乌鸦，脱了皮的鬣狗。
所以方楠很怀疑，自己的内心，是否也是这般荒凉绝望？
为何荒凉？为何绝望？他也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这十多年确实没有乐观过哪怕一秒。
方楠漫无目的的在这荒野里前行，看不到一丝曙光。
越往前，他的想法便越少。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过了多久。
他忘了这是梦。
这个世界生而绝望，他是绝望中寻找什么的人。
听到怪叫会怕，看到怪物会跑。
被追击的时候双腿像灌铅般无力，嗓子嘶哑得发不出声。
被攻击时浑身毫无力气，苦苦在被包围的恐惧中挣扎着。
明明是在土地上，却一脚踩空，身子不停的往下坠。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
方楠见到了很多很多，现实中没见过也未想过的东西。飞天的老鼠对他吐着口水，天空倒立着一座城市，一只变成仙鹤的八爪鱼……
这里不知道时间，空间也无穷无尽。
他在水面徒步旅行，在云中翻山越岭，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四处找厕所，也看到一颗莲子遇水便生根发芽长出荷叶开花……
原来大牦牛有两层楼高，可以在太空里漫步。星星的味道和巧克力一样，还有那不知道是谁的轻轻一吻，为什么尝到后会悲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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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这是哪里？
这个念头可能持续了很久，也可能是转瞬而逝。
哦，我是方楠。
方楠似乎成了一个过客，他看到了一个叫方楠的少年，穿着校服，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暴打，旁边一个小女孩不停的抽泣。
他还看到，这个少年在某个天台上，牵着另外一个漂亮少女的手，穿着淡黄的情侣装，一脸幸福的模样。
可为什么，这个少女的脸越来越模糊，方楠心里的苦越来越泛滥。
画面再转，方楠猛然一惊，这不就是我吗？
一只巨大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开，对他说着：“你想回到过去，并改变他吗？茫茫人生好似荒野，不觉间错过的，就是遗憾。遗憾多了，痛苦便多了，幸福本应常存，但命运却总留下缺憾。人不应该有苦，你不应该有苦。”
“想。”方楠觉得这只手说得有理，便站在了这只手上。
他重新降生在这个家庭里，健康茁壮的成长着。
幸福不一定是富足，坐在父亲高大的后背上，乘着江风眺望霓虹。牵着母亲柔软的手，在路上挑选着形形色色的好吃的。
和小伙伴们做着游戏，排着长队穿街走巷，提着灯笼到处骂人，拿着气枪四处打灯泡……
温馨不一定要富有，那年冬天全家人围着火炉，锅里的鱼汤是真暖。
母亲没有生病，父亲也没出意外，不管回家多晚，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总能看到父母刚刚摆好做好的饭菜，他们永远是坚强的后盾。
初中没有因为同桌打架，和张青在学校里如鱼得水。
高中碰到了那个值得付出一生的人，两人十指相扣，从青涩向成熟迈进。
大学如愿以偿，后来工作如意，与漂亮的她步入婚姻殿堂。
人生越来越圆满，父母健在悠闲，妻子温婉贤淑，三五知交，工作如意。
方楠沉迷着，满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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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个叫苏红玲的女人，还有一个浑身被斗篷遮住的人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说着：“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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