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终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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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翼的心揪成一团。其间去看过两次季遇，面色比非依还差。
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吃的消这样的苦。
办法大概是真的没有了，季翼静坐在非依床边，双眼微微失神的望着她。天色渐晚，夜幕弥漫上来，很快就只剩下星光一片。
男人的心里，此时只剩下寥落。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与其优柔寡段的让他们遭受这般的苦难，还不如尽早的下了决心。
季翼望了眼非依，抚手擦去她额角新出的汗，站起身。
“翼——”像是意识到什么，非依突然喃喃起来，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世界彼方。
在确认她没有醒来后，季翼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房间。
“少爷。”寻幻一直守这季遇，再见到季翼进来时，站起身，将他迎过去。
“小少爷的状态很不好。”暖润的灯光下，只见孩子面色苍白如白纸，紧咬着下唇，像是努力不去表露自己的痛苦。
季翼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此刻一用力，几乎爆裂开口子。
“你先下去吧。”缓步走向季遇，季翼语气里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
虽然心里很担心，但寻幻还是退了下去。这种时候，就算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
而且，他也不忍心。
窗户开了一道小口子，晚风顺着缝隙，卷起了单薄的帘畔。夜风是微凉的，带着超潮湿的气息，令人清醒。
季翼的眼神从婴儿身上移开，看向被卷起的帘幕，迈开步子走过去，将窗子关了去。
男人冰凉的指尖，在触到孩子额头的时候，微微颤了颤，温柔的抚摸着这个依旧鲜活的小生命。
像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小季遇居然咧着嘴，笑了，虽然那样的笑容中满是痛苦，但季翼看得分明，那是一个来不及绽开的笑容。
季翼紧握的拳头，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骨头的咔嚓声，在下一秒响起，与此同时，季翼的心口顿时空了一大块，有风，顺着那个地方狠狠的灌进来。
“啊——”
男人痛苦的嘶喊，响彻云霄。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但只有那一滴，还未积聚成河，便凝结在空气中。
季翼缓缓的松开手，季遇的痛苦，也自那一刻起终结。
像是被人用厚重的枕头蒙头盖了很久，一下子呼吸到新鲜空气，非依拼命的喘着气。
有女佣兴奋的扑上来，“小姐，你醒了。”
“季翼呢？”四下探寻一番，没有看到季翼的身影，非依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
刚刚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看到季遇一步步向自己跑来，却在中途，被季翼一把掐住了喉咙。
尽管知道这只是个梦，倘若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在意。可现在不一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听到过季翼和另一人的对话
“刚刚出去了，好像是去小少爷屋里了。”
女佣话音未落，非依便一把将她推了开去，晃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身子还未完全恢复，非依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需要扶着墙壁，才能确保自己不摔倒。
“只要，只要我还没完全恢复，季遇应该就还活着”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并加快步伐朝着孩子房间方向走去。
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她却感觉比这辈子走过的任何路都要长。
门房虚掩着，听不见里头任何声响。
非依突然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走进去会见到一副怎样的场面，可是一秒也不能耽搁了。
狠的一把推开门，非依的整个身子，顿时失去重心，往下跌去。
感受到身后的异动，季翼转过身，上前接住非依的身体。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中没有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力。
他试图抱她起来，离开这个地放。季翼的内心是害怕的，他怕这一幕，被她看到。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非依居然一把便推开了他，重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摇篮的方向。
季翼就这样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再也没有了上前阻拦的力气。
只一眼，非依便已经泣不成声，在没有靠近半步的勇气。
季翼从背后靠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沙哑不成形。
“回去休息吧。”
太过突然的幸福，必定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也许，他们早该相信的，却依然不愿向着命运低头。
非依沉沉的睡了许久。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正好。白云浮游，树影婆娑。天空澄净一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姐，吃点东西吧。”女佣在一旁劝了很久，非依依然望着窗外，连嘴角都没动一下。
“大人。”看到寻幻从外头走进来，女佣恭敬的冲他打了声招呼。
寻幻挥挥手，示意她下去。独自走到非依旁边，正好站在窗口的位置，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这样，少爷也这样”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又何必放不下呢？”寻幻无奈的说着，非依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闭上了双眼，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也许这样，也能假装什么也听不到吧。可是，他刚刚说，季翼也这样，他心里一定更难受吧。
但她不想说话，依旧不想说话。
“非依，”寻幻俯下身，凑近她，“少爷他比你更难受，那也是他的亲身骨肉啊！”
“更何况，那孩子，还是他一手养育的，你离开以后，他凡事必定亲力亲为，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这足以看出，他有多看重这个孩子，可”
寻幻连喉头都哽咽了，可是这些话，如果他不说，就没人说了。
“你这样子，是想把他逼疯吗？”
睫毛微微的颤动着，非依睁开了眼，眼神中却是一片茫然。
这些她都懂，可是她能怎么做？让她现在开开心心，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吗？去告诉季翼她理解他吗？
她也是人，她也会痛，更何况，她一直都是那么懦弱的自己，除了逃避，又剩下了什么
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唉~”寻幻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
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她还是如此，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可算找到你了。”许愿大口喘着气，庆幸自己赶得及时。
季奕还坐在杂草丛生的碎石堆上，四周一片焦黑。这是季家的地盘，本家人没有命令整修，便是外人，也不敢插手的。
季翼离开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
“怎么了？”在他一旁坐下，许愿捏了根狗尾巴草，衔在嘴上。
“明星包袱落一地了。”季奕苦笑着，打趣道。
许愿也只是笑笑，继续噘着嘴巴里的草。“你要不要也来一根？很帅气的。”
早些年的时候，他和胖子两人，就时常跑到无人荒野，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样子神气的闯荡各方马路。那样的日子，是渐渐远去了。
季奕摇摇头，眼神落向远方。那样渺远迷糊的眼神，让许愿读不出其中的意味。
“旋的事情，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听季奕的话，好好的做自己的明星。而是四下里进行了很多调查，今天早些时候，便得到了旋被抓的消息。
而季奕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许愿不能想象，他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若不是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季翼来参与此事的吧。
季翼没有说话，目光怔怔的，波澜不惊。
“没事的，你不还有我吗？”许愿说道。自从季奕从金翎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一定下定决心，此生会为他效命。
第一次，有人对季奕说这种话。他的心中，不免有些震动。一直以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跟着他的人，大多是在自己势力压迫下的无奈选择。可是现在，许愿的话，却是那么的贴近人心，有一种他不曾知晓的感觉。
季奕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得失，“回去好好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你有两只胳膊，两条腿，我也是。更何况，我是真心佩服你，拿你当兄弟！”
说着，许愿一拳打到他的胸口，痞痞的吐掉了口中被咬的稀巴烂的草茎。
“你，对季翼有信心吗？”许愿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毕竟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放心吧，金翎动不了翼的。”季奕这话说的特别有底气，让许愿不敢有半分的怀疑。
一直以来，他都在猜测，季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到现在，他依然看不透。这个仅凭一支队伍，便能拖住金翎那种疯狂角色半年多的人，让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势力和以前一样，那又会干出怎样一番事业。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季奕耳朵里的感应仪突然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这是和旋联系的工具，只有在两人距离接近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季奕双眸一亮，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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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吃的消这样的苦。
办法大概是真的没有了，季翼静坐在非依床边，双眼微微失神的望着她。天色渐晚，夜幕弥漫上来，很快就只剩下星光一片。
男人的心里，此时只剩下寥落。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与其优柔寡段的让他们遭受这般的苦难，还不如尽早的下了决心。
季翼望了眼非依，抚手擦去她额角新出的汗，站起身。
“翼——”像是意识到什么，非依突然喃喃起来，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世界彼方。
在确认她没有醒来后，季翼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房间。
“少爷。”寻幻一直守这季遇，再见到季翼进来时，站起身，将他迎过去。
“小少爷的状态很不好。”暖润的灯光下，只见孩子面色苍白如白纸，紧咬着下唇，像是努力不去表露自己的痛苦。
季翼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此刻一用力，几乎爆裂开口子。
“你先下去吧。”缓步走向季遇，季翼语气里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
虽然心里很担心，但寻幻还是退了下去。这种时候，就算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
而且，他也不忍心。
窗户开了一道小口子，晚风顺着缝隙，卷起了单薄的帘畔。夜风是微凉的，带着超潮湿的气息，令人清醒。
季翼的眼神从婴儿身上移开，看向被卷起的帘幕，迈开步子走过去，将窗子关了去。
男人冰凉的指尖，在触到孩子额头的时候，微微颤了颤，温柔的抚摸着这个依旧鲜活的小生命。
像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小季遇居然咧着嘴，笑了，虽然那样的笑容中满是痛苦，但季翼看得分明，那是一个来不及绽开的笑容。
季翼紧握的拳头，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骨头的咔嚓声，在下一秒响起，与此同时，季翼的心口顿时空了一大块，有风，顺着那个地方狠狠的灌进来。
“啊——”
男人痛苦的嘶喊，响彻云霄。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但只有那一滴，还未积聚成河，便凝结在空气中。
季翼缓缓的松开手，季遇的痛苦，也自那一刻起终结。
像是被人用厚重的枕头蒙头盖了很久，一下子呼吸到新鲜空气，非依拼命的喘着气。
有女佣兴奋的扑上来，“小姐，你醒了。”
“季翼呢？”四下探寻一番，没有看到季翼的身影，非依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
刚刚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看到季遇一步步向自己跑来，却在中途，被季翼一把掐住了喉咙。
尽管知道这只是个梦，倘若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在意。可现在不一样，之前她迷迷糊糊的听到过季翼和另一人的对话
“刚刚出去了，好像是去小少爷屋里了。”
女佣话音未落，非依便一把将她推了开去，晃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身子还未完全恢复，非依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需要扶着墙壁，才能确保自己不摔倒。
“只要，只要我还没完全恢复，季遇应该就还活着”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并加快步伐朝着孩子房间方向走去。
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她却感觉比这辈子走过的任何路都要长。
门房虚掩着，听不见里头任何声响。
非依突然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走进去会见到一副怎样的场面，可是一秒也不能耽搁了。
狠的一把推开门，非依的整个身子，顿时失去重心，往下跌去。
感受到身后的异动，季翼转过身，上前接住非依的身体。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中没有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力。
他试图抱她起来，离开这个地放。季翼的内心是害怕的，他怕这一幕，被她看到。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非依居然一把便推开了他，重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摇篮的方向。
季翼就这样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再也没有了上前阻拦的力气。
只一眼，非依便已经泣不成声，在没有靠近半步的勇气。
季翼从背后靠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沙哑不成形。
“回去休息吧。”
太过突然的幸福，必定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也许，他们早该相信的，却依然不愿向着命运低头。
非依沉沉的睡了许久。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正好。白云浮游，树影婆娑。天空澄净一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姐，吃点东西吧。”女佣在一旁劝了很久，非依依然望着窗外，连嘴角都没动一下。
“大人。”看到寻幻从外头走进来，女佣恭敬的冲他打了声招呼。
寻幻挥挥手，示意她下去。独自走到非依旁边，正好站在窗口的位置，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这样，少爷也这样”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又何必放不下呢？”寻幻无奈的说着，非依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闭上了双眼，当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也许这样，也能假装什么也听不到吧。可是，他刚刚说，季翼也这样，他心里一定更难受吧。
但她不想说话，依旧不想说话。
“非依，”寻幻俯下身，凑近她，“少爷他比你更难受，那也是他的亲身骨肉啊！”
“更何况，那孩子，还是他一手养育的，你离开以后，他凡事必定亲力亲为，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这足以看出，他有多看重这个孩子，可”
寻幻连喉头都哽咽了，可是这些话，如果他不说，就没人说了。
“你这样子，是想把他逼疯吗？”
睫毛微微的颤动着，非依睁开了眼，眼神中却是一片茫然。
这些她都懂，可是她能怎么做？让她现在开开心心，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吗？去告诉季翼她理解他吗？
她也是人，她也会痛，更何况，她一直都是那么懦弱的自己，除了逃避，又剩下了什么
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唉~”寻幻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
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她还是如此，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可算找到你了。”许愿大口喘着气，庆幸自己赶得及时。
季奕还坐在杂草丛生的碎石堆上，四周一片焦黑。这是季家的地盘，本家人没有命令整修，便是外人，也不敢插手的。
季翼离开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
“怎么了？”在他一旁坐下，许愿捏了根狗尾巴草，衔在嘴上。
“明星包袱落一地了。”季奕苦笑着，打趣道。
许愿也只是笑笑，继续噘着嘴巴里的草。“你要不要也来一根？很帅气的。”
早些年的时候，他和胖子两人，就时常跑到无人荒野，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样子神气的闯荡各方马路。那样的日子，是渐渐远去了。
季奕摇摇头，眼神落向远方。那样渺远迷糊的眼神，让许愿读不出其中的意味。
“旋的事情，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听季奕的话，好好的做自己的明星。而是四下里进行了很多调查，今天早些时候，便得到了旋被抓的消息。
而季奕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许愿不能想象，他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若不是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季翼来参与此事的吧。
季翼没有说话，目光怔怔的，波澜不惊。
“没事的，你不还有我吗？”许愿说道。自从季奕从金翎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一定下定决心，此生会为他效命。
第一次，有人对季奕说这种话。他的心中，不免有些震动。一直以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跟着他的人，大多是在自己势力压迫下的无奈选择。可是现在，许愿的话，却是那么的贴近人心，有一种他不曾知晓的感觉。
季奕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得失，“回去好好的生活，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你有两只胳膊，两条腿，我也是。更何况，我是真心佩服你，拿你当兄弟！”
说着，许愿一拳打到他的胸口，痞痞的吐掉了口中被咬的稀巴烂的草茎。
“你，对季翼有信心吗？”许愿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毕竟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放心吧，金翎动不了翼的。”季奕这话说的特别有底气，让许愿不敢有半分的怀疑。
一直以来，他都在猜测，季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到现在，他依然看不透。这个仅凭一支队伍，便能拖住金翎那种疯狂角色半年多的人，让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势力和以前一样，那又会干出怎样一番事业。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季奕耳朵里的感应仪突然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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