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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宗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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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家村距离长安城二十里,全村共有十几户人家,村里人都姓牛,牛家村的人家全是种地的农户。她是一个非常安静不起眼的小乡村,没人会留意她的存在。

    我八岁,从小在牛家村长大,但我不姓牛,我也不姓马。因为,我特别调皮,常带着全村孩子四处去疯玩,本性好强脾气又烈,全村人都叫我‘烈马’,我很喜欢‘烈马’这个名字。烈马对我而言不是姓氏的传承,而是我的代号,我就叫‘烈马’。

    为何牛家村全姓牛,唯独我不姓牛呢?说起来有一点点复杂,其实我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我不姓牛,也不姓马?虽然姓名里有个马字,那是因为张妈的男人姓马,听说她男人是个马夫,我从来没见过他,他长什么样我也不清楚。用直白的话说,我是一个寄养在牛家村的孤儿,姓马只是他们随口取得姓名。所以,我自己给自己取得名字叫‘烈马’,希望能像烈马一样自由的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

    为什么我会在牛家村长大?因为,我一岁多的时候被张妈抱到牛家村寄养,我的父母是谁,张妈从不告诉我。我问她,她也总是找各种借口绕开话题,总之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姓马,也不是牛家村的人?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寄养在牛家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每个月张妈都会来牛家村看我,给我带很多好吃的东西。有几次我还偷偷的看见她会给牛叔钱,也许那就是我寄养在牛叔家里的生活费吧?

    张妈应该是我长这么大让我最依赖的人吧?她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我的‘母亲’。因为,她每个月都会来看我,总是给我带好吃的东西,偶尔还带些城里才有的玩具。比如:拨浪鼓c小风车c小泥人等等村里没有的玩具,村里的小孩可羡慕我了。

    我寄养在牛叔家里,他们从不打骂我,即使我跟村里小孩打架,他们也总是护着我,最多骂我几句。‘以后别打架啦!以后要听话!’之类不痛不痒,完全当耳旁风的话。

    他们也从不叫我干活,那是因为张妈会按时给牛叔钱,我偷偷看见好几次。所以,我每天要做到事就是玩。比如:掏鸟蛋,捉泥鳅,放风筝,过年放鞭炮,跟小朋友捉迷藏等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现在我无忧无虑的日子到头了。因为,张妈半年没来牛家村看我,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张妈半年没来牛家村看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没来?我有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张妈永远也不会再来牛家村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我也不清楚,总之这种不详的预感非常非常强烈。

    张妈起初两个月没来,牛叔还没什么变化,只是牛妈开始说些风凉话,我全当没听见,该玩还是玩。可张妈连续四个月没来看我,情况就完全改变,连牛叔也不时地骂人发脾气,牛妈则更直接的叫骂让我去干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其瞧他们难看的脸色,不如自觉的去干活。现在我每天的工作是打猪草c喂猪c砍柴c烧火做饭,总之我能干什么活牛妈就叫我干什么活。其中的缘由我当然知道,张妈没来给他们寄养费嘛,那我必须靠劳动来养活自己。

    哎,这两个月真是难熬呀!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除了家务活儿杂务活儿,还要跟着牛叔下田干农活。我感觉走进了一条黑洞,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黑洞,我不想在黑洞里永远的走。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不想要这样的人生,我不想一辈子种田。我要进城,我要去长安城,在哪儿寻找我未来的人生。

    听大人们说,长安城好大,哪儿有好多神奇有趣的东西。尤其是长安城里的‘武林街’,哪里汇聚了天下几乎所有的武林门派,可以学到天下所有的武功绝招,武林街才是我想去的地方。睡觉时仿佛听见‘武林街’在梦中召唤我,让我去‘武林街’学习天下的武功,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可现实是我正赶着羊吃草。哎,悲剧呀!

    每天傍晚,空闲的时候,我总爱爬上村头的大槐树,眺望长安城的方向,期盼着张妈会突然出现带我离开牛家村。

    每当我想哭的时候,也会一个人爬上村头的大槐树,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银指环’。张妈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是爹爹送给母亲的礼物。我非常珍惜它,用一根红头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绝不轻易给人看,也从未让‘银指环’离开过我的视线。

    ‘银指环’就是银戒指,上面还镌刻着四个小字,张妈跟说我这四个字念‘一生挚爱’,是父亲对母亲的誓言。当然我的年纪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张妈说是一生都要爱的意思吧?‘爱’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一生都要的东西,除了吃还会有什么?我想长大后才会弄懂‘大人们’这些奇怪的想法吧?现在‘银指环’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它不仅仅是母亲留给我的纪念,更是解开我身世秘密的钥匙,‘银指环’是唯一能证明我是‘父母’亲生孩子的信物。

    八月十五,中秋节。

    今天是中秋节,一家团圆的日子,牛叔一家正说说笑笑的吃着团圆月饼,而我却知趣的一个人爬到村头的大槐树上,望着好大好圆的月亮发呆。

    仰望十五的月亮,我思念不曾见过的妈妈,再次掏出怀里的‘银指环’,眼泪滴到了手心里。“妈妈,我想您,为什么您会狠心将我扔抛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您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要让您的孩子,我,来承受这一切?我恨您,但我更想您,您听的见吗?妈妈。”烈马一个坐着大槐树上,手里拿着妈妈留给他的唯一纪念‘银指环’,祈望十五月亮能让他一家团圆。烈马大声的质问月亮,为何命运对他如此不公。

    我连母亲的容貌都没见过,恨她,想她,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但我坚信她是世界上最慈祥最可亲的妈妈。或许她现在正受苦,没有办法来找我。又或许她正煎熬在某个地方受苦等我去救她,我一定要去找她。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又该去什么地方找她呢?

    张妈每次都是从长安城的方向走来,去长安城或许能碰到张妈,即便找不到张妈,我也应该去长安‘武林街’学习武功,等我长大了,才有能力救出妈妈。嗯,就这么决定。

    我一定要去长安城。可又该怎么去呢?虽然只有二十里路,但对一个八岁小孩来说也是很遥远的距离。因为我一次也没去过长安城,完全不认识路呀!该怎么办,得想个办法。

    有了,牛叔每个月都会驾马车去长安西市卖农家特产,然后再买回日常用品。倒不如骗牛叔说我去帮忙,这样他就会带我一起去长安城,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开溜。嘿嘿,我真是聪明,明天就行动!

    烈马有了逃离牛家村的计划,便开始付诸行动。他比平日更加卖力的干活,尤其积极的帮牛叔干活,整天讨好牛叔祈求他,带上自己一起去长安城卖特产。牛叔经不住他死缠烂磨,终于点头同意:“三天后就要去长安城,到时带你一起去。”

    终于要离开牛家村,到时候我要带上存几个月的一百文钱,还要带上几个馒头,再带几件衣服。不行,还是别带衣服,那样很容易被发现还是小心为妙。

    烈马这几天既兴奋又紧张,翻来覆去的幻想了很多很多。比如他即将遭遇的奇妙故事,或则他过上了向往的美好生活,甚至还找到了妈妈。一个美梦,接着一个美梦,有时候烈马会高兴的从梦中笑醒。

    三天后,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牛叔便早早起床套好马车,开始装东西,将鸡c鸭c土豆c菜等农家特产装了满满一车。然后叫我坐在他的旁边,马鞭一挥:“架,架!出发喽!”马车开始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缓缓前行。

    虽然,牛家村距离长安城只有二十里路程,但都是乡村土路,路面很窄也很不好走,马车拉的东西很重走的很缓慢。所以,天蒙蒙亮我们就出发,大概要走一个时辰才能走到长安西市。

    牛叔架着马车非常小心,土路太窄稍不留意,马车就会陷进土路边的田里。所以,他没有留意我背后背的小包袱,包袱里装着一百文铜钱和几个馒头,这是我全部的财产。

    我的小心脏的跳个不停,对前方的路既好奇又恐惧,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走了很久才稍稍平静。这么多年在牛家村牛叔家里长大,也有了很深的感情,现在要离开,我该对牛叔说点什么呢?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舌头又缩了回去,反而是牛叔先开口问我:“烈马,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跟我去长安城呢?”

    “我想给你帮忙呀,顺道再逛逛长安城,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长安城呢?”昨晚,我睡不着觉,反复猜想牛叔会问我什么问题,我早就想好怎么应答。

    “呵呵,帮忙是假,想去看看长安城才是真吧?烈马我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鬼精灵。”牛叔笑呵呵的拆穿烈马的谎话。

    唉,牛叔,你能看穿我表面的心思,但看不穿埋藏在我心底的心思。不如趁这个机会,问问我的身世,也许对以后有帮助。“牛叔,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世吗?”

    牛叔脸露难色沉默片刻后还是决定告诉我:“烈马,你一岁多的时候被张妈抱来我家寄养,张妈与我约定不许打听你的身世,我也就从不敢问。所以,你父母是谁,为什么会送到我家来寄养,我一概不知。只是听人说,张妈是大户人家的奶妈,她男人是大户人家的马夫,其他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牛叔回头看一眼烈马低头无语,便用手摸摸他的头安慰几句:“烈马,张妈很长时间没来看你,这你也知道,怕是她不会再来了。这么多年过来我们爷俩也有了感情,不如给我做干儿子吧,以后就在牛家村跟我种田,你愿意吗?”

    牛叔用很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但我不想答应,也不想敷衍,默不出声呆呆的望着前方。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已能清楚的看见长安城高大的城门楼。

    “快看,长安的城门楼!”烈马手指前方兴奋的呼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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