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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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清晨格外阴冷，也是持续了极长一段时间的晴天后突然而至的阴天。
景然搓着手进了设计院里，刚出电梯，远远便听到里面大厅里传出的议论声。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怎么可能才比人家的标底高出一百万？”
一百万？景然觉得眉心一跳，无端想到那场竞标。她不由加快了步子朝大厅走去。
没走两步，又听到了谈话。
“四海和帝景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是啊，我也不信。”
“你们不信，是看着莫家大少，还有封家大少和二少的面子了吧。以貌取人。”
“那你不以貌取人，上回何总来的时候，不知是谁口水流了一地。”
一阵哄笑，于是小道消息的疯传变成了一场笑闹。
莫景然僵住了脚步，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她还是敏感地猜出了大半。
上回的竞标，莫不是……
莫不是……
里面此时又传出了声音，“别说了，然姐快来了，她跟这三家的交情可都不浅。”
景然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也顾不上多想，掏出手机，躲进了安全通道里，拨了莫景轩的电话。
刻板的女声提示着关机的信息，景然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切都还只是传闻，有待证实。可是联系不到大哥，她就像是没了头绪的苍蝇一样，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乱转着，找不到出路。
情急之下，连设计院也来不及进，便又乘了电梯离开，驾车朝四海而去。
前台的小姐自然认得景然，打了招呼她便朝电梯奔去。
四周光可鉴人，景然独自一人立在当中，目光紧凝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恨不能一下便蹦到景轩身边，她的两手紧紧攥着，掐得生疼却又毫无知觉。
刚才进门时，看着大厅里那一派忙碌的景象，状似平常，却又像是有什么蛰伏着，像是时时都在窥视着外界的一切，随时都会蹦出来。这样的想法让她不安，所以，从电梯出来，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穿过整条走廊，来到莫景轩的办公室前。
莫景然站在门前轻轻按着胸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边四下回望着周围一眼，庆幸着这层楼层里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人员，地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刚才一路跑来，既没有惊动任何人，也不曾让别人发现自己。
轻轻叩门的瞬间，景然隐约听到了门里传出的轻微说话声，她刹时收住了手，却听到里面喊，“进来。”
是莫景轩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景然的心一下子便定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
推门而入时见到的情景令她有些意外，不只是莫景轩，连封家兄弟都在。
一看见景然进来，莫景轩显然感觉到很是意外，甚至于亲自站起身迎了上来。
“景然，你怎么来了？”他的眸里带着诧异，封家兄弟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哥。”景然挽上他的胳膊，再朝封家的兄弟打着招呼，“封大哥，子夏。”她将目光收回到景轩的脸上，“哥，听说这次的标底出了问题？”
莫景轩显然全身一震，刚才还算柔和的面色一下便暗沉了下去。
“哥，是不是真的？”景然见他不语，急得晃着他的手。
“你怎么会知道？”景轩仍是不语，景然看着封子熙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倒是封子夏站起身来边迎了过来边问道。
“我们院里同事在说的，我听见了就急着赶过来了。怎么回事啊到底。”莫景然急了。
可是在场的三个人谁都没有给她答案。
她兀自急着还想再追问，办公室门又被叩响。
这回不待莫景轩回答，便一下被人推开。
景然愕然望去，只见莫宏远铁青着脸领着莫书华进来了。
莫宏远一进屋，目光扫过众人，不怒自感，望向景然时，略带停顿
“爷爷，爸。”莫景轩欠了身。
封子熙也立起了身来，与封子夏一起打着招呼。
“景然出去。”莫宏远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边头也不抬地道。
莫景然闻言转脸看向众人，莫书华朝她点点头，莫景轩握了握她的手，景然只得转身离开，手刚触上门把时却听莫宏远又道：“封家二位少爷，你们也请出去一下。”
封子熙抬起眸来看他，莫宏远凝着他的眼，“莫家的私事，希望你们谅解。”
封子熙不再坚持，率先离去，封子夏从景然身边走过时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走廊里，景然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封家的两兄弟却都没有停步，莫景轩的办公室旁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日常容纳二十来人，用于中层开会时使用。
一走进会议室，景然便甩开了封子夏的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子夏望着她，良久才深吸了口气，“这个计划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
莫景然闻言一怔，莫名地感觉到了窒息。
“我们在广达内部一直都有人，这次的标底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所以我们的标底能以高出广达一百万的价格中标。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消息被捅出。今天各大纸媒网媒纷纷报道，只一个上午而已，我们的股票已经挫下了10%，而且还没有止跌的势头。”封子夏淡淡说完，可口吻里却又透着沉重。
景然只觉得一股凉意透心而来。她明白，封子夏的话便意味着两家的大动荡。
“地块已经购入，前期资金也已经投入了，此时我们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求市，场内外抛售股票的人太多，我们的资产严重缩水，甚至于广达还选择了在此时对我们进行了攻击，大举购入我们的股票。帝景一下陷入了困境里，更糟糕的是，一旦这样继续下去，势必会影响到帝景在四海的那部分股份，到了万不得已也许我们需要撤资撤股自求，到时四海……”封子夏顿了顿，继续道，“何正言像是早已经料到了这些，我们两家联合中的标，他却只是针对帝景，貌似并非在打击四海，其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景轩已经指示做出第一轮反应，很快会有第二轮，可是我们刚才的意思是，有可能引四海下水才是广达真正的目的。他不可能只是打垮一家，他的胃口一向都很大。“
莫景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虽然她对商业经济并不在行，却也明白，一旦持股超过了50%意味着什么。
“我大哥有什么办法？”景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着。
可回应她的只是沉默，还有远远传来，隐约渺茫的汽笛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景然才像是突然缓过了气来一般，“我，我去找正言。”
话音刚落，她便朝门边奔去，只是手尚未触到门把，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后背撞上结实的胸膛，莫景然回脸望去，封子夏的俊容在眼前放大，难得的是还带着显然是刚燃起的怒气。
“你要去哪儿？”他咬着牙。
“我去找正言，我去问他。”景然说着开始挣扎。
“找他做什么？问什么？”封子夏双手制住了她。
“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景然扭着双手，“或者我去求他，我去求他放过我们。”
“你觉得男人在利益和爱情面前，会选择什么？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来讨你欢心，却只有一个机会让自己站在财富的顶端，你觉得他会放弃这个机会？”封子夏咬着牙，“你别再挣扎，别再乱动了，如果你还姓莫，你还是莫家的孩子，你就给我老实些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话音落下时，景然还未及开口应答时，便听到会议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莫宏远领着莫书华和莫景轩父子进来，“子夏说得对。景然你既是莫家的女儿就注定是与何家无缘。这辈子不用再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他说着话，又轻叹口气，“听话，听爷爷的话。”
莫宏远用略带着启求的目光望着她，景然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不能再拒绝他，哪怕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
莫景娴正前往一个访谈，半道上从车载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直觉反应便是一愣，原本早已经调节好了的心情，突然一下都蔫了下来。
第一反应便是从手袋里翻出了手机，握在手里犹豫了再三仍是拨通了电话。
“喂，景娴？”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子熙的声音从听筒那里传来，仍是如常的平静沉稳，那样的声音让景娴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现实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子熙。”景娴深吸口气，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她的心莫名沉静了下去。
“嗯，怎么有空给我电话。”他问，背景的嘈杂声响渐渐隐去。
刚回国时，子熙曾带着景娴到过帝景，虽然他常年离家，那儿仍是有一间他的专属办公室。虽然封子熙是音乐家出身，可身在封家也曾研习过商业，他曾向景娴坦言，回国后会慢慢将重心转到商业之上，养家糊口，好让她一身轻松在家相夫教子。
景娴听着渐渐消逝的背景声音，想像着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抛开一堆人的围拢，转过弯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处小阳台上。
“景娴？”许久没有得到应答，封子熙诧异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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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搓着手进了设计院里，刚出电梯，远远便听到里面大厅里传出的议论声。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怎么可能才比人家的标底高出一百万？”
一百万？景然觉得眉心一跳，无端想到那场竞标。她不由加快了步子朝大厅走去。
没走两步，又听到了谈话。
“四海和帝景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是啊，我也不信。”
“你们不信，是看着莫家大少，还有封家大少和二少的面子了吧。以貌取人。”
“那你不以貌取人，上回何总来的时候，不知是谁口水流了一地。”
一阵哄笑，于是小道消息的疯传变成了一场笑闹。
莫景然僵住了脚步，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她还是敏感地猜出了大半。
上回的竞标，莫不是……
莫不是……
里面此时又传出了声音，“别说了，然姐快来了，她跟这三家的交情可都不浅。”
景然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也顾不上多想，掏出手机，躲进了安全通道里，拨了莫景轩的电话。
刻板的女声提示着关机的信息，景然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切都还只是传闻，有待证实。可是联系不到大哥，她就像是没了头绪的苍蝇一样，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乱转着，找不到出路。
情急之下，连设计院也来不及进，便又乘了电梯离开，驾车朝四海而去。
前台的小姐自然认得景然，打了招呼她便朝电梯奔去。
四周光可鉴人，景然独自一人立在当中，目光紧凝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恨不能一下便蹦到景轩身边，她的两手紧紧攥着，掐得生疼却又毫无知觉。
刚才进门时，看着大厅里那一派忙碌的景象，状似平常，却又像是有什么蛰伏着，像是时时都在窥视着外界的一切，随时都会蹦出来。这样的想法让她不安，所以，从电梯出来，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穿过整条走廊，来到莫景轩的办公室前。
莫景然站在门前轻轻按着胸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边四下回望着周围一眼，庆幸着这层楼层里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人员，地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刚才一路跑来，既没有惊动任何人，也不曾让别人发现自己。
轻轻叩门的瞬间，景然隐约听到了门里传出的轻微说话声，她刹时收住了手，却听到里面喊，“进来。”
是莫景轩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景然的心一下子便定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
推门而入时见到的情景令她有些意外，不只是莫景轩，连封家兄弟都在。
一看见景然进来，莫景轩显然感觉到很是意外，甚至于亲自站起身迎了上来。
“景然，你怎么来了？”他的眸里带着诧异，封家兄弟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哥。”景然挽上他的胳膊，再朝封家的兄弟打着招呼，“封大哥，子夏。”她将目光收回到景轩的脸上，“哥，听说这次的标底出了问题？”
莫景轩显然全身一震，刚才还算柔和的面色一下便暗沉了下去。
“哥，是不是真的？”景然见他不语，急得晃着他的手。
“你怎么会知道？”景轩仍是不语，景然看着封子熙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倒是封子夏站起身来边迎了过来边问道。
“我们院里同事在说的，我听见了就急着赶过来了。怎么回事啊到底。”莫景然急了。
可是在场的三个人谁都没有给她答案。
她兀自急着还想再追问，办公室门又被叩响。
这回不待莫景轩回答，便一下被人推开。
景然愕然望去，只见莫宏远铁青着脸领着莫书华进来了。
莫宏远一进屋，目光扫过众人，不怒自感，望向景然时，略带停顿
“爷爷，爸。”莫景轩欠了身。
封子熙也立起了身来，与封子夏一起打着招呼。
“景然出去。”莫宏远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边头也不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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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熙不再坚持，率先离去，封子夏从景然身边走过时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走廊里，景然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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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虽然她对商业经济并不在行，却也明白，一旦持股超过了50%意味着什么。
“我大哥有什么办法？”景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着。
可回应她的只是沉默，还有远远传来，隐约渺茫的汽笛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景然才像是突然缓过了气来一般，“我，我去找正言。”
话音刚落，她便朝门边奔去，只是手尚未触到门把，却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后背撞上结实的胸膛，莫景然回脸望去，封子夏的俊容在眼前放大，难得的是还带着显然是刚燃起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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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正言，我去问他。”景然说着开始挣扎。
“找他做什么？问什么？”封子夏双手制住了她。
“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景然扭着双手，“或者我去求他，我去求他放过我们。”
“你觉得男人在利益和爱情面前，会选择什么？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来讨你欢心，却只有一个机会让自己站在财富的顶端，你觉得他会放弃这个机会？”封子夏咬着牙，“你别再挣扎，别再乱动了，如果你还姓莫，你还是莫家的孩子，你就给我老实些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话音落下时，景然还未及开口应答时，便听到会议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莫宏远领着莫书华和莫景轩父子进来，“子夏说得对。景然你既是莫家的女儿就注定是与何家无缘。这辈子不用再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他说着话，又轻叹口气，“听话，听爷爷的话。”
莫宏远用略带着启求的目光望着她，景然突然就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不能再拒绝他，哪怕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
莫景娴正前往一个访谈，半道上从车载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直觉反应便是一愣，原本早已经调节好了的心情，突然一下都蔫了下来。
第一反应便是从手袋里翻出了手机，握在手里犹豫了再三仍是拨通了电话。
“喂，景娴？”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子熙的声音从听筒那里传来，仍是如常的平静沉稳，那样的声音让景娴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现实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子熙。”景娴深吸口气，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她的心莫名沉静了下去。
“嗯，怎么有空给我电话。”他问，背景的嘈杂声响渐渐隐去。
刚回国时，子熙曾带着景娴到过帝景，虽然他常年离家，那儿仍是有一间他的专属办公室。虽然封子熙是音乐家出身，可身在封家也曾研习过商业，他曾向景娴坦言，回国后会慢慢将重心转到商业之上，养家糊口，好让她一身轻松在家相夫教子。
景娴听着渐渐消逝的背景声音，想像着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抛开一堆人的围拢，转过弯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处小阳台上。
“景娴？”许久没有得到应答，封子熙诧异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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