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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宵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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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盹片刻,已是晨曦。

    天微微亮,鸡还未鸣。

    窗外微阳入房,烘托一室温暖,靠窗的木床上,李扶兵睁开眼,长而翘的睫毛跟着跳跃,空中金色的粉粒缓缓落在少年白皙肤色上,霎时文雅,转头看着空寂更无长物的小屋,摸了摸胸口,当摸到那五两碎银后才松了一口气。

    稍许片刻,套上粗布鞋,打开小门,感受万物苏醒,咧嘴一笑,心生宁静,每天日出总是这般的宁静淡雅,少了一份喧闹,多了一丝平静,让人感觉心平气,心旷神怡,每日能够感受这种意境,他总会心一笑。

    或许,这是下等人,唯一的舒心时刻。

    梳洗一番,忙完早饭勾当,端着清粥小菜来到小院边角杂草搭建的凉亭内,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典籍,双手摸着上方谋兵二字,李扶兵思绪凌乱,从记事起,他便一直跟着计满江,跟随他辗转整个武朝,拜会一个个颇负盛名的武师或则一方豪雄,祈求对方教他武艺,若是对方不肯,计满江便会杀了他,十二年下来,他不知计满江杀了多少人,更震惊计满江的手段,因为从未有一个人,是他亲自动的手,难怪武朝有人闲谈说笑,计谋藏满江,不愧此名讳。

    跟在他身旁,最好的益处便是能学到他杀人的手法,这点让李扶兵很受用,只是时间长久,他越发惧怕计满江的手段和残忍,因此才趁计满江出外时逃走,并带走他心爱的兵书,来到玉州城后,他放下心结,体验三流九道,成为一名真正的下等人,这些年虽说过的艰苦,却很安逸。

    计满江说过他骨子里的血液是极其冰冷,这点李扶兵嗤之以鼻,因此他受尽世间苦难,也绝不杀一人。

    但昨夜计满江来了,意味着他安逸生活从此离他远去,让他更加震惊的是李之恒居然是被人所杀,任凭李扶兵心思聪慧,也觉想不到这点,可他了解计满江,他铁血无道,却从不说谎话。

    对于李之恒,少年更多是感激,绝不会多一丝亲近,但一饭之恩,一命之恩,尽是恩情,纵然李之恒从未关心过他,他也必须报仇,且计满江说让他杀人,他不得不杀,计满江在他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要李扶兵杀人,李扶兵岂可不杀,不然灾祸便会降临在他友人的身上,这点从以往能看出来,当年他有些好友,但计满江却以‘人以群分’为理,将那个村庄屠杀个干净,此后李扶兵不再交朋友。

    可能在内心深处,他相信那些与自己亲近的人,迟早会死。

    摇摇头,将脑中繁乱思绪给驱除,开始翻开谋兵,大篆字体晦涩难懂,书页空白处,有人标注释义,依然聱牙诘屈,艰涩难读,读起来偏拗口,身旁既无良师又无益友,只能靠自个琢磨,任凭他脑袋灵光,也难以琢磨透这本典籍参透。

    李扶兵看其实不愿看这本书,因他对书中内容不敢苟同,就如书中所说行军途中,应摒弃杂种之物,攻城之际可不顾后方生死,李扶兵不认同这些观点,行军打仗本就多磨,出军前整军,路途中治军,亦或交战时,轻装杀敌最为是好,可不可这番绝对,应结合天时地利人和,不然一味向前冲,完全不顾后方,如若敌人洞察领军心思,来个空城计,绕到后方直捣黄龙怎办。

    李扶兵看的头昏脑胀,幸亏篇幅不多,就算难以理解,多加琢磨,也能看不出个门道来,他不着急,约莫一炷香后,心中有个大致,放下古籍,准备出门下水捉鱼。

    白日不上工,自然不好去楼内蹭饭,当然要吃点好的。

    天地间原本万籁寂静,院外响起一阵铃铛声,紧而门哐当被人踹开,少年猛然抬头,怒意上脸,当看清缓步走进小院的女子,脸色骤然平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已到出阁年纪,着装却打扮娇俏可人,素白纱衣清披在外,内穿青竹桃树衫,脖颈处纤细的锁骨隐约现出,铜钱般大的黑白眼瞳清澈明亮,小巧的脸庞挂着一丝鄙夷,大摇大摆走进小院,时不时巧手拉着一缕青丝把玩。

    李扶兵瞪目结舌,还未开口说话,女子双眉耸动,巧鼻嗅了嗅,作了一番呕吐表情,少年垂下双目,片刻后却是急忙走到女子面前,谦卑笑道:“姜小姐,你有何事。”

    姜姓女子名叫姜清甯,家住城东权贵之地,听闻是外来家族,短短两年时光便成为玉州一豪,而眼前姜清甯正是姜府最小千金,李扶兵眼角撇着大门,心想大家族出来的女子怎这般不懂礼数,虽不说有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等女子应有品德,至少脾气应当收敛,连门都用脚踹,难怪性子让人不讨喜,可少年有苦不敢言,谁让他得罪过姜清甯。

    姜清甯鼻息之间哼哼作响,转身闯进屋中,双手随意翻动,身后少年阴沉脸色,姜清甯也不管李扶兵双脸是黑是白,直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床榻,摇摆双足,看着一旁谦卑少年,冷声呵斥:“本小姐问你,这些天可有出去骗人钱财。”

    少年闻言,急忙摇头道:“姜姑娘上次教训过我,我怎敢忘记,若是将您的教诲置若罔闻,一意孤行继续行骗,姜姑娘不杀了我。”

    姜清甯斜视李扶兵,眼中充满质疑,双腿立地,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三吊钱,顺手塞进钱袋中,看的少年一个心疼,就是不敢伸手拿回来,谁让他骗过姜清甯的钱。

    大概是几个月前,陈福禄家中老母过世,家徒四壁,连棺材钱都凑不齐,李扶兵念着那驼背老妪的关爱,心神一转,想出个法子,拉上好友稍微打扮一番,李扶兵扮成老道士模样,陈福禄则扮成生意人士,两人前往主官道,假遇碰见,陈福禄一个劲的抹眼泪,说着没听道士话语,害的生意惨败,求道士指点财路,刚开始李扶兵怎都不愿意指点,引得四周驻留停下百姓的指责,无奈之下只能说一些书中隐晦风水道术,陈福禄立马道谢,硬是塞给李上寒一点钱财,头也不回的离去。

    约莫片刻,有些心烦事的百姓们拉住少年,祈求他指点迷津,李扶兵略施小计,故意推脱,寻常人对于风水迷信,不太相信,但有几个实在闹心的百姓直拉着李扶兵,他不悦着脸,慢慢给众人讲解,当然也顺手得到点钱财,本以为棺材本足够,可以逃之夭夭,谁想到姜清甯说给李扶兵五十两银子,让他掐算一下,死人巷前方两口水井为何一口清泉一口枯井。

    少年见财心喜,连连答应,与姜清甯来到水井旁,依照神棍初一道士的话,原话阐述给姜清甯听,谁知刚说完,准备伸手要钱之时,姜清甯举手暴揍他一顿,还撕下他脸上的假胡须,至此两人也就算结下了梁子,可能是千金小姐的身份乐趣甚少,碰到李扶兵后,闲三差五就来到他家中捉弄敲打他一番。

    姜清甯看着四周凌乱至极,满意的拍拍手,走到李扶兵面前,伸手指着他,讥笑道:“我爹常说‘打死县官,吓死老爷’的把戏很好玩,本小姐想这招数在你身上运用,效果极佳。”

    李扶兵赔着笑脸,不敢开口,他知这尊调皮菩萨得到钱财,就会离开,若再开口得罪她,这一天的宁静,就闹腾了,果不其然,姜清甯转身,准备离去,岂料一阵署风入门,吹起书案上的纸,落在地上,姜清甯弯身捡起,随意掠过,蓦然咧嘴嗤笑:“李先生这位一品风流被人尊称‘酒花客’,这寻花问柳的本事不差,出口成章的把戏也令人惊艳,没想到你这众人嫌弃的养子,也能挥毫出这般铁画银钩的字迹来,难道真如爹爹所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会打洞,不过貌似你也非先生所生,稀奇稀奇。”

    姜清甯一手抛着钱袋,一手抓着字帖,走出房门,突然转身,嘿嘿笑道:“本小姐来玉州两年,从未好好逛过一次,给你十两,今日做本小姐的随从。”

    姜清甯直接出门,少年哀叹一声,脚步加快,跟着出门。

    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死人巷最前方有条小河,河两岸各有一座小古井,巷子内贫贱人士时常来此打水,却无人走过小桥,去往对岸查看那座井为何干枯,按理说河流与双井共联,奇怪的是怒河无比浑浊,井内泉水清澈可见底,对岸处的枯井则深不可测,漆黑不见底,多年前玉州来了位风水道士,听闻这等奇怪之事,对着二座古井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最后望着天空,掐指一算,暗自言道‘向死而生’。

    小桥两岸光景,截然不同,死人巷这边是贫贱无双,小桥那边群山绿林,如若有人跨过成群山林,便可听闻阵阵略带稚嫩气的朗朗念书声,那里自然是小城最有威望的书院,名之落水书院,闲暇无事前往书院,在远处就能见到书院白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几千小字,落笔如飞,神意斐然,对许多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来说,那几千小字,和圣人经无异,若有智慧之人,便能认出那五千字,的确是儒家撰写的圣人经,后世人称论语。

    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御军平天下。

    天下间广为流传的一句话,道出论语的思想以及重要性,因此在武朝广袤地域中,不管是那个学堂或是书院,都会写有这等小字,也晦涩体现出帝王重文轻武的思想。

    以文治国,以武建国。

    文前武后,武前文后,经历百世千年来时光,依然无人敢一言定之。

    远方一男一女朝着古井而来,男子轻步足行,很是潇洒,女子步伐轻盈,欢快无比,古井旁一些幼嫩稚童看着走来的二人,有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童望着女子,急忙撇过脸去,而后又是慢慢转头,盯着女子,呵呵傻笑。

    此二人正是绕行三里地来此姜清甯与李扶兵。

    姜清甯望着身旁少年,有点后悔,本应离去时应当离去,何必那句话,而且是和这等平民百姓一同出来游乐,这人也甚是笨呆,一个劲的走路,话也不说一句,打扮又是寒酸,突然想起家中爹爹常说的那句‘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她也认定不管是权势豪阀的公子哥,亦或是简朴平凡人,都应玉佩挂腰。

    姜清甯脑中事,李扶兵是不知晓,但他此时却挺高兴,既然姜清甯要求自己带她游玩,加上富贵人不会自降身份做那等轻言贱语之人,只能带着姜清甯多走几步,既可运动身体,又可赚点银两,一举两得的事,而且他本不愿伺候这位千金大小姐,寄予姜清甯这富贵身子受不了长路颠簸而离开,原本简单二里小路愣是多走了三里,共走五里路,李扶兵是面不改色,姜清甯则腿脚颤抖,不愿再走。

    来到古井旁,姜清甯嘟着嘴巴,一屁股坐下来,李扶兵探出头,看着古井内的清泉,丝毫不看姜清甯一眼,这让从小受人吹捧的姜清甯坐不住,当即脱掉布鞋,冷笑道:“李先生才情双绝,不知你可学的先生几分本事。”

    李扶兵回头,腼腆一笑,回应道:“一分,都不到”。

    姜清甯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李扶兵,俐齿相碰,磕磕作响,如冰锥似的小脸寒意渐生,颚骨凸显,柳眉倒竖,双肩不断颤抖,清澈眼瞳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头一发热,张口大骂道:“堂堂七尺男儿,连点本事都学不到,难怪今宵楼的人,对你放置不管。”

    李扶兵一脸无辜,不懂姜清甯为何怒目切齿,一时之间,从未见过千金小姐如过街泼妇一样喝斥人的小厮居然愣住,片刻后,李扶兵反驳道:“姜小姐,七尺男儿,难道就要有本事,才不会被人托孤。”

    姜清甯嗤笑一声,套上布鞋,伸出修长的玉手,指着少年鼻梁,面色铁青,眼珠瞪大如金刚怒目:“李之恒先生当年离开玉州城时,放过豪言,说此生定要让他子弟成为豪阀世家公子,过上膏粱锦绣的惬意生活,住在广夏细旃金銮,谁能想到先生现今已死,他这位拉扯大的儿郎却只能日日闲暇无事,夜夜连逍遥快活的日子都没体会过,若是先生泉下有知,定然跳起来大骂你,孽子也。”

    李扶兵这才幡然醒悟,随即目光沉凝,姜清甯只是随意气气自己,谁能想到这话宛若锋刀,直擦双肋。

    姜清甯冷笑不语,走上小桥,对着远方山林走去。

    身后李扶兵,低着头不知在想何事,依旧跟在身后。

    走到山林中,绿叶成群,竹叶舞动,姜清甯站在怒河边上,双手环胸,看着对岸光景。

    微阳渐升,斜影丛生,站在高处往下看,宛若见到一副美轮美奂的画,诗意十足。

    河水清粼,似顺滑丝绸波动出阵阵涟漪,慢悠悠的打在河堤边,溅起阵阵涟漪,河中央,尖叶小舟上打渔人有人欢喜有人叹息,高大如楼的画船无人撑行,清风吹淌,润润人心,随着画船一直顺着河水往下流,船上时而传出莺燕嬉笑声,时而又响起脆人耳畔的袅袅琴音,混着缕缕萧音,夹杂一起,编织出一曲动人的乐音,此情此景甚是热闹。

    杨柳枝条微微浮动,微灼的阳光照在嫩绿的柳叶上,切割出一片片珠光翠色的斑纹躺于青石地面,过往的文人雅士喜爱驻足在河提边上,俯身石栏,望着似人一般惧怕热意而垂下的枝条,正吸取河水的清凉,偶尔间有女子娇羞,男子便眉梢生喜,拍拍胸脯,撸起衣袖,轻拂折扇,作吟几句古文或诗句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盛夏晨时,河岸两旁雅士会聚,道貌岸然的君子更多,谁人都知晓,在此地既能释放雅兴,又可观望四周来回却不肯停下双足的年轻姑娘,放眼望去,除了文人雅士外,幽静河道旁还有身穿粗糙布匹制衣的农民乘凉,也有女子嬉笑打闹,更有背负阔刀手握长剑的武林人士游历赏景。

    群居之地,群乐之音,这曼妙的夏日清晨,好不妙哉。

    姜清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嘶吼一声,吓的李扶兵急忙拉住她,生怕她想不开跳下怒河。

    “你拉本小姐干嘛?”

    “你张开手,怒吼中充满悲意,不是要寻短见吗?”

    “滚,本小姐如花似玉,怎会想不开,放开你的手。”

    李扶兵悻悻的收回手,姜清甯无故叹息一声,苦笑道:“本小姐有件事拜托你。”

    李扶兵急忙摆手,连忙拒绝道:“姜小姐,您贵为金枝玉叶,身份高贵,您都不能解决的事,我一个下人怎能完成。”

    姜清甯脸色阴沉,一脸不高兴,李扶兵转头,视而不见。

    他不是傻子,姜清甯有事拜托他,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件事你帮本小姐完成,本小姐可以送你去当官,亦或者让你富乐一世。”

    “不行。”

    “那你将五十两还给本小姐,如若今日拿不出,本小姐就报官,说你行骗,你也知道我家在青州的地位,别说顶定你的罪,就算诛你九族都成。”

    李扶兵垮下脸来,转头拱手,幽怨的眼神看着姜清甯,让她只觉恶心。

    “答不答应。”

    “这,你先说,如若我能办到,我绝对不会拒绝。”

    “答应,或则坐牢。”

    李扶兵没得选,屈服在姜清甯的脚下,姜清甯满意的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五十两银票,丢给李扶兵,转身准备离去,开口笑道:“明日辰时,记得在家。”

    姜清甯走了,李扶兵蹲坐在地上,看着手中银票,苦笑不已。

    他感觉被骗了,姜清甯什么事都没说,硬是让自己答应,不答应还不行,依照她那个喜欢玩乐的性子,怎会有好事临身,看来明日又是个难受的日子,不过还好,有五十两银子,再怎么难受都能扛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何时何地,都很盛行。

    李扶兵抄近路下山,独自游走,不知不觉走到河提上,再往上来到城门口,城门校尉官兵等人依旧面色威严,盘查来往行人,过了城门,被人马车辆踩踏得如光滑镜子的大青石平铺地面,形成一条繁华的主街道,街道不宽,人群却川流不息,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比邻的房屋连绵不绝,茶坊酒楼米店绸缎庄等商户人家外面的小厮已经哟呵的声音干涩,茶楼和酒楼坐满了人,一如既往的吵闹,茶楼有闲人品茶吃果,有人寂静喝茶,闲暇之时谈论着这几天刚刚发生的事,酒楼内则是另一幅场景,谈天说地的人吼着嗓门,拼酒道嘘的人更是不顾领桌的蹙眉,毫不在意。

    街道中间有骏马慢蹄驮着公子哥而行,有掩嘴发出铃声般笑意的黄花闺女偷偷四处瞄着心仪的男子,当心仪的男子转过头时,顿时也会用手中的绣帕或则羽扇阻挡发烫的脸庞,三五成群的胭脂商贩拿出骰子正玩的高兴,就连生意也丢下,带着方帽穿着麻衣的老人拿着一张白色帆布,上面写着“命理风水”四个大字,走到城门口处,避开城门守卫,开始静静的等待着信奉风水的人前来询问。

    前几日下过一场豪雨,雨水还未干枯,街道四角处,低端坑洼之地浑浊积水未干,身着麻衣的稚童们拿着糖葫芦和牧草娃娃正四处奔跑,踏过积水弄湿衣物也丝毫不在意,依然欢快,完全一片童真之景。

    总的来说,城中一片祥和平静。

    李扶兵踏着青石地,走过繁华街道,在街角尽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栋三层豪华楼阁,流檐飞壁,亭宇楼阁,气势非凡,二楼的屋檐上高悬着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今宵楼。

    此地是茶馆,也是书馆,号称‘三日不进半夜未眠’,品茶凑乐的首选之最,惊艳整个玉州城的“三流书生二生凤凰一品风流”三位说书先生便是此地的中流砥柱,可以说今宵楼稳坐城中茶馆酒楼头把椅正是此三人最大功劳。

    伴主官道而建的今宵楼,乃是朝宇庙堂近百年间最让人喜爱的酒肆茶说之地,特别是七月酷暑季节,顺着怒河进入城中的商贾贵公子等人,最甚欢喜之事就是去楼内一坐,听听雅致言语,后去城中十三处勾栏,见识一下所谓的‘冰火两重天’。

    楼外两道未用四季芬香的离合花铺平,也未有飘香十里地的迷迭草醒人神目,唯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门口立着两个百年崖柏柱,柱子上写着一副对联,大字倒是写的神韵超逸,颇有‘大势断山海,小韵平崎路’之态,令人心生念想,更让人怯胆不敢进入。

    “一生一世荣华伴身,却无娇娘惦,苦也”

    “一因一果恩怨无畏,却言长生易,悲也”

    逢进门者,均会止步门外,抬头观言此二句话,多年以来,无一人懂这二句毫无韵味的大字为何被当作今宵楼的阻人石,有人思后原路折回,有人嘲讽几句‘歪腻腻歪的字,不懂’,搂着娇娘一摇三摆走进楼内,倒是三流先生刘乾坤有次喝了个大醉,指着这二行大字哈哈大笑道“荣华一生,富贵一世,因缘恩果,不成仙谁不是黄土裹身”,就不再多言,这句话至今也没谁说清楚个一二。

    李扶兵走进楼中,便看到许多常以‘雅’称的才子,心想这些才子常住此地,有几人会等到夜幕落下听先生说书,其实内心都有着小算盘,无非是想见识一下楼内的二品之一茶女子,闻闻传说中‘处子煮茶,喝之三日喉香’的茶。

    茶楼有二品,人尽皆知,一品为每日暮色之后三位说书先生的书,二品是茶女子煮的茶水,清幽沁人,茶香满溢。人则诱惑至极,魅惑人心,城外以北五十里处有一山,名嫣山艳阳,此山出茶,茶为龙井茶水,需以年方十六女子嘴唇采取,后由娇羞女子烧煮,方可引用,吸之茶香,又可允女子处香,可不快哉。

    茶女子皆容貌芳华样美,需懂琴棋书画,懂烈酒长剑,能论鸿福论,能吹哼仙曲,能舞剑拔刀,当真是一位位妙哉女子。

    登门品茶之中君子为多,品茶之余,也要鉴观一看被传的传呼其神的茶女子,古云有云“茶女子”一手茶一手香两手茶香沁人心,茶女子皆为煮茶之人,今宵楼有位煮茶女子负有盛名,无人得见,无人知晓,传闻她只煮茶给心上人喝,至今也无人有着荣幸,传闻她煮的茶能让人回味生死,神游神虚,至今也无人的此殊荣品茶。

    无数人不远千里来此地避暑,进入其中,最为主要的目地,一睹芳香,天下皆醉,男人无二,当为其一,一为观美,观的此美,不枉此行。

    白间茶楼,暮色之后,轮月映辉,才叫书馆,来过此地的人。都知白日茶水入口醉人喉,夜晚浊酒入喉书意醉人心。

    有人喜白日,可望千娇百媚,可揽众盈盈小腰,可独醉群芳。

    有人喜夜色,进入书馆,邀三五朋友,点上半斤浊酒,而后剥开花生瓜子,静静等待着四方楼道之中的那道身影到来,为他们讲述天地大事,为他们讲帝王手段,为他们讲那虚无缥缈的传奇事。

    领事福伯今日踏着碎步来回行走,突看到李扶兵,急忙走到他身边,少年面色紧张,看着福伯拘谨模样,会心一笑道:“福伯,有事。”

    “出事了!”

    二人步入后院,找了间无人厢房,福伯才缓缓开口:“今日三流先生不在,凤凰女未回,鸡鸣之时侯爷府就送来官文考题,说今日京城有大人物私下来此听书,我怕其余几个说书先生无法担此重任,因此想让你今夜顶替一番,你意下如何”

    李扶兵眼中闪过一抹颤恐之色,放在身后的手攥的很紧,内心天人争斗,权衡好坏。

    若是答应,只要说得好,定然一飞冲天,但人怕出名猪怕壮,一旦出名,必定会附带很多麻烦。

    他不得不好好思考。

    福伯也不着急,坐在一旁,静等李扶兵答应,他心中明白,李扶兵必定答应。

    李上寒皱起眉头,昨夜与计满江的对话,今日姜清甯的嘲讽,历历在目,让他更加明白穷苦人是会被人唾弃的。

    既然想清楚要做人上人,就必须有所作为,不能空口座谈。

    这点少年倒是很清楚。

    “福伯,您先说说官文内容。”

    “官文有言,今夜书词,以‘兵谋’为主,可行”福伯哎叹一声,他从未听过听书的人来此听书还有要求,但既然是大人物,放了考题,不接失了礼数,也得罪太守,这种事他知该怎么办,唯一担心是李扶兵是否懂这些,能否完整的说出兵谋的缘故和影响。

    “福伯,心宽,即好”

    愕然之后,少年低下的头,突然抬起头,明眸有神,轻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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