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篇 第三十四章 莫如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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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我总觉得很多东西…有些奇怪。」
垂下头来，刺岚竟然说出如此不符合性格的话来。
但大家似乎也都隐隐意识到，这番进展并不太符合事实常理。
「是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某些事情来。不管那是心病也好、什么附身也好。」
「我从遇到无双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能再找到母亲什么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后又遇到你们，这些巧合怎么会同时发生？」
「我倒是没什么啦，反正世界上奇怪的东西多了，凑在一起的话……」
最后，可儿和我对视一番，我静静观察她那飘忽不定的神情。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利用这段时间想做什么似的……她甚至不惜于让每个人都扭曲自己的意识行事。就算是强行霸道也要达成她自己的目的……」
「那才是，真正的宇宙意识吧……」
终于，可儿吐露了这个关键词，我心为之一搏，便自觉地接受了对这异变的解释。
「？那是什么？」
「司掌着五耀的总神……」
「五耀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只是因为你并没有经历过多少岁月……那位大人为了创造完美的世界，已经不断尝试了数万亿年，又岂是生命如此飘渺的你们可以理解的……」
「那位大人……？我们？那你又是谁？」
「我是……宇宙意识的碎片…说是她的分身也不为过……」
她还是自己说了出来，也许只有在不望向我的时候，她才有胆量如此坦诚。
可儿肩头微微颤抖，大家都皱起眉头，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现在所首先产生的感情，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这份言辞，不是吗？」
语毕，浅浅的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确实没有对这种荒谬的发言进行怀疑。
即使她与五耀相性再好，普通也应该认为那是异常体质的表现，谁也不会去认为这样的人就应该是神。
「这就是我作为宇宙意识碎片的能力……包括现在发生过的一系列不可能的事情，你们都首先认定了这份事实，并且还主观地认为别人也都同样接受了，所以没有人提出质疑。」
「…这些都无所谓……既然如此的话，赶快帮大哥解除这份心病吧！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不、这不可能……宇宙意识并没有给予我新建因果的能力。」
「新建因果？那是什么？不然弄来聆夜所需要的花也行！」
「五耀所规定的因果律我无法介入干涉。也许你们都有权限去创造各种各样的因，让五耀通过因果律来交织生成果反馈给人间。但我作为这样的存在，是绝对不能破坏如此的平衡的。」
「你刚才不是就发动了咒术？哼，要不是你的话……」
「我在作为宇宙意识碎片的自己时，是根本不可能发动咒法的，刚才你们所见到的只是五耀在回复我的呼唤罢了，毕竟我们是属于同宗的存在。」
「那后来呢？怎么就忽然失控了？而且最终制止住危险的，不还是你吗？」
「是的…应该说，那才是真正的我。我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交付于我的唯一命令就是修复这一条支线上的因果律紊乱。」
「这一条支线？难道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么……」
「我不过是宇宙意识的碎片，我并不知道她到底创造出多少分支，我只要负责好你们七个人……啊、不，是六个人……你们六个人的因果律就好。」
仅仅六个人就成为一个分支么……还是说，只有这六个人才是关键？
我很在意那减少的一个人，莫非她也能知道刺弘的死亡？
是啊…我在胡想什么，她的地位想必也早就超越光环了……
并且剩下的两个又都是谁？歌姬如果算一个的话，那最后一个人又是什么……
妹妹……？
「那你还有什么作用！你现在根本就帮不上忙！」
「我也并没有打算去伸出援手，这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开什么玩笑！你刚才不还说管好什么六个人吗！」
「我也并没有说包括刺弘，他的生命根本就没有在我这里注册过。」
她那表情和声音转向认真，十分坚定地吐露着自己的职责。
但为什么忽然就不包括刺弘了？莫非我的推断有误？
「注、注册？难道你能知道我们的一切？」
「是的，你们之前也好今后也好的一切经历，都能在我这里看到。我就是为了稳定这份路径而生，虽说我不能直白地告诉你们该如何行动。」
稳定……？难道不是要帮助我逃离这份轮回吗？究竟她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可儿转过头来，用丝毫没有一分光亮的瞳孔严厉般凝视着我，我对此所回应出的感情是缄口不言，仿佛在这一瞬间我便被剥夺了提出质疑的权利。
是啊，她可以轻易让我们信服任何东西……
自然现在想要封锁我多虑的心理也是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即便是让我们来相信自己的死亡，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忽然一道刀光闪过，乒乓几下兵刃相交，只见刺岚似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钉在地上。
「我明白了，够了。」
下手的却是刺弘，他又随即将奉剑应天一甩，深深插入地面。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刺弘一指远处的落日，看来时间已经不够他再在此地挣扎了。
「我在晚上之前尽量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怎么可能！明天她们就不在不夜城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明天再启程赶赴索拉也不晚。再说如今这个状况，她们走得了吗？」
「这…但是……」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所以我把武器留下，你相信大哥不会去杀人就是了。有些事情就是急不来的。」
「胡说！你根本就用不到这把剑不是么！操影之术又怎能拖带得起这种东西？」
「但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便不敢赤手相搏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一我没能控制自己的话，就拜托你了……」
「我怎么可能做到！你不会有事情的！先把我穴道解开……可儿！可儿你做得到吧！」
「对不起…我不能干涉其他分支所构建的因果律……」
「聆夜！无双！」
任凭他嘶吼着，却没有一个人进行反应。
留住刺弘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按照常理来推断，放任到明天再来处理也并无不可。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即将迎来自己的大期……
我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想要帮助他的期望，但这也都随着我粉碎的心而葬送。
现在我所该处理的事情，绝不是来帮助这种才相识不足两天的陌生人。
「我先走了，你该学会如何不将事物抓得太紧，有些事情放一放可能会有更好……」
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将话音切断，原本是刺弘身体的地方忽然被一只巨爪代替。
那乌黑亮堂的爪尖死死扣住地面，而爪指之间的空隙不断迸出黑红的液体。
刺岚惊呼一声，当即晕厥过去。
定睛看去，那夕阳侧的景色产生了扭曲，而在那虚幻与现实交接的位置，一只巨爪撕裂风云踏出，深深落跨在地面。
如猛兽降临般，我仿佛听到了远古的鸣泣，那波纹而成的境界线越来越混沌，其中盘卷着的杂乱随时准备奔涌而出。
就这么僵持了十来秒，当夕阳的余晖被垄断，空间的断层瞬间张开，从中探出的，是那只在传说中才见到过的龙头。
而随着龙爪移开，我认清了真正所发生的事情，而在我试图为之做些什么的时候，那龙已经俯首下来，残酷地撕裂着猎物的尸体。
龙…么……
这究竟是什么……
「你竟还是如此不会辨别是非，大姐。」
这声音清澈得如文弱的书生，根本不像会是在这种场面出现的一个形象。
但他却从龙首上跃开龙身，稳稳地站在半空。
一名貌似十四五岁的少年，轻轻拍着那歆享着晚餐的黑龙，谴责般望向可儿。
「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知道了，这句话好歹听了也有几千遍，你究竟想要麻烦我到什么时候为止？」
「对不起…我……」
「好了，就这样。没有我继续出场的必要的话，就先告辞了！」
「啊！等、等一下！」
「反正很快就会再见到了不是吗？」
还没等可儿找到任何可以反诘的言辞，只见那片混沌着的断层即刻合了起来，眼前一片暗淡，那人连带黑龙一并烟消云散。
刚才那些…难道都是幻觉？
但地上的那被压烂而又撕扯的尸体，又不禁让我恶心般回到现实。
聆夜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以至于不用呕吐出来。
无双也直皱着眉，十分难以接受这番瞬息万变的状况。
只有可儿还能正视亡者的遗骨，我就算稍微瞥一眼都会觉得心里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刺弘每一次都会今天死去，即使有时都不需要别人来他来插手……」
「难道他也是宇宙意识的碎片之一么……」
「不，完全不同……他只能做这样的善后工作而已……」
「善后工作？难道是当时扭曲的五耀所招致的管理者？」
「嗯，说是管理者更为恰当……他是司管始耀的神官，专职来清扫依存于始耀的祸乱……」
「始耀？为什么…会是始耀呢……难道不应该是命耀？」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
只觉得可儿半分泪眼涌出，我又瞥了一眼那早已不成人样的刺弘，似乎也学着官爷般，眯缝起了眼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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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似乎也都隐隐意识到，这番进展并不太符合事实常理。
「是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某些事情来。不管那是心病也好、什么附身也好。」
「我从遇到无双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能再找到母亲什么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后又遇到你们，这些巧合怎么会同时发生？」
「我倒是没什么啦，反正世界上奇怪的东西多了，凑在一起的话……」
最后，可儿和我对视一番，我静静观察她那飘忽不定的神情。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利用这段时间想做什么似的……她甚至不惜于让每个人都扭曲自己的意识行事。就算是强行霸道也要达成她自己的目的……」
「那才是，真正的宇宙意识吧……」
终于，可儿吐露了这个关键词，我心为之一搏，便自觉地接受了对这异变的解释。
「？那是什么？」
「司掌着五耀的总神……」
「五耀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只是因为你并没有经历过多少岁月……那位大人为了创造完美的世界，已经不断尝试了数万亿年，又岂是生命如此飘渺的你们可以理解的……」
「那位大人……？我们？那你又是谁？」
「我是……宇宙意识的碎片…说是她的分身也不为过……」
她还是自己说了出来，也许只有在不望向我的时候，她才有胆量如此坦诚。
可儿肩头微微颤抖，大家都皱起眉头，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现在所首先产生的感情，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这份言辞，不是吗？」
语毕，浅浅的惊呼声四起，所有人都确实没有对这种荒谬的发言进行怀疑。
即使她与五耀相性再好，普通也应该认为那是异常体质的表现，谁也不会去认为这样的人就应该是神。
「这就是我作为宇宙意识碎片的能力……包括现在发生过的一系列不可能的事情，你们都首先认定了这份事实，并且还主观地认为别人也都同样接受了，所以没有人提出质疑。」
「…这些都无所谓……既然如此的话，赶快帮大哥解除这份心病吧！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不、这不可能……宇宙意识并没有给予我新建因果的能力。」
「新建因果？那是什么？不然弄来聆夜所需要的花也行！」
「五耀所规定的因果律我无法介入干涉。也许你们都有权限去创造各种各样的因，让五耀通过因果律来交织生成果反馈给人间。但我作为这样的存在，是绝对不能破坏如此的平衡的。」
「你刚才不是就发动了咒术？哼，要不是你的话……」
「我在作为宇宙意识碎片的自己时，是根本不可能发动咒法的，刚才你们所见到的只是五耀在回复我的呼唤罢了，毕竟我们是属于同宗的存在。」
「那后来呢？怎么就忽然失控了？而且最终制止住危险的，不还是你吗？」
「是的…应该说，那才是真正的我。我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交付于我的唯一命令就是修复这一条支线上的因果律紊乱。」
「这一条支线？难道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么……」
「我不过是宇宙意识的碎片，我并不知道她到底创造出多少分支，我只要负责好你们七个人……啊、不，是六个人……你们六个人的因果律就好。」
仅仅六个人就成为一个分支么……还是说，只有这六个人才是关键？
我很在意那减少的一个人，莫非她也能知道刺弘的死亡？
是啊…我在胡想什么，她的地位想必也早就超越光环了……
并且剩下的两个又都是谁？歌姬如果算一个的话，那最后一个人又是什么……
妹妹……？
「那你还有什么作用！你现在根本就帮不上忙！」
「我也并没有打算去伸出援手，这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开什么玩笑！你刚才不还说管好什么六个人吗！」
「我也并没有说包括刺弘，他的生命根本就没有在我这里注册过。」
她那表情和声音转向认真，十分坚定地吐露着自己的职责。
但为什么忽然就不包括刺弘了？莫非我的推断有误？
「注、注册？难道你能知道我们的一切？」
「是的，你们之前也好今后也好的一切经历，都能在我这里看到。我就是为了稳定这份路径而生，虽说我不能直白地告诉你们该如何行动。」
稳定……？难道不是要帮助我逃离这份轮回吗？究竟她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可儿转过头来，用丝毫没有一分光亮的瞳孔严厉般凝视着我，我对此所回应出的感情是缄口不言，仿佛在这一瞬间我便被剥夺了提出质疑的权利。
是啊，她可以轻易让我们信服任何东西……
自然现在想要封锁我多虑的心理也是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即便是让我们来相信自己的死亡，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忽然一道刀光闪过，乒乓几下兵刃相交，只见刺岚似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钉在地上。
「我明白了，够了。」
下手的却是刺弘，他又随即将奉剑应天一甩，深深插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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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弘一指远处的落日，看来时间已经不够他再在此地挣扎了。
「我在晚上之前尽量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怎么可能！明天她们就不在不夜城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明天再启程赶赴索拉也不晚。再说如今这个状况，她们走得了吗？」
「这…但是……」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所以我把武器留下，你相信大哥不会去杀人就是了。有些事情就是急不来的。」
「胡说！你根本就用不到这把剑不是么！操影之术又怎能拖带得起这种东西？」
「但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我便不敢赤手相搏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万一我没能控制自己的话，就拜托你了……」
「我怎么可能做到！你不会有事情的！先把我穴道解开……可儿！可儿你做得到吧！」
「对不起…我不能干涉其他分支所构建的因果律……」
「聆夜！无双！」
任凭他嘶吼着，却没有一个人进行反应。
留住刺弘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按照常理来推断，放任到明天再来处理也并无不可。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即将迎来自己的大期……
我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想要帮助他的期望，但这也都随着我粉碎的心而葬送。
现在我所该处理的事情，绝不是来帮助这种才相识不足两天的陌生人。
「我先走了，你该学会如何不将事物抓得太紧，有些事情放一放可能会有更好……」
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将话音切断，原本是刺弘身体的地方忽然被一只巨爪代替。
那乌黑亮堂的爪尖死死扣住地面，而爪指之间的空隙不断迸出黑红的液体。
刺岚惊呼一声，当即晕厥过去。
定睛看去，那夕阳侧的景色产生了扭曲，而在那虚幻与现实交接的位置，一只巨爪撕裂风云踏出，深深落跨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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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僵持了十来秒，当夕阳的余晖被垄断，空间的断层瞬间张开，从中探出的，是那只在传说中才见到过的龙头。
而随着龙爪移开，我认清了真正所发生的事情，而在我试图为之做些什么的时候，那龙已经俯首下来，残酷地撕裂着猎物的尸体。
龙…么……
这究竟是什么……
「你竟还是如此不会辨别是非，大姐。」
这声音清澈得如文弱的书生，根本不像会是在这种场面出现的一个形象。
但他却从龙首上跃开龙身，稳稳地站在半空。
一名貌似十四五岁的少年，轻轻拍着那歆享着晚餐的黑龙，谴责般望向可儿。
「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知道了，这句话好歹听了也有几千遍，你究竟想要麻烦我到什么时候为止？」
「对不起…我……」
「好了，就这样。没有我继续出场的必要的话，就先告辞了！」
「啊！等、等一下！」
「反正很快就会再见到了不是吗？」
还没等可儿找到任何可以反诘的言辞，只见那片混沌着的断层即刻合了起来，眼前一片暗淡，那人连带黑龙一并烟消云散。
刚才那些…难道都是幻觉？
但地上的那被压烂而又撕扯的尸体，又不禁让我恶心般回到现实。
聆夜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以至于不用呕吐出来。
无双也直皱着眉，十分难以接受这番瞬息万变的状况。
只有可儿还能正视亡者的遗骨，我就算稍微瞥一眼都会觉得心里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刺弘每一次都会今天死去，即使有时都不需要别人来他来插手……」
「难道他也是宇宙意识的碎片之一么……」
「不，完全不同……他只能做这样的善后工作而已……」
「善后工作？难道是当时扭曲的五耀所招致的管理者？」
「嗯，说是管理者更为恰当……他是司管始耀的神官，专职来清扫依存于始耀的祸乱……」
「始耀？为什么…会是始耀呢……难道不应该是命耀？」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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