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3

    这天晚上，莫景然坐在琴凳上翻开琴谱，目光习惯性地转向那边靠窗的位置上。

    那儿坐了一对情侣，正凑着头在一起喁喁细语。陌生的人，却是熟悉的位置。她心里有一瞬的惶然，像是要想起谁的脸，可这念头才刚冒出个头，便被她自己生生掐灭。

    莫景然别开脸去，按下琴键，开始了今天的演奏。

    手指熟练地翻飞着，心思却游走千里，仗着弹的是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月光女神》竟也没有差错分毫。

    一曲毕，她这才惊觉，封子夏那货今天竟不见踪影，趁着吧台的小弟上来给她送水，她接过水，先问了一句：“今晚怎么不见封总。”

    一问完，便又后悔了。那小弟拿着眼睨她，一脸似笑非笑，纵有千言万语难出口的表情。

    莫景然一下便埋下了脸，抿了口水，极认真地喝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然姐。”小弟近身过来俯在她耳际，“你当真跟二少……”

    话未说完，内中的意思不言而明。这些天封子夏对莫景然追得紧，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忧心着二少的名声，也笃定景然这样的爽利女子定不会为情所惑。

    谁料，二少今晚来了个欲擒故纵，景然立时便像是鱼儿上了钩，小弟不禁有些扼腕。

    “去，别瞎说。”莫景然红了脸，放下杯子，拿眼瞪他，“他不来最好，杵在一边，我还怎么弹琴赚钱。”

    正说着话，冷不丁身后传来声音，“哟，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明明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偏有人埋汰我。”

    景然听出了封子夏的声音，心中微惊，脸上的红色便越发盖不住了，一面担心刚才的话让他听了去，一面又担心自己心里是不是当真对他有了感觉，又气又急，忍不住回过脸去，“封子夏，我来赚钱，得对得起客人，你别来捣蛋。”

    只是这话说到最后，声音竟越发弱了下去，她的目光穿过封子夏那张张扬灿笑着的脸，穿过他的宽厚肩膀，直直望向咖啡厅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她便认得是他，心里有些释然，却又有新的疑虑：他来了，可为什么换了位置，坐在那角落里？

    何正言的目光像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此时，她的目光望过去，他竟也没有半点的闪躲，封子夏仍立在自己的身前说着什么，到了景然的耳中竟全是嗡嗡一片，她只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目光里或明或暗的全是情绪。

    封子夏不是傻瓜，景然的失态早已经落在他的眼里，他倒不作声，若无其事地遣走了小弟，竟毫不避晦紧挨着景然坐在她的琴凳上。

    “封子夏，你做什么？”景然回过神来，脸已经红了，目光闪烁着，人也朝一边躲了躲，他却不依不饶地凑近了过来。

    “不做什么。”封子夏在众目睽睽里笑得高深莫测，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他也无所谓，可话说得又像是若有所指，“我只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景然闻言一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何正言已经立起身来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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