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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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 那是阴司来接李挽晴魂魄的鬼差，他们的举止很恭敬。
方楠看不清他们的脸庞，想冲过去阻拦，但感到时间好像凝滞了一般。
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李挽晴的魂魄渐渐清明，与鬼差在那沟通着。
饶是方楠能和鬼神沟通，竟然听不懂他们之间在讲什么。他动了动嘴，想要询问着苏红玲。
他发不出声音，但苏红玲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好在自方楠定制了苏红玲寄居的玉佩，他们之间便已心念相通。于是，苏红玲对他回答道：“这是鬼语，其实凭借着蚕丛之眼，是可以翻译过来的。但是他们是阴司鬼差，有能力阻断你灵物的翻译能力，所以你听不明白。”
“那他们在说些什么？”
“向李挽晴陈述阴司报告，说服她安心上阴司，李挽晴现在还没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为什么阴司会来接她？亦或说，强行带她走？”方楠又生疑问。
“第一，这是她的命。第二，她是公职人员且死因属于殉职范畴。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死后都会被阴司厚待。这是阴司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以防横死的公职人员化身厉鬼打破阴阳两界的平衡。”
“可世上还是有很多厉鬼，阴司为什么不管？”
“国运昌盛时，公职人员维持秩序，也可以算是天道的执行者。如果横死而化作厉鬼，最强的，十个发大招的老娘都不够看，你说恐不恐怖？阴司能不管？”
“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唐代安史之乱，安禄山是被一横死又不知名的公差厉鬼控制，硬生生的将唐朝国运腰斩。”
“卧槽。”方楠惊叹一声，叹了口气又问道，“祖奶奶，你知道这是她的命，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红玲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直到她死的时候，才察觉，这就是命，生死有命的命。”
“恩？”方楠还是满腹的问题。
“太凑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觉得，这颗子弹，就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往她脑门上撞的吗？这就是命，为什么有人能大难不死，但有的人甚至喝口水被呛死？生死的事情，冥冥中总是有天定的。”
方楠无言，仍旧动弹不得。苏红玲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是阴司鬼差的影响，时间确实在这个时候凝滞了。
而两人能交流，方楠得益于蚕丛之眼，苏红玲则是本身就不怕一两个鬼差。
这个凝滞，灵体能自由活动，但肉身不能。至于那十个瘫倒在地的“杀手”们，连思考都无法做到。
李挽晴的魂魄已经清醒，看样子也接受了鬼差的劝说，她跟着这两鬼差缓缓走了几步。又回了回头，看着动弹不得的方楠。
她与鬼差交流了一下，那两鬼差点点头，她便靠近到方楠旁边，蹲下身子。
方楠的眼珠转动着，他跪在地上，怀里是李挽晴的尸体，这是却任由着她的魂魄，轻抚着自己的脸。
李挽晴的魂魄面庞上闪过了一丝难过，又强笑了起来。
她的面庞还是那么漂亮，她开口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她的语气里潜藏着万念俱灰。
她叹了叹气，开口自语道：“哎，时空被他们冻住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感知到我。你能看到鬼，应该也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吧？”
方楠艰难的动了动眼珠，连点头都做不到。
李挽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她抬头看了看天，继续自语：“不知道等会我走了，你寻不着我的魂魄，会怎么样？”
鬼魂有情感，一样会流泪。李挽晴的眼眶已经闪出了泪花，晶莹剔透，却没落下来。
她带着哭腔：“你知道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去做，好多话都没说过。我从没想过，这辈子会这么短，这辈子太短了。”
这样的李挽晴，方楠真的想去安慰，可他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好害怕，怕你很快又记不住我，怕我父母承受不住我不在了，怕大家会因为我会难过很久。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告别都做不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盈满，溢了出来，和水晶般晶莹，落入地上又悄无声息。
李挽晴这时像个无助的小孩，继续对方楠告别着：“这二十四年真短，和梦一样。你知道吗？二十四年里，我有十年是因你口中的梦想而活。我立志当警察，不仅仅因为家庭原因，更因为那年从你口中说了出来，我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因为志向，还有爱情。”
方楠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女孩子，钟情自己十年，再烂俗的，也很少有这样的桥段。他想不到，但他更想要的是，面前这个无助的漂亮女鬼，再次活过来该多好啊？
李挽晴又苦笑道：“哎，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见这些话。真可惜没机会对父母告别了，他们也听不见，真想看着他们携手白头，真想让他们看着自己成家，抱抱外孙或外孙女。”
她的魂魄习惯性的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最可恶的就是你了，方楠。不知不觉就在我心里住了十年，可你不知道我倔强的一面，我却知道，所以，哪怕再重逢也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多坎，也知道你会因为门户原因拒而不受，所以呢，一直不敢让你发现自己的目的呢，也许以你的小聪明，也看透了但就是不来戳破这层窗户纸，想想也挺可恨的。可是方楠，那些真的不重要。余生还长，虽然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但还是希望你啊，还有勇气再去接纳别人，与平常人一样，又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去做想做的事，爱最爱的人。”说到这里，李挽晴嘴角又弯了起来，如同娇俏的小女孩般。
方楠沉默着，他本就无法动弹，但即便能，他现在仍然会沉默。
“哎，要是你还是十年前的你多好。现在的你，这么多麻烦，多难回头。我能再多活几年就好了，或许能一步一步的看到你回头的模样，可惜啊，再也看不到了。”
方楠沦陷了，他无法不沦陷。一个姑娘为他而死，多难得，他宁可不要这份难得。这个担子，太沉重了，沉重到他觉得背负不起。这一刻，他脑中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为她报仇，之后自首，哪怕在监狱里渡过一生，也要回头，完全做回少时那个普通又特别的方楠。
“哎，这该死的注定。想到下辈子就会忘了你，忘了现世的一切，真不甘心，也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见了。真想自私的让你惦念我一辈子，记得有个姑娘十年心里全都惦念着你。”
李挽晴双手捧着方楠的脸颊，嘴唇轻轻的凑近了方楠的额头。
轻轻一吻，就是永别。
“我得走啦，方楠。没想到今晚，竟然会是永别。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还是想在临别的时候再说一句，我喜欢你，从十四到二十四，哪怕十年没有你的消息，满心里也全都是你。最后，祝你此生重获安宁，终有所属。”李挽晴说罢起身，在鬼差的搀扶下，缓缓的上了那辆黑气森森的车，一点一点在方楠的眼里，消失不见。
随着鬼差的离开，方楠也恢复了行动力。他将李挽晴的尸体抱得更紧，开始流泪，开始呜咽，开始抽泣，终究痛苦的呐喊了出来。
不一会儿，黑暗的公园里迎来了几束灯光，李挽晴生前通知的警察，现在才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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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楠看不清他们的脸庞，想冲过去阻拦，但感到时间好像凝滞了一般。
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李挽晴的魂魄渐渐清明，与鬼差在那沟通着。
饶是方楠能和鬼神沟通，竟然听不懂他们之间在讲什么。他动了动嘴，想要询问着苏红玲。
他发不出声音，但苏红玲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好在自方楠定制了苏红玲寄居的玉佩，他们之间便已心念相通。于是，苏红玲对他回答道：“这是鬼语，其实凭借着蚕丛之眼，是可以翻译过来的。但是他们是阴司鬼差，有能力阻断你灵物的翻译能力，所以你听不明白。”
“那他们在说些什么？”
“向李挽晴陈述阴司报告，说服她安心上阴司，李挽晴现在还没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为什么阴司会来接她？亦或说，强行带她走？”方楠又生疑问。
“第一，这是她的命。第二，她是公职人员且死因属于殉职范畴。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死后都会被阴司厚待。这是阴司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以防横死的公职人员化身厉鬼打破阴阳两界的平衡。”
“可世上还是有很多厉鬼，阴司为什么不管？”
“国运昌盛时，公职人员维持秩序，也可以算是天道的执行者。如果横死而化作厉鬼，最强的，十个发大招的老娘都不够看，你说恐不恐怖？阴司能不管？”
“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唐代安史之乱，安禄山是被一横死又不知名的公差厉鬼控制，硬生生的将唐朝国运腰斩。”
“卧槽。”方楠惊叹一声，叹了口气又问道，“祖奶奶，你知道这是她的命，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红玲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直到她死的时候，才察觉，这就是命，生死有命的命。”
“恩？”方楠还是满腹的问题。
“太凑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觉得，这颗子弹，就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往她脑门上撞的吗？这就是命，为什么有人能大难不死，但有的人甚至喝口水被呛死？生死的事情，冥冥中总是有天定的。”
方楠无言，仍旧动弹不得。苏红玲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是阴司鬼差的影响，时间确实在这个时候凝滞了。
而两人能交流，方楠得益于蚕丛之眼，苏红玲则是本身就不怕一两个鬼差。
这个凝滞，灵体能自由活动，但肉身不能。至于那十个瘫倒在地的“杀手”们，连思考都无法做到。
李挽晴的魂魄已经清醒，看样子也接受了鬼差的劝说，她跟着这两鬼差缓缓走了几步。又回了回头，看着动弹不得的方楠。
她与鬼差交流了一下，那两鬼差点点头，她便靠近到方楠旁边，蹲下身子。
方楠的眼珠转动着，他跪在地上，怀里是李挽晴的尸体，这是却任由着她的魂魄，轻抚着自己的脸。
李挽晴的魂魄面庞上闪过了一丝难过，又强笑了起来。
她的面庞还是那么漂亮，她开口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她的语气里潜藏着万念俱灰。
她叹了叹气，开口自语道：“哎，时空被他们冻住了，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感知到我。你能看到鬼，应该也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吧？”
方楠艰难的动了动眼珠，连点头都做不到。
李挽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她抬头看了看天，继续自语：“不知道等会我走了，你寻不着我的魂魄，会怎么样？”
鬼魂有情感，一样会流泪。李挽晴的眼眶已经闪出了泪花，晶莹剔透，却没落下来。
她带着哭腔：“你知道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去做，好多话都没说过。我从没想过，这辈子会这么短，这辈子太短了。”
这样的李挽晴，方楠真的想去安慰，可他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好害怕，怕你很快又记不住我，怕我父母承受不住我不在了，怕大家会因为我会难过很久。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告别都做不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盈满，溢了出来，和水晶般晶莹，落入地上又悄无声息。
李挽晴这时像个无助的小孩，继续对方楠告别着：“这二十四年真短，和梦一样。你知道吗？二十四年里，我有十年是因你口中的梦想而活。我立志当警察，不仅仅因为家庭原因，更因为那年从你口中说了出来，我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因为志向，还有爱情。”
方楠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女孩子，钟情自己十年，再烂俗的，也很少有这样的桥段。他想不到，但他更想要的是，面前这个无助的漂亮女鬼，再次活过来该多好啊？
李挽晴又苦笑道：“哎，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见这些话。真可惜没机会对父母告别了，他们也听不见，真想看着他们携手白头，真想让他们看着自己成家，抱抱外孙或外孙女。”
她的魂魄习惯性的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最可恶的就是你了，方楠。不知不觉就在我心里住了十年，可你不知道我倔强的一面，我却知道，所以，哪怕再重逢也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多坎，也知道你会因为门户原因拒而不受，所以呢，一直不敢让你发现自己的目的呢，也许以你的小聪明，也看透了但就是不来戳破这层窗户纸，想想也挺可恨的。可是方楠，那些真的不重要。余生还长，虽然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但还是希望你啊，还有勇气再去接纳别人，与平常人一样，又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去做想做的事，爱最爱的人。”说到这里，李挽晴嘴角又弯了起来，如同娇俏的小女孩般。
方楠沉默着，他本就无法动弹，但即便能，他现在仍然会沉默。
“哎，要是你还是十年前的你多好。现在的你，这么多麻烦，多难回头。我能再多活几年就好了，或许能一步一步的看到你回头的模样，可惜啊，再也看不到了。”
方楠沦陷了，他无法不沦陷。一个姑娘为他而死，多难得，他宁可不要这份难得。这个担子，太沉重了，沉重到他觉得背负不起。这一刻，他脑中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为她报仇，之后自首，哪怕在监狱里渡过一生，也要回头，完全做回少时那个普通又特别的方楠。
“哎，这该死的注定。想到下辈子就会忘了你，忘了现世的一切，真不甘心，也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见了。真想自私的让你惦念我一辈子，记得有个姑娘十年心里全都惦念着你。”
李挽晴双手捧着方楠的脸颊，嘴唇轻轻的凑近了方楠的额头。
轻轻一吻，就是永别。
“我得走啦，方楠。没想到今晚，竟然会是永别。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还是想在临别的时候再说一句，我喜欢你，从十四到二十四，哪怕十年没有你的消息，满心里也全都是你。最后，祝你此生重获安宁，终有所属。”李挽晴说罢起身，在鬼差的搀扶下，缓缓的上了那辆黑气森森的车，一点一点在方楠的眼里，消失不见。
随着鬼差的离开，方楠也恢复了行动力。他将李挽晴的尸体抱得更紧，开始流泪，开始呜咽，开始抽泣，终究痛苦的呐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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