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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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寒，孤儿。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并没有什么先天疾病，亲生父母为什么就不要他了。
福利院装载着他大半的童年记忆，很疼很疼的防疫针，很苦很苦的感冒药片，很凶很凶的大孩子。还有吃的半饱每到深夜就被饿醒的肚子。拨款不足，社会资助不够，加上某些人的贪污，让这些孩子过的很苦。
在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大孩子欺负小孩子，小孩子不敢还手，就转而去欺负那些残疾儿童。林晓寒很小就明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
七岁那年他终于被人领养了，一般来领养孤儿的都是不能生育的夫妻，而且首选都是三四岁的孩童，毕竟如果太大了就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这样的孩子不太容易培养出感情。最后这对夫妻架不住院长的强烈推销，将他带出了福利院。
从那天开始他被告诉以后要姓林。因为被领养的时候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所以他就叫“小寒”，后来上学又改成了“晓寒”。
一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做父母的夫妻，一个没有父母不知道怎么做儿女的孩童。第一年的相处很尴尬，双方都在努力找准自己的位置。第二年，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老中医治好了养父不能生育的毛病，家里又添新丁，他多了一个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妹妹——林晓雪。
林晓雪的降生让他更加如履薄冰，尽量让自己更加规矩，以免再被送回福利院。没想到最后养父还是很委婉的表示了送他回去的愿望，林晓寒眼圈含着眼泪同意了。
临走的那天他抹着眼泪眼巴巴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记住这里，然后回去跟他的小朋友讲一讲，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刚刚生了女儿的养母正是母性爆发的时候，冲出来一把抱住他：“不走了！咱哪也不去！”
养父很为难：“不是我唉实在是两个孩子咱负担不起啊”
养母适时的展现出东北娘们儿的泼辣：“我呸！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要脸么？好意思说这话？”
那一刻林晓寒感觉自己真幸福，他懵懵懂懂的感觉到了母爱。这种奢侈的东西进入他的心里，让他很想好好珍藏。
林晓寒是个幸运儿，至少和其他的孤儿比起来是。养父养母对他从不过分苛刻，也从来不少他吃穿。他还得到了学习的机会。直到高中毕业林晓寒才主动辍学，家里的条件不太好，他觉得自己欠这个家的太多，应该把学习的机会留给妹妹。而他自己也很上进，打工的同时参加了成人高考，得了一个大专的文凭找了更好的工作，在一家很小的广告公司跑业务。
生活一步步踏入正轨，一切开始变得按部就班。
林晓寒也曾想过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但他实在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只是隐约记得被领养之前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叫他江阳。只记得是这个音调，那时候的他不会写字，也不知道是江阳、江洋、还是姜扬。
这点线索自然无从找起，再加上眼看养父养母年纪大了，妹妹也开始上大学，林晓寒只能更努力的工作以补贴家用，这种海底捞针的心思只能暂时放下。
林晓寒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钱回去。他自己过的不太宽裕但也不太局促。自己也存着一点积蓄应急，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倒也不错，但是后来公司出事了！
公司进了贼，什么东西都没丢，只是一夜之间所有员工的档案资料全部被撕的粉碎！
老板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你么？为什么这么做？”
林晓寒脸色铁青，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摆在他面前的笔记本正播放着当晚的监控，不太清晰的画面正演绎着林晓寒放飞自我的一幕。他手里忙个不停一边撕一边扬洒，不时还会和身边的空气谈笑风生。
“你平时还挺能吃苦的，是对公司有什么意见么？有意见你可以提。”
“”林晓寒张张嘴。
“你哪来的公司钥匙？又怎么躲过的保安？是不是早有计划？你到底图什么？”
“对不起老板，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林晓寒抓着头很是痛苦。
老板盯了他许久，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放过他。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我、我赔。”
“你为公司拉拢了不少业务，公司也不想为难你，你辞职吧。”
就这样林晓寒的第一份工作结束了。
回到家之后林晓寒看着放在床头的档案袋心中发寒昨天晚上的梦原来是真的
就在昨晚，林晓寒像平时一样下了班之后躺在床上玩手机到很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半三更，他忽然觉得床尾一震，那感觉似乎是有个人坐在了他的脚下。
林晓寒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很暗，他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一个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床尾微笑看着自己。女人长得很漂亮，三十多岁。一种成熟的风韵若隐若现。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女人不说话，站起身走到床头，拉住林晓寒的胳膊就走。林晓寒就好像被猪油蒙了心，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出了住所，一直走到公司。
女人这才站住脚，手指着放满档案的柜子：“都不要了，撕了吧。”
林晓寒点点头砸碎了档案柜的玻璃，愉快的开始了
当撕到自己的档案时林晓寒停住：“我的可以留着么？”
“想留就留着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晓寒还感觉这么梦挺有意思，可是当他看见床头的档案袋马上脸色煞白。难道自己梦游？心急火燎的跑到公司，这才东窗事发。
从那天以后他的生活彻底变了，每当他找到新工作这个女人总会出现，然后带着他胡作非为，每一次闹得都不大不小，公司报警有点多余，留他又留不得。
林晓寒去医院做了检查，心理医生他也看了。得出的结论就是上班使他压力大，这才有了梦游的习惯。狗p！天知道他有多喜欢上班，不上班哪来的钱花？不上班怎么给家里寄钱？虽说不认可心理医生的解释，但他还是给自己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感觉自己已经调整的再好不过了之后，又开始找新的工作。
悲惨的事件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经常发现卧室多出奇怪的东西，小到一个烟灰缸，大到鼠标键盘。到最后他在住处安装的监控，不为监控窃贼，只为监控自己。让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惊讶的发现，只要自己梦见那个女人，那么第二天一定会应验。而他调取当晚的监控，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他就会起身，手臂微微抬着，似乎真的被人牵着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时候床上还有一个自己仍在睡觉！
两个林晓寒，在同一个时间干着不同的事情，一个在睡觉，一个出去搞破坏！
林晓寒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他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求助，回帖清一色的骂街。说做的太假
林晓寒被吓得已经有些不敢睡觉了，只是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打一会儿盹儿。长期的失眠让他有些神经衰弱。
这期间他试过搬家，请佛像，都毫无用处。最后拐了八百道弯儿请了一个出马仙。林晓寒算不上一个彻底的无神论（特别是出了事情之后）。但他并不太相信出马跳大神这回事。
在东北，萨满文化永远有一席之地，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它一直有序的经营着，即使国家再怎么限制，这些供奉散仙的大神最多就是不在看病，但家里的牌位一直不会断了香火。
跳大神自然需要一个大神。谁是大神？准确的说被请上身的散仙才是大神。而被散仙上身附体的人就是散仙的弟子，应该叫出马弟子，或者传香弟马。所以跳大神也叫出马看香。
这项无益于身心的“运动”光有大神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人帮忙唱请神调和送神调，这个人称呼为二神，或者帮兵。帮兵并不会请仙附体，主要是替仙家解释一些没有说明白的话，再把雇主的要求传递给仙家。在必要的大阵仗里也会帮忙布阵。
之所以介绍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用到这个帮兵，明确一下现场的人数。
出马弟子披散头发，头低的不能再低。长头发完全遮住了脸。帮兵的一曲请神调还没唱完，出马弟子的脑袋忽然就猛地向后一仰！在接近九十度的时候速度骤降，但没有停止，还在缓缓的像后背贴合，发出一阵阵可怖的骨头摩擦声！
就在林晓寒看的傻眼的时候，出马弟子的头又猛然回位，然后继续低头。身躯开始不停颤抖，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何事请本仙驾临？”
帮兵敲着文王鼓，唱了几句场面话。大概内容就是说仙家本事大，凡人是脚踩黄泥头顶屋瓦，老仙是脚踏黄河头顶青天。所以凡人需要仙家帮助等等之类的。估计就是因为畜类野性大，先拿话语哄一哄。
那仙家也挺受用，拱手连称过奖。
双方关系接洽了一些之后，帮兵又问了老仙名号。最后才最后才把需要解决的问题说明。
那仙家拨弄手指掐算半晌，笑了：“哼哼，你这个事儿啊”
仙家话才到这儿，一直在旁边说好话的帮兵，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噗通一声把鼓摔了！两个眉毛几乎立起来，接着一声大喝：“少管闲事！”
大神忽然激烈的抖了一下，然后愣了。帮兵喊完自己也愣了。林晓寒就更愣的不能再愣了，不知道这又是唱哪出。
短暂的沉默之后帮兵终于反应过来，重新捡起了鼓继续说好话，大神也继续满口荒唐言开始坑钱。闹腾了一个小时，林晓寒花了近一千块，终于把这俩唱戏的送走了。
屋里满是檀香燃烧后的味道，林晓寒坐在床上开始想刚才跳大神时候的事。虽然他不懂，但是也隐隐感觉，在之前似乎真的有个什么东西上了那个出马弟子的身。但被那个帮兵一喊之后东西似乎就走了。之后大神发出的阴阳怪气明显是学的，而且学的不怎么像
被坑了一千块钱他挺心疼，尤其现在，他已经几个月不上班，积蓄已经花光了，全部家当也只剩下不到五百块。但林晓寒更想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一定要这么害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明明在梦里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可一醒来马上就忘了长什么样子，任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一星半点。
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小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林晓寒焦头烂额。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先回老家。和家里人说实话，看看家里有没有办法。说干就干！他现在就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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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装载着他大半的童年记忆，很疼很疼的防疫针，很苦很苦的感冒药片，很凶很凶的大孩子。还有吃的半饱每到深夜就被饿醒的肚子。拨款不足，社会资助不够，加上某些人的贪污，让这些孩子过的很苦。
在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大孩子欺负小孩子，小孩子不敢还手，就转而去欺负那些残疾儿童。林晓寒很小就明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
七岁那年他终于被人领养了，一般来领养孤儿的都是不能生育的夫妻，而且首选都是三四岁的孩童，毕竟如果太大了就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这样的孩子不太容易培养出感情。最后这对夫妻架不住院长的强烈推销，将他带出了福利院。
从那天开始他被告诉以后要姓林。因为被领养的时候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所以他就叫“小寒”，后来上学又改成了“晓寒”。
一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做父母的夫妻，一个没有父母不知道怎么做儿女的孩童。第一年的相处很尴尬，双方都在努力找准自己的位置。第二年，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老中医治好了养父不能生育的毛病，家里又添新丁，他多了一个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妹妹——林晓雪。
林晓雪的降生让他更加如履薄冰，尽量让自己更加规矩，以免再被送回福利院。没想到最后养父还是很委婉的表示了送他回去的愿望，林晓寒眼圈含着眼泪同意了。
临走的那天他抹着眼泪眼巴巴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记住这里，然后回去跟他的小朋友讲一讲，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刚刚生了女儿的养母正是母性爆发的时候，冲出来一把抱住他：“不走了！咱哪也不去！”
养父很为难：“不是我唉实在是两个孩子咱负担不起啊”
养母适时的展现出东北娘们儿的泼辣：“我呸！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要脸么？好意思说这话？”
那一刻林晓寒感觉自己真幸福，他懵懵懂懂的感觉到了母爱。这种奢侈的东西进入他的心里，让他很想好好珍藏。
林晓寒是个幸运儿，至少和其他的孤儿比起来是。养父养母对他从不过分苛刻，也从来不少他吃穿。他还得到了学习的机会。直到高中毕业林晓寒才主动辍学，家里的条件不太好，他觉得自己欠这个家的太多，应该把学习的机会留给妹妹。而他自己也很上进，打工的同时参加了成人高考，得了一个大专的文凭找了更好的工作，在一家很小的广告公司跑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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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寒也曾想过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自己。但他实在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只是隐约记得被领养之前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叫他江阳。只记得是这个音调，那时候的他不会写字，也不知道是江阳、江洋、还是姜扬。
这点线索自然无从找起，再加上眼看养父养母年纪大了，妹妹也开始上大学，林晓寒只能更努力的工作以补贴家用，这种海底捞针的心思只能暂时放下。
林晓寒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钱回去。他自己过的不太宽裕但也不太局促。自己也存着一点积蓄应急，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倒也不错，但是后来公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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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还挺能吃苦的，是对公司有什么意见么？有意见你可以提。”
“”林晓寒张张嘴。
“你哪来的公司钥匙？又怎么躲过的保安？是不是早有计划？你到底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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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公司拉拢了不少业务，公司也不想为难你，你辞职吧。”
就这样林晓寒的第一份工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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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这才站住脚，手指着放满档案的柜子：“都不要了，撕了吧。”
林晓寒点点头砸碎了档案柜的玻璃，愉快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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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就留着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晓寒还感觉这么梦挺有意思，可是当他看见床头的档案袋马上脸色煞白。难道自己梦游？心急火燎的跑到公司，这才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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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大神自然需要一个大神。谁是大神？准确的说被请上身的散仙才是大神。而被散仙上身附体的人就是散仙的弟子，应该叫出马弟子，或者传香弟马。所以跳大神也叫出马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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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晓寒看的傻眼的时候，出马弟子的头又猛然回位，然后继续低头。身躯开始不停颤抖，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何事请本仙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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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家也挺受用，拱手连称过奖。
双方关系接洽了一些之后，帮兵又问了老仙名号。最后才最后才把需要解决的问题说明。
那仙家拨弄手指掐算半晌，笑了：“哼哼，你这个事儿啊”
仙家话才到这儿，一直在旁边说好话的帮兵，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噗通一声把鼓摔了！两个眉毛几乎立起来，接着一声大喝：“少管闲事！”
大神忽然激烈的抖了一下，然后愣了。帮兵喊完自己也愣了。林晓寒就更愣的不能再愣了，不知道这又是唱哪出。
短暂的沉默之后帮兵终于反应过来，重新捡起了鼓继续说好话，大神也继续满口荒唐言开始坑钱。闹腾了一个小时，林晓寒花了近一千块，终于把这俩唱戏的送走了。
屋里满是檀香燃烧后的味道，林晓寒坐在床上开始想刚才跳大神时候的事。虽然他不懂，但是也隐隐感觉，在之前似乎真的有个什么东西上了那个出马弟子的身。但被那个帮兵一喊之后东西似乎就走了。之后大神发出的阴阳怪气明显是学的，而且学的不怎么像
被坑了一千块钱他挺心疼，尤其现在，他已经几个月不上班，积蓄已经花光了，全部家当也只剩下不到五百块。但林晓寒更想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一定要这么害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明明在梦里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可一醒来马上就忘了长什么样子，任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一星半点。
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小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林晓寒焦头烂额。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先回老家。和家里人说实话，看看家里有没有办法。说干就干！他现在就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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