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冰封流岚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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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勒此时过得并不好。多格的挑衅好像揭开了心口的伤疤，现在，过往的记忆一日一日反复叠加，如同块块烧红的烙铁，炙烧在他尚未成熟的心上，在那道深深疤痕的旁边，再留下一条细细的痕迹。
直到此时，吉勒才发现，除了艾琳之外，他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对象。是的，在浩劫之冰中，他没有任何朋友，一个都没有。虽然他是茜茜的亲传弟子，可是到浩劫之冰一年了，吉勒也只见过老师三次而已。
每当独处时，吉勒心上的痛就格外清晰，甚至偶尔会痛得和只在梦境深处才会出现的熊熊烈火类似。只有躲藏进魔法和知识的浩瀚世界时，他才能重新归于平静，专注于复杂的公式c曲线c魔力和异位面生物上。
这个夏天的吉勒是让人惊叹的。在每项学习的领域中，他都彻底爆发，很多时候交出的成绩让见多识广的秘术师们也为之无语。除了称颂睿智的伟大的永远正确的茜茜殿下，别无他言。而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内，吉勒魔力的增长竟然再一次提速，眼看到夏末时分就会达到二级魔法师的标准了。魔法领域之外，吉勒的表现也同样让人震惊。哲学c历史c政治c经济，小小的少年如干涸的沙漠，疯狂吸收着每一滴知识。就连那位最挑剔的大画家在看到了吉勒交上来的一幅画后，也久久沉默。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正向远方昏暗的通道中快步走去。刹那的剪影，却把她的压抑c忧伤c些许的慌乱和害怕全部勾勒出来。笔触的使用也与人像有所不同，整体风格更偏向永恒的静止，沉重得仿佛一块巨石，拉扯住看画人的心脏直往下坠。整幅画面是素色的，也没有用到第二种画具，全部由魔法羽毛笔勾勒而成，无数细细密密深浅不一的线条共同组成了这幅让人感到窒息的画。
这幅画，让大画家整整看了一个小时，却依然难以给出评价。最后，他忽然长叹一声，对身边的助手说：“真实原来也会成为艺术。仅是他抓到的这一刹那，就足以成为永恒！”
作为差点就站上圣者联盟艺术巅峰的少数几人，大师的评价是断然不会错的。既然得到了大师的亲口赞誉，那么这幅画在外面的世界随随便便都可以卖出数万金币的高价。
大师感慨良久，终于沉重地摇了摇头，自己安静地则坐在画架前，死死地盯着这幅少女像。
“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作品了？这个孩子画她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痛吧！”大师喃喃自语。他也曾经有过年轻的时候，在最痛苦的时候创造出了最辉煌的作品。然而当功成名就之后，却再也难以找回当时的激情和冲动。
大师忽然焦灼起来，甚至于不能安然坐在椅子上，他站起来，在这幅画前来回踱步，似乎内心深处有什么难以作出的决定。徘徊了整整一个小时，大师的目光才落在画室的角落里。那看到魔法台，大师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每月帐单，想到了圣灵之赐。
大师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过元素圣灵的喜悦了。
而这幅画这幅画太传神了，以至于大师都没有办法假装看不出它的传神。它就意味着特殊的情况，而且是元素圣灵专门列明需要上报的几种特殊情况之一。如果不报，大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随之而来的一定是元素圣灵的狂暴。在艺术c良心和圣灵之赐之间抉择，大师还能挣扎挣扎，可是在良心与圣灵的狂暴之间，却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大师一脸痛苦，伸手取下了少女像，仔细包好，然后匆匆离开了画室。
一个小时后，少女像就被放到了黑胡子面前。
灰矮人让大师整整等了四十分钟，才从摊满了整张工作台连带堵住一半通道的文件中爬出来，然后用一分钟的时间听了听大师的说明。
然而，艺术大师并不知道，浩劫之冰是魔法的世界，也是金币的世界，却没有艺术什么事。
大师的说明灰矮人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他略过所有解释性的语句，抓住了重点，吉勒的作品，茜茜殿下专门要求上报的情况之一。听到这里，黑胡子倒也不敢怠慢，小心撕开了包装纸，露出了里面的少女像。
一片寂静。
灰矮人的眼睛几乎动都不动的盯着少女像，嘴唇急速开阖，不知在自语着什么。大师则深深为之震惊，没有想到黑胡子竟然能够看出这幅画那流光石火般的神韵，并且为之震颤。大师忽然觉得自己此前对灰矮人的确有些偏见，是谁说这个种族根本不懂艺术的？
黑胡子忽然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说：“就这样？”
“啊？是啊”大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幅画还没有上色吧？”
“”
大师艰难地抑制住跳得忽快忽慢的心脏，长长吸进一口气以后，才勉强回答：“这是一幅素色画。”
灰矮人恍然大悟，重新审视了一眼少女像，评价说：“嗯，啊，对，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师实在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又无法对黑胡子爆发，只能耐心引导：“您仔细看，这幅画捕捉的那一刹那”
灰矮人依言仔细的看，再看，再三的看最后还是觉得这幅画应该涂点颜色。
在大师身后，灰矮人办公区的两扇古铜色大门缓“扑通”一声合拢。
从黑胡子的办公区离开时，大师的心几乎和吉勒一样灰暗，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几乎丧失了在艺术上的自信。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珠宝c魔法装备和古董的鉴定大师会对绘画如此的一窍不通，说出的每句外行话却又深具打击效果。
当大门合拢后，门后的灰矮人忽然冷笑，喃喃自语：“老板的喜悦，哪是那么容易得的？”就在他的木柜里，如果把这幅少女像也算在内，想要让茜茜‘喜悦’的事件已经堆满了大半个柜子，合计六十七件。
灰矮人本能地走向文件，却又皱了皱眉，收住脚步，折回办公台前，重新把少女像打开，仔细审视了足有十些许钟，这才合拢，犹豫了一下，把这幅画像放进另一个小了一号的柜子里。小柜子里同样是想让茜茜‘喜悦’的事件或报告，但合计只有五件，而这幅画被摆在第二的位置。和大柜子不同的是，这个柜子中的报告是很快就会和元素圣灵碰面的。而大柜子中的东西，过几个月后或许会和废矿一样被倾倒出去。
流岚冰海的初秋就已经十分寒冷，深秋则与严冬无异，只能从植被尚未来得及褪尽鲜亮的色彩上，分辨出些许不同。
在整个秋天，吉勒犹如沉寂已久的火山井喷，猛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学习修炼的疯狂以及汲取知识的渴求程度让本来还在为夏季速度惊讶的秘术师们再次震惊。他们几乎难以相信一个人可以如此压榨自己的时间，而这一切，却的的确确在吉勒那小小的身躯上出现。
吉勒几经调整的日程表里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思考的空隙，对时间的利用已经精确到了分秒。每天疲倦之极时，他就会立刻把大脑清空，倒在床上，进入睡眠。只有这样，吉勒才会得到最浓重的睡眠，才能在三个小时内恢复出一天学习需要的精力，也才能让三小时睡眠内增长的魔力不比吐纳三小时所得到的少。
一份份报告如雪片般飞向黑胡子，让灰矮人暴跳如雷。他竭尽全力压缩着送上元素圣灵案头的数量，以免茜茜殿下过度的喜悦拖垮浩劫之冰已显得有些脆弱不堪的收支平衡。可是灰矮人的力量有时而穷，井喷般的记录飞舞在浩劫之冰每个角落，甚至很多报告有足够的能量直接越过他，送到了茜茜的面前。
于是浩劫之冰的收支平衡开始摇摇欲坠。好在索马里公爵不知为什么突然又补了一大笔赞助费，而另一个自费弟子资格则在人类三大国度之一的金沙王朝拍卖出天价，才为浩劫之冰的秋冬两季财政报告增添了两块大大的遮羞布。可是灰矮人并不是个短视的种族，黑胡子更是有着长远的战略眼光，以往他时常会担忧浩劫之冰三百年后的财政状况。而眼前的真实情况却是无需三百年，明年春天就要过不下去了。
灰矮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粗壮敦实的身躯竟然奇迹般地显露出一丝骨感，明显不合身了的外套随着他每一次挥拳诅咒飘飘荡荡着，就像账面上那脆弱的平衡。他每天都要和海量的数字打交道，可是收入是稳定的，而支出却总是难以测度，并且每次超出预期的方向都不会让人愉快。每块利润的被侵蚀，都让黑胡子觉得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被生生剜掉。可是元素圣灵的喜悦同样不以灰矮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她甚至会为吉勒一个小小的成就欢呼。
在这个秋天，浩劫之冰中惟一一个不想看到“圣灵之赐”的人，就是灰矮人了。
而黑胡子并没有被吓退，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动力。如果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么还要他何用？财务官可不仅仅是记记帐的，那是地精都会干的活。
灰矮人在憔悴着，而心情同样灰暗的吉勒却恰恰相反。
吉勒照惯例站在魔法傀儡前，双腿分开的距离与肩宽，丝毫不差地完成出拳的准备姿势，深深吸了一口气。钢铁傀儡表面十分光洁，清晰地倒映出了吉勒的面容。不知为什么，看到钢甲上的自己，吉勒忽然心头涌上不可遏制的怒火！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改变这一切。他选择放纵着自己的失落，在沉默中等来了不可接受的结果。怒火点燃了隐藏的血脉，流动的血液瞬间沸腾燃烧，化作奔腾咆哮的熔岩，直冲头顶！
燃烧的血液忽然赋予了吉勒无穷力量，每根血管都欲在压力下迸裂，每道经络都似乎会在下一刻被冲破，他发出一记野兽般的狂吼，挥起一拳，狠狠砸在钢铁傀儡的胸膛上！
精钢锻制的胸口应声垮塌凹陷，甚至出现隐隐裂纹。不光是拳头，吉勒的小半前臂都没入了傀儡胸口，狂暴的力量太强，变形的范围还在扩大。最后当迸发的力量全部宣泄而出时，扭曲的傀儡猛地向后飞出，重重撞在墙壁上，再次变形。
这是标准的魔法傀儡，拥有与军用制式半身甲相当的防御力。也就意味着，吉勒这一拳的威力已经足以从正面击毙一名身披半身钢甲的精锐骑士。
冬天对这个位面的每个原生生命来说都是肃杀的季节，哪怕是习惯于在严寒地带生存的生物，也会更喜欢春天和夏天。
现在季节对吉勒来说没有区别。原本好奇地看了看外界的雏鸟彻底闭上眼睛，封掉了感官，吉勒不关心外界的任何事物，只是疯狂地把自己投入到魔法的世界里。他的魔力再次疯狂成长，在流岚冰海北部封冻的时节，吉勒的魔力达到了24，已经超过三级法师的标准。几乎所有教导吉勒的导师都为他的进步欣喜若狂，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教导他艺术的大师。
吉勒交上的画作，一幅比一幅让大师感到窒息。它们全是素色勾勒，全部是由细细的羽毛笔一笔笔勾出。最开始，画面还讲究构图和光影，亦有各式各样的人物出现。按照大师的教导，人像会赋与画面灵魂。可是吉勒交上来的画作中人却是出现得越来越少，而环境则越来越是压抑。
吉勒的画，光线运用越来越少，大片的阴影开始占据更大的区域。终于有一天，当吉勒交上来一幅完全由凌乱线条构成的‘画’时，大师着身体冲出画室，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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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吉勒才发现，除了艾琳之外，他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对象。是的，在浩劫之冰中，他没有任何朋友，一个都没有。虽然他是茜茜的亲传弟子，可是到浩劫之冰一年了，吉勒也只见过老师三次而已。
每当独处时，吉勒心上的痛就格外清晰，甚至偶尔会痛得和只在梦境深处才会出现的熊熊烈火类似。只有躲藏进魔法和知识的浩瀚世界时，他才能重新归于平静，专注于复杂的公式c曲线c魔力和异位面生物上。
这个夏天的吉勒是让人惊叹的。在每项学习的领域中，他都彻底爆发，很多时候交出的成绩让见多识广的秘术师们也为之无语。除了称颂睿智的伟大的永远正确的茜茜殿下，别无他言。而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内，吉勒魔力的增长竟然再一次提速，眼看到夏末时分就会达到二级魔法师的标准了。魔法领域之外，吉勒的表现也同样让人震惊。哲学c历史c政治c经济，小小的少年如干涸的沙漠，疯狂吸收着每一滴知识。就连那位最挑剔的大画家在看到了吉勒交上来的一幅画后，也久久沉默。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正向远方昏暗的通道中快步走去。刹那的剪影，却把她的压抑c忧伤c些许的慌乱和害怕全部勾勒出来。笔触的使用也与人像有所不同，整体风格更偏向永恒的静止，沉重得仿佛一块巨石，拉扯住看画人的心脏直往下坠。整幅画面是素色的，也没有用到第二种画具，全部由魔法羽毛笔勾勒而成，无数细细密密深浅不一的线条共同组成了这幅让人感到窒息的画。
这幅画，让大画家整整看了一个小时，却依然难以给出评价。最后，他忽然长叹一声，对身边的助手说：“真实原来也会成为艺术。仅是他抓到的这一刹那，就足以成为永恒！”
作为差点就站上圣者联盟艺术巅峰的少数几人，大师的评价是断然不会错的。既然得到了大师的亲口赞誉，那么这幅画在外面的世界随随便便都可以卖出数万金币的高价。
大师感慨良久，终于沉重地摇了摇头，自己安静地则坐在画架前，死死地盯着这幅少女像。
“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作品了？这个孩子画她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痛吧！”大师喃喃自语。他也曾经有过年轻的时候，在最痛苦的时候创造出了最辉煌的作品。然而当功成名就之后，却再也难以找回当时的激情和冲动。
大师忽然焦灼起来，甚至于不能安然坐在椅子上，他站起来，在这幅画前来回踱步，似乎内心深处有什么难以作出的决定。徘徊了整整一个小时，大师的目光才落在画室的角落里。那看到魔法台，大师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每月帐单，想到了圣灵之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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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少女像就被放到了黑胡子面前。
灰矮人让大师整整等了四十分钟，才从摊满了整张工作台连带堵住一半通道的文件中爬出来，然后用一分钟的时间听了听大师的说明。
然而，艺术大师并不知道，浩劫之冰是魔法的世界，也是金币的世界，却没有艺术什么事。
大师的说明灰矮人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他略过所有解释性的语句，抓住了重点，吉勒的作品，茜茜殿下专门要求上报的情况之一。听到这里，黑胡子倒也不敢怠慢，小心撕开了包装纸，露出了里面的少女像。
一片寂静。
灰矮人的眼睛几乎动都不动的盯着少女像，嘴唇急速开阖，不知在自语着什么。大师则深深为之震惊，没有想到黑胡子竟然能够看出这幅画那流光石火般的神韵，并且为之震颤。大师忽然觉得自己此前对灰矮人的确有些偏见，是谁说这个种族根本不懂艺术的？
黑胡子忽然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说：“就这样？”
“啊？是啊”大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幅画还没有上色吧？”
“”
大师艰难地抑制住跳得忽快忽慢的心脏，长长吸进一口气以后，才勉强回答：“这是一幅素色画。”
灰矮人恍然大悟，重新审视了一眼少女像，评价说：“嗯，啊，对，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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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矮人依言仔细的看，再看，再三的看最后还是觉得这幅画应该涂点颜色。
在大师身后，灰矮人办公区的两扇古铜色大门缓“扑通”一声合拢。
从黑胡子的办公区离开时，大师的心几乎和吉勒一样灰暗，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几乎丧失了在艺术上的自信。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珠宝c魔法装备和古董的鉴定大师会对绘画如此的一窍不通，说出的每句外行话却又深具打击效果。
当大门合拢后，门后的灰矮人忽然冷笑，喃喃自语：“老板的喜悦，哪是那么容易得的？”就在他的木柜里，如果把这幅少女像也算在内，想要让茜茜‘喜悦’的事件已经堆满了大半个柜子，合计六十七件。
灰矮人本能地走向文件，却又皱了皱眉，收住脚步，折回办公台前，重新把少女像打开，仔细审视了足有十些许钟，这才合拢，犹豫了一下，把这幅画像放进另一个小了一号的柜子里。小柜子里同样是想让茜茜‘喜悦’的事件或报告，但合计只有五件，而这幅画被摆在第二的位置。和大柜子不同的是，这个柜子中的报告是很快就会和元素圣灵碰面的。而大柜子中的东西，过几个月后或许会和废矿一样被倾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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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矮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粗壮敦实的身躯竟然奇迹般地显露出一丝骨感，明显不合身了的外套随着他每一次挥拳诅咒飘飘荡荡着，就像账面上那脆弱的平衡。他每天都要和海量的数字打交道，可是收入是稳定的，而支出却总是难以测度，并且每次超出预期的方向都不会让人愉快。每块利润的被侵蚀，都让黑胡子觉得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被生生剜掉。可是元素圣灵的喜悦同样不以灰矮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她甚至会为吉勒一个小小的成就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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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胡子并没有被吓退，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动力。如果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么还要他何用？财务官可不仅仅是记记帐的，那是地精都会干的活。
灰矮人在憔悴着，而心情同样灰暗的吉勒却恰恰相反。
吉勒照惯例站在魔法傀儡前，双腿分开的距离与肩宽，丝毫不差地完成出拳的准备姿势，深深吸了一口气。钢铁傀儡表面十分光洁，清晰地倒映出了吉勒的面容。不知为什么，看到钢甲上的自己，吉勒忽然心头涌上不可遏制的怒火！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改变这一切。他选择放纵着自己的失落，在沉默中等来了不可接受的结果。怒火点燃了隐藏的血脉，流动的血液瞬间沸腾燃烧，化作奔腾咆哮的熔岩，直冲头顶！
燃烧的血液忽然赋予了吉勒无穷力量，每根血管都欲在压力下迸裂，每道经络都似乎会在下一刻被冲破，他发出一记野兽般的狂吼，挥起一拳，狠狠砸在钢铁傀儡的胸膛上！
精钢锻制的胸口应声垮塌凹陷，甚至出现隐隐裂纹。不光是拳头，吉勒的小半前臂都没入了傀儡胸口，狂暴的力量太强，变形的范围还在扩大。最后当迸发的力量全部宣泄而出时，扭曲的傀儡猛地向后飞出，重重撞在墙壁上，再次变形。
这是标准的魔法傀儡，拥有与军用制式半身甲相当的防御力。也就意味着，吉勒这一拳的威力已经足以从正面击毙一名身披半身钢甲的精锐骑士。
冬天对这个位面的每个原生生命来说都是肃杀的季节，哪怕是习惯于在严寒地带生存的生物，也会更喜欢春天和夏天。
现在季节对吉勒来说没有区别。原本好奇地看了看外界的雏鸟彻底闭上眼睛，封掉了感官，吉勒不关心外界的任何事物，只是疯狂地把自己投入到魔法的世界里。他的魔力再次疯狂成长，在流岚冰海北部封冻的时节，吉勒的魔力达到了24，已经超过三级法师的标准。几乎所有教导吉勒的导师都为他的进步欣喜若狂，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教导他艺术的大师。
吉勒交上的画作，一幅比一幅让大师感到窒息。它们全是素色勾勒，全部是由细细的羽毛笔一笔笔勾出。最开始，画面还讲究构图和光影，亦有各式各样的人物出现。按照大师的教导，人像会赋与画面灵魂。可是吉勒交上来的画作中人却是出现得越来越少，而环境则越来越是压抑。
吉勒的画，光线运用越来越少，大片的阴影开始占据更大的区域。终于有一天，当吉勒交上来一幅完全由凌乱线条构成的‘画’时，大师着身体冲出画室，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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